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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一位卢卡斯小姐和一位宾利小姐几乎是在听到通报的一瞬间挺直了身子,一个害羞的低头,一个容光焕发;而另一位卢卡斯小姐,和原来的宾利小姐、现在的赫斯特太太只是平静的放下了茶杯,站起身来。
“夏绿蒂小姐,您的身体总算是好了,上次看见的时候您的脸色可真不好。”达西出乎意料的首先开口,赢得了玛丽亚进一步的好感。宾利在达西开口的同时仔细观察夏绿蒂的脸色,后者把头垂得更低了,耳朵尖上似乎都被染上了红色。
“玛丽亚小姐,好久不见。”宾利心中有些得意,转而体贴的询问玛丽亚。
“您好。”玛丽亚的脸绷得很紧,只是草草行了个礼,并未答话,宾利也不以为忤,转头询问他的姐妹家里的事情。
达西走过来的时候看着玛丽亚绷紧的脸,心里只觉得好笑——若是在上次谈话之前,他一定觉得这是一个不苟言笑的傲慢贵族小姐,现在他几乎能够听到玛丽亚心里正不断碎碎念“让你欺负我姐姐,不理你!”——这让他只觉得她实在是个可爱的,也许将来会是一个可信赖的朋友。
“日安,玛丽亚小姐,听说您今天身体不太好。”
“哦,达西先生,好久不见。”因为达西刚才主动的善意,玛丽亚觉得很愉快,她以一种完全不同的语气回答,顺便在没有人注意的角度冲达西挤了挤眼睛。“伦敦的天气跟朗伯恩的大不一样,我想总是要适应适应的。”
达西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潜台词,于是他马上接口:“是啊,也许您应该早些回去休息,是否需要我派仆人送您回去。”
“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们出来的时候已经交代管家在晚饭前来接我们了。听说您跟宾利先生是赶来伦敦处理公务的,等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和夏绿蒂欢迎您的拜访!”说完,她又冲达西点点头,眼睛里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达西心领神会,似乎跟玛丽亚分享了一个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的秘密一般,他大声说:“查尔斯,玛丽亚小姐不是很舒服,也许你应该派辆车送两位小姐回去。”
宾利被达西的话打断了思路,今天没有预期见到夏绿蒂是一,看到夏绿蒂依然对他有着爱慕之情是二,所以他顺应达西的话直接摇铃。
夏绿蒂则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她被宾利先生大量的视线烫的几乎坐不住,得到可以离开的允许她如蒙大赦,简单的告别后就拉着玛丽亚出了门。
至于宾利小姐则从达西一进门开始就将注意力完全的放在了他的身上,达西跟玛丽亚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她的眼睛,他们之间莫名其妙默契让她心里难受,所以对夏绿蒂的离去她并未开口挽留。赫斯特太太则是完全的不在意,她直接去安排晚餐去了,留下客厅里的三个人各有所思。
☆、25伦敦生活
随着时间的推移,相熟的人家陆陆续续的到达伦敦。因为玛丽亚“身体不适”,所以大多都是些简单的拜访,少有的几个聚会也被婉拒了。宾利先生倒是常来,也因此跟夏绿蒂更加熟悉起来,玛利亚看在自家姐姐笑逐颜开的份上并没有说什么,反正她能做的都做了,至于结果如何她总是会进一个妹妹的本分就是了。
与他相比,宾利小姐一改之前的熟稔而变得谨慎而疏远就是一件比较玩味的事情了。不过夏绿蒂忙于接待宾利先生,顺便梳理自己纠结的心情。玛丽亚是根本就没在意过,所以也相安无事。至于达西先生,在上次跟玛丽亚的意外“配合”后,也登门拜访过两次。一次是来看望玛丽亚的身体——出于礼节陪同更加相信这个现实的宾利;另一次则是因为他的小妹妹马上要来伦敦了,他来是为了请玛丽亚给出些意见,为乔安娜装饰她的房间——他记得玛利亚是会画画的。
玛丽亚也没推辞,事实上,达西虽然话不多,但是确实让她少有能跟在一起感觉放松朋友。这是一位沉默而可靠的绅士,玛丽亚在几次交谈过后得出这样的结论,也许他不够热情——比起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他更像三十几岁的成熟男人。虽然有时候仅仅只是沉默,可是跟他分享时间和空间让玛利亚觉得安全和放松。在双方的几次试探之后,彼此之间的距离舀捏得极好,很快就在心中互相引为好友。
比起玛丽亚的对达西认知的改变,达西更是为认识这样一位小姐惊喜连连。
玛丽亚不是他以前认为的傲慢淑女,反而更像一位绅士——严谨、责任、对家人关爱备至,达西甚至有一种错觉,如果让玛丽亚去经营一份产业,她不会比任何人差。不过这也就是想想罢了,这个时代的女性都是要经营一个家的,而对玛利亚,达西认为她绝对可以承担起家庭的责任。这也使得达西坚定了介绍乔安娜给她认识的决心——这样一位明理、聪慧而又有责任心的小姐一定会让乔安娜受益匪浅。
跟玛丽亚的相处跟他经历过的所有都不一样,宁静、自然,但是却没有跟伊丽莎白在一起时的怦然心动。所以达西是有些遗憾的,他有时候会忍不住的想,也许玛丽亚再热情些就好了,他们在一起会很合适。但是转头看见玛丽亚板着自己的脸对着外人客套的说话时他又忍俊不禁,是的,外人,他在玛丽亚这里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领域意识。
不同于伊丽莎白的开朗热情,玛丽亚像是亲手画了一个圈,有幸进入圈子里的人才知道这是一位多么热心的小姑娘;可是外面的人,十有□跟他几个月一样,以为又是一位冷漠的贵族小姐吧。能有这样的幸运让玛丽亚在他面前便显得自然,是一件让他都觉得倍加舒服的事情,这也就造成了即便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聚在一起,可是之间的默契氛围反而比三天两头来拜访的宾利先生和夏绿蒂深。
时间就在他们各自忙着准备迎接家人和朋友之中度过了,因为要参加玛丽的婚礼,乔安娜反而比卢卡斯夫妇先到了,在休息了仅仅三天之后,这个有些羞涩的小姑娘就在她哥哥的带领下第一次登上了卢卡斯府的家门。
对玛丽亚,乔安娜是充满了好奇的。自己的哥哥比自己大很多,再加上父母的早逝,很多年以来,达西先生在她的心中不是一位哥哥,而更像是一位父亲。这让她在敬慕她的哥哥同时又有些畏惧他,这种畏惧在达西先生本人不擅长表露感情的举动下变得日益加深,最终险些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也正因为那样的一段经历,让达西先生对她身边的女性都充满警惕。
乔安娜知道自己的哥哥是一位很好的家人,只是他很少看的起别人,这直接造成她哥哥的身边少有朋友,像宾利先生那样甘愿处于“弱势地位”的奇葩毕竟是少数。现在他竟然写信给她介绍一位小姐,还夸赞她“聪明知礼”,这让乔安娜再没见到玛丽亚之前就先入为主的有了好印象。
等她入住了伦敦的府邸,看到她卧室里放置的那一副静物画的时候这种好感变得更加强烈——简简单单的一片小湖、远处一小片树林,那种温暖的色调让她一下子就爱上了。虽然知道是哥哥请那位小姐出的主意布置的自己的卧室,但是没想到让她感觉格外的舒适温馨。因为这些,她对这位玛丽亚。卢卡斯小姐的好奇达到了顶峰。在她到达伦敦只有三天之后,她就缠着她的哥哥登门道谢,顺便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见见这位哥哥嘴里难得称赞的小姐。
☆、26乔安娜来访
玛丽亚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见到了达西家的小姑娘,那天,夏绿蒂被宾利先生邀请去看马赛,仆人突然进来通知她达西先生和达西小姐来访。玛丽亚一面起身整理准备接待客人,一面诧异于“达西竟然有个妹妹”这样的事实!
她难得的在原地努力思索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发现一无所得。达西有个妹妹这样的事实让她更是觉得羞愧不已——当初自己是怎样偏颇的认定他们的生命轨迹呢,而随着跟他们的接触,也许现在还包括了他们的家人,让玛丽亚从来没有这样真实地感觉到他们的存在。与此同时,不善言辞的达西怎样跟他的妹妹相处也让玛丽亚好奇万分。很快,她就在客厅见到了这位达西小姐。
简单的见礼后,玛丽亚借着问候的几句话暗暗地观察着这位达西小姐。她彬彬有礼、文雅大方,只是性格比较害羞,往往除了“是”和“不是”就很少开口了。不相熟的人很容易就判定她是一位傲慢的、不容易接触的小姐,但是玛丽亚仔细观察得出了结论——这孩子只是拘谨罢了。尤其是在达西先生在场的时候,她几乎在回答每一个问题之前都会偷偷的瞄一下达西的脸,更别提她在过程中不断的看着她哥哥的脸色了。
玛丽亚其实很想吐槽:就达西那张常年冰山脸姑娘你能看出什么来啊!但是心里却暗暗发笑,别以为她不知道达西那种绷紧的脸其实是因为紧张。达西竟然跟他妹妹相处的时候会感到紧张?玛丽亚简直想放声大笑!
可能达西也知道自己在的时候自己的妹妹会很拘谨,所以很快,他就以有事务要处理为借口告辞,顺便甩给玛利亚一个眼色。玛丽亚很上道的表示不会介意他的离开,但是请将达西小姐留下,自己很乐意接待云云。两人你来我往,不亦乐乎,很快就完成了告别的全部程序。
达西临走的时候,脱下礼帽行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乔安娜就麻烦您了,晚饭前我会派人来接她。”他抬起头,眼睛里全是恳切。
乔安娜几乎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的哥哥已经告别离开了,而她的新朋友,玛丽亚正坐在自己的对面,向自己推荐一种小圆饼。她有些不好意思,跟一位陌生人单独相处是她在15岁以后就再也没有经历过的事了。现在两人独处,难免有些沉默,不过她的同伴好像全不在意,乔安娜不开口,她也不没话找话,最多的只是招呼她品尝下午茶。
在这样轻松的环境里,乔安娜很快放松下来,毕竟,她本身就对玛丽亚印象极好,更加之玛丽亚让她感受到了足够的善意,哥哥又放心把自己托付给她。所以在喝下第三杯茶之后,她终于想起来自己缠着哥哥带自己来的借口。
“玛丽亚小姐,我想我得向您表达我的感谢。卧室里的那幅画我很喜欢,听哥哥说,您对于绘画,很有一番见解。有时间的话,希望您不吝赐教。”乔安娜强压着紧张,一板一眼的说完很长的一段话。之后紧张的吐出一口气,又马上察觉到自己的失礼,小小的惊呼了一声,脸一下子就红了,可爱的不得了。
玛丽亚几乎是立刻就喜欢上了这样的乔安娜,这么一个单纯的小姑娘硬生生的装成老成的样子。玛丽亚几乎能在她的脑海中描绘小姑娘的模版——达西先生板着脸说话的样子,那幅画面实在是很有“笑果”,所以玛丽亚在这个放松的环境里毫不客气的笑了出来。
乔安娜有些不知所措,自己没有太多跟同龄女性相处的经验,莫非是刚刚的话说错了?想到这儿,她的脸更红了,刚要开口询问,就被玛利亚充满欢乐的声音打断了。
“哦,乔安娜,我可以这样叫你吧?”玛丽亚止住笑,冲乔安娜眨眨眼:“我可不想总是叫你‘达西小姐’、‘达西小姐’的,你知道,这样称呼总是让我想起达西先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