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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原本瑾言对楚王的到来并不甚在意,知道自家侯爷已出去见客后,便继续看着家中下人收拾东西。不一会儿,从林府一道过来的徐嬷嬷进了屋内,在瑾言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瑾言皱了皱眉,挥手屏退了其他人,却并不言语。
徐嬷嬷瞧了瞧瑾言脸色,见瑾言眉头深锁,不免有些忧心,又暗怪自己着急,忍不住开口:“姑娘,可要我去前头瞧瞧?”
瑾言回神,看徐嬷嬷担忧的神情,摇了摇头,笑道:“不妨事,我虽不知是怎么一回事,但想来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见徐嬷嬷仍是不放心,瑾言干脆站起身,“我去前面看一看,他嘴笨心直的,得罪了人就不好了。”话虽如此说,不过瑾言其实一点也不怕得罪楚王,这位从前的七皇子在先帝还在的时候极得圣心,甚至还让先帝动过换太子的念头,压得当时仍是太子的皇帝多年都抬不起头来,而那位顾太妃更是宠冠后宫,让后宫三千包括当今太后都形同虚设。所以后来先帝薨逝后,楚王能够一直活蹦乱跳的长到如今,顾太妃也安逸尊荣的多活了许多年,让瑾言很是讶异了一阵。
不过不管当今圣上是出于什么心态没有斩草除根,楚王能活下来就是一个奇迹了,更别提其他的。所以对待这样一个皇帝不待见、身份尴尬、手中无实权的闲散王爷,瑾言还真不怕得罪于他。她往外头去,不过是方才徐嬷嬷提起楚王的车架上还有个女子,但一直没露面,古古怪怪的,而前厅传来的消息,说是外头守着的人隐约感觉气氛不对,忙忙往后头报与夫人知晓。
徐嬷嬷拦之不及,虽然明知自家姑娘此时怎么也不该出去,但瑾言素来是有主见的,她便是想拦也拦不住,只好边叹着气边往外赶,传话让前头仆役都避开。
瑾言到的很及时,建安侯爷的怒火已经积累到了一定值,不多时便会甩袖而去,直接吩咐管家送客。正巧瑾言来了,不过西门吹雪的脸色似是更黑了。
进了门后,瑾言并没有行礼,只是向楚王略颔首示意,随后便看向自家相公——啧啧,这小脸黑的。
西门吹雪看着瑾言戏谑的目光,胸中那口气憋得愈发厉害,脸都涨红了。他很想叱一声“胡闹”,可是对象是瑾言,他不敢也不舍得,只得自己憋着。方才楚王的胡搅蛮缠都没让他如此生气,一转头看到楚王直直地盯着自己媳妇看,更是怒的厉害。
瑾言也感觉到了楚王的视线,一阵不悦,面上却不动声色,径自走到西门吹雪身侧坐下,方开口道:“方才我在门外不慎听见了一些,唔,”转向楚王,“是关于我家侯爷未婚妻的事?这个,楚王可否将事情细说一番,也好叫我瞧瞧,我家侯爷究竟是怎么个负心薄幸法?”
看瑾言神色淡淡,楚王心下不知是什么滋味。当年他是见过她的,甚至要早于西门吹雪,不过当时她只是个未长成的小丫头,即便容颜不俗,他也没放在心上过,只是当时觉得一个小丫头却有身好功夫颇有意思,见过后也就抛下了。哪里能想到,如今再见,她已是身量初成,少女身姿柔如三月柳,一身光华璀璨,几乎灼伤他的眼。
思及她的身份,楚王脸色一暗,大略将西门吹雪始乱终弃的故事说了说,也没有了刚来时的激情。西门吹雪脸色越发不好,瑾言打趣的目光时时飘来,闹得他又气又窘,只别过头去不理会她。
听罢叙述,瑾言一哂,转向西门吹雪,笑道:“你如何说?”
西门吹雪尽量压抑怒火,深吸一口气道:“没有。”随后将自己在峨眉山脚遇见孙秀青的过程说了一遍,楚王将信将疑。
见如此,瑾言冷笑道:“既然王爷都把人带来了,何不请进来当面说清,否则单凭咱们侯爷一番话,王爷想必是不信的。”其实他再不信又能如何,西门吹雪若是不认,就单凭他楚王的名头还真没办法替孙秀青这么个几乎被家族出名此时本该在庵堂中的女子找个公道。
楚王一惊,看向瑾言,见瑾言脸色不好,一旁的建安侯也是满目不悦,沉吟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在派人去唤孙秀青的这段时间内,三人没有一句交流,瑾言因楚王莫名其妙的行为很是不渝,而西门吹雪心里则复杂的多。从前他与楚王相识,见他虽身份复杂,处境尴尬,却从不为此自伤自苦,反而为人温和有礼,同样醉心于武学,心下便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谁曾想,竟有一天楚王会为了一个陌生的女子上门质问于他,还是在他刚刚成亲不久的情况下。
幸好尴尬的沉默没有持续多久,一会儿孙秀青就来了。
看着眼前这个荆钗布裙却难掩秀丽姿容,清瘦憔悴间却又焕发出异样希望光彩的女子,瑾言忽然有些明白楚王冲动上门,一怒为红颜的原因了。这样的女子,单论容貌气质,确实是有让男人怜惜的资格。
孙秀青一进来,就看到了正上方的西门吹雪,瞬间红了眼圈,一时间其他人都成了背景,她就那样痴痴地望着,望着。
见孙秀青进了门,楚王忙起身,欲扶她,却又止住,转头看了看建安侯夫妻俩,约是觉得不妥,便又收回了手,只低低关切了两句。
瑾言偏头瞧了西门吹雪一眼,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想了想,自己开口道:“孙姑娘,好久不见了。”
孙秀青这时才发现瑾言,怔怔的看着她坐在西门吹雪身侧,以女主人的口气问候她,良久没有答言。
☆、第五十一章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瑾言开始怀疑让她当面说清这个决定是个错误的时候,孙秀青终于还是开口了,可她只说了一个“我……”后便未语泪先流,再三启唇,却是哽咽难言。
瑾言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看得出孙秀青此时是真的伤心,可是如果她不是边落泪边泪眼朦胧地看着自己男人,她或许还会有几分同情。
“孙姑娘可否缓一缓情绪,先将事情分辨清楚再论其他。”瑾言面上已无笑意,冷淡地问。
听瑾言语气不好,楚王有些不悦地看了她一眼,又转向哭得梨花带雨的佳人,温柔低劝。西门吹雪见楚王竟敢给自己媳妇脸子看,怒气上涌,若不是瑾言急忙伸手将他拉住,想必他已是翻脸赶人了。
其实瑾言也有些动气了,但无论如何,楚王上门即是客,即便来者不善,也没有到可以赶客人出门的程度,而且事情还没弄清,这要赶了人出门,还不知会生出多少后患来。
西门吹雪可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这莫名其妙的女人让他极为不耐,冷冷道:“我并不认识你,你为何污我,称是我未婚妻?”
孙秀青睁大泪盈盈的眼,不可思议道:“你怎么会,怎么会不认识我!明明,明明两年多前,我们,我们在峨眉……”
闻言西门吹雪皱起了眉头,“原来你就是那女子。”瞥见孙秀青一脸期盼,眉头皱得更深了。“当时我连你名字也不知道,且我也自认与你说过的话没有多于两句,更别提未婚妻一事。”
孙秀青张了张嘴,然后又闭上。她确实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当时只是她一门心思与他搭话,可他一直是冷冷的。但是——
“可在我遇险的时候,明明是你救得我,你又怎会对我无意?当时你我已有了肌肤之亲,难道我还不是你的未婚妻吗?”
原本自动自发做背景的瑾言瞬间瞪大了眼,直直看向罪魁祸首。“肌肤之亲?!”这是怎么回事?
“你,你……”西门吹雪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你胡说八道!当时我见你落入强人之手,好心将你救出来,你却如此污蔑我!”
孙秀青在西门吹雪的愤怒指控下还是低下了头,却仍是不甘心的喏诺道:“你明明就抱我了,还给我披上了你的衣服!”说着,她的眼圈红了,似是想起当时那个从天而降的男子,救自己于水火之中,还那般温柔。
提起这个,西门吹雪更怒:“我见你一个弱女子,被强人糟蹋得衣不蔽体,这才给你衣服,将你提上马带回附近村镇!什么肌肤之亲,荒唐至极!”瑾言一听,这才放下心来——方才真是吓了她一大跳,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些故事。
听他否决的一干二净,说的也确实是当时情景,孙秀青心下一阵绝望。她原以为古人都是封建且保守的,所以在识得西门吹雪后,一路逗他说笑无果,便想出了个办法,不顾周围村子里好心指路人的劝说,硬是走了西门吹雪必经但是却不甚太平的那条路。她甚至算好了时辰,但事到临头还是吓了她一大跳,毕竟她从前也是和平年代长大的人,穿越后锦衣玉食的养了这么些年,哪里见过那些粗鲁凶猛的强盗,幸好西门吹雪在计划的时间内经过,顺手解救了她。
当时的她,原本以为西门吹雪看了她衣不蔽体的模样,又将她扶上马,算得上是肌肤之亲,那就必是要娶她的了,那些小说电视上不是都是这样的吗?而从前西门吹雪的态度她都不在意,那些小说里也写了,西门吹雪就如同天山上那终年不化的冰雪,初见时冷漠疏离难以接近那是必然的,必须得有温暖的阳光来融化他,用温柔体贴侵入他的心。
她叫孙秀青,本来就该是他的妻。
幸好瑾言不懂读心术,否则此时也不知是什么表情。不过虽然她不知道孙秀青千回百转缠绵悱恻的心情,但见孙秀青在西门吹雪说清始末证明自己的清白后仍然不死心的模样,就足够让她愤怒了。
“容我问一句,孙姑娘,不知你此番与楚王同来,究竟是想得到个什么样的结果呢?”瑾言无视孙秀青诧异的眼光,自顾自道:“且不说我家侯爷与姑娘你并无瓜葛,即便有瓜葛——”说到此处,她顿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孙秀青,“侯爷已在不久前与我成亲,圣上钦赐的旨意,当时孙姑娘也是知晓的。我也并无大罪,不涉七出,侯爷无法休了我,也没办法为弥补从前的‘负心薄幸’,将你,唔,如今本该在庵堂修身养性的孙二姑娘明媒正娶回家。纳做妾是有可能的……”
“不行,我不同意!”听到“纳妾”二字,西门吹雪急了,也不等瑾言说完,便开口打断,嗔怒地看着瑾言道:“你休想让我纳妾!”
瑾言一愣,忍不住勾起了嘴角,也不再说下去了,轻轻覆上正在炸毛的男人的手,十指相扣。为“被纳妾”这个假想所激怒的建安侯爷顿时如同被顺毛的小猫,一下就安静了下来,缠缠绵绵的回望小妻子。
若是此时有外人在,必会为这对肉麻的夫妻抖落一身鸡皮疙瘩,可此时在的两个外人,一个先被西门吹雪的态度打击到了,然后又被瑾言问傻眼,最后被那冲击力极强的恩爱一幕伤透了心,一时言语不能。至于另一位,自西门吹雪澄清后便有些羞愧,一直在旁边低头不语,此时见孙秀青伤心欲绝、苍白羸弱,心下钝痛,恨不得立时将她搂至怀中好好疼惜劝慰一番。
失魂落魄的孙秀青最终还是开了口,哽咽道:“我为你背弃婚约,背离家族,四处找寻你的踪迹,甚至流落到……你,怎能这样对我!”语罢泪流满面,绝望又苍凉的望着情意绵绵的两人。
楚王为她孤注一掷的勇气和为爱情付出的艰辛所打动,但方才的话已经很明显的表示所谓的“未婚妻”只是孙秀青一厢情愿,而且建安侯夫人所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