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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是谁来了。”我那位严肃的主人远远看到了我们,“小阿德拉,快点快点过来让你崇拜的阿波罗先生好好看看你。”
阿波罗先生……
我低咳一声,心底泛起古怪的笑意。这真是个有创意的称呼。
身边的小阿德拉显然极爱她的阿波罗先生,当即欢呼了一声,毫不犹豫地甩开我的手,蹦蹦跳跳地往沙发跑去,银色的小裙子让她像一只翻飞的蝴蝶。“阿波罗!”她一边跑一边用法语欢呼着。
“好吧好吧,比我还受欢迎。”罗切斯特先生哼了一声,不满地弹了弹指尖的烟,“偏心的小阿德拉,我们叫你来就是想问问你,你想要礼物吗?”
“cadeau,要!”阿德拉理直气壮的高叫。
一个低沉醇厚的男声轻轻笑了起来。
“礼物分上等和下等,并不是每个人配得起上等的cadeau,你得足够出色才行。”那个声音慵懒优雅,听得人心里发痒。那人顿了顿,又接着笑着接道,“想要,就得用东西换。”
就像被一条毒蛇引诱去偷尝禁果,明知道是陷阱,还是让人忍不住要踏进去。小阿德拉的胸膛越挺越高,对这样的挑衅不屑一顾。“阿波罗先生,你真的有cadeau吗?”她毫不客气地问,脖子扬得高高的。
“当然了。”那人慢慢侧过头,浅棕色的发丝被一丝不苟地梳到后面,在烛光的摇曳下,看上去竟有些像冰冷的铂金色。
他晃了晃手中的红酒,透明的液体在灯光下显露出一种诡异妖艳的美来。小阿德拉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他的身边。
“我特地为你准备了一匹……”他在她耳边轻轻说:“纯血马。”
阿德拉的眼睛瞬间睁大,呆滞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真的吗!”她开心地尖叫,“我可以有自己的小马了?还是纯血?”
他笑着看着她兴奋欢呼的样子,慢慢举起高脚杯,品了一口杯中流动的瑰丽艳红。小阿德拉欢快地跳腾了一阵,跑到大厅的正中,有模有样地半蹲行了个淑女礼。
等她直起身,笑脸已经被一本正经的严肃所代替。“现在请欣赏阿德拉小姐为您特别准备的La ligue des Rats;fable de La Fontaine。” 她顿了顿,眼神看向我:“在此之前,我希望我的家庭老师简小姐帮我伴奏。”
瞬间有两束炙热的目光火辣辣地投射到我的身上。“哦?简小姐?”一个充满兴味的声音同时响起。
这种后音略微扬起的傲慢口气,我一定在哪里听到过。我僵着脖子向他们微微欠身,向着橡树楼梯下的一架红木钢琴走去。
后面那人低低哼了一声,小阿德拉连忙摆好姿势:“诗歌开始。”她微微抬起手,大厅里立马安静下来。她像个真正的舞台艺术家,神色投入,四肢随着响起的音乐声变换着动作。为了她上等的cadeau,可谓是花了十二万分的努力。她朗诵得抑扬顿挫,每个字都好似跳动的音符,被她用婉转的音调串联成一首美妙的歌。
一首诗很快就朗诵完了,小阿德拉崩紧的胸脯蓦地放松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带着得意和笑容向着大厅里的两个男人做了个淑女礼。
“等候cadeau。”这是她的结束语。
两声清脆的鼓掌声适时的响起,伴随着慵懒的赞美声。 “太精彩了。”那位陌生人端起酒杯,遥遥敬了阿德拉一杯。 我转过头,正好能看到他露在灯光下俊美的半张脸,还有他唇角勾勒出的一抹讽笑。
这种傲慢仿佛从眼角看人的神情,这种就算身处在阳光下还给人种深沉难测的阴森感,我肯定见过他!我的脑袋飞速运转,企图在我贫瘠的记忆中搜索到这么一号人物。
棕发,英俊,贵族,傲慢,自大,孤僻。
这几个词对应的只有那么一个人,只有一个人可能同时拥有这么多叫人厌恶的标签。
我的头还保持着回转的样子,对上他晦暗的目光。
这次他没有像我们初次见面一样闪躲过我的眼神,而是勾起了一抹冷淡的笑容,把敬向阿德拉的酒杯对向我。红色的液体在透明的酒杯里缓缓旋转,瑰丽的颜色仿佛吸进了世间全部的绚丽,让人目眩神迷。
他微微一笑:“也敬这位美丽的小姐。”
尼克罗斯特!
我倒抽一口气,一不提防,手中正要合上的钢琴盖狠狠砸下。“哐当”一声木头和金属猛烈撞击的声音,放在琴键上的手指处木了一会,马上火烧火燎地疼了起来。
“简小姐,你还好吗!”小阿德拉吓了一跳,“痛不痛?”
“简小姐,你还好吗?”远处的那个人也故作惊讶地扬起眉毛。
“……”这已经不是好不好的问题了,这已经升级成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的问题了。我该不该感叹世界实在是太小,我认识海伦,海伦的继兄长尼克认识罗切斯特先生,罗切斯特先生现在支付着我的薪酬。
我一定是疯了,世界不会这么小,这个人绝对不是尼克罗斯特。
我把自己早就发麻的手指从钢琴盖下面抽出来,面不改色地站起身来:“我没事。”
一定蒙特和海伦的来信对我冲击太大,哦不,是那最后一句话对我影响力太大,让我产生了幻觉,导致我有了竟然在桑菲尔德见到尼克罗斯特这种荒谬可笑的臆想。
“尼克。”罗切斯特先生的问询声持续冲击着我的神经,“你认识这位爱小姐?”
“……”
我的身躯晃了晃。
尼克……
真的是他。
一个第一眼看到我们就嫌弃厌恶我们,把我当成有着黑死病的低等生物对待的贵族小子,同时也是蒙特的好朋友,也是罗切斯特的座上宾。
“怎么会?”尼克含笑的声音响了起来,“爱德华,你知道我并不喜欢接近……”音量刻意地被压低,最后几个字像被含着喉咙里,含含糊糊的。
“尼克,你知道我不喜欢那个词。”我的雇佣人低低警告了一句,伴随着尼克叹息般的“好吧。”
“简小姐。”随后我的雇佣人抬起头,透过缭绕的烟雾注视着我,“今天非常感谢你,很精彩的演出,现在我们不会再耽误你的时间,你可以自行支配你的行动了。”
我垂下头,牵起裙畔向他们微微行礼,随后转身仓促地抓起钢琴上的琴谱。
为什么尼克会到这儿来?为什么他会认识比他大十多岁的罗切斯特先生?他们看起来似乎是朋友,上帝,这是怎么回事。
我撩起裙子向阿德拉走去,准备挽着她上楼。
“简小姐。”尼克调侃带笑的嗓音从后头不紧不慢的响起。我顿住,努力想扭转僵硬的脖颈。
他扬着手中的酒杯,示意我离他不远处的地面。暗色的地毯上横躺着两张小小的白纸,看上去就像两封信。
“……”刚才走的太匆忙,信封从琴谱里掉出来了。
他笑笑,从沙发上站起身,漫不经心地走尽它们。“让我看看,两封……”话语猛地停住,那抹自大调侃的笑容在看到某个名字的时候瞬间凝固住了。
☆、第十九章 疑窦
你们问我为什么不喜欢尼克?这是有原因的。一方面是因为他盛气凌人,觉得自己高贵优雅而我们低俗不堪的态度,另一方面是他和海伦的关系……
尼克从沙发上站起身,漫不经心地走进它们,眯着眼睛扫了眼上面的字。那抹自大调侃的笑容在看到某个名字的时候似乎凝固住了。
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又或是被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他脸上嘲讽的神色一下子僵硬住,继而变得阴沉起来。
“……”上帝保佑,他不是看到了海伦和蒙特的名字才作出这副鬼样子。
我看着他缓缓蹲□,小心翼翼的拾起地上其中一封信,动作轻柔得好似那是什么稀世珍宝。从我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他泛着冷光的淡色短发,还有他微微颤动的长睫毛。在目光掠过略有脏污的表面时,他动作一顿,随后手下意识地去擦,好似是想把上面的灰尘拂掉。
心中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我原本以为他会毫不犹豫地把信封踢过来,没想到他不但帮人捡了起来,还培养起了为人服务到底的精神。看来我有时候的确以貌取人了,比如像尼克这样傲慢的贵族,也会拥有这么像人的一面,我的意思是说,这么温柔的一面。
“这位是小阿德拉的家庭教师。”身后传了一声低咳。罗切斯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弹了弹不小心落在黑大衣上的烟灰。他缓缓走到尼克身边,把雪茄放进嘴里,吸了一口再慢慢吐出,深邃漂亮的黑眼睛里疑窦丛生:“你不认识爱小姐,你认识这写信的人?”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很想知道。我和他一齐把目光投向了那个沉默检视着信封的男人。
过了许久,一声突兀的轻笑从身侧传来,尼克抬起头,一脸的不屑。方才那抹温柔的神色彻底从他脸上褪去,好似我刚才所见到的都是幻觉。
“怎么会?”他嘲讽地挑起眉梢,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我怎么可能会认识这种低等……呵,刚才只是看到了个很有趣的名字,觉得它很可笑罢了。”
罗切斯特先生瞥了他一眼:“你知道我不喜欢那个词。”
我的脑干一定被斯卡查德小姐养的黑猫吃掉了,竟然会误以为尼克是个温柔的人,刚才那一瞬间还会产生他是看到海伦的名字才会做出那副表情的错觉。我一定是太累了,哦不对,一定是那两封给我的冲击太大了,我撇撇嘴,这可都怪海伦和蒙特。
不过这位尼克先生,我记得蒙特曾经和我说过他有一段时间“好像恋爱了,”而且一度“神神秘秘的。”
真不知道哪家的姑娘会喜欢他这样的性格。
我挖苦地问:“尼克先生,请问你可以把那两封可笑的信还给我吗?”我盯着他的眼睛,刻意在“可笑”两个字上加重音量。
去他的可笑的名字,海伦彭斯,蒙特伍德,哪里可笑了?我倒是觉得尼克罗斯特很好笑呢,罗斯特怎么听都像个卷舌头的俄罗斯大叔在念着圣经。
“可笑的名字?”罗切斯特先生显然也被挑起了兴趣。他把信封从尼克手上轻轻抽出,飞快地扫过信封上的两个名字。
“我并不认为尼克侮辱我的朋友是件很名誉的事情。”我有些生气,“毕竟那是我的朋友们。”
“海伦彭斯,蒙特伍德?”罗切斯特先生自言自语地喃喃,显然没有听到我刚才的申明。
我伸出的手僵硬在半空中,身边随即传来一声嗤笑。该死的,我的心也黑沉下来,我发誓我讨厌尼克罗斯特。
“海伦彭斯,蒙特伍德?”罗切斯特不解地反复看着这两个名字,皱起浓黑的眉毛:“海伦是谁,哦你肯定不是因为这个名字了。”
我眼尖地看到尼克因为听到海伦这个词浑身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