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清粥,淡饭。
先不论曾经现代化的快餐店,就是比起小城的客栈还不如。不知不觉,霍零早自然而然的习惯了,连她也不知她是为何习惯了这种生活。
谈不上血雨腥风,更谈不上文明礼让。
又见霍零进来,苏飞神色尴尬。高烧两日有余,他脸色已不能单用惨白形容。抬抬手张张嘴,他最终还是憋出了个不善的冷哼。
霍零文绉绉的道了句妙极妙极,不负责的把清粥向神智清醒的苏飞手中一塞,坐在旁边看起了书。
苏飞一窒,尴尬中又存了些愧然。他清清喉咙,又复了一副傲然超群的模样,面色略红的问起两日来的情形。
霍零十句并作一句答了一会,最后干脆用“昏迷二日,无事发生”的八字谏言填住了苏飞满腔的疑问和思虑。
近日来不是被追杀就是打探消息,霍零从未闲下过,苏飞所给的秘籍,她今时今日才有闲工夫看一看。刚才那本书,也就是那本已经在外界传成“燕南天毕生所学所感秘籍”的剑谱,霍零刚看到了三分之一。她粗粗的翻看着,并不深入探究。
苏飞喝完粥就要坐起身,见状,霍零只是讲书翻到了前几页的内功图解,将其平摊推向苏飞。
有些奇怪,苏飞皱眉瞧了三两眼,立刻移开了眼神,不满冷声质问:“你做什么?秘籍我给你了,但也没义务解答暂且同路的人的求教!”
霍零扯了扯文人长衫的领口,露出里面的白色单衣短衫。重新浸了浸白帕,她看杂耍般巡回扫视着苏飞,竟是勾起嘴角笑了,“你当我是笼中闺秀,不懂内力图?”霍零笑的不屑又含讽,若是连“内力逆行后七日不能动功运气”这种浅显的道理都不明,她十几年就算是活到狗身上了。
“也就是说你打算大少爷一样的在这里呆到七夕之后等我养好伤再施施然的离开?”苏飞也嘲讽的嗤笑出声,“或是像你说的闺秀一半绣个花什么的,等十二星相的人来了聊聊闺中秘事?哧,你也真敢比喻成待字闺中。”
霍零冷冰冰的微笑,苏飞就回以尖锐的质问。
寻常苏飞是不会把如此尖锐冷酷的一面露出来的,但人一病了,总会控制不住言行举止,自然而然的就变得任性妄为。
哑然片刻,霍零还真未曾留心她刚才的比喻。
无力的垮了下肩膀,低低一哼的霍零深知辩驳更会惹人怀疑,尤为是对苏飞这等卧病在床的脆弱敏感人士。追逐数日,饶是霍零也早已身心疲惫,垮下肩一半是不经意装出的,另一半也是数日疲累积压下来的虚弱体现。
“呵,呵呵呵……”霍零不笑不语,苏飞却自顾自低笑起来,笑声阴沉又充斥着颓然:“当日风采犹存。没想到,冰冰凉凉的人当起丧家犬来,倒更为惹人同情怜悯。啊,不是么?”
“孤狼也是噬人的。”
霍零答了一句,语速平缓,说不出的自傲和悠然。那种言语,吐出来冰冰凉凉的,一会又变得悠哉傲然,乍一听去就像是假的一样。
不知如何表达,也不知如何反驳,苏飞心思复杂情绪繁乱之下,也只能回以声底气不足的冷哼和低讽。
两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从日入中天,一直沉默到日落西山。暮色正好,回来的农家汉子恬着脸笑着,他打了声招呼就一头钻进了屋子。
霍零又翻了页书,才发现秘籍已然是最后一页。揉了揉眼睛,她回身时正对上苏飞灰黑色的双目。苏飞半靠在墙上,仅有一条腿在土炕上。见霍零看来,他无声的点点头,眉宇间带了几分歉意和恼怒。
上前将农家的粗薄布头被子盖在苏飞身上,霍零半强迫的将苏飞压制,使其躺下。透过纸窗凝视了模模糊糊的明月片刻,霍零转头对苏飞笑道:“好好睡上一睡。三两天内绝对无事,我力保。”
苏飞又是沉默,本该压抑的沉默倒是成了寻常琐事,隔三岔五,也再无沉闷氛围了。
霍零笑得委实太过灿烂,周身的冷冽也化作了阳光般。与其说苏飞是沉默,不如是一时被吓得出不了声。
“天色已晚,早些安歇了吧。”转身走出,霍零突然回头,不知想起了什么,关怀备至的劝苏飞休息:“外面风正寒。”
霍零出了门,房里才传来一声苏飞充满傲气的低哼声,大体上也算是回应了。
外面月色正好。
眯起眼观赏明月的霍零,突然挥袖除去了脸上的易容。常年在外行走,霍零的面孔仍是有些过于白净,平日冷声板脸还不觉,此时此刻,嘴角噙着笑意的霍零……别有种男女不辨的中性之美。
清秀冷淡,又隐隐含了一种睥睨的英气。
“真是好月色。”
也不见霍零运气,闲散几步迈出,她便出现在了百米之外的土坡。隔着院落的土墙,霍零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自言自语:“……杀人放火,的确适宜。但,也适宜于黄土下埋骨。”
夜风习习,只带起衣角微颤。
一道黑影划过院落的土墙,堂而皇之的落在霍零数丈之外。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杀意散开,来人呼吸无半分起伏,一双虎目烁烁,狂暴粗犷之中别有一番大智若愚的灵动。
这人微笑,虽是微笑看上去却依旧颇为豪爽。
他盯着霍零,只是平淡的放出了一丝煞气和杀意——来者不善!
作者有话要说: 目前无法给支持咱这只文的大家任何承诺,熬过10年的六月就好了。
偶然爆发之。
没多余的时间纠错改字了,略有粗糙,请大家见谅……
☆、第七十章
不知所谓的来者不善又是作何解释,霍零十数年刻意的冷傲,无法抵过十二星相中白山君的杀意。半生江湖戎马,白山君即便是笑得豪爽大方,杀意也如同实质的压了下来。比不上霍狂刀,也足以压制霍零还不到极致的冷与傲。
毕竟,是和霍狂刀同一时代成名的高手。
白山君与霍零边打边走,渐渐远离了农家寒舍。白山君不屑于找无关小辈的麻烦,或者说苏飞还远远未能给他造成威胁。两人一路斗到了官道右侧的枫林,苏飞也并未出现。白山君没半点忧心,看来白夫人早被他派去对付苏飞了。
打斗正酣,两枚如毛发般细的针,突兀刺入霍零持枪的双臂。
霍零手腕一抖,乌枪咣啷落地。
整个人仿佛在刹那被抽尽了周身气力,霍零脚步蹒跚,跌跌撞撞的向前闯了几步。白山君咧嘴笑笑,好似铁钳的虎爪,一爪抽在了霍零肩膀之上。本就蹒跚的霍零向一侧飞倾,残破娃娃般狼狈摔在一旁,噗噗吐出两口血,侧滑了足有十数米远。
“呀,你怎么……”
忽闻一女子惊叫。枫林后走出一身着白色裘皮的妇人,满头青丝被三枚好似金焰的步摇揽住,随她走动一摇三颤;如簇簇火苗,燃得正欢。裙摆摇曳,那妇人丰满的身姿朦胧于白纱之下;一身轻柔白纱又似中土罗衫又似西域胡服,诱人心颤。
和白山君一起的,自然就是善于暗器的踏胃马,白夫人。
一双柳烟眉微褶,白夫人恹恹的怨道:“老头子,你怎么如此残忍……你我不是说好了,先别重伤了他,你知不知道之后我会不好办呀?”
“嘿,难得有个对手,一时手痒。”白山君憨憨一笑,十足的武夫。
霍零紧咬了牙,不言不语。
“这孩子,你休要怪我们。”白夫人款款侧蹲于霍零身旁,手指点了点如玉的素唇,又缓缓在霍零脸上划过。她半晌,猝然长叹,字字真切:“要怪,便怪这江湖,怪你不该和那燕南天扯上了关系。”
“又是剑谱?”不屑嗤笑,霍零不掩情绪,冷怒道:“两位枉费心机了,我那同伴怕早就带了它远走高飞。”
“傻孩子。”白夫人叹,雍容懒散。
“你这婆娘,少在这里发骚了。”白山君目光炯炯,冷声嘲了似乎泛了同情心的白夫人一句,连连冷笑对霍零道:“我杀人骗人时,怕你小子的娘还在等着被男人干!那点小伎俩骗骗别人就完了。要不确认秘籍在你身上,我怎么可能放过了那小子?”
“就算你毁了,我男人也会让你说出来。”白夫人悠悠道,款款起了身,她居高临下的怜道:“你识相些,你那受伤的同伴的确逃走了。你留下秘籍毁去了几页,想必你也没想到我会如此快的赶来——逃不了,就认了吧。”
“找到了?毁去了几页?”白山君先是皱眉,后欲择人而噬的笑出一口白牙:“抓到了这小子,毁去的再让他默写就是了。”
“是你那同伴弃你而去也说不定。你最理想的,莫过是他拖我些时间,你好从这边逃离是不是?”
“这小子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另个小子。”
白夫人白山君一唱一和,配合默契。寥寥几句将苏飞勾勒成了个弃霍零逃离的不义小人,也讽霍零是个白有心计却识人不清的傻雏儿。
霍零冷冷的瞧两人,噙了抹冷笑,不作答。
白山君和白夫人也不急,在霍零面前自顾自的打情骂俏。天色微亮,白山君才提起霍零,前往镇上。睡了半夜,在镇上雇了辆马车,赶走了车夫,白山君赶着车在官道上慢慢走,白夫人则在车厢里巧笑打量霍零。
“好生俊俏的小郎君。”白夫人浅笑,娇而不媚,气度慵懒。
霍零左右臂各中了白夫人暗器一枚,酸软提不起气力。白夫人随手拂过霍零的脸颊,逼霍零看向她。白夫人微扑了珠粉的双颊,泛了抹红晕。她仿佛成熟的水蜜桃,又是怜又是爱的瞧霍零,“放心,我是不会让他伤了你的。”
霍零双眼朦胧片刻,才恢复了清明。她将头扭开,冷冷一哼,好似恼自己失态的故作傲然不屑。
“你如此固执,难道想被我家的送去便宜了龙阳之好的臭男人么?”白夫人又是悠悠一叹,鹿般水瞳中满满的真诚都快要溢出来,嗔道:“真是……傻小子!”
“只是棋差一招罢了。”
霍零冷哼的驳了一句,闭上眼再不看白夫人动人的身姿脸蛋,任凭她说得再多也不回一语。若她霍零真是男人,恐怕也会被这“弃暗投明”的熟妇打动,自得于自身的男人气概了吧?
白夫人还想要逗弄霍零,拉了拉她的前襟,却吃痛被灼了一下。吃瘪的白夫人叱了声不知好歹,随即出了马车车厢。
白夫人就如那萧咪咪。
不同的是,白夫人娇而不媚,比那娇媚得一眼瞧去就知她发嗔的萧咪咪,高明多了。或笑或怒,萧咪咪可没像白夫人装出这么多情绪。
足有三天,除了每日的进餐喂水之外,霍零一直躺在马车上。白夫人表面对她软声细语,却再没有碰过她半下。霍零适当露出茫然动摇的不解之色,倒是引得白夫人对她越发体贴了。霍零不问,白夫人不说,成了马车里两人之间难得的默契。
白夫人不知,霍零并不如表面表露的那般。她当然了解,白夫人不碰她,是因为不敢。一路上为苏飞配药,她显露的医术让白山君和白夫人不得不防。甚至白夫人在回收她用过的汤勺时,皆要先暗中检验。
医术小成,往往意味毒术也小成。
白山君所造成的伤,白夫人并未找人来医治。霍零带伤在马车上颠簸的近三天,脸色越来越苍白。
随她伤势恶化,白山君的警惕防备也渐渐有所收敛。
也不知为何这夫妇两人对医毒之术如此忌惮,霍零好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