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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由衷的敬佩海伦,这位至交好友。
“她一向有自己的目标,也富有爱心和同情心。”我说,“像她这样拥有平静心灵和渊博学识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不过很快想到了海伦的继兄长:“那尼克他们都不邀请她重新回家吗?”
从前蒙特曾说过尼克反对自己的母亲嫁给彭斯先生,因为“如果一个父亲能对亲生女儿残酷如斯,你能指望这位父亲对谁好呢?想必他除了自己,谁也不爱。”所以我更好奇尼克在母亲嫁给他后,这位兄长所做的事了。
“照理来说他会邀请海伦回家吧。”我兴致勃勃地说,“就算海伦拒绝,这样的礼仪也是应该要的。”
蒙特点头道:“他的确说了,但是海伦拒绝了。”
“这倒是在情理之中。”
“所以那家伙的脾气更坏了,好像全世界都惹了他一样。”蒙特勾起唇,嘴边的笑容越看越有种幸灾乐涡的味道。“大概男爵先生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上他还有被拒绝的时候,当天晚上我去罗斯特,哦不,彭斯庄园拜会的时候,听到那些仆人嘀咕那晚发生的事,那位少爷一个人把一客厅的水晶雕像都砸了。”
紧接着蒙特便关心起我来。
“真是抱歉简。”蒙特忧心忡忡地皱着眉,右手紧紧捏着茶杯盖,“一次短短的约会竟然会碰见那么扫兴的事。”
我丝毫不在意尼克罗斯特的刁难,倒是很为索菲亚和英格拉姆小姐的鄙夷而受伤。可是比起他们,眼前这位男士的感受显然重要的多。相反的,我为蒙特到现在还很照顾我的心情而隐隐开心。
“为什么这么说蒙特?我丝毫不觉得扫兴,那场歌剧棒极了,玫瑰茶也很可口,还有这块小饼干,简直比费尔法克斯太太烘烤的药好上一百倍。”我说道,成功看到他亮起的脸色。
“是吗?”他乐呵呵的傻笑了一会,伸手过来偷偷摸了摸我的手背,又缩回去,紧跟着又笑了一会。
那笑容虽然傻,但是迷人极了。我敢打赌邻座那几位女士都在拿眼角偷偷瞟他,可这家伙浑然不觉。
此刻我的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情感,兴许蒙特不知道,但是经过了今天的事,我从未像今天这样强烈的感觉他就是个小孩,还是一个完全没有长大的孩子,他丝毫不在意我们之间地位的差异和家族的阻扰,只想做让自己开心的事,完全不考虑后果和未来将要遇到的艰难,一头热的相信着未来会更美好,而不顾一切的向前冲去。骄傲,冲动,细心,腼腆结合在一起,奋不顾身任性的去追求,可是最后往往在现实的大门上撞得鲜血淋漓。
而我也一样自私,怎么就这么草率地答应了他?可我确实喜欢他啊,如果真的要共同承担未来的风雨,我不会退缩,可是蒙特行吗?
眼底突然有些酸涩,对将来的不确定让我心中担忧,但还是语气轻松的回答道:“当然了蒙特,难道我还会骗你吗?”
他紧跟着笑了,可是笑着笑着,突然拿起餐巾捂住了眼睛。
我想起索菲亚尖刻的那句“这里不允许下人进入”和蒙特温和的辩解“她才是主人,而我是她的仆人”,眼眶也湿润了。
我不愿意说,蒙特也不愿意提。可是大家都知道,两个人的意愿无法博得过社会早已定型的观念。索菲亚和英格拉姆况且如此,其他人会怎么想?难道我要一辈子躲在蒙特的辩解和保护之下?他尚且还只有十八岁,还没有封爵位,还有大好的前途,家族需要他去振兴,而我无论如何都帮不了他。
蒙特肩膀上的担子和压力,是我无法想象的。而我刚才竟然还在责怪他,愚蠢的简,难道你不应该为上天赐予你的优秀爱人,而感谢老天吗?
他的左手伸过来,轻柔的放在我的手背上,并在下一瞬握得紧紧的。
我沉默,听着他的呼吸声。
“我知道他们很过分,但是这些都只是暂时的,我有办法扭转这一切,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也许等待的时间会有些长,可是那将很有效,只要我们坚持住,不要管别人的想法。你……你……”他犹豫了一会,才抬起头,两眼闪着希夷的光芒,虔诚的问:“简,你愿意相信我吗?”
倘若是曾经的简爱,断然不会贸然答应。现在我嘴里呼之欲出的答案也许会显得我很冒险也很鲁莽。可是此刻,我除了感动和高兴,再无其他。
于此同时,一个念头在心中缓缓成型。
我扬起脖颈,紧紧回握住那双修长宽大的麦色手掌。
☆、第三十六章 波特小姐
回到桑菲尔德已是暮色满天,蒙特招来约翰去拴马,我一个人慢慢走了回去。
空气中太阳的暖意被冰冷的石块吸收,舒适的暮光洒在脸颊上,可我的肌肉却因为紧张和忧虑而绷紧僵硬。胸膛的某一处在石头般的身躯里柔软地跳动,输送着新鲜温热的血液。冰冷的身躯是因为世俗对家庭教师的偏见和我对未来的忧愁,但蒙特最后的那句话,却好似那颗温暖的心脏,支撑并鼓励着我。
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即使蒙特和我最后无法结为夫妻,只要我们现在承认了对方,并允许双方并肩前行,那么维持这段关系便是双方共同的责任,绝不单单只是其中某一方的。
费尔法克斯太太看到我回来后不置一词地离开,莉亚猛向我使眼色,等管家太太离开后,她才小跑过来轻声嗔怪:“都怪你一个人跑出去玩把我扔在庄园里,费尔法克斯太太今天的白眼比贵妇小姐们头上的羽毛还多。”
没有时间和她扯羽毛和白眼的问题,我匆匆问询了罗切斯特先生的下落,她才不情不愿指着书房说主人还在办公。
真是辛苦的工作,管着偌大土地和无数的佃户,还要在出版行业投资,我开始对罗切斯特先生到底涉足多少产业领域产生了好奇。
“你得小心些,里面可有重要的客人。”一个闲闲的声音从旁边飘了过来。尼克,哦不,洛顿男爵斜倚在橡树楼梯上,双腿悠闲地交叉,优雅的下巴高傲的翘起,气势凌人的神情被他诠释得淋漓尽致。
他的速度可真是快,竟赶上了一路飞奔回来的枣红马。
我向他匆匆行了个礼,面无表情道:“就算里面是英格拉姆小姐,我也不会感到惊讶。”
“无礼!你应该尊称我为洛顿男爵先生!”他气急败坏地说。
我马上顺从地说:“是,洛顿男爵先生。”
尼克红着眼睛蹬着我,过了一会他舔舔嘴角,仿佛恨不得喝掉我的血一般凶狠地呲起牙:“可恶的女人,以为伍德保护着你,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我完全相信你会拿我怎么样,但是我想你今后不需要担心这些了。”我说。
尼克微微眯起眼睛:“这是什么意思……”
“我要离开桑菲尔德了。”我说。
“什么?你要离开桑菲尔德!”
“是的,海伦需要我的帮助。”我坦然地说,成功地看到他缩紧的瞳仁。
“哦当然了,是的,那是最好的。”尼克冷笑起来,声音硬邦邦的,像过期的黑面包。
我笑了笑,没有告诉他那只是我随便说的。不过倘若答应了罗切斯特先生的要求,那我的确要离开桑菲尔德,只不过就看不到海伦了。可是看到尼克这样子,我突然分享了蒙特那股幸灾乐祸的感觉。
这感觉,简直,简直棒极了!
“快滚开,看到你我就想吐!”男爵大人恶声恶气地说。
为了保护环境,我低眉顺目地拉起裙子,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个礼,然后没有再理睬他的脸色或者生气的动作,转身听了听书房里的动静,在房间里低沉的聊天停滞了一会后,才礼貌的轻轻敲响了门。
罗切斯特先生允许我进去。
打开门,明亮的光线从敞开的窗户里刺了进来,我的双眼刺痛地眯起,干涩得发疼。好不容易等烧灼的感觉过去,眨眨眼,看清书房里的两个人。
一位自然是我严正的雇佣人,另一位则是年届三十的年轻贵妇人。她棕褐色的卷发体面的在脑后盘好,上身穿了件蒙特一般的白色镂花衬衫,束在黑色的高腰裤子里,那面料一看就是极为珍贵舒适的。一件女式的开领西装,有些类似女式的骑马套装,和一顶做工精良简洁的黑色男式帽被挂在书房的置衣架上,
这样的装束我从未见过,真是像极了画报里的女英雄,或者是扮成男人的女骑士。
“这位是波特小姐。”
那位威风凛凛的女士站起身来,微笑着走上前来。
“我想和这位小姐行一种新兴礼节,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她说。
“尽管去吧阿特丽克斯,爱小姐要是发怒,她可以来责骂我。”罗切斯特先生笑着说。
于是这位女士和善的上前贴了贴我的脸颊。
“法国的贴面礼。”她眨了眨眼睛,“阿特丽克斯波特。”
我马上喜欢上了她。
“简爱,女士。”
“噢别叫我女士,我还没结婚呢!”波特小姐微笑道,“难道我看起来年纪很大吗?”
“当然不。”我说,“您看起来和二十多岁的姑娘一样年轻。”
“别拍我马屁。”她笑咪咪地说,“我眼睛下的眼袋都可以打蝴蝶结了。”
这新奇的比喻!
“我倒是觉得您可以转行做小说家。”我诚心诚意地说,“您的修辞比喻都用的很好。”
“坏家伙!难道我的画不好吗?”
我看了一眼罗切斯特先生,见他也微笑着盯着我,便放开了心大胆道:“不是的波特小姐,您的彼得兔完全抓住了动物的神韵,可谓是活灵活现。”
“那就对啦。”她满意地点点头,问罗切斯特先生,“我可有点喜欢上这小丫头了,所以她是我的新助手?”
我倒有点想看罗切斯特先生的反应了。
“或者你还没和她说这事?莫非这小丫头不会绘画?”她说,“可是我听你说你府上有一位叫简爱的女教师,难道现在毕业的女教师不需要学习绘画吗?”
看来毕业后当了教师,我们还有必要维护罗沃德的清誉。
“并不是的小姐,我们都学过绘画。”我说。
“那不就得了!”她不容违抗的决定道,“与其硬塞给我一个不可爱的同行,还不如让这个小丫头做我的助手。”
罗切斯特先生没有意见:“如果爱小姐她同意的话……”
“爱小姐你可一定要同意,想想一个可怜的老太婆吧,就算一个月不吃不睡也画不完五本画册呀!”
“当您的助手需要什么特定的手艺吗?”我需要再次确认。
“噢不,当然不!爱小姐,您有力气吗?”她问。
“要是让我把整个桑菲尔德推到港口那可不行,但是拿起画笔的一点力气还是有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