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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法雍地带就得到了爱西丝被一队比泰多人挟持的消息;女王陛下的卫队大概是有所顾忌,所以只能远远追在后面,没有进一步营救,现在这两队人正一前一后缓缓地往叙利亚境内撤走。
曼菲士于是直接带随行的大队精锐骑兵追了过来。
路卡身为伊兹密安插在埃及的一个隐藏很深棋子,这时就再一次显示出了他的极大作用,眼看是来不及安排其它人给伊兹密送信示警了,他果断离开凯罗尔,乔装改扮,抄近路飞奔来给伊兹密送信。因为觉得这次离开后不可能再回去,所以也就没有刻意躲开爱西丝。
结果双方一碰面都大吃了一惊。
路卡以前跟凯罗尔进王宫的时候曾经远远看到过诺菲斯,只是从来没有多想,今天正面撞见伊兹密抱着诺菲斯,才发觉自己白白在底比斯卧底了这么久,竟然漏掉了如此重要的一条情报!
小王子诺菲斯殿下是伊兹密陛下的儿子!
他进了帐篷的时候小诺菲斯虽然正满脸眼泪趴在伊兹密身上哇哇大哭,但是那一大一小如此相似的两张脸挨在一起,任谁看见了也不会搞错他们之间的关系。
爱西丝则是恍然明白了伊兹密为什么一直会对埃及的事情知道得那么深入详尽。
当年在亚述他坚决不承认为了探听亚述大战车和破城锤的秘密而引诱凯罗尔,自己当时百思不得其解,那消息是怎么泄漏的?这回真相大白,原来还是从凯罗尔那里漏出去的。
冷冷地看着路卡,“路卡,背叛法老的人必将受到阿蒙神的惩罚!”
路卡很机灵,立刻回答,“尊敬的爱西丝陛下,我是比泰多人,我的忠诚永远都属于伊兹密陛下,而不是曼菲士陛下或者您,所以不存在我背叛了法老的说法。”
爱西丝‘哼’一声,被这么个人在眼皮底下稳稳当当地隐匿了两三年,不知刺探了多少机密军情回去,自己和曼菲士这个跟头栽得真是不小。
忽然想起来凯罗尔那万人迷的特质,记得路卡在亚述营救她的时候也非常卖力,应该是喜欢凯罗尔的,一扬眉毛,“也对,你算不上背叛法老,这件事要怪也只能怪凯罗尔,辜负了我弟弟对她的信任和厚待,也许应该由她来代替你接受惩罚!”
路卡的脸色果然立刻变白了,“爱西丝陛下,凯罗尔小姐是无辜的,她对我的身份一无所知!”
爱西丝淡淡回答,“这不能成为借口,凯罗尔既然接受了埃及尼罗河女儿和神庙维奇尔的身份就要负起她应该承担的责任,最起码她要保证不会把奸细带到曼菲士的面前去,毕竟是因为对她的信任曼菲士才会允许她的侍从进入王宫,你才有机会接触到机密军情。”停顿一下后沉声说道,“也许死亡谷对凯罗尔来说是个不错的归宿!”
路卡瞪大了眼睛,“爱西丝陛下,请不要这样残忍!”
爱西丝不再去理他,和路卡争吵不符合她的身份,只要警示一下,让路卡别以为她和她弟弟是随便可以欺骗的就行了,估计这样吓唬他之后路卡要寝食难安很长一段时间。
伊兹密打断了路卡后面的话,“路卡,你不可以对爱西丝陛下无礼,我相信她只是说说而已,她不会那样处置尼罗河女儿的,况且还有曼菲士陛下在,据说尼罗河女儿救过他,曼菲士陛下轻易不可能把凯罗尔怎么样。”
爱西丝对他的说法不置可否,转身出去,“我去看看诺菲斯怎么样了。”
伊兹密带着路卡快步出去集合队伍准备应战,路卡小跑着跟在后面,神色复杂,“伊兹密陛下,我万没想到,小诺菲斯殿下竟然会是您,您的…!”
“对,是我的儿子,”伊兹密接下去,带着骄傲,“他很可爱吧。”
路卡还在震惊中,诺诺回答,“……他就是哭得太大声了。”
伊兹密不高兴看他一眼,“路卡,那证明我的宝贝长得健壮,力气大!”
“是,小殿下很健康,”路卡脑子一转,“那爱西丝陛下就要算是您的女人才对,可是我怎么听她说话句句都偏向着埃及?这两年她明知道您是诺菲斯殿下的父亲却还在叙利亚和我们不停交战,她这也太不应该了。”
伊兹密脸色一黯,“爱西丝她是诺菲斯的母亲,但也是下埃及女王,她不肯放弃自己的身份跟我回比泰多。”
“那您……”路卡心想那您就这样纵容她?不过这种话不好听,他身为下属不便随意说出口,转念又想起来比泰多费了偌大的力气才查清楚的米达文公主的死因,不由深锁了眉头,反应和当初玛莎知道了伊兹密和她们的女王陛下坠入爱河时一样,十分担忧,认为这两人在一起障碍重重,很不合适,有了一个共同的儿子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路卡原先以为伊兹密是因为手里有下埃及女王做人质所以才有恃无恐地留在离埃及大军这么近的地方,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他的伊兹密陛下会这么做有很大原因是因为他既不能抓走爱西丝,又不愿和她与诺菲斯分开,所以只好慢吞吞地在原地磨蹭,反正不会舍得用爱西丝当人质是肯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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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西丝,你要离开了?”
伊兹密下令手下全体士兵立刻备战,在驻地巡视了一圈,最后走到爱西丝和她的侍从们住的几个帐篷,发现大家都已经收拾装备整齐,就等离开了。
“是的,伊兹密陛下,请你派人去告诉曼菲士,说我并没有被你扣住,而是留在这里和你商谈一些事情,现在谈得差不多,我也该离开了,让他带队伍原地驻扎,我这就去和他会合。”爱西丝挥手让帐篷里的人都先出去,然后解释道,“曼菲士带来的是底比斯的精锐骑兵,他一定是以为我被劫持了,想要来突袭救人,所以我准备这就去见他,不要让这种没必要的冲突发生。”
伊兹密垂在身侧的手握成紧紧的拳头,眉毛几乎要皱成了疙瘩,“可我还不想让你走,我亲爱的爱西丝陛下,我不想离开你!”
爱西丝走近两步,抬手捧住他的脸,踮起脚轻轻吻上了那张虽然紧皱眉头却依然清秀的脸,“相信我,我也不想!”
轻柔的吻像羽毛,拂过了双唇也拂过了心头。甜蜜到几乎不真实,轻得好像随时都能消失。
“我送你和诺菲斯过去。”伊兹密听见自己无奈的声音响起,这是这么多天来他极力想要避免的一个结果,可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一个比泰多王,一个下埃及女王,都执着于自己的地位和权势,这是从小就加诸在他们身上的东西,潜移默化到几乎已经成了生命的一部分,谁也不可能放弃,而现在他们又都为了巩固和扩大这生命的一部分而想要得到叙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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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队威武矫健的骑兵在广袤的平原上对峙着。
曼菲士端坐在马背上,脸色严峻,身姿笔挺,利落的短装和金丝绣的亚麻披风都鲜亮如新,脖子上戴了梯形金片缀成的胸饰,衬得完美的五官高贵英气,一点看不出长途跋涉后的疲惫。
他的身侧是西奴耶将军,清癯的脸孔更加消瘦了一些,温润的棕色眼睛牢牢盯着对面。
路卡在伊兹密身旁忽然低声说道,“看得出,曼菲士陛下其实心里很爱他的姐姐!”
伊兹密回头,用力有些猛,“你乱说什么?!”
路卡低声说,“陛下,我没有乱说,是尼罗河女儿告诉我的,凯罗尔小姐一直和曼菲士陛下保持着亲善的关系,她的说法肯定没错。而且曼菲士陛下一听说爱西丝陛下出了事就用这么快的速度赶来救援,这说明了什么?我记得上次在亚述也是这样,可见他的姐姐在他心里的地位肯定是不一般的。”
伊兹密沉着脸,“曼菲士是最有机会得到他姐姐的人,既然他们到现在都没有能够在一起那只能说明两人间没有任何情意。”
路卡使劲摇头,“那可不一定,陛下,人是会变的。凯罗尔小姐说,据她观察,曼菲士陛下是想慢慢挽回姐姐的心。”叹一口气,“凯罗尔小姐还为此难过了很久,她一直对曼菲士陛下念念不忘。”
伊兹密瞪他一眼,忽然对着对面提高声音说道,“曼菲士陛下,请稍等,我想再抱抱小诺菲斯殿下和他告别。”
曼菲士脸一沉,没有答话。
伊兹密说完转向爱西丝,“爱西丝陛下,可以吗?”
爱西丝一愣,不过还是把放在身前的诺菲斯从马上递了过去。
诺菲斯被从高处递来递去的也不害怕,反而兴奋得咯咯大笑。
伊兹密把小诺菲斯放在自己身前的马背上,低头问,“诺菲斯宝贝,你母亲马上就要带你离开我了,我们要分开很久不能见面,临走前叫一声父王好不好?”
诺菲斯用一只小手抓着他的胳膊,另一只小手去指曼菲士,“曼…舅舅…,曼…舅舅…”
伊兹密叹息,实在舍不得责备他,只能无奈说道,“小笨蛋,教了你这么久都不会叫父王,你就知道曼…舅舅…”
抱起来在额头上亲了一下就要把他递还给爱西丝,不想诺菲斯不知怎么的,忽然学会了,张开小嘴,一声清晰的“父王!”叫了出来。
伊兹密和爱西丝一起愣住。
“父王!”
……稚嫩的声音好像有魔力一样,撞进了伊兹密的耳中,直达心底,在脑海里不住回荡“父王…父王…”这感觉比美梦成真了还要让人动容。
伊兹密敢发誓,这软糯的声音是他听过最动听的声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宝贝,再叫一声!”和儿子中气十足的声音不同,伊兹密自己的声音微微发颤。
“父王…”诺菲斯其实不知道父王是什么意思,只是总被伊兹密教,这时学会了就很乐呵,眨巴着大眼睛又叫了一遍。
伊兹密忽然从马上探出身去,挨到爱西丝的旁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恳求,“爱西丝,把诺菲斯给我吧!我可以给他一切!”
“我说过很多次了,不可以!”爱西丝断然拒绝,“他是我的儿子,我有能力让他在最好的环境中长大,你能给他的我也都能给!”
“可是你不能给他王位!我不认为下埃及的王位有世代传承的可能,除非曼菲士没有儿子!”
爱西丝猛抬眼看向伊兹密。
伊兹密盯着爱西丝,“曼菲士没有儿子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诺菲斯他有资格在成年后戴上代表一国最高权利的王冠!你难道忍心剥夺他的这份权利?”
曼菲士望着对面当众亲密低声交谈的两人,脸色越来越黑,“西奴耶将军,请催促一下王姐!”
西奴耶高声喊道,“爱西丝陛下,请带着诺菲斯殿下和你的随从们过来吧!我们今晚要赶回舍易斯去!”
爱西丝不再去看伊兹密,抱牢了诺菲斯,“宝贝,我们走了。”这句话也不知是说给诺菲斯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伊兹密在她身后说道,“爱西丝陛下,请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曼菲士催马迎了上来,“王姐,他让你考虑什么?”
“没什么。曼菲士你来得真快,荷尔斯将军在努比亚的战事很顺利吗?”
“是,已经停战了,荷尔斯将军在和他们交涉今后的赋税问题。”
爱西丝勉强稳住自己先不要去多想,点点头,“走吧,这里到舍易斯还有很长一段路。”
☆、争夺叙利亚之战(六)
舍易斯小镇上一处最大的宅邸;被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