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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健司
今天要去个比较远的地方采集资料,也许敢不回来一起吃晚饭了,冰箱里还有汤料,辛苦你自己做拉面吃了。
爱你的妈妈】
而如今可以做的事情已经清楚的明白了过来,把其实不能说是欠缺你的那些关爱用唯一可以为你做的事情来做补偿,也彻底明白了你真是要传达给我的事情,这件你没有勇气来做的事情,你瘦弱肩膀所扛不起来的沉重后果,在我回味过来原来所谓兄长的真正职责的时候,我愿意替你扛。
母亲今天心情似乎很好,千早难得平安无事的度过了跟母亲一起的晚饭时间,甚至饭后母亲还主动的帮她洗碗只让她上楼去写自己的作业。
千早虽然受宠若惊但却始终不去问那一句‘妈妈遇到什么了啊,那么开心……’。
那样曾经可以随意说出口的亲密语言,现在都成为了卡在咽喉里的鱼刺。
坐在书桌前的千早响起了藤真,她想起下午是哥哥在拜祭完爷爷跟爸爸的时候,问她的那一句:“……你好吗?”
不是问两位长辈是怎么过世的,而是担忧的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问出了这样的话。
那一刻许许多多的情绪翻涌了起来,仅仅是语言的阐述似乎无法表到处那些情绪,它们像是凌驾于千早所有词汇跟逻辑之上无法战胜的敌人,死死守在千早的咽喉深处不肯被赶出来让别人看到,成为别人无法理解到的存在,千早的嘴巴张开又合上,最后只能低下头答非所问地说起了爷爷跟爸爸的过世。
她说的简单平静,用了太多的力气去压制心里那些情绪表达能力就被弱化了吧。
哥哥在听到母亲把一切归于是她的责任后终于不再沉默:“这算什么,婶婶这样太奇怪了!”
“……其实不奇怪,怎么荒唐的借口其实都无所谓,妈妈只是需要一个发泄口承受她的委屈,而恰好我在她身边。”她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前方父亲的黑白照;“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从来不需要借口,不是谁对谁错,母亲不过是为了名正言顺也为了自己心里过得去,所以才找尽了理由借口——都是你害死了谁谁谁,连个饭都煮不好,扫个地而已你都扫不干净吗,你这是什么眼神!?
……
……
……那些借口都不过是她的自我安慰:打你是因为你错了,我不是无缘不无故打你,都是因为你不听话才会这样的,我也不想的。
千早移动了一直低头看着书本发呆的目光,朝着左上看去——没有了玻璃罩面只余下有些破碎的木框架的相框里,那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彩色照片画面被永远定格在遥远的曾经,在过去一个是被透明胶缠绕了好几层的相框,太多透明胶导致了透视效果被减半,只能隐约的看出是两个人的合影,千早在看着那一张相片是目光变得深远。
随即她伸过手把那张相片猛地拍翻盖在了书桌上——‘啪’的一声响像把什么同时的扣在了她的心上。
脑海里有人在重复地说着那句话——你好吗?
——你好吗?
如果夜夜噩梦惊醒找不到人可以给一个温暖拥抱可以算是还好……那么她还好。
——你好吗?
假使在最爱的人面前小心翼翼过活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被咒骂甚至殴打能算可以的话……是的,她还好。
——你好吗?
看到最亲爱的那个人的时候第一个念头不是拥抱而是逃跑,曾经半夜上厕所路过厨房有冲动进去拿起菜刀冲回楼上决心先砍死了她在自己自杀……
不止一次的幻想大地震来临把自己跟这个价都彻底毁掉……若这里还能算是个家。
——你好吗?
……我很好……大概。
第二十五章
在什么时候会觉得承受不住了?
——不好说,有时候觉得是下一秒,有时候……发觉其实已经承受过去了。
清早起来的时候母亲还在睡梦里,千早扣着制服外套的扣子脚步轻轻的下楼,怕脚步声太重会有声音,母亲这些年睡眠越发的浅,稍有声响都会被吵醒,那么接下来自己就会倒霉。
千早进了洗漱间刷牙的时候突然发觉洗手台上出现了香水这个东西……她不禁有些疑惑,母亲怎么会突然有了香水……比仅仅是香水,还有洗面露也换了,以往是普通的黄瓜洗面露,如今胎面上是一支崭新的美白补水洗面露,看样子似乎还是牌子货……
心里一直埋种着不安的种子,此刻似乎努力的要破土而出……这两天妈妈的表现也不是没有发觉蛛丝马迹,但是千早一直都拿着自己是从未来回来这一点当赌注,认定着自己所及的那些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只会在该发生的时间才会出现……却不愿想起自己已经是个变数,那么一切也早就变了。
有些惴惴不安……千早极力不想发生的事情在她看来似乎已经发生了,提早了足足两年……怎么会这样?
因为自己么?
这些念头忽然间蜂拥出来,千早烦躁不安差点连早饭都搞砸了。
把午饭装进便当盒的时候看着盒盖上自己跟美嘉的小小头像,千早才慢慢平息下来……没有关系,没事的千早,就算那个人跟妈妈遇见了也没事,你来得及逃走的……不用怕。
……如果她出门时候没有还在两手发抖的话那句不用怕会更有些说服力。
小道的路面上透过树影有微薄的天光落在地上,斑斑点点像破破烂烂的衣裳,千早一路走一路就忍不住恍惚的想起那些事情,尽管她知道那些事情现在想也不过是多想无用。
弄得心神恍惚的,差点在等公车的时候被进站的巴士撞倒,连到了要转车的地方也是靠一个经常跟她同一地方上车的上班族提醒了才慌慌忙忙跑下车转车。
上车前千早不经意看见玻璃窗上的倒影,和陌生人的倒影重叠在一起,神色仓皇而瘦小的自己……
太恍惚,跟柳打招呼时候硬逼着自己微笑起来的姿态太刻意被柳敏锐的发觉了不对劲,遮遮掩掩的糊弄过去,说是昨晚上看书到凌晨了没睡好,柳当然是知道她没说真话,因为太过明白千早一旦决心不告诉他就必然怎么都不会说的个性,也就顺着对方由着去了……有时候对于千早不能逼得太急,否则千早会难过,他认为两个人在一起可不是为了让任何一方难过才走到一起的,况且谁没点藏着掩着的心事连最亲密的人也说不出口呢,又不是三岁小孩了,你不跟我坦白就绝交什么的,未免太过幼稚。
千早站在柳的手臂之间,周一人流高峰,柳说这样可以避免她被人撞倒,女生又是欣慰又是甜蜜的接受了这种像是在拥抱一样的姿势。
只有这样像是温暖又安全的时候,千早才终于真的平复下了那颗不安的心。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女生此时却禁不住想起了那位继父——导致她回到这个过去的真正源头。
那是高二时候发生的事情,小镇要被开发成商业区,巴士站沿途一带都要被政府征地拆迁,恰好居住在这附近的时见家自然不会例外,因为那一笔丰厚的拆迁补助母亲相当高兴地应允了三个月之内就搬迁的事情,为了能尽早找到一处价格便宜又地段较好的房屋,有段时间母亲常常回去二手房屋交易所询问相关讯息,偶然之下……母亲遇到了那个人。
其实严格来说最早那时是感激过那个人的,因为他的出现母亲渐渐走出了疯狂,爱情的滋润下母亲变得像是从前一般温柔,所以千早欣然的看着那个人走进了她的家,甘愿的叫着爸爸……
已经不是小孩子,对于爸爸只有一个人的道理心里知道就好了,能让妈妈快乐自己也因为对方而重新过上平静生活,怀着感恩的心叫一声爸爸其实不难。
最初的时光真的开心,三个人一起搬进新家的时候千早都生出了这么样真好,继父是个好男人呢的念头,在那一刻是真的有过即便他老去跟妈妈没有孩子的话自己也一定赡养他,有的话自己也不会避开那份赡养的责任,会全心全意把他当长辈照顾着……
那段时光母亲坐回了居家妇人,千早也重新回到了早上有妈妈做早饭备好中午便当,晚上回来一家三口围着桌子一起吃饭,偶尔妈妈会说些邻里邻居父亲看她碗里菜没了就夹菜过去让她多吃点,母亲嗔怒的看一眼父亲像是在说他偏心,于是继父再加一些菜去给母亲这样温馨的生活。
继父上班时间并不稳定,只说自己是做摄影相关的,接到了工作合约才会出门,尽管如此平时也不会再加,大约是需要寻找别人谈案子所以常常在外头,母亲逢人说起他总是自豪的口吻,自己家那口子是个摄影师什么的。
那是多么平淡而温馨的一段小时光,千早还以为今后也会这样平平淡淡的温馨下去,眼睛里看见的世界都充满了唯美的光晕,满心都是成爱落定的安心感,却不曾想忽然有一天夜半被继父跟母亲的争吵而惊醒。
隔着房间的墙壁听见母亲竭斯底里的嘶喊,还间或着物品砸到地上的声音,继父的声音偶尔会高昂继而又小了下去……捕捉到的关键词是【股票】【全赔了】【房子】【抵押】
赤着脚站在墙的这一边的千早在那一刻感觉到从脚板底侵蚀上来的寒冷,似乎忽然间跌落冰窖里那样,整个身体都被冻僵了。
在一天之后,这个才建立不起不久本该一直平淡温馨的家,逐渐逐渐从内部开始出现了龟裂的痕迹,有人故作太平粉饰幸福,有人无所谓它的崩塌只求有个落脚点,还有人……扼住了咽喉把呼吸一点点掐断,最后终于死去。
下了车之后千早才从仓皇的回忆里回过神来,想起美嘉已经知道自己在跟莲二交往的事情,觉得似乎有些比要跟莲二说一声:“……那个,莲二。”
走在她旁边的男生听见之后稍稍偏了头,整齐的刘海随着他的动作而微微飘动:“怎么?”
初晨的阳光浅浅包裹在男生的身上,制造出了几许梦幻的味道,看得千早有些心猿意马:“嗯……我告诉美嘉了。”
柳莲二略一息考就明白女生说的是什么事情,不禁微笑起来:“那很好啊,那么中午她就不会再要求跟你一起吃饭了吧。”
千早不禁嘴角抽搐了一下:“……莲二你是不是搞错重点了……”
“会么。”丝毫没有疑问,显然这人是故意的。
柳莲二又转过了头去说:“你今天不会又忘了带便当吧?”
“……在你看来我想那么粗心的人么?”千早越发的觉得无力起来;“拜托,我不会老犯同一个错的。”
“…那可真可惜。”莲二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转了身跟千早往不同的方向;“我去网球部了,回头见。”
“回见。”千早于是微笑起来对他挥挥手;“训练加油。”
指尖逆着光微微透亮起来,像是要透明。
透过无意识张开的那些许指缝倾泻下来的微亮天光落进眼底有造成一霎时的恍惚。
千早慢慢收回手看着男生渐渐远去的背影,握紧的拳头抵在自己的胸口。
那些毁灭了他们幸福的人和事在这一刻变得遥远,但那个念头越发的强烈——只能那样做,如同当时被牺牲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