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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顺势轻轻抱了他一下,然后放开站好。
“对不起。”
稍微收拾了一下乌糟的地面,两人重新回到沙发上坐好。
四月带着平常清浅的微笑,有些促狭地眨眨眼。
“呐,桑,好久不见,你好像又心软了一些嘛。”
本来以为还要再麻烦一些才能和解的。
渚桑向来波澜不兴的冰块脸上青筋跳了跳,危险地眯起眼睛。
“你不满意是吧?”
“哪里哪里,不会不会。”四月一边笑一边摆手。暮色中时光荏苒,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朝夕相处的时光。
渚桑轻哼了一声。
他永远不会说,只要能够再见到她,怎样都好。
回来就好。
“说正事吧。”笑了一会,四月端起咖啡轻抿一口,神色不复娇俏,渐渐冰冷起来,“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很严重,Luc和Seth绝对不会把她的消息透给任何人。
渚桑皱眉,修长的手指在膝上轻点,沉吟了一下,才道,“一些不懂事的小鬼,想着要变天呢。”
当初她以雷厉风行之势傲立顶点,然后悄然退隐,他们便一直低调行事,被人误认成胆小了吧。这倒可以理解。不过——
“单凭几个小鬼耍不出什么花招吧。是什么大人物在背后撑着?”
“你向来看得清楚。”渚桑赞许地点头,“Delan家。”
“Delan家……”四月玩味地念了一遍,虽然比不得她家,但也是个不容小觑的家族,不过一直中规中矩积极树立正面形象,怎么突然想来分一杯羹?
“换了新主,那位少爷不得了呢,”黑发男子嘴角扬起几乎看不出的冷漠弧度,讥诮地说,“野心不小,脑子不差,又会做人,收买了不少手下。”
“新主?”这就更有趣了,Delan家的少主她见过,不是什么值得上心的角色,“哪来的?”
“老爷子的私生子,一直在美国。”
“啊啊……”四月了悟地挑眉,是急着想要做点成绩吧。
“本来倒也没什么,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乌合之众而已,”渚桑嘲讽之色更重,“只是有些老狐狸坐不住了。”
“嗯~~”拉长声音,话尾上扬,少女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
隐藏于光明之下的黑暗世界中,历史悠久实力雄厚,真正有资格说话的不过三、四个家族而已。数百年间起起落落,各有兴衰,能走到今天的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这些人不能硬拼,只能借力,安抚为主,利诱为辅。前次好容易都安稳下来,莫非不过几年,就又想要借机重新洗牌了么?
还真是静不下来,年纪大了,小心伤筋动骨呀。
毕竟太了解,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但生与死中锻炼出来的是不用思考揣摩都能心意相通的默契。对四月所想,渚桑报以肯定的颔首,顿了一下,眸色渐渐愈发深寒,声音也染上了修罗般的狠戾,冷冷笑起来,有种别样的邪魅。
“作为试探和讨好,那小子半月前瞄上了帝都的赌场,伤了Kyle。”
四月倏然握紧手中的咖啡杯。
帝都罗马,势力盘根错节,无数双眼睛盯着,本就是最敏感瞩目之地。挑在那里对她的人下手,Delan家的少爷胆子真是不小。
“他怎么样?”
“现在没事了。然后那几位拐弯抹角地透出风来,要他再拿出一样东西来。那样东西……”渚桑直视她,眸中三分讥讽三分不屑三分阴狠,还有一分淡淡的担忧,“是‘绯月’的命。”
绯月的命……么。
少女迎视着对面男子的目光,慢慢慢慢弯起唇角,然后轻轻笑出声来,与之相应,则是神色一寸一寸的冰冷,黑色的眼眸深不见底,却好像散发出引人沉沦的幽光。
“啊呀呀,这真是……才多久不见,他们莫不是以为我弄不好已经死了么?”轻柔的嗓音轻轻飘散的微寒的黄昏里,“那些小鬼还没见过面吧?看来还是得去打个招呼呢,真是麻烦呢……”
渚桑只是分不清怀念还是忧伤地静静看着她。
四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粲然一笑,“桑,不要那么一副表情啦。别担心,你忘了我是谁么?忘了‘绯月’这名字是怎么来的么?”
没有忘,怎么会忘。
绯红之月。看不见的凄迷血色为月罩上的轻纱。那样的美丽怎么会忘?
“没办法……”少女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都被人找上门来,本小姐也不能让人失望嘛。”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既然免不了一战,与其提心吊胆被动等待不知何时何地冒出来的敌人,不如给他们点小小的“引导”。正因为都考虑到了这一点,哥哥他们才会通知三少,三少才会追来日本。
那么,此刻开始,不如好好玩玩。
不过——四月看了一眼亮起灯的隔壁。多少有点伤脑筋呐……
才起了个念头,背后楚桑冷哼了一声,怨念地低声道,“其实Kyle那小子也算好命,躺几天医院能换来月大小姐叨念,真是值呀。”
看似冰冷无波实则怨念满载的目光再次化作利剑,戳着她的脊背。
不是吧,还在耿耿于怀?
四月无奈地转回头,干笑两声。
“那个,桑,我请你吃饭吧,顶级日本料理,好不好?还是你想吃中华料理?”
五月 渐起的纷乱(一)
出于能说不能说的种种考虑,四月理出一间客房,正式多出一个室友来。
周一。
踩点起床吃饭,动作之快久经锻炼。毕竟升入高等部不比以前,骤然从高高在上的嚣张前辈跳成了压在最底的弱弱后辈,虽然不喜欢,但太散漫难免落人话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临出门前,四月顿住脚步,回头去看冷着张脸,装容整齐,气势逼人的渚桑。
“三少……你……不如去逛逛街吧……”
渚桑挑眉,淡淡地陈述道,“不必,我跟着你。”
四月背转身靠在门上,竖起一根手指,“别看冰帝是贵族学园,它禁止带保镖的。”
渚桑抽了一下。
“我会去找理事长。”他抬手制止某只的反驳,褐眸中微微透出点笑意,“不是保镖,是转学。”
“转学?你?”四月的手指戳向他胸前,“三少呀……你几岁了?”
二十了呀同学。虽然今天穿着浅色休闲服显得少年了很多,但改变不了本质啊。好吧,她承认其实穿上校服估计也没人看得出来。就算如此……
对方显然是看穿了她的想法,用“没错吧”的表情挑眉。
“有谁会有意见么?”
四月收回手叹了口气。学生不知道,校方么,大约不敢有什么意见吧。可是真的有必要么?大庭广众之下动手不是他们的风格。
“没意见不就没问题么。”渚桑拍拍她的头,意味深长地说,“我也想看看这里的学校有什么有趣的——快走吧,不是要迟到了么?”
打开门,蓝发少年斜靠在车上等她。
最近没什么意外的话一直搭便车上学,既省力又可以多睡几分钟,四月便不客气了。
见他们出来,忍足眼睛微眯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站直身体,如常浅笑道,“早安哟小四月,准备好的话就走吧~”
完全被无视的渚桑也不以为意,冷冷的不动声色。倒是四月停住脚步看向他,唇角弯起精准的弧度,“今天开始不用麻烦你了,忍足君。”
狼君的眼睛彻底眯成一条线,透出危险的光芒,四月却视若无睹地轻轻弯了弯腰,“那么,失礼了。”
听上去实在是过河拆桥死没良心的说法啊,她在心里暗叹了一声。可是怎么解释呢,她不想也不该说出自己的身份,更不能置他们于危险之中。这些孩子太过聪敏,只要一点点蛛丝马迹就会被他们全盘摸清。与其语焉不详,不如转身离开。
黑发男子漠然地看了抿唇不语的少年一眼,迈步跟在四月身后。
因为路上的耽误,他们走进学校的时候已经快上课了。渚桑直接去找理事长谈判,四月走上通往教室的楼梯,在拐角处看到抱臂倚在墙上的女王大人。
或者她还不如暂时休学算了,人间蒸发,省却诸多麻烦。边盘算这计划的可行性,边微笑着“路过”。
“日安,迹部君。”
“再说一遍,啊嗯?”女王斜跨一步,挡住她的去路,居高临下地俯视。
失策啊失策,实在还是玩失踪比较好。虽然一直在碎碎念,四月脸上依旧是清浅的微笑,小小地后退一步,用同样的语调重复道,“日安,迹部君。”
迹部盯着她看了足有三十秒,却看不出任何端倪,直到少女略微歪头向教室方向示意。
“马上迟到了呢,迹部君不急么?”
某人暗自咬牙,目光几乎要将她戳穿,渐渐却又收敛起来,修长的手指搭上脸颊,沉下声音,“你——出什么事了?”
“迹部君在说什么?”四月眨眨眼,装无辜她向来拿手。
只是迹部好像没听见一般接着问道,“那个男人,他是谁?”
“很抱歉呢,这是我的……”私事。
本想继续太极,未料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随即渚桑的身影从楼梯口转出来。
“这个问题,直接问我比较好。”
四月闭嘴,跟迹部一样看向他。之前他们之间一直说汉语,她倒不知道三少的日文讲得丝毫不差,伪装日本人足以以假乱真。
“不好意思,那么您是哪位?”大爷微微挑高下颔,语中一半挑衅一半谨慎。
“渚桑。”黑发男子面无表情地报上名字,几乎能刮下冰渣来,“不过,迹部君,你应该叫我声前辈。”
办好了?这么快?
接收到少女的疑问,他点头,神色稍微柔和了些,“月,中午我来找你。上课了,快去教室吧。”
“是,前辈~”四月背转身扬扬手,往走廊走去。
迹部站在原地眸色深深,若有所思。
转学生的效应很快显现出来。消息灵通的女生们从下课就开始窃窃私语,似乎是有人跑去三年偷窥过,临近中午的时候关于“很帅很有气势的极品男生”的传言已甚嚣尘上。只是她们兴奋不已,四月却多少有些郁闷。一整个上午坐在周围的两人都在时不时地用目光无声地杀死她,并且气压随着女生们情绪的高涨越来越低。
午休铃声终于响起的时候,人群以比平常快得多的速度从教室消失。四月坐在位置上,慢条斯理地整着书本。
她没走,女王和小狼两位殿下也没走。
她不说话,他们也不说话。
就在气氛越来越诡异的时候,门喀拉一声响。四月用救兵到一般的表情抬起头,这种时候就算跟冰块渚桑呆在一起也比较暖和。然而冲进来的是小红帽向日君,手里还拖着只跌跌撞撞的绵羊。
简直是越来越悲剧了。四月眨眨眼,保持着脸上平静的表情。她本来很是理直气壮的,怎么现在越来越觉得有点……
“呵……心、虚呢……嗯?”背后小狼说不清是什么音调,幽幽道。
“哎?侑士说什么?”向日问了句,不过也没等回答就挥挥手接着道,“听说三年来了转学生耶,黑头发的,呐呐四月,是不是昨天那个死……那个啊?”
那个什么啊那个。
四个人都等着她的回答,四月于是点头,“如果是说今天新来的前辈,我想应该是的吧,向日君。”
“我就知道!那个凶巴巴的人有什么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