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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得不啧啧称奇,经过了一番的仪器检测,他们终于被放行了。
一家子其乐融融,仿佛又回到了几个月前的宁静,这让不二的决心更大了。
箬尔呈岑自从被送进了医院之后,真田家更是每天补品和各种新奇玩意儿送上,乐此不疲的天天往她这里跑,真田妈妈也不再哭泣了,时不时跟她聊起真田小时候逗趣的往事,真田爸爸也不再总是释放冷气让她身处冰寒之中,反而勾起唇角,静静地听着真田妈妈的碎碎念。
真田爷爷更是离谱得,天天在医院里嚷嚷着说要给自己的孙女换一间更加舒适的病房,他的毒蛇功力就连院长都给惊动了,这些显然都被真田家族无视了,真田爷爷战斗未果,最后只能纠缠不休要把宝刀送上,传言要将族徽传给箬尔呈岑当礼物,如果不接受就是对他的不敬,还不肯原谅他。
这些天来,真田家的好意她都心领了,但是有些事情,改变了就无法挽回,就像到现在她还没有见过真田弦一郎来探病是一样的,每当真田妈妈看到她忧心忡忡的望向门口,她总会安慰的说,立海大最近有网球比赛,身为副部长责任重大什么的。
一听就知道是借口,她又怎么会不知道真田是有心躲避她呢?就连幸村都来了,真田弦一郎有什么理由推脱,可能是他再也不敢面对她罢了。
真田家所有的好意,最后都她被一一婉拒了。
她不是没有跟真田一家子解释,可无奈于,解释了就等于放屁,听过了,恍然过了,了解过了,最终烟消云散,根本就不把她的决然当一回事儿。
不过正因为他们的娱乐精神,住院期间也不算烦闷。在这一个月里,绯月已经找到疗养院了,她吃下了解除异能的药物,正式退出组织,与父母离开了日本。
而山崎也坦白了自己的身份,他是某个国家的王子,异能是先天存在的,因为不会控制所以才被自己的父王送到组织,他的去留并不是组织内部的人员能决定的,他跟她道别之后已经回到自己的国家当国王去了,生活也进入了轨道,不过,难怪总是听到有人叫他殿下,王子什么的,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铃木财团也在世界各地建立了分公司,知道她进医院了之后,也来看过她一次,话不多,照样吐槽,但是她的傲气也被磨平了不少,虽然还是口不择言,但是她的关怀已经明显在语气里显示出来了。
至于组织里面剩下的几只老狐狸,在得知自己的能力只能用一次,过后还会死,他们就更是崩溃了。目前的状况对于他们来说构不成威胁,能力使不上,顶多就只能算是等死,他们也深知自己的计划被打破,再也搞不出小动作,纷纷隐退。
因为能力在这一代的消逝,易薛也得到了释放。
住院的一个月里面,箬尔呈岑倒是过得有滋有味,不二也来得勤快。只不过,不二周助的表现多少让她觉得不安,就像是自己得了不治之症,即将死去,而他的所作所为更像是为了让病人安心等待死亡的做法。
第43章 决然
箬尔呈岑出院之后心境就再也无法平复下来了,她抬头仰望东京铁塔,这里曾经聚集了她一生之中最幸福的回忆,虽然这么说起来有些可笑,但是无可厚非她是这么觉得的。
如今不二约她来这里,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她又有何理由拒绝呢?更何况,她也有好消息要告诉他,组织已经瓦解了,他不需要再担惊受怕,也不需要再去面对那些负面情绪,他只需要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与家人团聚就足够了。
她努力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没那么苍白,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徒劳无用,天已经黑了,热闹繁华的街道也逐渐安静了下来,璀璨耀眼的灯光只剩下零星的几点,微弱的昭示着黑夜的死寂,没来由得,她开始心烦意乱,明明有很多疑惑不解的事情现在已经开始渐渐清晰了,然而她居然再次窝囊的选择漠视。
不是她不够强大,而是她脆弱的心脏无法接纳呈现在眼前的事实。
午夜十二点已经到来了,箬尔呈岑始终仰望着东京铁塔,并没有任何的举动,不二约她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而他一个普通人又如何能到得了这里呢?如无意外,肯定有人逼迫他这么做。
那么,他应承的理由又是什么?
“不二周助……”箬尔呈岑无意识的低沉,口中喃喃自语,脑袋昏沉无力。
如果可以,她不希望自己独自面对这一栋充满着死亡气息的铁塔,她也更加不希望面对不二周助的冷然。
如是想着,她不禁后退了一小步,耷拉着脑袋,心情更加烦躁了起来。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十年后的自己那番忠告,对方也深知,即使回到了十年后,她也无法改变眼前即将发生的既定事实,即使给她上万次的机会,她恐怕也会选择同样的答案,要不然,十年后的她不会欲言又止,最后又消失无踪。
“我不希望他死。”
这是她的答案,也是她答应过自己必须履行的职责。
箬尔呈岑深深吸了口气,半蹲储蓄力气,纵身起跳,风在耳边呼啸,凛冽的划过她的脸颊,硬生生的泛着疼痛,即使失去了能力,她依然可以为所欲为,那杯咖啡的用意恐怕不止要消除她的能力,还是为了她不再拥有穿越时空的身体吧!
因此,机会只有一次,如果错过了,那么不管是十年后的她,还是现在她,只会落魄消沉,无法恢复自我吧!
所以,当她到达顶端,看着同样一身黑衣的不二周助时,心情挥去了最初的犹豫不决,反而坦荡荡的看着眼前的人影。
不二背对着她,让她无法看清他的情绪,但是她仍然清楚的意识到,那抹孤寂的背影已经离她越来越远了。
“明明知道事情会到这种地步,为什么还要来……”不二转身,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风把他的发吹凌乱了,遮盖住那双忧郁的眼眸。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箬尔呈岑不自知的微笑着,仿佛就像是一个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女孩,正在捧着期待被告知秘密的振奋心情,“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吗?还是说,我的秘密,你又知道了一个?”
她笑得释然,笑得春风得意,距离太遥远了,无论她怎么努力都看不清他隐藏在黑夜中的神色,“周助,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
“我有话要跟你说……”箬尔呈岑边说边漫步朝前走去,她将额前的碎发用夹子夹起来,漫不经心的看着前方,“组织已经瓦解了,你不需要再有任何的负担,我不知道他们给你看了些什么,也不知道是谁送你上来的,但是,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已经没有任何人会伤害到你和你的家人了。”
恍惚间,她又回到那个夜晚,她当时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向他保证,她会用尽一切办法去保护他与他的家人,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始终食言了,让他的弟弟受到伤害。不知道现在的他是否还愿意相信她,这一刻,她忐忑不安了起来。
箬尔呈岑停步在离他几米远的位置,怔怔的看着那双早已失去温度的眼睛,即使到了此刻她仍然看不懂他眼中的情绪。
“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不二抬眸,缓慢的蠕动唇角,扯开一抹淡笑,“你错了,我已经不会再相信你了。”他已经上当受骗过一次,她以为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既然眼前的少女无法履行当时的承诺保护他的家人,那么,他只好以自己的方式来守护他们了,虽然心有不甘,但是这些过错全部都是他一个人犯下的,那么结果,他理所当然要全数承受才对。
箬尔呈岑又笑了,这样的结果,她早就料到了,只是没想到,不二周助比她想象中还要坚强一些,在他的字典里似乎没有软弱无能的字眼儿,他是那么的坚定,毫不动摇,就连她都开始妒忌,被这个男人所深深爱慕的女人,一定很幸福。
只可惜,她永远都成不了那个女人。
“周助,你想要杀了我,是吗?”箬尔呈岑看着眼前的少年举起的手枪,脸色暗淡了下来。原来在这一刻,她还是会心疼的,她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她会伤心,她会落泪,她并非没有感情。
“是的,只要你死了,那么,我的家人都会得以平安。”不二双手扶着银色的手枪,神色严谨,他已经被训练了几个月,已经有足够的能力令对方在一瞬间毙命。
“组织已经瓦解了,就算你杀了我,事实就是事实,是没有办法改变的……”箬尔呈岑神情严肃的继续抬步朝前走,只可惜不二周助并不想让她靠近,他果断开枪射击她的右臂,枪声响起,他的脸色毫无惧意,依旧扣紧基板,高举着手枪。
“不要再走过来了。”
箬尔呈岑微笑着看向手臂上不断涌出的鲜血,脚步没有一丝一毫的停滞,“我知道你已经不再相信我了,但是,我并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你不要过来……”不二惊恐的看着眼前逐渐逼近的身影,不禁后退了数步,邪长的凤眸微颤着,湛蓝的眸子在黑暗中依旧明亮,他在挣扎,他在犹豫,他在思考,她说的是真的吗?他真的不用再担惊受怕了,他的家人也能够得以安全,不,不是的,她只不过想要欺骗他,然后保住自己的性命罢了,那个组织里的人,他绝对不相信他们也能有人性的存在。
“嘭——”
箬尔呈岑低垂着眼睑,不断前进的步伐也停滞了下来,嘴角勾勒的淡笑再也无法僵持了,她紧抿着薄唇,一动不动的站立着,脸颊边的被子弹划伤的刺痛也无法换回她飘离的思绪,缓缓地,她抬头,扬起下颚,湛蓝的眸子光华逝去,空洞无神,她望向星际,那里还有他喜欢的星星,这里没变,还是一样的,只不过,人呢?是否也不曾发生过任何的改变?
“周助……”
“你不要再靠近我了……”眼前的不二周助哪里还是往日那个风华绝代的少年,他面容慌乱,脸色憔悴,紧握着手枪的手指泛白,微微颤抖着,他不着痕迹的收回眼中的迷恋,紧咬着下唇,时间已经快到了,如果他再不下手,最终不止导致他永远的消失,那么他的家人也都会惨遭毒手。
“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没有,从来都没有。”
“你就这么肯定,那么当初你又为什么要接近我……”
“嘭——”
箬尔呈岑捂着腹部半蹲在地板上,刚说出的话还未完结,不二已经换上一副绝然坚韧的表情,他的眼中哪里还有犹豫,哪里还有怀疑,他只是想要保护自己重要的东西,不惜付出任何代价来达成目的罢了。
视线开始模糊了,她扶着潺潺流血的右臂,用指甲深深的陷入伤口,希望让疼痛换回她薄弱的意志力。如果她在这里晕过去,那么她就必须要承受十年间的折磨,她已经决定要改变就绝对不会轻易在这里放弃,什么好听的话安慰人心的话,她一点儿也不会说,解释也已经够清楚了,对方不相信,她也不在乎,她的询问,对方也否决了,她也不在意,毕竟,这就是结局。
“呐,你知道吗?周助,我喜欢……”
“嘭——”
世界静止了,箬尔呈岑无力的躺卧在血海中,不二无力的垂下双臂,手枪已经没有子弹了,他怔忡的站在原地,出神的望向星空,突然,在东京铁塔的上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他仿佛接收到了感应,抬头张望,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解脱的笑意,终于来了。
那个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