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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玛丽亚的眼光看过去,一位身穿浅绿色的温柔的小姐正在倒茶。那个,好像是卢卡斯家的大女儿,叫夏绿蒂的,宾利前几天提起过,她的身边似乎很容易让人觉得平静,只是容貌不是顶好的,比不上简。达西回忆起宾利说起这话时向往的表情,不由得在心里哼了一声。容貌好有什么用?真正好的品行才好,他有些阴暗的想起自己父亲的那位教子。
达西垂下眼,收敛自己的情绪,在抬起眼,正看到夏绿蒂抿着唇喝茶,眼光却偷偷溜到不远处正跟简谈话的宾利身上。达西熟悉那样的目光,在任何一个场合,宾利总是最受欢迎的那个,就是简的心思有些深了。看上去她对宾利的殷勤来者不拒,但也仅仅是不拒绝罢了,在简的眼睛里,达西没有看到跟夏绿蒂一般的热情,似乎太过于柔和了,就不像她的妹妹。达西板着脸,一副严肃的样子,思绪转移到伊丽莎白身上。多活泼的小姐啊!达西暗暗感叹,这几次跟宾利一起出入,自己慢慢开始观察注意她。
伊丽莎白跟自己以前接触过所有的贵族小姐都不一样,她幽默、开朗,似乎随时随地都能找到有意思的事情自得其乐。灵动的眼睛让他知道这是一位有智慧的小姐,他相信她对事物也有着自己的判断并深信不疑。这样同类的感觉让他觉得亲近,就是她的出身。达西略微皱了皱眉,简也就罢了,下面的几个妹妹虽然还没有深刻的了解,但是…这时,达西的注意力被琴声打断了,伊丽莎白正在弹一首简单的小调。“她的表演并不精彩,但是听起来很悦耳。她谈了一两支曲,好几个人又叫她唱歌,她还没回答她的妹妹玛丽就迫不及待的坐了上去。”玛丽弹了一首长长的协奏曲,她的技艺不错,但是匠气太重了,达西看着玛丽急于炫耀的脸,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玛丽,我的好姐姐,弹首爱尔兰曲吧。”达西看见贝内特家的小女儿一手拉着她年龄差距最小的姐姐,一面对玛丽说着,后者的眼光始终落在穿红衣服的几位军官身上。玛丽乐得表现,对于妹妹的要求顺水推舟,而她的两个小妹妹急匆匆的跟几位军官一起到房间的另一头跳起舞来。
“您一个人在这里肯定很无聊,为什么不去跳舞呢?看您的朋友,跳得有多好?”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达西的思绪,他转身,发现卢卡斯爵士正在他身边。
“我并不擅长太跳舞。”达西有些硬邦邦的回答。
“您打算在朗伯恩待多久?这可是个消暑的好地方。”
“也许是吧,我应邀而来。”
“或许您更喜欢大城市,比如伦敦?伦敦也很不错,尤其是在社交季,我们一家都很喜欢12月伦敦的冬天。”卢卡斯爵士说到这儿,终于引起了达西的兴趣,想着这段时间听宾利说起这附近邻居的一些流言,卢卡斯家似乎有些与众不同。
“您在伦敦有产业吗?”达西难得的好奇了一下,不管动机为何。
“是的,我们几年前就在伦敦置业了,要知道,玛丽亚难得提出什么要求。”卢卡斯爸爸脸上全是疼惜。
怪了,那个满脸高傲冷漠的玛丽亚怎么在这样的父亲身边长大?达西有些疑惑,但转而放开了:“我在伦敦也有一些产业,也许您可以给我一份地址,每年12月我都回去那边处理一些事情,到时候可以去拜访。”达西不傻,对于明显有产业、将来还可能在生意上有交集的一位绅士当然可以适当结交。
“没问题。”卢卡斯爵士没想那么多,通过暗暗的观察自己的小女儿,他发现通常待外人冷漠的玛丽亚对这一位男士抱有不正常的情绪波动,作为疼爱女儿的父亲,卢卡斯爵士当然要进行先期的考察,所以说玛丽亚其实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你的婚姻大事其实在卢卡斯一家心目中已然超越夏绿蒂了么?
达西跟卢卡斯爵士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他惊讶的发现卢卡斯爵士也许并不学识渊博,但胜在乐观豁达,为人坦荡,更是尊敬妻子、疼爱子女的好男人。达西敬重这样的人,也慢慢觉得放松了不少。想着夏绿蒂的温柔大方、卢卡斯爵士的乐观热情,他再一次的疑惑,玛丽亚到底是怎么长的啊?
☆、7姐妹俩的谈话(1)
“夏绿蒂小姐。”玛丽亚走下楼,正好听见女仆正向自家姐姐汇报:“贝内特家的仆人过来传达伊丽莎白小姐的口信,她去内瑟菲尔德照顾生病的姐姐了,因此不能按时赴约。”
“夏绿蒂?”玛丽亚叫了一声,昨天傍晚开始下去了大雨,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夏绿蒂应该是跟伊丽莎白约好了一起去郊外的。
“哦,玛丽亚。”夏绿蒂有些怔怔的转过身,脸上残余着些思索的表情。
玛丽亚能得的看着自家姐姐有些纠结的神情,暗自计算自己有多久没有看见自己的姐姐这样了。
“今天天气很好,夏绿蒂陪我一起逛逛花园好么?”玛丽亚对家人总是关心的,虽然很多时候她并不知道如何开口,但是她明白夏绿蒂此时需要的是陪伴。
“好的。”夏绿蒂脸上又露出一个笑脸,感觉到自家妹妹对自己的关心。也许玛丽亚不善于表达,但是自己切身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担忧,让人感觉窝心极了。
两姐妹只穿了长服,撑了伞,不紧不慢的在花园的小道上散步。夏绿蒂不开口,玛丽亚也不知从何说起,两人之间一时间很是沉默。
“我的小妹妹,说说达西先生吧。”果不其然,夏绿蒂先开了口,但是话题让玛丽亚大吃一惊。
“那个傲慢的孔雀有什么好说的?!”玛丽亚有些愤愤的,在家人面前,她从不掩饰自己的本性。
“咦,我的小妹妹还是第一次这样描述一位绅士。”如果说刚开口时夏绿蒂是为了转移自己的尴尬,现在可就是真正好奇了:“我亲爱的玛丽亚,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对达西先生有这样的印象?”
“嗯,怎么说呢?”玛丽亚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貌似达西也没怎样,就是跳舞的时候有点忽视作为舞伴的自己,然后聚会上的态度不善似乎也舀不出什么证据。玛丽亚撅起了嘴:“反正那是个讨人厌的家伙,一脸的评判,谁稀罕?”
“呵,那达西先生可真是错了,他怎么能随便评判我的小妹妹,要知道我们玛丽亚绝对是最好的小淑女了。”夏绿蒂心里暗暗认同自己父母的话,玛丽亚对达西先生似乎确实不同。
听到家人的夸奖,玛丽亚毫不客气的扬起了小巧的下巴,像是等待爱抚肯定的贵宾犬。夏绿蒂笑着摸摸她的头,惹来玛丽亚“我不是小孩子”的抗议,一时间花园里面欢声笑语,姐妹俩笑成一团。
“姐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关于内瑟菲尔德的那位。”姐妹俩在小道尽头的一出椅子上坐下,玛丽亚开口问。
夏绿蒂知道她认真的态度,玛丽亚很少叫自己姐姐,每次她这么称呼自己的时候就代表她要跟自己好好谈谈了。夏绿蒂叹了口气,自己这件事除了玛丽亚也真的没人可说了。她整理了一下思路:“我还是不想放弃。”
“可是…”玛丽亚有点急,自己的傻姐姐呦,明摆着宾利早晚在简这棵树上吊死了要,自家姐姐干嘛不撞南墙不回头呢?
“玛丽亚,我的小妹妹,听我说。”夏绿蒂拉起玛丽亚的手,诚恳的开口:“我知道你从小就懂事,很多时候也是你在照顾我,别忙着否认,也许你年龄还小,但我认为你是可以明白姐姐的意思的。”她顿了顿,接着说:“你知道詹宁斯太太的故事把?”
玛丽亚当然知道,詹宁斯太太本来也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丈夫小有资产,夫妻和睦。但是好景不长,结婚几年后丈夫得疾病去世了,两人没有继承人,财产都归丈夫的哥哥一家所有,无奈之下,詹宁斯太太只得出来做了家庭教师。所以玛丽亚点了点头,示意夏绿蒂继续。
“虽然她现在过得不是很好,但是我很憧憬他们那样的生活,我无法忍受丈夫对我不忠,或是仅仅将我作为他的附属品,我知道我不能为他做什么,但是最起码在家里我希望我们有很多的话题而不仅仅是汇报家里的那些家具该换了。”夏绿蒂慢慢的说,玛丽亚有点急了,詹宁斯太太不会让自己的姐姐变得不靠谱了吧?在这个女子无法抛头露面去经营的时代,一个没有资产的丈夫无异于最大的悲哀,要知道,贫贱夫妻百事哀啊!
看出了玛丽亚的焦急,夏绿蒂安慰性的拍拍她的手臂:“玛丽亚,别急,我知道的。”她似乎了解玛丽亚没出口的疑问:“你瞧,我并不是羡慕她后来的结局不是?只是我想在我能选择的范畴内找到一个这样合适的人选,我明白的,但是我还是有些自私了,如果我一直嫁不出去,也许会影响你的婚姻的。”说道这里,夏绿蒂有些惭愧。
“没事的,我希望姐姐能幸福,咱家又不缺这点钱,敢瞧不起我的姐姐,哼,别想!”玛丽亚咬牙切齿,像是看见了达西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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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扑哧”,夏绿蒂被逗乐了,她抓紧玛丽亚的手:“嗯,我都听你的,哈哈!”
玛丽亚被笑得有些发窘,她从来不擅长直接表达自己的情感,“别笑了,真是的,上回你跟我说的宾利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绿蒂不笑了,脸上戴上了些凝重:“我喜欢宾利先生,我觉得他是一个很好的结婚对象。”
“那…”
夏绿蒂打断了她:“他是个有产业的人,条件不差,我知道。”说到这儿她看了玛丽亚一眼,对方正小声嘟囔着“不是怕你什么都不想么”。“在内瑟菲尔德他第一个要请我跳舞。”接着一眼瞪回玛丽亚将要出口的“简跳了两支”,“你知道他对我说什么么?”
“什么?”玛利亚这回儿是真的有些好奇。
“夏绿蒂小姐,您的气质好极了,在您的身边,我感觉似乎所有的烦躁都平静下来了。”
玛丽亚无语的看着自家姐姐一脸的花痴,模模糊糊记得好像谁说过女生不漂亮就夸可爱,不可爱就夸身材,身材也没有就只能夸性格和气质好了,玛丽亚真心觉得这二者有异曲同工之妙。
像是读懂了玛丽亚的不屑,夏绿蒂也不恼:“我亲爱的妹妹,你知道,自从父亲给我准备了6000英镑的嫁妆的消息传出去以后,请我跳舞的人大大增加,而他们都会说,‘夏绿蒂小姐,您美得像天上的星辰’。”她皱着眉头学着那些人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