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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们撤吧,明天一天西夏人都不敢叫阵啦!”
常年驻守开封府的四大金刚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当下里咬嘴低头,踉跄着都往外奔,尽管展昭急的追出来在后面悄声央求他们别弄出大动静来,几个人还是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白玉堂似乎听到声响,跟着追出来,淡淡的一弯月光撒在雪地上,照着他的眼睛还闭着。四个人回头见了更受不了了,笑的前仰后合,东倒西歪,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赵虎干脆蹲到了白海棠树底下,跪在地上头往树干上磕,手撑着身子,像是要在冰冻的泥地上挖出个坑。
展昭急了一头大汗,小心翼翼地把白玉堂拉回房里,按他在床上,看他一头偎在被子里不出声了,才蹑手蹑脚出来,还只顾跟四个笑倒在地的人说:
“各位啊,梦呓的人不能吵醒啊,猛一惊醒间万一惊了风症,是有性命之忧的!”
四个人才慢慢地缓过来,很有些同情地埋怨展昭:
“展大人你就天天夜里这么忍着?问问先生看有什么法子调治也好,不然日久天长你一辈子不睡了么?”
不由分说拉了展昭敲开公孙策的房门,笑岔了气的王朝忍着痛很敬业地把刚才的情形讲述一遍,展昭承认从白玉堂回来那天到现在,确实每夜都是这样度过的。先生不禁皱眉失笑——这个白少侠,看来还在北国大漠里打仗呢!
第二天上午,全忘了夜里做过梦的白老鼠垂头丧气地听张、赵、王、马七嘴八舌地给他讲昨天晚上的“刺客事件”,起初还不相信自己真的梦呓,后来直说到找先生商议帮他调治,又说到他一剑戳在床栏上,小白真的回屋去看,床栏那个位置上果然有道剑印。
小白彻底没话了,无精打采地愣了一会儿,开始收拾自己搬到展昭屋子里来的物件,打了包裹往外走。正赶上展昭从外面回来,进门看见他吓一跳,叫他:
“玉堂你这是去哪儿啊?”
他也不理,一偏身从旁边挤过去,一声不响地走出来,在廊子上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圈儿,坐到台阶上不动了。
展昭跟过来,不敢拉他只好在身边坐下陪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问:
“玉堂,你怎么了?”
白老鼠忽然扭过身子,双手扳着展昭的肩膀反问:
“猫儿,你怎么了?”
展昭一脸茫然,白老鼠沮丧之极。
“猫儿,你没拿我当对等的人……你时时处处事事护着我,想着什么事儿都自己担,我夜里那么折腾你也不告诉我,你想什么事儿都瞒了我就是对我好了?你想我事事依靠你,却不跟我分担任何风险。你只替我做这做那,却不让我为你做点什么,这不公平的!……你根本拿我当小孩子,你……不放心我!”
委屈极了的白老鼠想起第一次去寻南风扬的时候,南芗站在菜畦边上看着他说的那番话。展昭从相识以来就是这样对自己,好像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只要他帮他撑住一片天空就好了。可是白玉堂是个成年人,他也有血有肉有风骨,他也知道爱,想去爱而不是单纯的被爱,想为心爱的人做所有的事情,付出辛苦和努力。展昭原本疼爱之极的本能举动就很深地伤到他的自尊,让白老鼠觉得自己不被信任,不被依靠。这是爱恋中的人最敏感的心境,也是白老鼠对三年来所发生的事情耿耿于怀的真正症结之所在。可惜他和他的猫儿从来没有交流过心里的感受,像所有年轻的恋人,只知道爱,不懂得经营。结果终于,白老鼠要爆发了。
坐在冰冷的台阶上,白老鼠开始诉委屈,他从三年来做开封府的护卫一直说到去大漠塞北打仗,他只是希望终于有一天能像他的猫儿曾经为他一样,也为他的猫儿做些什么,好让他觉得猫儿跟自己在一起没有委屈,没有遗憾……
白老鼠抱着包袱,说的自己眼圈发红。展昭坐在身边听着,听的头低得看不见表情。终于沉默以后,展昭轻轻从他手里拿过包袱,拉了他的手:
“对不起,玉堂,是我不好,只想自己,忘了顾及你的感受。从此我凡事再不瞒你了。”
“猫儿,当初初出江湖我就常想,悲喜世界,人心险恶,惟不知将来谁能与我生死与共?白玉堂不求其他,只要同甘苦,共患难,有你信我,什么事情都不在乎……猫儿,你真信我么?”
展昭点头。白老鼠突然一蹦老高:
“那自私猫儿听好了!今后不管白爷爷有什么错处,做什么事情让你觉得不舒心,或是什么烦愁什么苦楚,一概不许瞒我!答应不答应?”
展昭笑了——“答应!”
“好猫儿!你是君子,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哦!”
当天晚上,白玉堂没听猫儿的再三相劝,在外面廊子上冻了一宿。本来他是可以回自己屋里去睡,但怎么都舍不得离了这个院落。
第二天一早,展昭被欢蹦乱跳的白老鼠(冻了一宿还能蹦?小白你厉害!)拖出去,巡街也不许去,直奔开封城西门。
“我们去做什么啊?玉堂……”
“嘿嘿,猫儿,带你去看征北将军白五爷回京的仪仗。”
天!这只老鼠到底是昨夜里给冻病了,哪有人急急忙忙跑出去是为站在路边看自己的仪仗的?
但是白老鼠拉他的姿势是很坚定的,还回头冲他喊:
“快啊猫儿,去晚了挤不到前边儿去……先生说梦呓的人只要亲眼看见自己梦里的事情有了变化,梦呓就自然好了……”
原来如此,可怜啊~,小白!
征北将军白玉堂搬师回京的仪仗的确很英武雄壮,只是家家户户从自己过年的房檐下跑出来,挤挤嚷嚷了大半天,却没能有兴看到白大将军本人,据说这位怎么也得骑高头大马呀!据排队排到校军场的看热闹的人说,皇帝亲自接见了白大将军的副将,却没让将军本人露面,估计是一路辛苦,恩准回家休息去了。皇帝也只是在人山人海的百姓面前站了一小会儿,据说在目光扫到一旁看热闹的几个人的时候,似乎还无奈地摇摇头?究竟怎么回事,各种猜测不一,答案却无从知晓。
白玉堂回来的确安静了,那个还在塞北打仗并且急切想回家看猫儿的梦再也没出现了。老鼠得意之余又搂着猫儿睡了,睡的香甜无比,一觉大天亮。
睁开眼看见怀里背朝自己躺着的猫儿,心里甜蜜,嘴上赖赖地问候道:
“猫儿早~~~~”
怀里的人没支声儿,过了一会儿,听见展昭略带迟疑的语调说:
“玉堂,我听见你夜里在磨牙……”
小白差点没从床上摔下去。
“不会……吧,猫儿,一定是有真的老鼠在屋子里!”
“……可是,真的老鼠会冲我的后脖子吹气,还说‘猫儿我回来了!猫儿你出来吧!猫儿我想吃烧鸭’吗?……”
身后的白老鼠无语。(估计满脸黑线)
须臾,听见猫儿在怀里用更低的声音幽幽地说:
“我想……离正月十五还有几天的时间,我们向大人请个假,你也该回陷空岛看看哥哥嫂子们……这三年你也没常回家,必定是想念了……回去看看吧……还有年枵……只是,别在半夜里唱‘南调’啊~~~~~”
“……”
…完…
?
忘至荼蘼 番外 玉堂草之执手之约(上)
章节字数:9048 更新时间:09…01…13 09:25
上元之夜,灯火阑珊
“上元佳节啊!怎么能没有灯笼呢?!”
从开封出来,这一路上白玉堂就在到处找给年枵——现在应该是白云瑞——带去的过年的礼物,毕竟这是孩子在中原过的第一个正式的新年,他白老鼠如今也算名头上做了人家的“爹”,不表示一下似乎不大好。
其实礼物本身并不难找,白玉堂临行前已经去过开封很有名的一家玉器行定做了个什么,还偏不给展昭看。但出了开封这老鼠又生出个主意,说是大年节的应该给小孩子买玩物才显得热闹。于是走一个镇停一下,走一个城逛一天,拖着猫儿的手一家店一家店的乱钻,知道是买礼物,不知道以为开封府两大护卫在为什么疑难大案做明查暗访。
展昭临出门就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知道这一趟下来难免要花不少时间补偿过去的三个新年,三十个一起去陷空岛的机会,三百个被白老鼠大庭广众下抓住手的机会,外加三千次一起逛街的经历——虽然这些在展昭来说其实还不如在白海棠树下那行字的旁边舞一个早上的剑来得更加深刻,但是有什么办法?白老鼠就是喜欢——他喜欢,展昭就尽量学着也去“喜欢”喽。
不太好学!——展昭深深地体会到,他们俩不同的表达方式似乎还要经过一段不短的磨合的日子才行。
走在路上逛来逛去,有时候展昭觉得很累,因为有些无聊,但是看着白玉堂津津有味的样子又不忍心打断他;相反白玉堂也会在不经意的一转身,一扭脸时,注意到展昭的一脸疲惫,知道他并不觉得逛街是一种快乐,只是在一味地迁就自己,于是会忽然间提出累了,去家酒馆坐下来吃饭,然后默默地赶一阵子路。两个人必定要沉默一阵,都以为对方有些不快,都在心里担心,但越是这样越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两个人都不肯先打破沉默,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的人都觉得这两个人大年节的在闹别扭。可其实他们心里都是因为太在乎对方结果反而把事情弄复杂了。
这个还不算是最让展昭头疼的,因为这种感觉本身可以克服,它带来的直接和严重的后果却是,每次住店,白玉堂都坚持要一间房,自己却不肯进门去睡,非要留在外面给展昭守夜,两三个晚上守下来,展昭觉得,自己还没有听着白老鼠磨牙讲梦话的时候睡得塌实呢!
结果就变成了——三更半夜被自己惊醒的猫儿跑到外面找老鼠,发现老鼠正像个夜猫子似的跟值夜的伙计瞎聊,或者一个人坐在房顶上自斟自饮。如果是后半夜出来看,就更加惊心,那只老鼠在瓦片上摇呀晃呀,明明困的眼看要掉下来,吓的猫儿半死,二话不说上去把老鼠扯下来,死活拽进屋里。可别扭老鼠只要还有一丝清醒就不肯睡。
两个人你要看着我睡,我要看着你睡,结果谁也别想睡,第二天两个全都成了熊猫眼儿,走在街上,伴着过节的喜庆劲儿,显得无精打采,格格不入。
虽然走得慢,但不知不觉的,也是眼看要到家了。早就飞鸽传书告诉家里要回去,现在四个哥哥一定忙着准备。明天早上渡口就应该有船来接,可是至今白玉堂手里还空空如也,给孩子过年的玩物满街都是,给白云瑞的却一件也没选好——第一次当“爹”的小白颇为郁闷。
还是展昭提醒他,既然上元节将至,不如买盏花灯,反正云瑞也从没有过点花灯的经历,趁这个时候告诉他些中原的人情风俗不是挺有意思么?
于是小白牺牲最后一个在客栈休息的黄昏出门去满大街找灯笼。
灯笼其实很多。陷空岛对岸的镇子上有很大一个年集,聚着各种各样的年节物品,花里胡哨的倒是很好看。展昭照例不喜欢去研究每一家店铺或摊车都卖的什么,但他的确被这整个的热闹祥和的场面感动了。他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