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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大意了……我以为……他会告诉我所有的事情……”
“哈迪斯大人,我并没有指责你的意思,米罗他有多在乎你,我这个当哥哥的还看不出来么,他大概是不想让你担心,所以才……”
艾亚哥斯说到这皱了皱眉头,好像想起了什么,重复了一遍:
“怕你担心……”
“他为什么要怕我担心?”
哈迪斯有些颓丧的发问,艾亚哥斯眼睛一亮,反问道:
“他有什么事情要怕你担心?”
艾亚哥斯这么一说,哈迪斯的心里也骤然一亮,是啊,米罗有什么事会怕他担心,所以才瞒着不告诉他。
“难道是……”
哈迪斯刚想说出可能的答案,医院走廊里就气喘吁吁的跑来一人,被警察礼貌的拦下了。
“让我过去!”
那人试图冲过警察的防卫,惹得楼道里一时很紧张。
“撒加?”
艾亚哥斯看清来人是谁,脸色一变,蹭的站起来,扒开警察挤过去,抬手就是一记重拳,正正打在撒加的右颊,撒加没有心理准备,直接躺倒在地上。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把警察都弄愣了,还是刚才那个警官赶过来解围。
“艾亚哥斯先生,请你冷静一点。”
艾亚哥斯才不管那么多,指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撒加质问:
“你说!这是不是又和你有关!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伤害他!”
“呸——”
撒加啐了口血,不甘示弱的回瞪着艾亚哥斯:
“和我有关我犯得上自投罗网,跑到这个警察扎堆的地方来么!”
有护士递给撒加一条毛巾,撒加捂着嘴角继续说:
“我看到新闻就赶过来了!我TM也想知道是谁干的!”
“先生们!”
刚才那个警官十分威严的低吼了一声:
“冷静!这里是医院!”
艾亚哥斯被哈迪斯拉回长椅上,撒加也被警察请到隔壁的诊疗室问话。
“你觉得和他有关?”
哈迪斯小声问艾亚哥斯,那比米罗成熟几分的脸上绽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艾亚哥斯咬牙切齿的说:
“还能和谁有关!”
继而口气一转,压低声音道:
“哈迪斯大人,米罗曾经和我谈过,他一直很怕你介怀他和撒加以前的事,所以他从不在你面前提起这人半句。”
“事实上,去年聘用酿酒师的发布会后,我就以为这件事彻底结束了……”
“是我的错……”
哈迪斯单手捂住双眼,哽咽的说:
“我没能保护好他……”
艾亚哥斯轻轻摇头,十分理智的反过来安慰哈迪斯: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一定要找出凶手!”
“米罗——!”
走廊尽头忽然嘈杂一场,一声急切的呼唤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史昂边跑边喊,一直冲到手术室前,不顾警察的阻拦就要往里闯。
“爸!爸你不能进去!”
穆尚能保持冷静,死命拽住史昂的胳膊不让他冲进手术室。
“我是医生我为什么不能进去!”
穆的嗓门比他还大,喊:
“正因为你是医生你才不能进去!”
给亲人动手术,是医生的大忌。
史昂两手扶着手术室的门,险些昏厥,哈迪斯忙上前帮着穆将史昂搀到长椅上坐下,费依这个时候才甩着膀子赶过来,身后还有一大帮交警。
“你们跟着我干什么!”
费依不胜其烦的扭头说:
“罚单给我律师,别来烦我!”
“可是……费依先生……”
为首的那个交警怯生生的举起手里的罚单簿,美男子的眼睛闪过一丝暴虐,用指头戳着交警的鼻子说:
“我说了罚单交给我律师,你别来烦我,我兄弟现在在手术室生死未卜,他要是出点意外我拉你陪葬!”
语毕一个潇洒的转身,向手术室靠拢,艾亚哥斯冷哼着问:
“你又超速了?”
费依丝毫不顾及形象的蹲在手术室门口,回答:
“我TM就没下过两百。”
这时撒加从隔壁的诊疗室走出来,穆因为扶着史昂没有动,费依反应最快,一个鱼跃挥手又是一拳,正砸在撒加的左脸上。撒加身后的警官无奈的摇摇头,拍拍手,抢在撒加发飙前说:
“我想各位都是和米罗先生关系很近的人,那么你们有没有什么意见可供我们参考?”
“我日!我们有意见还要你们警察干什么!”
费依的大少爷脾气暴露无遗,指着撒加斩钉截铁的说:
“还用问,肯定跟这厮脱不了干系!”
“我都说了不是我干的!”
撒加接过护士递过的另一条毛巾捂住左脸,尽量为自己辩白。警官迟疑了一下,暗示性的问道:
“有没有可能……米罗先生被什么人约出来单独会面,你们认为有这种可能么?”
几个人面面相觑,哈迪斯率先开口,顺着警官的思路假设:
“如果真是有人想把米罗单独约出来……”
“那米罗应该认识这个人……”
艾亚哥斯拍着大腿说,穆也点头补充:
“米罗戒心很重,如果是陌生人,他根本不会去,就算去了,也不会让那人近身。”
“也就是说,我们的调查范围可以缩小到米罗先生认识的人。”
警官似乎很高兴可以得到有用的线索,哈迪斯用拳头垫着下巴,眉头紧皱,推测着说:
“这个人我应该也认识……不然他用不着瞒着我……”
费依蹲在地上没好气的哼哼:
“你们两个都认识的能有几个人,差不多都在这儿了,”
费依开始掰手指头数数:
“再加上小艾他们哥俩,还有么?”
众人一时没了头绪,站在一旁的撒加忽然扔了手里的毛巾撒腿往外跑。
“喂喂!”
费依恼怒的喊道:
“你要畏罪潜逃啊!”
“不是。”
哈迪斯替他做了回答,原本祖母绿宝石一样的眼瞳变得深不可测。
“还有一个人。”
Chapter 37
我梦见自己是个孩子。
穿着亚麻布做的衣衫,赤着脚徜徉在玫瑰花盛开的葡萄园里。
我听见笑声,风铃的响动。
手指抚过荆棘一般的葡萄藤,有人在远方呼唤我的名字。
我在葡萄架中间奔跑,循着呼喊找去,父亲和母亲站在葡萄园锈迹斑斑的铁门后,向我张开双臂。
我便冲着他们跑去,青灰色的天空有乌云飘过。
“米罗——!”
忽然有人在身后喊我,我停下脚步,扭回头望去,一个黑衣黑发的男人出现在葡萄架的间隙中,两只眼睛好像幽深的湖水。
我犹豫了,站在中间不知何去何从。
父亲和母亲更加急切的呼唤,我看到铁门在缓缓关闭,刚想迈步,手却被拉住了。
“米罗。”
我听到他叫我的名字,然后他蹲下来抱住我。
温暖,从未有过的温暖,让我留恋让我迷失。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和母亲消失在关闭的铁门后。
“哇——”
我一下子哭出来,像所有孩子那样抱怨:
“我要爸爸……我要妈妈……”
“米罗……”
他将我抱得更紧,在我耳边吐着热气:
“你忘了我么?”
“你……?”
我止住抽泣,疑惑的定睛打量他,雍容华贵的气质,黑得耀眼的长发,我的手未经同意就抚上他的脸颊。
“哈迪斯?”
说出他名字的那一刻,我惊觉自己稚嫩的小手瞬间变为成年人的手。
“哈迪斯!”
“我在,米罗。”
谁在回答我……脑袋里嗡嗡作响,炸了锅一样,方才仙境般的葡萄园不知去向,只觉得好像有人在旁边。
“米罗,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不是不想睁,是睁不开啊……我的身体根本不服从指挥。
“先生,先生请您先出去!”
谁说的?别让他走!
“先生伤者还需要治疗,请您不要妨碍我们好么?”
伤者?谁是伤者?
困倦袭来,我的世界又坠入黑暗。
等我彻底清醒,时钟指向凌晨两点半,我望着天花板费了很长时间才回忆起发生了什么事情,才搞明白自己在什么地方。仪器滴答滴答规律的蜂鸣,带着绿莹莹的光芒,我觉得自己仿佛置身某部科幻电影。
不动声色的用眼睛打量四周,床边趴着一个人,脸埋在臂弯里,睡着了。我努力抬起胳膊,去触摸他的黑发,顺滑的感觉未曾改变。
真是的,这样睡觉会着凉的啊……
我想把被子分给他一些,可这个本该简单的动作对我却不亚于登天,手背上插着针头,酸痛肿麻,左腿竟然还打着石膏。
“唉……”
不禁叹了一声,手指根本使不出力气,明明已经抓住被子了,却像捏了一团棉花。
“米罗?”
他被我的动作惊醒,揉揉额头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瞧着我。
“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叫医生?”
“哈……哈迪斯……”
我的嗓子干哑得撕裂般的疼,我从不知道说话还能这么痛苦。
“米罗……嘘……我在。”
他用手指点点我的嘴唇,将我伸出来的手送回被子里。这才一动不动的盯着我。我浑浑噩噩的又想睡,朦胧间,听到他压抑的哭声。忍不住偷偷望去,哈迪斯捂住脸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隐忍的啜泣着。
这个笨蛋……
我无言的在心里骂了他一句,再一次抬起手去够他的手。
“哈迪斯……我没事……”
“米罗……”
我拉下他的手,那双纯澈的绿眸泛着泪光,我安慰他:
“如果不是见到你,我就不会回来了。”
“嗯?”
他显然不知道我的梦,我对他淡淡笑道:
“我梦见爸爸妈妈了,我梦见他们要接我走……”
他手腕反转,用力握住我的手,我试着用轻快的语气说:
“但我看见你了,哈迪斯,你拉住我,所以我留下。”
“真的?”
他摊开我的手掌,把着我的手抚上他的脸颊,绿瞳这才有了些许笑意。
“当然是真的……”
我咳嗽起来,哈迪斯顿时紧张的问:
“要不要叫医生?”
“没事没事……”
我歇了一会,劝慰他:
“我运气好的很,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都没事……”
说到这我倒是有个问题。
“呐,哈迪斯……你……不问问么……”
我还以为他会大呼小叫的问我是谁干的,或者为什么不和他打个招呼就跑了之类。他摸摸我的额头,成竹在胸的说:
“那是因为我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你哥哥和费依还有我的律师,正在搜集证据,准备起诉他。”
“哦……”
我闷闷的应了一声,缩在被子里。
“任何伤害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他带着最温柔的表情,却用最残忍的语气说。
“那……如果他被判有罪……会怎么样?”
“蓄意杀人未遂,终身监禁。”
哈迪斯给我倒了杯水,问:
“想喝点水么?”
“不想……”
输液输的太多,一点不觉得渴。
“米罗,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他沉下脸问了这个问题,我撤回手支吾着回答:
“我……我就是怕你知道了会担心……”
“你怕我担心什么?”
他紧揪住不放,神情严肃的很。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