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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扯,你跟他一起回来的,我都问过你们领班了。”
“他……睡觉呢,刚睡着……”
“你们不是今天搬家吗,说是包袱都打好了,铺盖都卷起来了他睡光板啊?”
“反正他不在!”
“那我进去等他!”袁朗神奇的从门缝里挤进来半拉身子,同时说道:“对了我还有好事告诉你,喜事啊成才,我跟你说……”
成才使劲顶着门都没阻止得了他像条鱼一样滑进门来,还想把他往外推,袁朗已经“嗷”的一嗓子,将屋里人的魂儿都喊掉了两个半。
只见他大张着嘴,在浑身是血的高城面前凝立不动,小脸煞白,手绢也落在地上,而马小帅也被他吓了一跳,急忙丢下剪了一半的绷带和剪子,举枪对准他。
“别动也别出声,不然打死你!”
成才已经意识到局面终于更加不可收拾,只有迅速关上屋门,想要将袁朗按住以免他闹出更大动静,不想在那黑洞洞枪口下的袁朗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就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地板又被重重砸了一下,楼下女人的叫骂声又一次飘上楼来,这次成才无心与之口角,等她发泄完了怒火才松口气。看看地上躺着的袁朗,哀叹道:“今天倒霉到家了啊!”
十六
袁朗偷偷的睁开一只眼睛,就见许三多和成才正在墙角的一堆包袱那里埋头忙碌着,似乎是在找什么。
白铁军和马小帅一边给高城的伤上药,一边监视着三人,问道:“这人是谁?”
许三多先开口道:“他是个小……”
成才不快的接口道:“小白脸!拆白党!专门骗女人钱的骗子!”
“他来找你们干什么?”
“不知道,他平时看都懒得看我们一眼,谁知道他今天抽什么风!”
“我说你们俩还没找着啊,我奏不信你们连根绳子都没有!”
“老总,我俩这刚收拾好的包袱啊,所有家当都在里头了,哪有那么好找……”
许三多拽出一条长长的家伙,看了一眼,要丢在一边,成才却一把揪住那东西:“就用它!”
“不行吧?”
“怎么不行?这难道不能捆人?我看比绳子结实!”
两人走向袁朗,后者急忙闭上眼睛。
经过一番折腾后,袁朗感觉到自己被捆好塞到了一个狭小的空间内,只能蜷缩着,下巴碰膝盖,然后听见马小帅的声音说道:“你们俩用什么捆他?结实不结实?”
成才拍拍手道:“三呆子的裹脚布,捆牲口都保险!”
许三多急忙解释道:“我早就不用了,都洗干净了存着的。”
等屋子里的人终于忙碌告一段落,袁朗才慢慢睁开眼睛,哼哼着醒过来。他发现自己存身在一张桌子底下的狭小空间内,想要动弹还真的谈何容易。
此刻高城后背的伤口已经上药包扎完毕,趴在木板床上昏迷不醒。白铁军和马小帅围着他团团转,神色焦急,抓着许三多和成才不放。
“你们的药真是治外伤的?怎么不管用?”
“怎么不管用,那不是……血都不流了嘛!”
“可是人怎么还不醒?”
“我们哪儿知道啊,这药真是救命仙丹的话,我俩早卖药发财啦!”
“别油嘴滑舌的!你说,这附近哪儿有药店?”
“药店……药店可远了……还有,你们有钱买药吗?”
这句话把马小帅说愣了,他回头看看冲他摊手的白铁军,神色黯然。
白铁军灵机一动,把笑脸对准许三多:“我说小兄弟,你们有钱能借给我点不?”
许三多想了想就去伸手摸口袋,那样子真打算掏钱,成才一把拦住他道:“老总,我们俩的那可都是血汗钱,那都是一分一分攒起来,我们受了多少气挨了多少骂啊……我们把钱借给您二位,回头您抬腿一走,我们俩找谁去啊?”
马小帅一把揪住成才:“你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是88师534团的!我们团为了保护上海差不多都死光了,你现在跟我说血汗钱?你的钱没了有什么了不起,我们的命都没啦!”
他瞪着眼珠子就要拔枪,许三多见状忙扑上来拦他,白铁军嘴里喊着“别冲动别走火!”也过来阻拦,三个人扭在一起。
袁朗实在看不下去了,开口说了声:“你打死他也救不活那个人吧?”
三个人这才注意到他已经“醒”过来了,忙互相松开。马小帅余怒未消,狠狠瞪他:“你闭嘴!”
袁朗试着挣扎了一下,徒劳的挪动了不到半公分,放弃道:“我不是坏人,你们这是何必呢?”
白铁军冲他苦笑:“只能说是你倒霉。”
“那个,商量个事……你们把我放了吧。”
“——休想!”回答他的是马小帅干脆利落的声音。
“那要是我帮你们把那个人治好呢?”
他用眼神指了指床上昏迷的高城,这个条件对于白马二人的诱惑显然十分巨大,但他们又将信将疑。
“就你?你是医生吗?”
“嗯……算是吧。”
“呸!”
袁朗抬头看了看对面面无表情站着的许三多和成才,会意过来,不好意思笑笑:“我忘了他们俩也在这儿啦。”
马小帅用枪比划了一下:“老实呆着!”
但袁朗还不罢休,拼命仰着脖子道:“我真能治病!”
马小帅已经抬起了一只脚,破烂的鞋子上沾满了焦灰血污,鞋底子黑云压顶般踩下来。
袁朗索性把脖子一梗,闭眼道:“你们不想让他活就踢死我好了!”
那脚却没有踩到他脸上,因为许三多忽然跳过来拦住了马小帅:“别!他……他……他还得靠脸吃饭呢!”
白铁军也推推马小帅:“别闹太大动静!找块布把他嘴堵上不奏完了。”
袁朗可怜吧吧的看着马小帅把一块破抹布塞进自己嘴里,许三多看不下去,说道:“那布太脏了,还是给他拿出来吧!”
成才拉他往后退,悄悄道:“呆子,这人最滑头,不堵上嘴,他一喊一叫把人都喊来啦!”
“可是,可是他刚才也没叫啊!你看他都哭了……”
“啥?”
只见袁朗口中含着抹布,满脸悲苦,一双眼睛泪眼朦胧,泪水顺着眼角淌。
他这副样子脸白铁军马小帅都看呆了,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白铁军最后叹口气道:“还是拿出来吧,一个大老爷们,塞块布就哭成这样,他也没胆子怎么着。”
抹布拿掉后,袁朗差点吐出来,然后一边抽搭一边说:“我不是吓哭的,我是恶心得想吐,眼泪自己流出来的!我没说瞎话,我就是能治病!你们不信可以让我试试啊!”
“让你试试?把你松开你好逃跑,好害我们营长?”
“那就别把我松开,行不?”
“那你怎么治病?”
“我指挥你们。”遭到白眼后仍旧自信十足道,“赶快赶快!你们家有酒吗?烧酒最好,洋酒也凑合,最好是烈酒,伏特加什么的!”
许三多和成才对视一眼,说道:“我们没有酒,买不起。”
袁朗叹了口气,像是下了多大决心似的,沉痛道:“唉,用我的吧,我正好带着呢!”说罢示意自己口袋里有,马小帅过去将他从桌子底下拽出来,伸手一掏,他的西装口袋里果然装了一只银制扁平酒壶,里面满满装了一壶烈酒,闻起来刺鼻子。
“然后呢?”
“然后找块干净布,蘸着酒给他擦身子,多擦几遍,管保他能醒!”
马小帅和白铁军又开始忙碌,袁就坐在地上看,看了一会儿就撇嘴:“别擦他眼睛!”
白铁军一哆嗦擦在高城鼻子里。
“……脖子就别擦了……你们不会把他衣服脱下来吗?”
马小帅回头瞪他,蘸了烈酒的布一下子杵上了伤口,顿时鲜红一片,高城疼得几乎从昏迷中醒来。
“你们也真够笨的,他又不是大姑娘脱个衣服怕什么呀!……要不你们把我解开让我来!”
马小帅忍无可忍,抄起那只银质酒壶就要砸他,但袁朗仿佛并没看见这危险,而是继续叫道:“他伤口里还有东西没取出来呢!”
“哪儿呢?”
“那儿,那儿!你们俩四只眼睛都没看见啊?”
白铁军用剪刀的尖小心翼翼在伤口中探寻,果然碰到一块坚硬的金属弹片,可无论如何取不出来,稍微用力高城身上刚才那道破裂的伤口就开始不停流血,怎么也止不住。
袁朗仿佛算命算中了般:“你们这样是取不出来的!”
马小帅跳下木板床,走过去将袁朗拎到了床边。
“你来!”他把袁朗按在那里,塞给他蘸了烈酒的布,并拔枪顶住他的脑后,“敢耍花招我一枪崩了你!”
袁朗刺啦一下子扯下了高城上身的衣服。
十七
白铁军近距离盯着袁朗,满脸困惑:“你刚才见血都吓晕了,你能治什么伤?”
袁朗正跟高城肩膀上一条绷带纠缠,头也不抬:“我那是被你们俩的枪吓晕的,我才不晕血!”
“奏看你这两下子,那也不像会治病的。”
“区区不才,大病治不了,这点小伤还能对付。”
说着,袁朗拒绝了白铁军递过来的那把剪刀,而是活动一下右手,把拇指和食指探进高城肩上的伤口中去。马小帅可急了,一下子架住他,吼道:“你这是干什么?”
“取弹片啊,你看你看,这弹片连剪刀都撬不动,一定是卡在骨头上了……”
“剪刀撬不动,你用手抠就能抠动?”
“能啊。”
“放屁,猪才信你的鬼话!”
袁朗和马小帅较了下劲,对方军旅生涯造就的铜筋铁骨不是他能撼动的,于是只好把手放下,耐心道:“兄弟我自幼流落江湖,起先不是干这行的,小时候跟着街上老大混,二指掏钱包,开水捞肥肉,都是童子功。我这两根手指头,比大号钳子好使!”
他把两个手指在白马二人眼前晃晃,见他们没有再表示异议,便又要下手进伤口。
“等等!”马小帅又架住他,“你洗手了吗?”
“洗手?”
“不然要感染的!”
“他那一身土沫子要感染早感染了,还轮得到我啊!”
马小帅不吭声了,紧张的看着袁朗把两根手指伸进高城的伤口,然后像算命瞎子一样仰起头眯眼做感觉状,神秘得如同在等待上天的指示。
忽然他眼睛一亮,大概是摸到了那块嵌在骨头上的弹片,于是开始用力,所有人都被他那种专注的神情吸引过去了,仿佛全世界的力都压在那两根指头之上。
高城被疼醒了,轻轻的哼哼,肩头的伤口血流如注,甚至能听见袁朗的手指用力夹住子弹向外抠时与骨头摩擦的声音。马小帅白铁军许三多几乎不忍去看,成才则张大着嘴巴惊奇的看着这个除了讨女人喜欢一无是处的小白脸进行“高难度手术”。
屋子里安静得像没有人存在,过了好久,才听见高城闷哼一声,袁朗的手一下子从他肩头拔了出来,手指间捏着血淋淋的一块弹片。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袁朗便说道:“快拿你们的白药来!”
许三多小跑着将白药捧上,袁朗又说:“新的绷带!”
成才摊手说没有,他抬头看看墙角的大包袱,说:“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