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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举着一块木柴想了想:
“在磨坊那见着他了,他说他要思考。”
“啊?”
磨坊?这么冷的天一个人大清早跑到磨坊干什么?
“那我出去了啊!”
我抓起外套对穆说,接着推开门,在十一月的寒风中呼着白气跑过萧条的农场。昨天夜里可能有寒流,今早气温降到接近零度,我的鼻涕都被冻出来了。跑了十分钟,我终于见到河边的小磨坊,急切的四处打量,没有在附近发现哈迪斯的身影。
“不是吧,跑哪儿去了……”
我由跑步变成走路,一边找一边向前走,一直走到河边,带着细小浮冰的河水从我眼前平静的淌过,我顺着河水瞧去,登时惊的捂住嘴巴,以免自己的喊叫惊动了别墅里的人。
“哈迪斯!你在那里干什么!”
他竟一个人站在齐腰深的河水中,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似在冥想。天啊,他疯了么,这么冷的天跑到河中央,想自虐啊!
他不回答我,好像根本就没意识到我在河边,我急得直跳脚,又不敢喊太大声:
“喂——哈迪斯——你快上来——”
他还是不理我,我满头冒汗的原地转圈,他的脸色接近苍白,我一咬牙,也走下那条河。
“我的妈呀……真TM冷……冻死我了冻死我了……”
我哪遭过这罪,也只有忍着刺骨的冰冷,一步步踱近哈迪斯。
“喂,你到底在干什么啊!我喊你你都听不见!”
我终于能够到他了,便抓住他的胳膊一顿猛摇,他没有睁开眼睛,但却极其迅速的一把将我抱在怀里,紧到不能呼吸。
“喂……哎……你……”
我满脑袋问号,不会是昨天晚上哪两道菜没吃好,神经错乱了吧?
“米罗……”
“喂……哈迪斯……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呼吸不畅真的很难受啊,可他不采取任何动作,我只好换了个话题: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干什么?”
“我昨天晚上……”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
“又梦到那起车祸了……我梦见我被撞下峡谷,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那……那也用不着一大早来自虐啊……”
我用手环住他的后背安慰他,看来那件事对他造成的影响真的很大,到底是谁啊,这么没天良,开车撞人。
“我怕我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所以到这里,想让自己冷静一下。”
他轻轻松开紧抱着我的手臂,张开眼睛,定定的看着我。
“唉……哈迪斯……”
我将手改为抓着他的肩膀,劝慰他:
“偶尔也放松一下吧,我一直觉得……你把自己克制得太紧了……”
“我不知道……怎么放松……”
他越说声音越小,我大为奇怪。
“你不是有爱好么,做做料理啊,应该会觉得轻松一些吧……”
他这个样子又让我觉得心疼,就好像看到两年前那个刚离开吉米尼的自己,无法摆脱的梦魇。
“我……”
他摇摇头,欲言又止,这回换我刺激他。
“哈迪斯,你想找到那个肇事者对不对?”
“米罗?”
我嘿嘿一笑,隐瞒了偷听的事实,只是说从艾亚那里听说的。
“是,米罗。”
深沉和睿智回到他身上,幽深的绿瞳爆发出嗜血的光芒。我怀疑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再看,哈迪斯好像换了个人,身上冷的不能靠近。
“你……”
我不由得害怕,我从没见过这么令人生畏的哈迪斯,脚下不自觉的后撤了一步。
“米罗,我要找到那个肇事者,我绝不能就此罢休,可我……”
“怎么了?”
他痛苦的闭起眼睛,悲凉的说:
“可我连一个噩梦都克服不了……我还怎么去……”
唉……真让人操心……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上前拥住哈迪斯,将耳朵贴在他的前心。
“米罗?”
他的声音充满意外,我数着他的心跳,说:
“放松……放松,哈迪斯……你越是想约束它,它就折磨得你越痛苦。”
他的心跳渐渐平缓,我抬头望着他,附赠一个自认为很灿烂的笑容:
“想些开心的事情吧,比如感恩节晚上吃什么,或者平安夜吃什么。”
“噗……”
他终于笑逐颜开,周身的温度也随之上升。我在为他高兴的同时,麻木的双腿让我惊呼出来:
“冻死我了啊!”
我们这才意识到已经在冰水混合物状态的河水中站了那么久,连忙手脚并用爬上河岸,结果却出人意料:只有我一个人发高烧,哈迪斯安然无恙。
史昂叔叔气得大发雷霆,揪着哈迪斯的衣领把他拉进房间单独训话三个半小时还多,而后我和他就都被史昂叔叔下了禁足令,哈迪斯责无旁贷的负责照顾我。
“米罗……对……对不起……”
我躺在阁楼下的那张床上,盖着三床鸭绒被,哈迪斯为我换掉搭在额头上的毛巾,结结巴巴的道歉。
“唉……算了算了……”
我很大度的看着他:
“你被史昂叔叔训的也挺惨,什么都别说了。”
“我……”
他伸手掖了掖被角,愧疚的说:
“我没想连累你的……米罗……我只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哈迪斯,”
我从被窝里探出一条手臂,抚上他的脸颊:
“既然这样,不如你来补偿我吧。”
“你让我做什么都行,米罗。”
他握住我那只手不肯放开,我的计谋终于得逞。
“哈迪斯,我想再吃一次烤乳猪肋排。”
Chapter 19
穆和费依一直都很期待我过生日,主要是因为我生日后不出两个星期就是感恩节,感恩节后一个月就是圣诞节,紧接着就是新年。可以说,我的生日是他们的一个信号:假期要到了。
我躺在床上养病,除了吃就是睡。哈迪斯把感恩节晚宴的掌勺权交给了史昂叔叔,自己则每天给我开病号小灶,穆和费依为此羡慕了半天。我说等哪天你们病了也让哈迪斯给你们开小灶呗,费依笑骂到:你以为谁都能被馅饼砸死啊!
到了感恩节那天晚上,艾亚才姗姗来迟,吃过饭,和哈迪斯到史昂叔叔的房间说了什么,都没留下来过夜就走了。走的时候艾亚的神色看上去很凝重,我猜调查进行的不顺利吧。
自从我发烧以来,就一直和哈迪斯睡阁楼下的那张大床,感恩节病好了以后,我又搬回到阁楼上,却总是睡不踏实,半夜总得起来两三次,下去看看哈迪斯是不是又做噩梦了,才能安心上来睡觉。
感恩节之后到圣诞节之前,堪称一年当中最疯狂的一个月,费依买东西买的都找不着北了,所有商店都在疯狂大减价,虽然这个公子哥不需要特意去买减价商品,但他乐忠于此。
农场接连下了两场雪,我病刚好就得下地铲雪,好在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工作都是哈迪斯完成的,穆还是继续劈柴,磨坊旁边的那条河也结冰了,我跑过去河对岸几次,给哈迪斯吓得不轻,他说冰还没冻结实,而他不想再被史昂叔叔训三个半小时。
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对节日的期待,到了临近圣诞节的前一周,费依用那辆沃尔沃货柜拉来一颗圣诞树,摆在客厅里,于是我和穆就又有了一项任务,装饰圣诞树。连史昂叔叔都不知从哪翻出来很多印着驯鹿头的餐盘和毛巾,竟然还给我和穆每人一只巨大的红底白边毛织袜子。
“史昂叔叔……你……不是认真的吧……”
我握着那能当裤子穿的袜子眼皮抽筋,穆也晃着那只袜子说:
“老爸,你把我们当成小孩么?还给我们这种东西……”
“就是啊……费依又要笑我们了……”
我寻思着这袜子当麻袋真的很不错,既轻便又结实。
“不用担心,他和艾亚也有份。”
史昂叔叔心情很好的说:
“这就算是我给你们的圣诞礼物了。”
“切……”
我和穆有点失望,一人一个麻袋袜子,明摆着史昂叔叔不想往里面放东西么。算了,不和老人家计较,还是等着看费依和艾亚会给我什么圣诞礼物吧。
还有哈迪斯。
“呐,哈迪斯。”
我爬上阁楼,把那只袜子挂在床头,看上去还是很漂亮的。
“什么?”
哈迪斯站在梯子下向上瞅,我没有扣隔板,所以他能看进阁楼。我趴在地板上向下望着他。
“圣诞节你准备送我什么礼物?”
“现在告诉你了就不叫圣诞礼物了。”
他从梯子旁走开,我听到他说:
“圣诞礼物就是要圣诞节早上自己去拆。”
“唉……”
我顺着梯子滑下阁楼,哈迪斯正在打扫房间。
“大后天晚上才是平安夜啊……”
哈迪斯笑而不语,将手里的书按字母顺序码在书架上。
“呐,哈迪斯,”
我脑中突然冒出一个问题,想也没想就问了:
“新年你有什么打算?”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靠在写字台上望着我反问:
“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
我还真不知道自己新的一年想干什么。
“或许……嗯……唔……”
“米罗,”
他走过来,双手按在我的肩上:
“新的一年,忘掉过去那些事,好么?”
“啊?”
我琢磨了两秒才明白,他在暗示我离开吉米尼的事,真是个傻瓜呢,哈迪斯……
“你在想什么啊,那件事早就过去了,为什么非要用新年的借口忘掉它。”
“你是认真的么?”
他紧抓住我不放,两眼盯得我想逃。
“当然是了,哈迪斯,倒是你,应该借新年的机会忘掉那起车祸。”
“这可没有那么简单。”
他收回手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脸。
“怎么?”
“算了,不去想它了,米罗,你不用帮穆去装饰圣诞树么?”
他明显想支开我。
“好吧好吧,去就去……”
我走到房门前,扭头对哈迪斯说了一句他曾经对我说过的话:
“哈迪斯,你有什么心事,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呢?”
说完我就拉开房门下楼,穆正空前专注的将手里的彩球按光谱顺序挂在圣诞树上。我跑过去,把银色的铃铛随手往树枝上系,心里却在为哈迪斯担忧。
这个自大狂……
三天后的晚上,期待已久的平安夜终于到了,费依和艾亚都来的很及时,穆把壁炉的火烧得旺旺的,史昂叔叔把两张餐桌拼在一起,成了一张长方形的大餐桌,我和费依在上面摆好餐具,艾亚帮着哈迪斯从厨房推出餐车。
记忆中难得几次过这么热闹的平安夜,不用问,大家又吃的一片混乱,首先是穆放弃了刀叉,像原始人一样抱着一根羊腿骨在啃,随后我和费依,还有艾亚也响应穆,扔下手里的餐具,对着满桌子的美食你争我夺,只有史昂叔叔和哈迪斯还有礼有节的用刀叉吃饭,但是我注意到,哈迪斯吃的很少,几乎没怎么动。
这顿饭吃到接近午夜,我们把给他人的礼物一股脑堆在圣诞树下,便赛跑似的各回各屋,要赶在零点之前睡觉。
我率先爬上阁楼,哈迪斯和艾亚十分钟之后才进来。我本想打开隔板从阁楼突然飞扑下去给他们一个“惊喜”,刚打开一条缝,就听见两个人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