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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再不多言,双手掣出两柄宝剑当胸一摆,颇具大家风范。
早听说于言是君子剑唯一传人,虽身居高位,却从未荒废功夫,其剑法神俊,江湖中少有人及,更兼修习独门内功,功力浑厚,由过戚少商。
铁手一直静听,看到于言要出手,已是替顾惜朝捏了把汗。
要知铁手照顾顾惜朝一年有余,他本身生性淳厚,与顾惜朝相处日久,也为他才情打动。慢慢觉得顾惜朝行事决绝,也是因怀才不遇,又为奸臣利用才犯下大错,毕竟本质非恶,情由可原。自出事以后,铁手虽一心效命朝廷,力阻金人阴谋,却也暗中顾念顾惜朝,希望留他一条活路。情势急迫,铁手顾不了多想,打算抢在于言出手之前。自己出面,最少可以保顾惜朝不伤性命。不想,戚少商早已抢先掠出,站在顾惜朝面前。
“戚大人,怕是担心旁人抢了功去?你我引为知己,顾惜朝自当助君,抓了我去,你早晚飞黄腾达,一步登天呢。”
顾惜朝出语刻薄,脸上本是挂着冷笑,怎奈这笑中却掺了苦涩,眉间也凝了幽怨,一双美目带嗔含恨望着戚少商,叫人看了说不出的难过。
戚少商如何瞧不出顾惜朝神色,他耐住心焦,两眼定定看着顾惜朝。
“你既称我知己,就不该说出这样的话。我戚少商是何样人,你顾惜朝心知肚明。否则不仅你看错我,我亦是看错了你。”
顾惜朝听了戚少商言语,慢慢垂了头,待再度抬首,脸上嘲讽鄙夷之色尽去,显出一片清宁纯净。咬了咬唇,轻叹一声。
“此生遇你,真不知是祸是福。”
左手探入怀中,掏出一物擎于掌上。众人一看,正是那所有人争夺的真正金锁。
环视场中众人,顾惜朝最终将目光注定戚少商。
“我不是你对手,但亦不可将东西双手相送。你需赢了我,才能得到此物。”
说罢,将金锁重新放入怀里,左掌平推,右手擎神哭小斧于耳侧,凝神静气,双眼紧紧盯着戚少商。
在他人看来顾惜朝是冥顽不灵,在戚少商看来却知这正是顾惜朝的为人。他胸有大志,虽出身下贱,屡遭坎坷,仍是一身傲骨,宁折不弯。这是顾惜朝的气节,也正是令戚少商着迷倾慕之处。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无论结局如何,戚少商都不愿辱没了他。于是后撤一步,昂首扬声道:
“好,当日金銮殿一战戚少商终生难忘,今天你我再痛痛快快大战一场,真乃人生快事!”
被戚少商冲天豪情感染,顾惜朝也高声应和。
“妙哉。可惜这里没有炮打灯,否则痛饮后再战,岂不痛快淋漓!”
两人高谈阔论,旁若无人,看的铁手唏嘘不已,于言则铁青了脸,。
“顾惜朝,棋亭一夜,你可还记得?”
这一句不知饱含了多少感情,戚少商的眼中竟隐隐泛出泪光。
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扯了一下,顾惜朝勉力一笑,神情凄婉绝美。
“顾惜朝,永世难忘……”
语音辗转温柔,深情无限。
戚少商还要说话,青影一闪,顾惜朝已是摆掌攻上。
'戚顾' 衡阳雁去无留意 24
24、
这一战与那金銮殿一役有天壤之别。不单时间地点,两人的心境也有极大变化。若论实力,戚少商的功力又有精进,顾惜朝却今不如惜。本是一场力量悬殊的较量,怎奈戚少商心事重重,始终不肯用剑,功力也只使了一半,纵是如此,顾惜朝也只有招架的份。
顾惜朝心里一阵阵发凉,不想自己竟是这么不济了。
一旁观战的铁手当然明白戚少商的心思。戚少商也曾对他吐露过对顾惜朝非同一般的感情,虽然铁手接受不了,但也劝不动戚少商,对他那有违伦理的恋情无可奈何。此时见戚少商情形,知他不肯伤了顾惜朝。可朝廷特使就在一边,怎容戚少商姑息养奸。铁手一时急的措手,用眼偷瞟于言,果见他脸色阴沉。
“戚捕头,莫不是与反贼有私?还是与他暗中交易?怎的一味手下留情、拖延时间!”
短短几句话把戚少商制的死死的。若是他再不出力,就会被人疑为通敌。
说自己结交邪佞,戚少商不怕,可他纵死也不愿背上叛国罪名。情,还是义。戚少商一时无法选择,手上顿时乱了方寸。
就在此时,听对面顾惜朝大喝一声:“戚少商,莫小看我顾惜朝,若想要东西,当拿出你的本事来!”
一句话警醒了九现神龙,使他豪情顿生,双睛电光乍现,一声长啸,真仿若龙腾九天一般。在场众人都为之赞叹,连于言也大声称好。
戚少商正要加快攻势,忽见顾惜朝冲他微微一笑。这一笑如此纯净坦荡,似是时光倒退,两人回到了棋亭初见时,没有利益的冲突,亦无情仇的纠缠,只有真诚的惺惺相惜。琴乐剑舞,忘情潇洒。只有在那个夜晚,戚少商才见到顾惜朝这样的笑容。他不知道,这一笑,竟锁住了他的心,牵绊于那青衣卷发的人儿,再难忘怀。
“大当家,人各有志,你有你的原则,有你誓死维护的东西,尽管放手一搏,我顾惜朝无怨!”
话音一落,顾惜朝右手一扬,众人耳畔顿闻神鬼哭嚎之声,禁不住肌生寒意,恨不得双手捂住耳朵。而此时电光一闪,神哭小斧已裂空旋向戚少商。
好个戚少商,竟然不避闪,只侧了身,掠身冲向顾惜朝。神哭小斧专破高手罡气,戚少商却在小斧划进身体的一刻沉肩伏腰,卸掉小斧之力,而前冲之势不减,赶在顾惜朝应变前轻舒猿臂,一招微风抚柳探到顾惜朝胸前,掌风撩起青衫衣襟,二指一挑,金光闪耀。再看,戚少商已倒飞两丈,指间正夹着黄灿灿的金锁。
短短一招却是惊险无比。以戚少商功力,要夺顾惜朝怀中金锁自不是难事。险就险在戚少商断然不肯伤了顾惜朝,竟拼着受小斧一招。要知道,顾惜朝虽然功力减退,小斧仍是十分厉害,稍有偏差,小斧就会破胸而出。
失去金锁,顾惜朝似乎早在意料,脸上并无愤恨之色。星目反而注定戚少商,看着他肩头白衣上渗落的鲜血,长叹一声。
“大当家,受惜朝一击,可是觉得有所亏欠?”
戚少商无语。
他很想说,他对顾惜朝的感情,决不止亏欠那么简单。
他想留住顾惜朝,可是要实现这个愿望却难比登天。因为他是戚少商,是九现神龙。他不仅仅是属于自己的,他还属于江湖,属于天下。
“我什么也不要,只要你留下。”
几乎用了全部的力气才把这句话压在胸中,戚少商只觉气血翻涌,眼前金星乱舞。捏着金锁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顾惜朝又笑了。不似方才,这一笑是说不出的凄楚悲凉。
“大当家不必如此,顾惜朝说了,我无怨。若是亏欠,也是顾惜朝欠大当家的。”
清冷的月光洒下,勾勒出一抹微薄青影。宽袖长发舞于风中,整个人象漂浮着,仿佛不是真实的,如梦般的虚幻忧郁。月下的俊颜,竟也是月一般的苍白,幽冷。
“去吧。”
干涩轻浅的两个字,苍老颓败的音调,却是戚少商用尽力量说出的。
一颗悬着的心落下。想赞一句戚少商不愧大侠,出言无虚,一言九鼎。想真诚的道一声谢谢。可是任凭说什么,都觉得自己虚伪卑鄙的可耻。
喉咙里象卡住了东西,憋的喘不过气,连眼泪都要落下。顾惜朝咬紧了唇转过身去。
终于,一句话也没有说,顾惜朝缓步离开。
“站住!”
戚少商象是在做梦。他甚至以为是自己喊住了顾惜朝,是自己终于甩脱了所有的顾虑,只为心爱之人。
可是,残酷的现实并非如此。
于言喝住顾惜朝,几步走到戚少商身前,抢过他手中金锁,两指微一用力,一副白绢便从分开的金锁中落下。
铁手也走过来,凑在于言身旁观看。
白绢上手绘着一幅地图,门户错落,路径繁杂,又有无数的机关暗道,当中标着个红色的星星。
戚少商并没有关注藏宝图,只是痴痴的望着顾惜朝矗立的背影。
等于言抬起头,脸上露出喜悦的神色时,戚少商才转过目光,盯住朝廷特使。
“可以让他走了吧。”戚少商冷冷的问。
“不行!”
“为什么?”
铁手几乎是和戚少商同时问道。
于言看了看铁手,又看了看戚少商。仿佛惊讶于两人竟连这么浅显的道理也不明白。
“此图难辨真伪,顾惜朝当然不能走。”
铁手又瞄了一眼地图。
“这图看来不似有假,于大人过虑了。”
于言其实也相信地图的真实性,却仍斩钉截铁的说道:
“纵使是真,顾惜朝身犯重罪,亦要关押判罪。”
“不知顾惜朝身犯何罪?”
顾惜朝突然转过身来,面向着于言冷冷问道。
于言轻蔑的扯了扯嘴角,一边将地图纳进袖内,一边不耐烦的说。
“当然是叛国投敌。”
象是听到天大的笑话,顾惜朝扬首大笑。
“顾惜朝身为金人,不知是叛了哪国,投了何敌呢?”
一听此话,于言吃了一惊,铁手也用探询的目光注定戚少商。
戚少商点了点头,接道。
“顾惜朝既是金人,也就无所谓叛国,而藏宝图也到了于大人手中,顾惜朝更威胁不到我大宋。如此,放他回乡,又有何不可。”
于言听戚少商和铁手都为顾惜朝说话,气愤以及,手按剑柄厉声斥责。
“顾惜朝是金人,便更不能放他。难道叫他回到金国带兵来攻我大宋不成!”
戚少商被于言激怒,也大声反驳,毫不示弱。
“顾惜朝曾屡次投书,意愿为国效力。可恨朝廷官员,不识才学只认出身,将他拒之门外。顾惜朝空有一身才学无人赏识,只有另某出路,寻找可以施展才华的地方。朝廷不反思自己过错,倒要强行扣押,是何道理!”
铁手听戚少商言辞激烈,公然犯上,担心他惹恼了于言,救不了顾惜朝,反而连自己也搭进去,急的铁手频频向戚少商使眼色。戚少商却视而不见,昂首挺胸,对于言怒目相向。
“大胆!”
戚少商一番话果然气的于言变了颜色。
“戚少商你身为朝廷官员,不效忠圣上,反而一而再再而三袒护顾惜朝。”
于言袍袖一甩,从怀中掏出一幅黄绢,展开来大声朗读。
“戚少商、铁手接旨。”
除顾惜朝以外所有人立时跪倒于地,恭敬听旨。
“顾惜朝通敌叛国,罪大恶极,着名捕戚少商、铁手奉旨抓捕,若遇反抗立即就地处决。有协从者一律同罪。钦此。”
读罢,于言将圣旨一拢,双目轮流瞪向戚少商和铁手,仿佛在说,你们难不成敢抗旨?
铁手听了旨意,心里凉了半截。旨意早拟,圣上根本早就有意至顾惜朝于死地。要救人,只能盼戚少商冷静面对,顾惜朝乖乖就擒,自己才好从中周旋,先保下顾惜朝命来,待回了京城,再想别的办法。
想到此处,铁手一个劲的看戚少商,想让他明白自己的意思。
戚少商象突然不会动了。良久,才见他眨了一眨眼睛,扭头看向顾惜朝。
“惜朝,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从今以后,你我只有战场相见。你要展凌云志,我也要誓死保家为国。”
顾惜朝双唇抖动,似是有话要说,戚少商却再不看他,一掠身挡在他面前,冲着于言朗声道:
“我不信走了一个顾惜朝,大宋就要亡国了。若真有那一天,我戚少商自当横刀立马,戍守边疆。顾惜朝要犯我大宋,只有从我的尸体上踏过!但今天,我定要放顾惜朝离开。于大人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