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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东京後,我想了想,还是去通知了进藤母亲。结果没想到进藤那个家伙居然真的忘记了告知家人自己的去向,当时进藤母亲和旁边那个女士脸上唯一的表情便是狂喜。
那天回到塔矢宅後,第一个决定就是赶快搬出进藤光存在过的空间。
再後来,归还塔矢宅的钥匙时,看到他们两个人相视而笑,不知怎麽的,我心头没有酸楚只有释然。
我想,这回是真的释然了。
因为,到日本七年我还是第一次想过回国。
在外的牵绊都被割舍,所以才会想到回去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
今天便是我离开的日子,是初冬,并非与他相遇的半夏。
也许没有机会回到原点,但我会试著将这段初恋埋葬。
除了棋院的负责人,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要离开。
我拖著行李箱,站在人头攒动的成田机场,我回眸望著,这里人山人海,却没有一个人是我认识的。
我苦笑了笑,准备继续前往检票处。
「喂!高永夏!……你站住!」身後传来他因气喘吁吁而变了调的喝止声时,我十分不争气的忘记了呼吸,整个人仿佛钉在那里一般无法动弹,甚至连转身对他霍然一笑都无法做到。
只能任凭他冲上来揪住我的衣领,一脸狰狞,「你要滚也要好滚吧!像这样不声不响的就走,高永夏你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吧?!」
我听著他在耳畔嘶吼的话语,心头蓦地有些失笑,我有翻白眼的冲动,可是就怕眼前这个迟钝到头的白痴又给曲解成什麽意思,只得在心里想,明明是你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感觉到自己的唇角向上翘起的时候,又被他提著晃了晃:「我说,你不说话是哑巴了啊!」
「我没有哑巴。」我终於找到了自己的声音,盯著他被风耗的通红的面颊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如果不是他揪著我的衣领,我估计现在自己都要弯腰抱著肚子笑了。
「笑什麽笑!」他气势汹汹的对我吼,末了又兀自瞪著我嘟囔,「早知道你是这个样子,我就不来送你了。」
「你怎麽会来?」我问他,我应该没有把这件事通知他身边的人。
「在棋院时偶然听到的,要不我还不知道你是这麽个不重情义的家伙!」他仍旧很气,气的一把推开我别过脸去呼哧呼哧的喘息。
「我……」我正准备对他解释些什麽,候机室的广播开始响起来:『XXXX次班机的乘客,请尽快前往检票处』,冰冷机械的女声告诉我,我该离开他了。
我咽下了後半句无所谓轻重的话,看著眼前一直盯著我看,清澈的琥珀中只有我的他,倾身去向他索要了最後一个拥抱,「我走了,再会。」我靠在他耳畔说,本是讲给他听的,我却那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声音矛盾的交杂著悲哀与喜悦。
他被我突兀的拥抱惊的有些呆,我松开他时他仍在直愣愣的盯著我。
对於温暖的笑意袭上唇角,我是有感觉的,我看到在他眼里的我的小小映射,淡淡勾起唇角。
这就是我的进藤光。
我拖著行李越过他,我没有再回头看他,大步流星的走向检票处,检票的时候突听得他在身後喊:「高永夏,没有了塔矢亮没关系,你一定会幸福的!」
我只感到自己的唇角抽了抽,额上有没有爆出青筋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颤抖的五指差一点抓不住检票员递过来的票。
是呵,这就是我的光。单纯的光,专注的光,独一无二的光。
也是,只留在我梦中记忆的那个光。
现实中的他,是……塔矢亮的光。
十五分钟後,我能感觉到我乘坐的班机在他的目光中起飞。
十一月中旬,并非我们相识的那个半夏,可是如今,我清楚的明白上帝听到了进藤光为我的祷告,自己的一切,已荣幸的被上帝给予了重生。
三个小时後,我站在祖国首尔的仁川机场,看著不远处那个深紫色头发的青年正向我走来。
洪秀英,清浅的微笑著在我面前站定,「永夏,欢迎回来。」
是进藤光告诉他的吧,我想。这就是你给为我祷告的终结,谢谢你。
我不知道自己的眸中即将涌出什麽情绪,我所能做到的,只是回给他同样的微笑,亦如当年的英姿飒爽,桀骜不羁,「好久不见,我回来了。」
秀英,我终於回来了,绕了七个华年这麽大的一圈,终於又回到了原点。
半夏·终
十七·你只要知道
早晨十点的东京成田机场已然乘客熙攘。
光心不在焉的小步小步走著,冒冒失失的撞到了别人也是一点诚意也没有的下意识道歉。此刻充塞他的脑海的,尽是方才高永夏的那个拥抱,以及之後的那个孑然背影。
高永夏,真的是很怪的人啊。明明喜欢塔矢亮,却又要让自己的情敌那麽清晰的感受到他隐隐带著异样感情的拥抱。
光有些郁闷,然而这些烦恼在缠绕他不多时便消弭殆尽。
纵然他是很希望所有人都能够幸福的,然而如今,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将塔矢拱手让人。
光抿了抿唇,唇角弧度决然,似是下了怎样一种极其坚定的决心。
离开了塔矢六年,却仍未被那个曾经他最想要让他遗忘自己的人淡忘分毫,已然是对高永夏的不公,如今,他能补偿高永夏的,就只有……尽力让他不要落单。
他知道那种放手後的孤单是什麽样的滋味,尤其是在异地,异国。整颗心空空荡荡,那是会逼人欲狂的。
——还好以前有留秀英的联系方式。
光方走到机场正厅,陡然脚步一顿一拍脑门又折回了身後的柜台。
等他打完电话出来,才注意到已经十点半多了,早已过了与塔矢约定好要去陪他下棋的时间。心下大呼糟糕,他步履急促的奔出机场拦了的士直奔塔矢家。
塔矢先前为了他进出方便而给了他他们家的钥匙,光急急打开大门便风风火火的冲往正厅。
木制的门敞开著,塔矢已然盘坐在棋盘对面,此刻他一踏入室内,那双冰绿的瞳便立时紧紧锁定住了他,「怎麽现在才过来?」
光挠挠头,回避著什麽似的轻咳一声,他不想提到高永夏,尤其是在亮面前。
然而他还是说了,因为置身在亮如此澄澈的好似看透一切的目光中,他找不到搪塞的理由,「……去机场送高永夏了。」
塔矢闻声,浑身陡然一震,投向光的视线中有著克制压抑的盛怒,语气是一贯的清浅,然而定是有什麽不寻常,譬如他淡然的表像下,有著从牙缝中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来的气势:「……为什麽去送他?」
光分明从塔矢的语气里听出了忿然的意味,然而本该惭愧的他却跳起来便语气满是火药味的指责塔矢,「塔矢亮,别开玩笑!高永夏喜欢你,你不知道吗?」
塔矢被吼的莫名其妙,怔愣著半晌才讷讷出一个发语词,「……诶?」
「诶什麽啊诶,就是你病倒在北海道的那一天,他,高永夏告诉我喜欢你!」光本就因为疾驰而来而上气不接下气,这会儿还没有缓过来便又被气到岔气,一下子疯狂的咳嗽起来如何止也止不住。
「进藤?你怎麽样!」塔矢瞧见光这副模样,急忙立起身去帮他顺气,扶著他坐下来,「有什麽话慢慢说不好吗?」口吻中有著淡淡的责怪,然而塔矢亮的神色上却更多的是自责,仿如他是一手造成光那剧烈喘咳的人。
光边咳著边连连摆手,待到势头终於过去了一点,他才有暇他顾的开口,「我说……咳、高永夏喜欢你……咳咳咳咳……」
塔矢愕然。高永夏怎麽会喜欢他?那个在他面前神情决然,大肆宣扬著要喜欢进藤光一辈子的人,怎麽又会对自己喜欢的人,说喜欢自己的敌人?
——就连这一串问题都如此拗口,更别提想著那些问题的人现在到底有多麽烦心。
然而这些棘手的问题在塔矢脑海中盘桓了不出多时,便悉数迎刃而解了。
站在同样喜欢著进藤光的角度,他能够想得通高永夏为何会这麽做。
——不能与他在一起,那麽便要看著喜欢的人幸福。高永夏是要把光托付给他吧。
不过,他要让光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是不用外人来提醒的。因为,世界上有那麽多的人,他唯一舍不得让他受到任何伤害的,只有进藤光一个。
塔矢将放在光背後拍抚的手改为环在他胸前,将他一点一点纳入自己的怀中圈起,他用下巴拨开光细碎的金色刘海,摩挲著光滑腻的额,语气带著难以掩去的轻无奈笑:「进藤,你真的够迟钝。」
方才难得乖乖被他抱在怀中的人,听到这话後立马弹起,开始磨刀霍霍,咬牙切齿道:「塔矢亮,你什麽意思?」
塔矢这回是真的忍不住笑喷,他想,他活了二十几年能够笑的这麽开怀的次数屈指可数,他埋首在光颈窝,汲取著那闻过多少遍,熟悉到令他声音都发颤的气息,又补上一句,「还好……你笨一点。」
如果不是这麽单纯的话,你就又要承受不少矛盾的折磨。
还好你不知道他曾喜欢过你,否则你又要愧疚很久很久。
就连悲伤也要笑著的你,我不会允许,再让这些烦恼缠绕著你。
高永夏希望你幸福,而你只要知道,我能给你幸福,这就够了。
那些过去的,该被遗忘的,就让它成为尘封的历史吧,我们永远也不要再去翻,不要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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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蹉跎,于转眼间已然迈过了十二月。
今天是十二月十三日,眼看塔矢的生日就在翌日。
然而光在塔矢生日的前夕,却又与塔矢大吵一架,而後再度跑去了和谷家,口中边忿忿嘟囔著『明明这一步就可以,塔矢亮你当别人都是你』,手中边在棋盘上将和谷杀的乱七八糟,似乎在以此泄愤。
只可惜还没有泄上几盘的愤,便被棋院的一通电话叫去参加下午的研讨会。
走在去棋院的路上的时候,和谷仍旧是一贯大大咧咧的笑著,秉持著哥俩好的原则与光勾肩搭背,安抚性的拍拍光的肩,「没事啦,以後有兄弟我罩你,和谷家就是你进藤光的娘家,和塔矢吵架了尽管过来气死他没关系,哈哈哈哈……」棋盘上有进藤这样令人满意的强力对手,即使他被杀的片甲不留,也甘之如殆。
「……和谷,你这样搭著我不累麽?」结果那方才还大笑的人被进藤静默三秒後凉凉飘来的话生生呛到——
「咳咳咳咳……我说……」我说我是比你矮一点,可只是矮一点而已……某人欲哭无泪,即时松开了环在光肩上的手,任自家那在一旁看著自己的妻儿与别人勾肩搭背已经不爽很久,却也不好开口的夫君伊角桑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