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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彭斯庄园的门房马上被马车夫所出示的贵族徽章所吓倒,畏畏缩缩地躲了回去。我梗着脖子重新坐上了马车,多日来所受的委屈高高堆砌,成了一座小山压在心头,而此刻,这位门房对海伦的责难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贫穷怎么了?
不是贵族又怎么了?
从罗沃德出来就活该被人欺负么?
穷人就要受歧视,受压迫?
贫民就没有享受尊重的权力?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我捏紧怀里海伦寄出的信,用力咬住牙齿。
不敢想象拥有这样仆人的主人会是如何的品性,更不敢想象那个罗斯特夫人会怎么对待海伦。还有尼克的伯父洛顿公爵,他们一定很歧视彭斯父亲的身份,而海伦很有可能成为他们的出气筒。
不能让他们再这样猖狂下去!
“小姐,你要去哪里?”赶车人擦着额角的汗,热情地问道。
深吸一口气,我眯起眼睛,头一次感到勇气和愤怒在体内交织,最后涌上心头,化为力量。
“罗斯特庄园。”
到达罗斯特庄园已经是半夜时分,这里比彭斯府大了两倍有余。可是在黑暗的笼罩下,我只觉得这里阴森黑暗,毫无美感。如果搭配上亮黄色的满月和肆意飞翔的蝙蝠,这里就是吸血鬼城堡的完美代名词。
“波特庄园前来拜访。”我向门房出示了绣在自己披肩上的贵族徽章,他马上诚惶诚恐的向我鞠躬。
“需要我进去通知吗?”他巴结的要过来提行李。
“不用了。”我厌恶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同时又同情他们。“我的好朋友海伦最近住到了这里,她刚从学校回去,你把我带去见她就好。”
“海伦?”他马上警惕起来,惶恐和巴结的神色消失在那双精明的眼睛里。“什么海伦?”
“海伦彭斯。”我冷冷的说,“别告诉我你忘记了自己主人的名字。”
“这里没什么海伦彭斯。”他矢口否认,并催促我赶紧离开。
“这就是你们待客的态度吗?”我作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哪天我一定要写一封信给你的主人,让他好好管教自己的仆人。”
他马上又显露出诞笑,面露为难地搓着手,“可是……我们这里真的没有什么海伦小姐。”
看到那双不安搓动的手,我在心底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英镑,那可是我半个月的薪水。
“告诉我你所知道的就可以了。”
他露出和老哈里一样的笑容,忙不提地接了过去,随后故作镇静地把它放进胸前的口袋里。
“小姐可以叫我查理。”这位门房说,并示意我跟着他进庄园。
我没有动,“你要带我去哪?”
“去找你……”他眨着眼睛,“去找你要找的那位小姐……”
海伦果然躲在这里!
我心下一喜,但是还是露出怀疑的样子。
“你当时说海伦不在这里。”仔细打量着他,“刚才为什么要说谎?”
查理苦着脸,瘦长的脸仿佛猴子一样可笑:“是夫人不让我们说啊,夫人说这种事需要保密。”
我暗自心惊,难道那个丑闻……已经被尼克的母亲罗斯特夫人察觉了?但是瞥见查理从眼皮缝边打量我的样子,我收敛起显露出的一点惊讶,平静地命令:“带我去找她。”
在走之前,我让马车夫到附近等我,如果自己在明天早上没有出来,那就立刻去伍德庄园找波特小姐或者小伍德先生。这些话自然都是低声说的,直到查理不安地原地踏步起来,我才向车夫道别,转身跟着查理走进了庄园。
“请跟我走这边。”查理巴结地替我开道,笑得小心翼翼。
罗斯特庄园的道路宽而平直,但查理却带我上了条小路。这条路越来越窄,野花杂草不是横倒在小径上。趁着白惨惨的月光,枯黄的树枝仿佛死人的骨头,微凉的风从脖子后阴森森地倒灌进领口,仿佛有呜呜的哭声从远至近飘来。
盯着浸在咫尺的黑色大型建筑,我跨过一条断裂成两半的树根,停住了脚步。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怀疑的问。
“快走吧爱小姐。”他焦急地原地跺脚,“海伦小姐被关起来了。”
“她被关起来了?”我吃了一惊,但心下仍然疑虑,“她被关在这里?”
“是啊是啊,你看这个,是海伦小姐的。”他在怀里摸索了半天,抽出一条泛着柔软光泽的珍珠项链,“这是海伦小姐的项链!”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尼克罗斯特后来赠与海伦的认亲礼。
“你怎么会有海伦的项链!”我压低声音,可脑海里却惊骇的运转起来。
那个丑闻无非是关于尼克罗斯特,传言他受到继妹的无耻纠缠。他一再的拒绝,可那个地位卑贱的女人却如此不知廉耻,硬是要巴上去。最好的凭证就是罗沃德边的教堂,那是尼克罗斯特为了摆脱纠缠,才随手送出斩断牵连的。
完全是胡说八道!
海伦根本不可能喜欢尼克罗斯特,而尼克罗斯特那种人……
我回想起他搂着英格拉姆放肆微笑的样子,恨不得向对待彭斯庄园的老门房一样对待他。在海伦不明行踪的时候,在她被流言恶意中伤的时候,这个男人竟然装作无事,仍然和各式各样的人调笑,实在是欺人太甚!
而知道了这种丑闻的罗斯特夫人很有可能会囚禁海伦,而罗斯特府的偏房……我打量了下杂草丛生的后门,对查理的话也信了几分。
“你怎么有海伦的项链?”我硬声问,“你和罗斯特夫人是一伙的?”
“是海伦小姐,是海伦小姐托小人……”
我紧紧盯着查理,他吞吞吐吐,眼神老是往我身后瞟。
身后?
有东西?
这个想法叫我心脏一紧,赶忙转身,还没看清什么,一道强光在这个时候恶狠狠地刺进我的眼睛。
“糟糕!”我心下暗惊,黑蝙蝠“啪啦啦”惊起的声音从墙壁上响起。一道凉风猛然向我袭来,一个沉重的东西狠狠砸在我的脑袋上,伴随着查理嘀嘀咕咕的邀功声,我头晕目眩地瘫倒在地上,湿滑苔藓的臭味飘进鼻孔。
绝对不能昏过去!
我努力睁大眼,可是除了昏暗的天空,什么也瞧不见,直到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夫人,这贱民是来找海伦小姐的。”
这是查理……混蛋……
“拖下去,把她们关一起。”
是个女人,上了岁数,是谁?
“是。”
有什么东西紧紧钳住了我的胳膊,只听到一阵嘎达声,眼皮终于支撑不住,一道暖流从我额角滑到嘴边,我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简爱终于明白她要振作。
☆、第四十二章 逃亡 上
从不知道贵族的庄园竟然如此龌龊恶心。
身上一阵阵发冷,黏腻的液体湿乎乎,让我的额头很不舒服。耳朵边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吱吱的响声伴随着滋滋声,听着好像隔了一层膜,有声音却不真切,感觉遥远极了。
我咬着牙睁开眼睛,黑漆漆的一片猛然撞入眼帘,挣扎着爬起来,才发现手脚都被捆了起来,小指头凑上去摸了摸,粗糙的麻绳,还带着鱼腥气。眼睛好不容易适应了光亮,才发现自己竟然被关在一间铁铸的牢笼里,四周黑洞洞的,只有墙壁上摇曳的黄色烛光。潮湿阴冷的地窖让我想起盖茨黑德的酒窖,那里阴风阵阵,贝茜总吓唬我们那里吊死过人。
我挪了挪屁股,垫在下头的柴草马上发出“撕拉撕拉”的摩擦声,这声音好似一条嘶嘶的毒蛇,阴滑的身体顺着尾椎爬上来,让我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
“你们想干什么!”我放开嗓子,马上听到自己略显惊恐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回荡起来。
等了很久都没人回答,我踉跄着站起,在原地走了两步,抓住满是红色铁锈的围栏,向外呼救。
“简……?”一个熟悉的嗓音虚弱的从我身后响起。
“海伦?”我惊喜的松开铁栏,往后疾走几步。“你在哪儿?”
“我在你前面。”
我摸索着蹲下来,手胡乱探着,先碰到一堆扎手的稻草,随后就碰到了一个圆圆的,被枯黄发丝覆盖的脑袋。
“你的手劲可真大。”那声音笑着喘了几口气,接着猛的咳嗽起来。
我慌乱地揭开覆盖在她身上的稻草,靠着昏暗的灯光,隐约能看到那双闪烁着倔强和不屈的眼睛。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我们呆呆地互相注视着,接着笑了起来。
可怜的海伦,她看上去那么虚弱,好像受到了非人的虐待。在我去扶她的时候,我注意到她瑟缩着身体,每每触碰到手或者胳膊,就会疼得往后蜷缩,甚至咬紧嘴唇。
那头金发也黏腻腻的,还连接着不知名的硬块,闻着有股恶心的咸味。
“是罗斯特夫人……”她喘了好大一口气,苦笑了起来,“我的肺不行了,吸一口气就疼的不行,好像有空气透进去,变成镂空的……”
我赶紧让她斜靠在自己身上,尽力让她舒服的躺着,手去抚摸肺部的地方,想要将它拉直。她微笑着枕在我腿上,头轻得不可思议。远处阴森的烛火像幽灵般跳跃着,绿色的光影投射在墙壁上,映着天窗上投射下的惨白月光,显得可怖诡异。
罗斯特夫人……
昏倒前听到的那个女人一定就是这个罗斯特夫人,还有那个见风使舵的查理,拿了她的钱还出卖她,果然够阴险。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家人,尼克罗斯特的家人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我咬着牙,恨不得把它们全都咬碎了才甘心。手落在海伦的头发上,却丝毫力气都不敢使。
“她对你干了什么?”我问。
海伦轻轻吸了口气,我如梦初醒地缩回了手,一定是刚才用力过大,捏痛她了。我懊悔地低下头,心中赶紧斥责自己的不小心,手小心翼翼的重新过去握住她冰冷的手。
“海伦,你……你和我说说话……”
她抬头看我,看到她脆弱的面孔,我心中一慌,赶忙叫道,“你还是别说了,好好休息,养好精神再说吧。”
“简……”她眨着眼睛,柔和道,“你真是越来越像个大姑娘了。”
我眼中酸涩,嘴里却说:“那当然海伦,你也是大姑娘了。”
“罗斯特夫人没对我干什么,她就是请我去聊聊天。”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我就满腔怒火:“聊天?你称这个叫聊天?海伦,她这是在虐待你,是在折磨你,你完全可以以伤害罪和谋杀罪控告她!看看她还干了什么,她把我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