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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小江南的韵味。这妓院的老鸨年轻时是沿河卖唱,上到开封来的,很有些雅趣,就辟了这后面左近一块土地,索性一围,当了她的后园子,寻常客还不轻易让进的。
从前泼皮们几番来闹,恰被当时来东京地面找猫儿晦气的白老鼠遇见,几下里一翻“拔刀相助”,把个偌大的开封,再没人敢找她家的麻烦。还落得那猫儿嘲笑白老鼠“果然风流天下独一人,会给花院娘子撑腰”,气的白玉堂几番在他背后咬牙跺脚。当初也是他白玉堂,带点儿报复心,在猫儿面前极力赞叹、大力蹿叨、外加无限感慨地说起过这里,说“携酒月下入后园,几回梦里,无限江南”……现在,那只猫不会真的留恋“江南”了吧???
白玉堂要爆炸了,他很后悔为什么当初没点一堆火炮仗,跟冲宵楼一起炸它个粉身碎骨。这……这也……太折磨人啦!!!
火炮仗白玉堂直冲天盛街的时候,展昭正在等一个人。
没有记忆的展昭还真是让白玉堂高估了他,眼前这条烟花巷最近日子里的确是他很关注的地方,无论是白天穿了官服过来,还是晚上混在嫖客堆里,他都做过。当铺的伙计也没说错,他这一个月来跑的的确很勤。可是天生猫性子迟钝,跑的鞋底儿都薄了,他还是一副表面功夫,但凡有姑娘往他跟前凑,别说“飞眉吊膀”,就刚跟他搭讪一句,他就已经开始不自在啦。
更不幸的是,展昭长的好看。他的好看,不同于潘安、宋玉,修其表而浮其质。展昭的好看是从内而外地发散的,像月光铺陈在每一个角落。哪怕他只是寻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坐着喝茶——这样的地方通常都是空着的,真正的嫖客谁不往前凑呢?——他周围很大一片范围便立刻被笼上淡淡的光晕,好象热闹不堪的境地里竟然多出一股难得的清泉来,那些往日里看多了嫖客嘴脸,厌透了逢场作戏、挥金如土,却又怕极了老鸨打骂的姑娘,有几个能不被这种气质的人牢牢吸引呢?于是展昭的日子是非常的不好过,每一刻都有让他很窘的事情发生,他又不能表现得太离谱儿,只好硬着头皮胡乱应付,半个时辰下来已经满身大汗了,心里不禁长叹,如果有个懂得应付这种场合的至交好友,自己也就免去许多麻烦了!(猫猫你危险!)
如果说展昭起初还是在街上闲逛,后来干脆直奔玉溪阁了。花楼上的姑娘们可不是吃白饭的,尤其是玉溪阁上的,不说个个都是柳如是似的才女吧,也都是鬼机灵儿似的,大家你来我往地,竟全都拉不动这样一位漂亮公子上楼坐坐,当然也就猜出个八九分了,不禁自家里暗叹身世悲惨,落得烟花风尘,却没个好命被好人看上,心里也个个猜拟到底是哪间屋子的姐妹这等好命,竟是要熬出头的意思了。
展昭最近几天几乎天天露面,连老鸨也注意上他了。老鸨隐约认得这位是开封府的官人,但她是做皮肉生意的人,为的是能捞钱,哪里去管他是谁?就是白玉堂曾经那么勤快的来喝酒,如今两三年不露面,她也几乎给忘了,更何况展昭这个几乎只被白玉堂骗来过一次的“客人”。老鸨只是奇怪,最近几天我这阁子里够热闹的了,难道这大署热天的,是给人赎身子的黄道吉日吗?(拜托!这个也有黄道吉日的?)你也来,我也来,我这生意还做不做?所以她很不高兴地不停向展昭这边瞟,瞟得展昭坐不住,只好起身出到街上来。老鸨于是很得意:
“哼!八成儿又是个没时运的穷书生,想的人儿在眼前,有心没银子你也别进来!我这儿可不是崔英英的绣房……”(老东西你在想什么啊???)
展昭在街上从东头走到西头,又从西头走回东头,几趟遛下来,汗已经浸透了一身青布的直裰——为了扮的像个乱逛的闲人,他早起就没敢穿那套短衣箭袖——又再不敢走进哪家楼里去乘凉,怕再被缠住,还不如在外面晒着,只是不知约好的人怎么过了时辰还不出现。
正自犹疑间,肩头被欢快地轻轻一拍,蓦地回头,展昭的笑荡满双眸,一瞬间月光如水。
在这个炎热的正午,人人躲在檐子底下避暑的时刻,展昭好不容易等来的人呆立在日头底下,仿佛身在静夜的池塘,整个人都沉在里面了。
“呵呵,总算等来了。”
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展昭脸上微红,连忙打岔道:
“你穿蓝的也很好看!”
“是吗?”对面的人恢复快乐心境,冲他一笑,“那我以后就常穿蓝色喽!”
“恩,其实不是这种蓝,你穿宝蓝色更好看,就像……那样。”
顺手一指,身边的人赶紧打他一下:
“过分!你说我像花魁啊???”
说笑着,展昭拉着来人一路急奔玉溪阁。一刻之后,后院的香溪边原本就停着的一辆马车,四围遮的严严实实,慢慢地驶出花街后巷,一直向西去了。
此时的白玉堂正气势汹汹地从天盛街东侧直冲进来,别人大白天看了他的官服心里多半打鼓,所以他到之处人们纷纷让路,窃窃私语。
冲到玉溪阁门首,白玉堂愣了,是跑的急了还是给太阳晒晕了?前面当街立着的背影不是猫儿是谁?白玉堂几步窜过去猛的一拍那人的肩,回转过来的脸却着实让白玉堂半响合不上嘴。
“丁,丁,丁丁丁……”
“唉唉唉,拜托你,要是买钉子去铁匠铺,这里是烟花巷!白五爷真是风流惯了,买东西都走错地方吗?”
对面的人看着他冷笑,白玉堂只觉得三伏的天气里骤然刮过一阵冷风。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打扮成这副样子干什么?”
终于回过神儿来,白玉堂立刻变得恶狠狠。
“你管我干嘛?谁规定的天底下只有一个人许穿蓝的???”
白了他一眼,再不答腔,那人转身就走。
这下白玉堂看清楚了,夏天毒辣的日头底下,尘土微扬的花街上,背朝他迈着四方步走远的,不是女扮男妆的丁月华,又是那个???
啊~!某只老鼠感到头晕目眩,决定回衙门去请半天假。
“难道……我中暑了?”
?
忘至荼蘼 正文 四
章节字数:3209 更新时间:08…12…28 11:54
两年多以来,白玉堂的门第一次被猫“挠”了,而且力度之大惊动了开封府各位兢兢业业为国为民的大小人物,大家都以为白玉堂……哦,不,是白崤这下要完蛋啦!可是为什么大家都纷纷作好抢救御猫的准备呢?连公孙先生都开始摆出全套医用的器具,还把享老道当年跟他切磋医道时的什么药方子也摆了一桌子。
从天盛街回来,白玉堂请了半天假,终于在两年零五个月之后放纵了一下自己,找个酒楼喝了一下午的闷酒。可是人就是这么怪,有人伤心的时候容易醉,白玉堂恰好相反,越是痛彻心扉,越是清醒,结果喝到月亮都升上来了,却一点效果都没有,只好垂头丧气地回来。进屋又实在睡不着,于是闷的发慌的白玉堂搬了坛女儿红,找了个房顶坐着,就把下面发生的事看了个仔细。
先是猫儿在东奔西走地打听他,有人说看见白护卫回来了,猫儿就走进他的院子。他出门的时候没熄灯,只是掩了门,心想就是出来发散发散,也不走远,结果那只猫就真的以为自己在屋里。先是以手扣门,轻声问自己是否已经睡下了,没人应(小白:有人应才见鬼呢!),于是换成了拍门,最后干脆捏起拳头开始砸门,一边砸一边喊:
“白护卫且请开门,展某是真的有急事打搅”。
呵呵,难怪全府里人心惶惶的,差不多都跟洞里的兔子似的探头探脑,大概都以为白五爷做了什么大祸快被猫大人认出来了!
白玉堂抱着酒坛子,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下面的人在夜半更深的时候急的跺脚,听着别院的门扉窗扇开合的声音。
哼,我也是瞎操心!没有我你不是也过的挺舒服的?又有人帮着,又有人护着。我死不死,活不活,你又费什么劲儿来?譬如现在,有了我,你不但不能休息,还要在半夜里凿门……
晃晃酒坛子,还有动静,于是抱起来一扬头,酒灌进喉咙里的时候眼睛也看见了满天的星斗。这些星斗还是那样,和多年前两个人一起看的时候一样的位置,一样的光亮,可是现在只剩下一个人看了,另一个?在下面踢门……
踢门?白玉堂来精神了。说什么也不能踢啊!那是你白爷爷的房门!猫儿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么粗鲁啦???
正要冲下面发作,白玉堂自己也愣了。眨眼间怎么房间的窗子里已经窜出火苗来?还夹带着黑烟!看样子火已经烧到顶棚了。
白玉堂猛的想起刚才桌子上的灯,灯心捻子已经很短了,旁边还有被自己倒酒泼湿了的衣服……怪不得刚才一直没发现,因为湿衣服最初燃着了只是冒烟而已,现在火起来了,说明里边已经没的救了。
糟!那猫儿!他怎么往里冲啊???笨蛋!
白玉堂想一个翻身下去拉他,可是身子一晃,两脚却沉沉的没动地方。
正自着急,听见合府上下全动起来了,张、赵、王、马正带人往跨院里冲,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也起来了,灯笼照起来,很多地方都亮了,远近有摇水车的声音……
白玉堂全没听见,他耳朵里就只有展昭的一声喊叫:
“白兄!你在哪里?应我一声!我是展昭啊!”
展……昭,呵呵,猫儿,别急,我在……这儿呢……
白玉堂身子往前一倾,义无返顾地……栽下房顶去了……
他总算是醉了。
白玉堂龇牙咧嘴地躺在展昭的床上,心里一边打鼓一边还美滋滋的。不管怎么说吧,最后听到的那一声喊,真的是出自展昭的口,而且……口气还挺急,急的就像……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白玉堂赶紧结束白日梦。
公孙策走进来,把药碗往桌子上一顿,不坐也不走,定睛看着白玉堂,不动声色地问:
“怎么?你以为,我是他?”
某只老鼠立刻脸红了,因为他刚刚真是这么以为的,为这个猜想(哥德巴赫猜想???)他的心现在还在猛跳。
公孙策瞧了一会儿,“唉”地叹了口气,拉把椅子坐在床边。
“白少侠……”
白玉堂身子一颤,醒酒药差点喷出来。
“呵呵,我们大家伙儿从前是这么叫你的呀!其实我们现在背地里还是喜欢这么叫你。别看你这也小心,那也防备,可你在大家眼里还是那个侠义风流的白少侠,开封府有你在是福气,所以你也不必在大家面前刻意约束自己。展护卫不在府里的时候你就放松一下,免得像昨夜里那样……你不知道他去找你吗?躲着不见不是更容易引起误会和猜疑。”
白玉堂怔怔地听着,心里很是温暖了一阵子,突然又觉得自己忒婆婆妈妈了,跟眼前这个书生似的,于是末了问了一句不着边儿的话:
“先生,你说猫儿……他会不会……”
“会不会心仪白崤?”
哎呦~!这……这是先生说的话吗???您怎么这么直白啊?!
不过还好,白玉堂昨夜宿醉,加上从房顶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