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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滞了，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高杉默默地用袖子抹去脸上的青菜，露出了一个残虐的、极度愤怒的笑容：“很、好。”
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
“还愣着干什么快跑！”桂一把拉起我，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高杉已经拔出刀追在我们身后了。
“晋、晋助你冷静！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对不起——！”小夜哀嚎着被高杉拿刀追，桂和银时根本就不管小夜的死活，为了躲避“战火”，拉着我分开逃跑，躲到房顶上去了。
“放着她不管真的没事吗？”我担心地看着地面上狂奔的二人。
“安心安心，矮衫不会杀了她的。”银时抠着鼻子，不知从哪里掏出饭碗，“继续午饭。”桂也一脸赞同地不知从哪里掏出他自己的饭碗，然后把我的碗递给我——什么时候顺手捞走的？
这种人做国家的希望……真的没事吗？
时值深秋，满山红叶，当天傍晚，就在这欲燃的红叶下，我问小夜——“那根青菜，是故意的吧？”
小夜静静地扬起笑容，柔声道：“只有那个时候，才是他追着我跑，而不是我在他身后挣扎。”
我听不懂她的回答，她也不在乎我是否听懂，只是让我“忘了吧”。
忘记了她的表情，只是觉得她的眼神很恍惚，像是在回忆一个久远的梦境。
只是多少年后再回想起来，觉得那是她最美的表情。
☆、第七十三训 今天的事还是放到明天做吧
“什么？军中的武器大部分都被天人抢走了？”听说这件事的时候，银时吓了一跳，“就在上次吗？居然没有注意到！那群可恶的细菌——！”
“银时，在这里愤慨是没用的，想想怎么解决吧，用一用脑子。”小夜悠闲地提醒他。
“难道要阿银从屁股里长出武器吗！”银时抓狂，“没有了枪炮的队伍就和没有了草莓牛奶的阿银一样一蹶不振啊！”
“闭嘴。武器的事我来想办法。步黎，还有小夜，跟我来。”高杉冷冷地插话，转身就走。
“啊、是！”小夜赶紧一口气吞下手里的包子，在银时衣服上擦擦手之后立刻跟了上去，我也放下手里的碗跟上去——在吃晚饭的时候，他要带我们去哪里？
半路上，高杉扔给小夜一个水壶，小夜手忙脚乱地接过，驾轻就熟地拧开盖子咕咚咕咚灌着水，把差点噎死她的包子咽了下去。
“谢啦。”她把水壶朝着高杉的脑袋扔了过去，高杉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闪开，稳稳接住。
真是默契的二人。
到了目的地之后，小夜一脸吃惊：“晋助！你居然带我们来花街！”
“小声点。”高杉捂住了她的嘴。
我们躲在小巷子里，高杉用他低沉的嗓音开始了任务说明：“据情报说，有一个大型军火商今晚会出现在这里，我要你们扮成艺伎去和他的保镖团周旋，记得在酒水里用这个。”他丢给我们一人一个小瓷瓶，“直到我来叫你们，否则不要轻易离开。”
“让我扮女人？真抱歉啊，我已经忘了什么是女人了。”小夜不知为什么，语气里带了针锋相对的嘲讽，高杉不理会她，转向我：“听明白了没有？”
“喂，”被无视了的小夜很不爽，“晋助，你不会从武器被抢的那一天开始就在筹划这件事了吧？”
“撒，谁知道呢。”高杉不置可否，“跟我来。”
看来，高杉对这次的行动势在必得。
他把我们带到了一个艺妓的房间里，似乎和艺妓很相熟的样子：“翎，这两个人就拜托你了。”
“是，奴家一定不会辜负了高杉大人的。”名叫翎的艺妓巧笑嫣然，恭送高杉出门。
出门？
“高杉先生，您要去哪里？”我有些慌地问。
高杉戏谑地转过脸来，那笑容竟和小夜有几分神似：“你想让我参观你的换装？”
“没、没有！”我忙后退一步，鞠躬，“请走好！”
“嘛，真是没有艺妓该有的样子呢。”翎掩面微笑，“松平小姐杀气太重了，步黎小姐的礼仪不过关，真是让人困扰呢。”
“对不起。”我立刻道歉。
小夜死死盯着关上的门：“反正女人只要知道怎么砍人就能活下去了。”
翎的表情不变：“说起来也有道理，男人也好，女人也好……只要学会砍他们的话，就不会被砍了呢。松平小姐好气魄。”
我总觉得翎小姐身上有一种阴森森的骇人气场——不不不，大概只是错觉，绝对是错觉！
“现在，让奴家看看，有什么衣服适合……”翎带着我们走到另外一个房间。拉开房门的瞬间我就被惊到了：“这、这些衣服都是你的？”
翎背对着我语气带笑：“啊啦，怎么会，虽然都是恩客们送的，可奴家可没有所有权。”
我越来越不解了，小夜小声给我解释：“这些衣服都归这里的主人所有，艺妓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
真、真是悲惨啊。
似乎了解我在想些什么，翎转过身来掩唇微笑：“嘛、嘛，来看看有什么中意的衣服？”
“麻烦死了，翎你帮我选了吧。”小夜完全不感兴趣。
“还有我的份，拜托翎小姐了。”我再鞠躬。
“喂你们，还算是女人吗？女人见到这么多的和服难道不应该扑上去吗？”翎头上挂下一排黑线。
“反正一定会被弄坏，就选最便宜的那个吧，啊对了，既然和服的钱是晋助出的话，那就拿最贵的吧。”小夜补充道。
“啊！小夜！那个，资金真的没关系吗？”最近橘队长正在发愁幕府的上层吝于拨款，这样挥霍真的没关系吗？
小夜挥了挥手：“没事没事，别看晋助天天逛花街，那家伙，可有钱得很。”
“啊，是吗……”完全放不下心啊！天天逛花街是怎么回事？你们的任务不是攘夷吗！
这个国家的黎明真的会到来吗！
“选好了，要奴家帮忙换上吗？”翎拿着两套和服来到我们面前，“两位，都没有穿过和服吧？”
“拜托了。”我挫败地鞠躬。
“穿过和服又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再说，穿着和服要怎么打架啊？”小夜撇了撇嘴。
“啊啦，真是的。要更有身为女孩子的自觉才行。那么，谁先来？”
为什么我一个天朝人非要穿和服啊？
翎似乎很愉快的样子：“恩——步黎小姐的头发长度就不用戴假发了，松平小姐，不可以把假发摘掉哦。来来来，让我把步黎小姐的刘海梳上去……啊，松平小姐，你是想用衣服把自己闷死吗？”
她忙完了之后盯着我们俩打量，表情慢慢变得惊讶起来：“啊呀，两位，难道说是姐妹？”
“诶？”同时发出疑问声，我转头看小夜，她看我的眼神里有惊惶。透过她的瞳孔，我发现刘海梳上去的我，和戴上假发的她几乎一模一样。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啦！”小夜立刻转过头去干笑着挥手，“我可没听说我的混账老爹又生了一个，啊哈，啊哈哈哈……”
说起来，小夜一直没有提过关于她父亲的事情。
“小夜，你父亲的名字是？”我耐不住好奇开口问。
她眼神沉下去：“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我知道了。”知趣地不再发问。
“这里是军火商保镖团的房间。”翎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地图，指给我们看，“啊对了，千万不能引起他们的疑心，□掉还是小事，坏了高杉大人的谈判可是大事。”
“你，不觉得说反了吗？”小夜一脸微笑，捏紧了地图，“性命和晋助，你要哪个？”
换装过程中被吃豆腐的不满终于爆发出来了……
“嘛，当然是奴家的性命了。没有性命的话，还怎么随侍在高杉大人的左右呢？”翎掩唇微笑。
“哦？那还真是令人感动的忠诚心啊，不过要让你失望了，能随时在晋助面前晃的人，不包括你呢。”
“啊啦，可怕，可怕，随时在高杉大人面前晃的松平小姐，学着怎样做一个女人如何？可不要让高杉大人只能来花街找女人啊。”
“你——！”
两人之间电光闪烁。
我想，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一路走好，不要□掉了哦。”翎在门口送我们离开。
呜呜呜……好狠毒……
“好像是这里。”小夜在一间房间前停下了，“真想去砍人啊，这种工作真是无聊。”
小夜……表现得更像女孩子一点吧，不要愧对了你的这身衣服……
按照翎教的，我在门口跪下来，慢慢拉开门，忍住心里无数只咆哮的草泥马：“打扰了。翎太夫让奴家来给各位大人斟酒，奴家的名字是良子。这一位是松子。”
“松、松子……”小夜小声地重复着，从声音能听出她快抓狂了，“为什么我非得做这种工作……话说回来就不能想个更有创意的名字吗……”
“没办法啊小夜，这是作者的错。”
“……去你妹的作者。”
“哦，终于来了啊！过来给大爷我斟酒！”里面大概坐着十几个人，其中一个地痞一样的污染视听的家伙冲我招了招手，“你们是姐妹吗？良子酱，你是姐姐？还是妹妹？”你看我的萝莉样儿难道还不清楚吗！
“是、是妹妹。”我强笑着挪到他身边，回头看小夜，她居然完全进入了状态，已经坐在头领的身边斟酒了。
我说，这不是干得挺好的吗！
头领不是个好对付的人，他的身上散发着和高杉一样危险的气息，我连看都不敢看他，而小夜却迎了上去，真是有勇气的女人。
“我说，良子酱，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本大爷啊……”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膀，污染视听的家伙在我身边夸夸其谈，让我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咦奇怪，这不应该是小夜的思考模式吗？
“啊，这位客人还真是厉害啊。”——最可恶的是我必须一边微笑一边拍手！混蛋啊混蛋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穿着超短裙睡衣下楼去上厕所结果被陌生人看见了这种事情会告诉你吗！
☆、第七十四训 活下去，我珍视的妹妹
酒近半酣，我晃了晃手中的瓶子：“奴家去拿酒。”
“快去快回哦，良子酱！”身后醉醺醺的吆喝声被我用门隔开。
“呼——”长吁了一口气，我背对着门坐下，几秒钟后又站起，去厨房拿了酒水，将瓷瓶中的药加入之后折回，却在走廊上遇到了一个人。
“橘、橘队长！”我吃惊地走近，小声问，“您怎么会在这里？”
“是步黎啊，今晚真是漂亮啊。”橘队长拿着酒盏坐在栏杆上，“晋助正在和军火商周旋，身为大将的我，怎么能在后方傻等呢？况且这也事关队伍的存亡，这次的谈判一定要成功才行。就算用武力。”
“就算用武力？”
“啊，对了，动作要快，谈判不大顺利。”橘队长冲我眨了眨眼，“看你们的了。”
橘队长，知道这次行动？
“是！”鞠躬之后，我回到了房间的门口。
深吸一口气，跪下慢慢开门——在开门之前，有什么，从门缝里沿着纹理渗透出来，在月光下闪着暗沉的光。
“这是——！”猛地拉开门，我惊得连话都说不出。
倒地的保镖团成员，还有那一地鲜血的来源……
首领背对着我，我只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