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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碍。”伊莫顿点头道,“这个女人犯了什么罪?”
“是刺杀维西尔来克莱尔大人的死罪,大祭司大人。”文官心中虽焦急,却只能恭敬地说,随后又状似无意地补上一句,“来克莱尔大人亲自判下的罪。”
闻言,许怀凌心中一沉。
在古埃及,维西尔这一职位相当于中国古代的宰相,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虽然在新王国时代,这种对法老的地
位有威胁的权力被大大削弱,甚至分成两个分管上下埃及,但这个官位所代表的力量依然不可小觑。在法老之下,也就只有神庙这边的大祭司能与维西尔分庭抗礼了。
也就是说,如果伊莫顿不保她,她必死无疑;而要是伊莫顿动了恻隐之心,她就会安然无恙——毕竟在新王国时代,神庙力量也是不容小觑的,甚至有很多高级祭司会兼任政府官员。
察觉到怀中人的僵硬,伊莫顿放开她的手稍微顿了顿,随即轻轻扯了扯嘴角,心如止水地将她推开。
大祭司和维西尔这两个官职在名义上是同等地位,然而由于伊莫顿真正拥有神力,在这个国家,他的权利和地位是远在维西尔之上的,甚至隐隐有与法老平起平坐的趋势。若这个女子犯的是小罪,他自然可以轻松将她救下,然而她犯下的竟是刺杀维西尔的死罪,他自然不好出手救人。塞提法老年纪虽大,却依然健壮,伊莫顿不能让法老怀疑他与刺杀维西尔的事件有关。
本来大祭司和维西尔这两个职位就是互相制约的,他远高于维西尔一截,已经让塞提法老有所忌惮了,他不该再在法老对他那变得薄弱的信任之上再刮一刀。
许怀凌猝不及防被推开,心中一沉。知道如果失去这根救命稻草,她就只能赴死,许怀凌是怎么都不会就在这里放弃的。
她只迟疑了一下便上前抓住伊莫顿的手臂,双眼祈求地看着他,低声道:“大祭司大人,我是无辜的!我并没有刺杀来克莱尔大人!”
“住口!来克莱尔大人亲口指正你,又怎么会有错?”文官斥道。
伊莫顿眉头一皱,尽力忽视那双动人的眼眸,想抽回自己的手,行到一半却顿住。
他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力量。阿蒙神赐予他的神力平时会像一层保护膜一般覆在他的身体表面之上,但现在,他感觉到他手上的神力竟然消散了——这是从没有过的事情。
伊莫顿当下就明白,这一异常状况与眼前这名叫安卡苏纳姆的女子有关。而刚才抱住她时的怪异感觉,恐怕也有一部分是出于这个原因。
这仿佛给了伊莫顿一个完美的理由,将这名女子带回去。
伊莫顿拂开许怀凌的手,退后一步,感觉到自己的神力又重新覆盖全身,便微不可查地轻轻动了动手指。只见不远处的黄沙聚集起来,飞舞上天空,渐渐组合成了一个插着鸵鸟羽毛的女神。
人群中发出惊呼,人们纷纷跪倒,虔诚地呼喊:“玛阿特!玛阿特女神!”
只见那黄
沙聚成的女神在空中绕了一圈,让围观的人们都能看到她的样子,之后就迅速落下,在许怀凌身周徘徊,最后在她额头虚虚地亲了一下。然后,黄沙落下,一切归于沉寂。
“我想,玛阿特女神已经很明确告诉所有人,这个女人是无辜的。”伊莫顿神情严肃,一副公事公办维护正义的表情。
“大祭司大人,这……”文官自然也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心有不甘。身为来克莱尔大人的心腹,他知道伊莫顿拥有神力,而刚才的现象,显然是伊莫顿动用神力的结果。
“这是玛阿特女神的神谕,你敢违抗吗?”伊莫顿微微抬眼看向文官,仿佛平和的眼底却透着一种锐意。
玛阿特女神是代表公正、智慧、秩序等的女神,亡者通往冥界时,会将记录亡者生前善恶的心脏和代表玛阿特的鸵鸟羽毛放在天平的两端进行审判,只有善大于恶的心脏才能与羽毛等重或比它轻。
“……谨遵女神神谕。”文官只得挥挥手让手下退下,再次对伊莫顿行了个礼,才不甘地看了许怀凌一眼之后离去。
在新王国时代,要判断一个人是否有罪,除了让以维西尔为首的世俗法庭进行判决,另一个就是由神明进行审判。一般情况下,书吏会将被告的罪状在神像面前宣读,如果神像前进,则表示此人无罪,反之则是有罪。可神像又怎么可能代替神进行移动和审判呢?所以说,神明审判把持在祭司手中,而祭司又代表了法老的意愿。
但现在,伊莫顿掌控了祭司集团,神明审判不再完全是法老意志的体现。
“你叫安卡苏纳姆?”伊莫顿神情平和地问许怀凌,在得到她的肯定之后说道,“回家去吧,神已经证明你的无辜。”毕竟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也只能先放她回去,之后再派人将她带回来。
许怀凌心思急转,虔诚地低下了头,“大祭司大人,我不愿就此离去。请让我跟随您去神庙,侍奉玛阿特女神,感谢她对我公正的审判。”
伊莫顿是许怀凌到现在为止见到的唯一熟悉的人,她又发现现在的他乐于助人,怎么可能不尽量跟着他?先不说她根本不知道安卡苏纳姆的家在何方,恐怕她只要离开伊莫顿和大众的视线范围,就要被刚才的那个文官抓走了。她知道,宗教信仰在埃及浓烈而盲目,但那只是对一般民众而言,在贵族和王室间,神更像是能控制民众的工具,也有些人不把神当回事。
伊莫顿意外地挑了挑眉。
他露出悲天悯人的笑容,抬起手虚虚地对许怀凌一扶,说道:
“既然你有此诚心,我便成全你。”
“多谢大祭司大人!”听到伊莫顿的首肯,许怀凌心下一松。
一抬头,许怀凌便恰好与伊莫顿的幽深视线对上,不禁一愣。
但下一秒,伊莫顿已经转身,先行离去。
身边的祭司上来将许怀凌松绑,她道谢后,赶紧跟上了伊莫顿。至于刚才的不安,只能先暂时压下。
伊莫顿直接将许怀凌带回了神庙。
从死亡的阴影中走出来,许怀凌这时候才有心情去注意身周的一切。周围的群众一直都以虔诚的目光望着他们这一队人,恭敬地目送他们到了位于市中心的一座神庙。
这是一座占地面积相当大,/曼珠华沙/气势恢宏的神庙。
通往神庙塔门的是一条两侧排列着呈卧姿的斯芬克斯像的神圣大道,整齐的砖石平铺在沙地之上,空旷恢弘,两边站岗的士兵更是为这大道平添一种肃穆。大道尽头是比大道的宽度小许多的塔门,塔门两侧分别有长三十多米的塔楼,塔楼下站立着两座威严的法老像。
进入塔门,里面是一座占地相当大的庭院,长宽都在五十米以上。
远远看到时的熟悉感此刻达到最高点,许怀凌终于认出了这里。
这里竟然就是后世保存还算完好的卢克索神庙!
不过,此刻许怀凌并没有机会更深入地参观,伊莫顿在庭院正中间的位置停下脚步,对他身边的助祭低声了说了几句,那助祭便带着所有的祭司离去,前往正前方应该是图特摩斯三世柱廊的方向。
这个庭院有四个出入口,分布在四个方向,而伊莫顿停的位置,便正好是庭院的右侧出入口附近。
伊莫顿一直背对着许怀凌,/曼珠华沙/目送他的祭司们离去。
然后他转身,对许怀凌露出一丝深邃的笑意,“安卡苏纳姆,随我来。”
说完,他拐入了右侧出入口,而那里,有一幢相距不远的宏伟建筑。
那是跟卢克索神庙相连的供祭司们生活居住的建筑,前面有一个人工开凿出来的大池子。这个建筑和整个卢克索神庙主体一起被高厚的围墙包围起来,确保没有任何人可以偷溜进来。
“大人,您回来了。”一个年纪不大的祭司迎了上来,露出清澈的笑容。随即,他看了伊莫顿身后亦步亦趋的许怀凌,目光微露惊讶。
伊莫顿点点头,说道:“给她安排两个女奴,带她去洗净。”
☆、阿努比斯镯
许怀凌跟着自称为哈德尔的祭司离去;随后被两个低着头完全不敢看她的女奴带走。她们恭敬却强硬地执行着伊莫顿的命令;将她仔仔细细地洗了一遍。
许怀凌一开始自然是极度不愿的;可她一旦反抗;这两个女奴就立刻跪下请求她的宽恕,她真的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不用自己动手;许怀凌也就有更多的时间思索这一连串的事。从水中的倒影可以看出来;她的这具身体竟然跟安易之前用的身体一模一样。看来,她这身体本该就是属于伊莫顿的安卡苏纳姆了。如果不是她从中插一脚,大概安卡苏纳姆依然会被伊莫顿救走的。
想到这里,许怀凌眉头一皱。她发觉好像有哪里不对。
安易曾经告诉过她这部电影的剧情;她记得那时候她说,安卡苏纳姆是塞提一世的妾室,与伊莫顿私通,两个人最后才倒了大霉。
但现在,她此时的身份显然跟塞提一世毫无关系……是因为她穿到安卡苏纳姆身上,破坏了剧情吗?
许怀凌忍不住想,或许本来安卡苏纳姆也不会死去,而是正好因为某些原因而被救下,之后成为塞提一世的妾室。但再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寻求伊莫顿的帮助。那种莫测的命运,比不上她能抓在自己手里的未来。
只是现在来了这么一出,是不是就没有后来《木乃伊》这部电影的剧情了呢?如果说她穿到的是真实的历史,她一定会尽全力还原历史,不让历史因为她而改变。但她现在是在一部电影中,又为了求得胜利而在跟安易比耐心,改变剧情对她来说便成为了可以接受的事。
被摆弄了快两个小时,许怀凌从头到脚都被打理了一遍。她穿上了一件快拖地的白色亚麻长裙,装饰物像是不要钱似的往她身上放。而她也终于真实体会到了古埃及人是如何化妆的。浓绿色的眼影,斜飞入鬓的凤眉,此刻的她妖娆得就像是壁画中的埃及艳后。
所以,当从水中清晰地看到自己此刻的装扮时,许怀凌惊怔了片刻。
但这种惊艳并未持续太久,两个女仆很快就催促着她离开浴池,带着她走过弯曲的走廊,来到一座大殿。
“大祭司大人。”女奴们出声提醒伊莫顿人已经带来,便悄无声息地离去了。
许怀凌站在大殿门口,半天没动。
她看到伊莫顿正站在窗边,仿佛没有察觉到有人到来,身形依旧挺拔坚毅。
此刻正值黄昏,太阳的金辉依然照耀在大地之上,却难免有些后继无力。阳光斜着从窗□入大殿内,给
窗边的伊莫顿镀上一层金光,此刻他的样子竟像极了壁画中显灵的神祇。
许怀凌收回视线,提着裙摆走了进去。轻便的凉鞋与花岗岩地面轻轻敲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在许怀凌快走到窗边时,伊莫顿终于转过身来。
他显然也经过了沐浴,换了一身与白天长袍不同的短装。看到许怀凌,他的眼中一瞬间闪过一丝惊艳。
“大祭司大人。”许怀凌低头轻轻一屈膝,细声道。她本来以为伊莫顿把她带回来之后就不会再管她,但没想到他竟还会召见自己,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仿佛怕惊扰了许怀凌,伊莫顿轻声道:“安卡苏纳姆……你的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
许怀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