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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尔维娅直直地向后倒在地上,砸出嘭的一响,尘土四溅。
她脖子上的一个怀表甩了出去,表壳崩裂开来,在空中张开如同一个贝壳。一片圆形的小小相片掉落出来,在空中打着旋下
☆、CH 99。The Baby
男子充血的眼睛里;映入姑娘躺倒在地面上的画面。她双目紧闭;胸口也不再起伏;他眨了眨眼睛,仍然不信任眼前的一切是真实。先于他所想;眼角流出两道晶莹的痕迹。他弯着腰;迈着虚浮的步子,跌跌撞撞地扑过去,跪在地上,抱起她的身体,悲痛得泣不成声。
“不、不!”他捂住嘴,脸上心伤的模样,但凡看到的人心都要碎掉了。
整个霍格沃兹的师生,与来自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精英们;都目睹了这一幕。大家红着眼圈,捂住了嘴,抑制住抽泣,屏息看着他们,整个偌大的魁地奇球场,死一般的寂静。
突然之间,格林德沃抛出一句不轻不重的话。
“她没有死。”
顿时,斯内普的身体晃了晃。
“只是给她一个教训。不要过分傲慢,这世上总有超出她预期之外的事情存在。叫她以后小心行事,别看准人好脾气,就上去践踏。”
格林德沃背着手,教训了一番后,挥了挥手说:“我去那边了。替我转告她,我可不是在害怕,只是满足那人的任性而已。像你,小伙子,你应该学到,身为一个好情人,满足对方的任性是最重要的评判标准。”
临走前,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到:“对了,她怀孕了。你搬动她的时候,小心一点。”
当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广场上时,观众们面面相觑,脸上都是一副目瞪口呆。当大家瞧见斯内普最后望向他背影的那一眼,所有人又齐齐地打了寒颤。
那是危险如毒蛇一般,阴冷怨毒的眼神,让人不由在内心为格林德沃默哀。霍格沃兹的师生们丝毫不怀疑,即使是前黑魔王,对上强悍恐怖的魔药教授,也绝对半点讨不到好。
巴格曼与麦格教授在努力处理到处乱跑的迷宫怪兽,斯内普小心地抱起西尔维娅,慢慢走向城堡。
医疗翼里,昏迷的哈利和芙蓉已经提前一步被送来住院,一人占据着一个床位,在他们旁边围绕着众多家人亲友。
“哈利、他怎么还没醒!该死的,他们对他做了什么!”小天狼星捶打着床头柜,雷古勒斯不得不努力劝服他,这里是公共场合,不要吵吵嚷嚷的。罗恩围着芙蓉团团转,与她的小妹妹加布丽一个人说英语,一个人说法语,完全鸡同鸭讲地交流着。
赫敏正在照顾另一张病床上的克鲁姆。得益于体格最好,他最先醒过来,一看到赫敏就握住她的手不放,笑称自己尽管没有取得冠军,但认识了她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这趟英国之行收获大极了,把赫敏惹得脸颊通红。
最里面的病床上,西尔维娅表情安详,就像睡着一样。
房间里的喧闹,丝毫没有影响到这里。斯内普坐在床头,手搭在被子里,牢牢地握紧她的小手,一言不发地凝视着她。没有不长眼的人,敢来叨扰这边的宁静,这两个人所在的空间,仿佛自成一个天地。
斯内普深邃的目光落在小姑娘柔美的睡颜上,如有实质一般,那么温柔地抚过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差一点,他就要失去她了,这样的想法令他不堪承受。他深深呼了口气,脸上甚至露出感恩的神情,第一次地想要感谢这个他曾经无比痛恨的世界,感谢被他诅咒过成千上万次的梅林。
看到她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那一瞬间他觉得灵魂从他头上蒸发掉了。这个女孩子,仿佛真如圣经里所说,是从他胸腔里取出的一段肋骨。他熟知她的每一寸肌肤,她身体的每一条曲线,每一个情景下会发出的声音,而她也是一样。唯有她,无需言说,她总能了解自己的想法。仿佛是藉着身体的沟通,两人的灵魂也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无数个夜里,他们热烈地纠缠,让彼此达到极乐,尔后静静相拥而眠。就算做上再多次,他们永远对探索对方的身体充满热情。在她面前,他永远没有办法餍足,总是渴求着她的身体,就像个未经世事的荷尔蒙过剩的毛头小子。可是也只是对她。因为渴求她,再怎么拥抱她也不够。那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他觉得两人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分清彼此。
那是他为数不多的爱所给予的对象,他全部的希望的寄托,他的心灵的最后归宿。如若失去,他觉得自己的胸腔仿佛空了一大块,那并非能用痛彻心扉、痛不欲生这样的形容所描述的一种空洞感。他甚至都感觉不到痛了。连同“感觉”一起,他所有的感情,喜也好,悲也罢,都随着她的离去一并被抹消殆尽。那是真真正正的行尸走肉。
他在后悔。他还有无数的话没有对她说,甚至连“爱她”也没来得及说出口。还有莉莉,两人之间一直避免谈到这个人,他知道她清楚莉莉的存在。她知道自己的一切,这使得他在她面前无比放松,也能对她讲述任何过去的事情,只是唯独避开了莉莉。他心里很明白,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相对于那份模糊的连初恋都算不上的情感,他对她的迷恋与爱才是刻骨铭心的。
可是他始终没有说出来,那似乎是有点欺负她的意思。因为总是自己吃醋,提心吊胆着她又被哪个不长眼的混蛋觊觎,所以想让她也为自己紧张一下,让她对自己更上心一点。
这时候他才深刻地觉得自己心胸狭隘、幼稚又无聊。
斯内普拿下了蒙住脸的双手,仿佛劫后余生般的庆幸的目光移上熟睡的小姑娘。她还活着,这样就足够了。只要她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天,他就感觉到老天待他不薄。
年少的时候,当他独自一人抱膝坐在破烂的墙角里,顶着父亲的咆哮与母亲绝望的痛哭声的时候,他渴望过,加入到邻里那个温馨的家庭,拥有一个慈爱的父亲,温柔的母亲。入学后,他一贫如洗,性格乖僻而受尽排挤,那时情爱之心就已从他胸中淡去了,满脑子只有疯狂的渴望,对财富与权利。
在最黑暗的岁月里,他眼见了无数人的死亡,自己也曾离死亡那么接近,历经无数的艰辛波折,他终于取得了终生教授的席位,坐稳了院长的位置,回头望去,只觉得恍若隔世。
少时对于幸福家庭的渴望,已经变成一种奢望。半生坎坷之后,他竟然在已经绝望的时候,找到了归宿。
而她比他以前曾有的一切关于另一半的设想还要美好。她了解他的一切,即使无需言说,她也能从自己的一举一动中明白他需要什么。偏偏是这样,他与她总有那么多话要说,即使说上一辈子也不会腻。
初次遇见的时候,谁能料到,与她会走到这样一步呢?
可是,也许早先就有征兆。在他看来,她总是显得那么独特,与他以前所遇到的人都不同,与她相识后的每一件事情,他都记得一清二楚。从最早,她躲在花丛里,一个人默默地抹着眼泪,眼圈红红的像只小兔子,被他吓到后立刻用魔杖指着他,丝毫不需要怜悯,只叫他快点滚开,那一刻起她高傲倔强的形象就深深映入了他的脑海。
开始是因为好奇,越来越关注她,发现她身上众多的矛盾,让他不断地琢磨,在不知不觉间她一天天地往自己心里搬家,等到他察觉的时候,已经泥足深陷,无力自拔。
这是一个最高明的猎人,不动声色地接近他,包围他,捕获了他的心,把他吊在空中让他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他得承认,这场爱情的战争,是她胜利了。她比他富有耐心,编制好情网,等到他自投罗网。
瞧瞧,自己陷得多深。
斯内普在心里摇头。她只需要出现在他面前,即使什么也不用做,就让他迷恋不已。光是看着她睡着的模样,他觉得心中充满了幸福。
夜已深,叽叽喳喳的人们都离开了,窗边的病床旁,男子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久久地保持着一个姿势,凝视着她。
她需要睡够一整天,庞弗雷夫人这么说,她得在熟睡中安胎。
小坏蛋!斯内普在心里诅咒着。怀着一个月的身孕,竟然还敢以身犯险,与什么人厮杀。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一旦流产,极有可能威胁到她的生命。他憋着一肚子火,准备等她一醒来就好好骂上一通,让她牢记一意孤行有多么要不得。
西尔维娅醒来的时候,仿佛心有感应,手不自觉地覆上自己的小腹。
清透的阳光从左侧的洁净玻璃窗里,照射到白色的床单上。教授坐在床上,斜倚着墙壁,闭目打着盹。
看着眼前这静谧的一幕,西尔维娅长舒口气。想到差点就生死相隔,她就感到一阵后怕。她简直不敢想象失去自己后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如若那样,倒还不如自己从未出现过呢!
斯内普感到手心的小手微微一动,缓缓睁开眼睛。湛若星光的眼眸,让小姑娘看呆了。好久没见到教授大人醒来的样子了呢!
“西弗。”那对深邃的眼睛看过来,瞬间她一直看到了他的心底。
狂喜与后怕,埋怨,与怜爱,无数复杂交织的情绪容纳在那对古井无波的眼眸里。她哽咽着,扑去他怀里,“对不起、对不起!我还以为我死定了呢!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噢,我死了,你可怎么办,这个念头折磨死我了。”
他的心重重地一颤。该死的小东西,还知道自己对他的重要性?本打算狠狠骂她一顿,可是见她哭得这么可怜,他心又软了,只剩下怜惜与自责。
斯内普微不可闻地长叹口气,大掌覆上她的头顶温和地摩挲。
“你怀孕了,刚满一个月,再别那么莽撞了。”
西尔维娅仿佛被雷击中一般,不可置信地低下头,颤抖的小手摸着自己的肚子,连声问:“真的?我真的怀孕了?噢,西弗,我真的怀孕了!”转眼间想到比赛前夜的疯狂,她愁眉苦脸地说:“我们前天才……会不会伤到他?”
“相比于那晚,在你昨晚蹦蹦跳跳的过后,他居然还安然呆在你的子宫里,让我感到颇为惊讶!”斯内普呲了呲牙,不满地瞥着她说,“我是极有分寸的,什么时候弄伤过你!”
“可那时您还不知道我怀孕了呢!”西尔维娅小声嘟囔,心里在想,他那晚翻来覆去折腾自己那么多次,真的没问题吗?
房间里其实还有别人。
芙蓉、哈利伤得较重,正在卧床休息;克鲁姆其实早就无碍了,只是他希望赫敏来照顾自己,因而无病呻吟地赖在病床上。
他们个个都探出脑袋,张大耳朵,窥探着那边的动静。从那两人开始腻歪的时候,哈利就开始呲牙咧嘴,深深地希望对自己使用一个消失咒。
等到他们讨论起婴儿、怀孕的话题时,哈利变得更加面红耳赤。另外两个经历更为丰富的小巫师,听懂了他们话里话外透出的涵义,耳朵也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