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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内城之后,却是不必外城的繁华与喧嚣,沉静了不少,可是其中的肃穆更是让人也严肃起来了,不敢高声倒是有的。
吴家在内城的宅子并不很大,只有小三进的样子,可是内里的屋子倒是不少,他们一行人住下也是绰绰有余的。
这里的宅子也是徒正言的私房,后来不知怎么地流转了出来,也算是他留给儿子女儿的一个后路。
吴元泽自打定下来要回京之后,便打发了人上京收拾屋子,自然地,这四五月过去了,宅子收拾的颇合他的心意。
舒适自然为上,半点儿也没有奢华的意思。倒也是,徒正言之前就收拾的差不离了,现在也不过是略微地改动一下罢了。
管家带着下人们搬运行礼,吴嬷嬷带着婆子们收拾布置内宅,就剩下吴元泽一个,在那儿都有些碍手碍脚的,索性到的还早,他便带着平安富贵两个出门子去了。
京中繁华,略微地瞧一瞧,倒也不错。内城虽然没有外城热闹,可要说起繁华富贵来,那自然是更胜一筹的。
吴元泽四处地走走看看,倒也不显得无聊。挑挑拣拣,四处了看了一番之后,便找了间茶楼,吃杯茶,歇歇脚儿也是好的。找了个靠窗的位置,也并没有去小二哥推荐的包间儿,吴元泽瞧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要了一壶茶,几碟子点心,各色地干果拼盘儿。平安和富贵两个拗不过主子的命令,也都坐了下来,在两侧小心地伺候着。
这不,就听到了洋洋洒洒的贾府大姑娘封妃的消息。吴元泽面上平淡,可是心里却是十分地不是滋味儿。这就意味着,秦可卿果真是死的透透的了。
后世的那些猜测到底做不得准,即便是有了这样的消息,吴元泽还是略微地安慰了自己一番。
还没有确切地消息,那就不怕。担心什么呢,说不得她还活着。
又有皇帝下旨让妃嫔们省亲的消息,吴元泽心中乱糟糟的,闪过了不知多少的念头,这到嘴边儿的吃食就不是那么美妙了,没意思的很。
吴元泽放下了茶盏,对着平安点点头。他立即地从荷包里掏出一小块碎银子,放到桌子上,随着主子的脚步走了出去。
雅间儿里的宝玉却是盯着吴元泽的背影,半晌儿地回不过神来。这位公子好面善,自己哪里见过呢?
灵光一闪,却是面容上有些死去的蓉哥儿媳妇的品格。宝玉随即自嘲地一笑,怎么可能?鲸卿才是蓉哥儿媳妇的弟弟呢。想到了如今正在害病的秦钟,宝玉就有些坐不住了。
略微地坐了一阵子,便与那几位世家子弟告辞了出来,骑着马,带着茗烟儿,去了秦家,去探病去了。
吴元泽虽然察觉到了身后的视线,可是没有回头的意思,谁知道会是瞧自己的呢?说不得是在看别人呢?
还是回去吧,屋子这会儿只怕也是布置好了吧,意兴阑珊的骑马,又回去了。
平安和富贵两个一左一右地,跟着他……
三人回了家里,正好儿地到了吃饭的时间,因着刚刚在外面灌了一肚子的茶水,他还真是有些饿了。
这迁家之后的第一顿饭,自然比往日丰富许多。吴元泽也不想自己败了大家的兴致,便放下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好生地享用了一顿。
当然了,也不过是他一个人,其他人哪里敢和他一桌子吃饭啊。就是资历最老的吴管家,也只会更加地谨慎,并不拿大。
吴元泽知道人家和自己在一起不自在,倒也不勉强,身边儿也不留伺候的,统统地打发了下去,自己自斟自饮,倒也另有一番趣味。
这头一顿饭,吃过了之后,吴家算是彻底在京中开始讨生活了,也不知吴管家是怎么和四爷请示的,那位皇帝堂叔竟是送了几个伺候的人来。
内宅里来了两个老嬷嬷,外面则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管事和两个看着就精干利索的护卫。
不管如何,这都是恩典,吴元泽也只有感激的份儿。这样一来,倒是让吴氏夫妇两个长舒一口气。这样久的时间了,皇帝都没有动静儿,还真是让人悬着一颗心。
不提吴家如何地与左右的邻居相交,如何地准备过年,却说远在姑苏的甄家。
今年,甄府的士隐收到了远在金陵的老丈人的邀请,非要他们去金陵过年。
因着老丈人封肃是个贪财势利之人,是以士隐并不欢喜与岳家往来,又兼着地处两地,彼此的往来就更加地淡薄了。
这一回,却不知因着什么缘由,打发人送了重礼过来,又有可怜兮兮的亲笔书信。
自己年纪大了,也没几年好活了,就想着好生地与闺女团聚一番。
封氏出嫁随夫的性子,知道父亲的性子,也知道丈夫不待见娘家的缘由,并不敢立时就应承下来,即便是自家老爹说的再如何地可怜。
士隐阅读了岳父的书信之后,又瞧着封氏眉眼间的忐忑与期待,心下一叹。妻子嫁进来几十年了,从不违拗了自己的意思,这些年,到底是有些委屈的,这样一想,便点头应下了。
既然要回金陵,自然是要准备一番了,这到了年节下,总不能空手上门罢。
封氏喜笑颜开的模样落在士隐的眼中,也只能叹息一声,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太多绝情了些?
可是只要想到老丈人的那个性子,他就厌恶地皱起了眉头,还是保持距离为好,省的又攀附上来,牛皮糖一般,甩都甩不掉,那才恶心呢。
这样想着,对于去金陵一事,便淡了下来。
封氏自己兴致勃勃的准备这,预备那的,可是丈夫与女儿两个都兴致缺缺,打不起精神来,她自己也觉得没意思的紧。
虽然心中还是有些年想头,可是不好表露出来。
过了三十儿之后,甄家终于动身了。即便是冬日里,可是江南的天气也不是太过糟糕,有些湿冷罢了。
自己一家子的身子也都不是康健的,封氏还是准备了许多的后手。
做着宽敞的马车,一家子人倒也乐融融的。瞧着这马车,两口子都想起了远在京都的吴元泽。
“唉,也不知道元泽如何了,说起来,这马车还是元泽的孝顺。若不是他想了法子,找了工匠改造了一番,只怕咱们还有的颠簸呢。”
封氏话里话外地都透着担心,士隐却是摇摇头,
“担心什么,那小子猴精猴精的,回京之后又有他姐姐照看,自然差不了的,且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
虽然这样说,可是对于士隐来说,却是比封氏更为担心,封氏不晓得详情,他还是知道些的。只是,不晓得元泽现如今的处境到底如何。
虽然吴元泽进京之后,师徒两个书信不断。吴元泽也是尽说些好话,可正是这样,才更让士隐忧心。
现下听着封氏提起来,士隐的心中就觉得不是滋味儿的很,又怕妻子也跟着担心,便笑着说了些吴元泽在京中的趣事儿,将这番烦闷驱开。
封氏听了,总算是好了些。英莲这会儿在父母的马车上,听着父母说着哥哥的趣事儿,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是紧攥着帕子的手和支楞着的耳朵,都表明她的心绪并不平静。
只是士隐夫妇两个都在担心远在京都的吴元泽,并没有太过关注女儿,这才让她混过去了。
一家子说笑了几句之后,士隐嫌马车里憋闷,便出去骑马透气儿去了。
出了马车之后,士隐面上的喜色便不见了,只剩下了愁容。
唤来了管家,低低地吩咐了几声,看着他应声下去了,这才继续自己的行程。
从姑苏到金陵,其实并没有多少的路程,因着封氏年纪大了,有些晕船,所以这才走陆路,又因着士隐夫妇年迈,英莲年纪还小,甄家的队伍走的更慢了。
每日里不过是二三十里便歇息了,一直走了七八日,方才到了金陵城。
到了金陵之后,倒也不着急赶路,六朝古都,自然有其一番气势。士隐是个文人,对着这些名胜古迹的,山川古寺的自然就有观赏的性子。
一行人在金陵了,也并没有着急着封家。在金陵城,赁了个小宅子,暂作落脚之地,成日里出出进进地,也是一件乐事。
就是封氏与英莲两个,也并没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金陵的各大寺庙,各处的银楼布庄地,都有她们的身影。
能出门逛逛,倒真是让英莲生出了几分雀跃,之前的那几分老成便不见了。
封氏自然看出来了,对着女儿的活泼很是高兴。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竟是个心思重的了。不知不觉间,对着自己这个母亲,也并没有往日那般亲密无间了。有事儿也是瞒着不说了,有了自己的小心思了。
女儿长大了,封氏自己倒是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士隐虽然不能完全地体会封氏的心境,不过劝解开导一二还是能的。
听着自家老爷的话语,封氏也笑自己多心入魔了。话题岔开,说起了金陵府尹贾雨村。
这贾雨村,还是靠着甄家的救济,这才有余资上京赶考的,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了,他竟是四品的府尹了,果然是有大才之人。
士隐虽然得意自己的识人之明,可也没有上门拜访的意思,他最是不耐这些了。若是这个时节上门,岂不是有携恩图报之意?
可谁想,说曹操,曹操到呢。第二日,甄家三口人在金陵最有名的饭庄晚晴楼品尝美食,就遇上了贾雨村。
故人相见,自然是有另一番的热络。雨村虽然诧异不喜在金陵能见到对自己有过大恩的士隐,可是面上不显。
热络地与士隐寒暄,知道他们是来金陵拜访岳家,这才放心了许多。
士隐并没有攀附之心,倒也好。不过贾雨村还是有些不高兴的,那些落魄的过往并不是谁都乐意想起来的。
因着是故交,贾雨村又极力地相邀,士隐推辞不过,便让贾雨村做了主,一起吃顿便饭。
说的是便饭,可是这满满的鲍鱼鱼翅的,直让士隐说破费,心下也隐隐地有些不喜,如今的贾雨村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人了。
“老爷,太太带着姑娘先回去了,让奴婢过来告罪一声儿。”
封氏身边儿的大丫头娇杏儿顶着那人火辣辣的目光,低眉顺目地回禀道。
打发了娇杏下去,贾雨村又回复了自己一本正经的君子模样。
这顿酒饭,吃的实在是没意思透了。士隐推辞了贾雨村的挽留之后,想着还是早日地离了金陵才好。
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地方,对着妻子吩咐了一声儿,明日启程去拜访岳家。
封氏极为高兴,便收拾了各色东西出来。却不想,晚上的时候,他们客居之地,来了两个衣着华丽的婆子,说是封了主子的命令,来这里请安。
听着是贾雨村打发来的,士隐便让封氏见了。却不想,这两位是传话来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他们老爷瞧上了娇杏儿,想要讨做二房。
封氏心下着恼,可是人家是官,他们是民,倒也不敢太过。问过了娇杏的意思之后,瞧着她并没有不情愿,便将她的身契找了出来,送了她。
三两日之后,一顶小轿抬着娇杏,进了府衙后门。
士隐做主收下了贾雨村打发人送来的那二百两银子,宁得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