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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颐在这个家里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
她是在5年前由父亲抱回来的,父亲从没有说过她的身世,也不许佣人向外人泄露她的存在,在家里举办的晚会也从没有让她参加。
家里的很多人都认为景颐是父亲的私生女,他知道暗地里有一些佣人都不满要用对小姐的态度和礼仪来对待一个“私生女”,有一段时间,连母亲都因为景颐的存在哭泣不止,没有勇气质问父亲,只能自己一人流泪到天明。
直到前一段时间,9岁的镜夜用雷霆手段,不容任何人质疑地将所有暗地里恶意中伤景颐的佣人统统赶出凤宅,家里关于景逸的恶意猜测才平息下来。
一群白痴,凤雅人嘲讽地勾起唇角,在凤家这种地方,哪怕是私生女,又怎么能容得下如此自由随意的性子?
推开门,景逸坐在靠窗的扶手椅上,膝盖上盖着白色的小毯子,阳光打在她的侧脸,精致的像是玉雕师手下精雕细琢的玉娃娃,小小年纪,已经能看出长大后的倾世风华。
还有一个人。
凤悠然。
凤雅人惊讶地看见自己的大哥出现在这个地方,听到脚步声,凤悠然回头,笑道:“呦,你也来了?”
“……是,来看看景颐。大哥呢?”
“跟你一样,”凤悠然唇角勾起近乎邪佞的弧度,“来看看这个即使变成了白痴,也依旧能把我们家搅的不得安宁的‘私生女’。”
“砰”!
瓷器破碎的声音,凤雅人第一时间回头,和他们相比还很年幼的凤镜夜站在门口,地上是随手掼了的古董花瓶。
“道歉。”
凤镜夜走进房间,看也不看自己的二哥,眉目间一片平静,锋芒直指凤悠然,第一次将自己隐藏已久的一面暴露在自己两个哥哥面前:“向景颐道歉。”
“道歉?镜夜,就算我说了道歉,你确定这个白痴能听得懂?”凤悠然一脸讥讽,甚至伸手去推安静坐着的景颐。
“别碰她!”凤镜夜啪的一声打掉凤悠然的手,将景颐护在自己身后,背光而立,没有人能看到镜片后的那双眼睛,这时是什么模样,“你可以在我面前欺负她,你比我年长这么多,我没有办法制止你,只要你确定,将来,你不会后悔。”
威胁。危险。
凤悠然显然被凤镜夜从未见过的一面惊到了,随即狠狠地甩了他一个耳光,像是因为自己居然被一个9岁的孩子震慑到而恼羞成怒。
凤镜夜摔倒在地,嘴角破裂,鲜红的血丝出现在白皙的脸上,格外醒目。
凤镜夜毫无异色地站了起来,依旧挡在景颐面前,却不再说一个字,好像被打的人不是他一般。目中无人的态度,显然再次激怒了凤悠然。
“你这家伙……”
忽然,所有人的动作都静止了,凤镜夜回身,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角。一只纤细的小手,拽住了那里。
凤镜夜顺着手臂看向手的主人。景颐还是那样,呆呆地看着一个地方,只是空洞的眼睛里,有层层叠叠的波澜,像是圈圈漾开的涟漪。
只是这么一点变化,已经足够让凤镜夜惊喜了。
景颐,是在担心他吗?
凤镜夜蹲下身,温柔的看着她:“景颐,不要担心,我……”
蓦地被打断。
景颐的视线,定格在凤镜夜的嘴角,那一抹刺目的血红。空洞的眸子里充斥着的恐惧,瞬间痛了谁的心。
景颐脸色惨白的拼命向后退,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像是受到伤害却没有丝毫保护自己的力量的小动物。她没有哭,却比哭更让人觉得,伤害这样一个弱小无助的孩子,是世上最残忍的事情。
凤镜夜慌乱地冲到她身边,景颐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脉搏细弱,人还在不停的颤抖。
“镜夜让开!“凤雅人强行拨开弟弟,展臂将景颐抱起,细心地挡住她看向镜夜的视线。凤雅人将她平放在大床上,拿起一旁的温开水,让景颐缓缓地喝下去,继续让她平躺,10分钟后,景颐明显好了许多,虽然还在闭着双眼急促地喘气,但至少脸上已经有了血色。
凤雅人松了口气,起身面对已经心急如焚的弟弟:“镜夜,把你嘴角的血擦掉。“看了看一旁已经明白怎么回事而沉默的凤悠然,严肃地说道:“景颐她,怕是得了很严重的惧血症。”
☆、新居
“惧血?!”
“对,总而言之,就是不能见到血。是恐惧症的一种,属于心理疾病。一般情况下,表现为头晕心悸,恶心目眩,继而四肢厥冷,出冷汗,严重时甚至会引起意识突然消失。”凤雅人主修神经科,对这种病了如指掌。
“……我知道了,多谢。现在,请你们出去。”凤镜夜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凤雅人拉住再次被这种命令的语气激怒的凤悠然,对他摇了摇头,半拖半拽地把他拉出了房间。
关上门前,凤雅人再次看向房间内,镜夜坐在床边,温柔地拿起毛巾,正为景颐擦拭额头的冷汗。
这个自幼早熟的弟弟,怕是真的万劫不复了。
“你说什么?!”凤镜雄的书房里,传出了主人难得震怒的声音。
“我要和景颐搬出去住。”
“凤镜夜,你是凤家的三少爷!出去住,你让外人怎么想?你要凤家怎么对上流社会那些询问的人交代?!”
“父亲,是你逼我的,我早就说过,”凤镜夜抬起眼睛,看着自己的生身父亲,“景颐是我的底线。父亲对她做了什么,又造成了什么后果,恐怕不用我多说。昨天大哥做的事情,您应该也有所耳闻。
“景颐被父母舍弃;怕被父亲的对手发现,不能见任何人;还要寄人篱下,甚至代为抚养她的那个人也要用这样残忍的方式扼杀她成长的可能!
“她的世界只有我而已!
“我并不是要脱离家族,但我不能容忍景颐要继续在这么一个充满敌意的地方生活,为了不知何时会降临的恶意和伤害战战兢兢。她应该在更加温馨,更加幸福的地方快乐自由的长大。父亲,我不是在征求您的意见,只是在通知您我的决定。山本管家会和我们一起走,房子已经都收拾好了。我会继续我平时的一切工作和学习,也会继续完成您的要求。”
凤镜雄看着自己的小儿子以一种近乎破釜沉舟的眼神直视自己,惊觉,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已经看不透这个孩子心里在想什么了。
凤镜夜用极度平静的声音继续说着:“这是最后一次了,父亲。请您不要再让我失望。”
说完,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
他没有说出半句威胁,只是一句简单的“不要让我失望”就给人一种大厦将倾的恐惧。
这个儿子,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父亲。”凤雅人从一扇不易察觉的侧门中走出。
“雅人,你怎么看?”
“我倒觉得,不如随他的意算了。您也知道,镜夜认准的事情,谁都没有办法改变。看这情形,景颐八成就是凤家以后的三少夫人了。而且,镜夜每次成长,似乎都和她有关呢……”
凤镜雄沉默许久,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景颐,你看,这就是我们以后的家了哦。”一处僻静的小型别墅里,凤镜夜拉着景颐的手参观他们的新居。
这是迹部谦曜划到景颐名下的不动产之一,凤镜夜千挑万选才选中了这套不易被外人打扰的小型别墅。
葱葱郁郁的森林中,白色的墙壁看起来清新整洁。别墅内整体设计温馨舒适,爬山虎爬满了半面墙壁。花园里,满眼都是怒放的鹤望兰,鲜明的颜色和绿叶互相衬托,一派生机勃勃。花田一侧,游泳池中清澈见底的水在微风的吹拂下波光粼粼,传递着阳光的璀璨。
凤镜夜抱着景颐一起坐在白色的藤编椅上,不停跟她说着话:“你看,这里种的全部都是你最喜欢的鹤望兰,喜不喜欢?那边有棵很老很老的榕树,我让他们在树枝上给你绑了一个秋千,要不要去玩?”
景颐还是没有反应,镜夜压下心底的失望,笑容不变的抱起她向秋千走去。
“景颐,我要推喽!”
景颐乖乖地坐在秋千上,无悲无喜。秋千起落,带起的风拂过景颐的长发,光线落在她越发精致的五官上,像是一个被强行剥夺了笑容的娃娃。
凤镜夜眉心一皱,突然使劲一推,秋千高高地飞起,景颐下意识地收紧了攥着绳子的手,风扬起她的裙角。高高地荡了好一会,凤镜夜大喊:“景颐,怕不怕?”
景颐拉着绳子,依旧紧闭着双唇。
“景颐,往下看!”
景颐视线垂落,凤镜夜站在那里,小小少年,嘴角的一抹笃定和笑容几乎可以融化山顶上终年不融的积雪。
“景颐,跳下来。”
景颐没有动,手握得越发紧了。
“相信我,景颐,跳下来!”凤镜夜张开手臂,明明是9岁男孩尚显单薄的胸膛,却给人一种可以拥抱整个世界的博大和笃定。
也许是被那一抹夺尽日月光彩的笑蛊惑,景颐慢慢地松开双手,任身体坠落。离地面越来越近,临近死亡的感觉,和那一天那么相近,也许,自己也会血溅满身的死去,就像那个人。
身体,被紧紧拥入一个怀里,脑袋被很好的护住,在草地上滚了两圈。
景颐睁开眼睛,入眼是那张最熟悉的脸:“景颐,你要记得,无论多么可怕的事情,即使是死亡,总还有我在你身边。你可以害怕,可以哭泣,只要我在,你就什么都不用担心。”
“景颐,你不是一个人。”
“相信我,给我时间,我会成为你最坚实的依靠。”
泪水,瞬间决堤。
景颐从那天起,一直隐藏的眼泪倾泻而出,趴在凤镜夜的怀里,号啕大哭。
凤镜夜没有再说话,只是一直抱着她,抚着她的发,感受着景颐的眼泪渗过衣服,在心口处留下滚烫的烙印。
怀里的孩子,正在长大。凤镜夜用他一生一次的承诺,换来了景颐的成长。
是谁给了我,这个人的一切?
景颐攥住手里属于凤镜夜的衣服,泣不成声。
两个孩子,在风景如画的庭院里,互相舔舐伤口,相扶相伴着长大。
嫩黄的煎蛋,烤的恰到好处的土司,带着蜂蜜甜香的热牛奶,还有香气四溢的培根。
“景颐,这是我学着做的。来尝尝看,好不好吃?”
凤镜夜穿着蓝色的小熊围裙,期待地看着坐在餐桌旁的景颐,像一个普通的孩子,期盼着别人的夸奖。
景颐放了一块煎蛋在嘴里,金灿灿的颜色,拥有着不逊于它的外表的美味。
“喜欢么?”
景颐看着面前男孩略显紧张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
“真的?这是我跟山本管家学的,第一次的处女作。景颐能喜欢真是太好了!”景颐虽然还是不愿说话,但是已经愿意和他交流,比他预想中的快很多。果然,适当的刺激有助于她神智的苏醒。
早餐时间很快过去,凤镜夜要去书房,还有大量的功课在等着他完成。
“景颐,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哦。”没有给景颐反对的余地,凤镜夜直接把她从餐桌旁拉起来,牵着她来到书房。
偌大的书房里,凤镜夜特意为景颐辟开了一块区域。靠窗摆着一个根据景颐的身高订做的白色书桌,书本钢笔一应俱全,符合人体力学的扶手椅在桌前安静地等待着主人的到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