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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你瞧好叻——”
40灭团
戏宝同志就这样无私的为我表演川剧变脸节目;咿咿呀呀唱唱跳跳快两个时辰。
我看他满脸乐在其中;不禁想到其它的事情。
雄霸退隐江湖后天下会确实落在十二煞的手上,但无神绝宫是怎么占领天下会的却没有交代。如果系统还在;我这个时候应该围绕着聂风、步惊云两条主线做剧情任务。但现在却被关在这里;和一众主线之外的人打交道。
虽然是个游戏,我却觉得它越来越像个世界。除去光芒万丈的主角,龙套也有各自的生活。
就像我。
“你是在沉思吗?”食为仙拿着烧鸡走到我旁边问;真的很弱智。
我瞧他一眼:“别这样说,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个装逼犯。”
“可是你很茫然。”食为仙扯了个鸡腿想递给我;我看了看被缚的双臂;无可奈何,最后实在敌不过饥饿感,就着他指缝全是泥的手勉强咽了两口。
戏宝做了个白鹤亮翅的造型,扯着唱腔问:“汝觉如何?”
我嚼了会儿才明白他是在问我,于是舔了舔嘴皮子,说:“变脸速度挺快的,唱功也不错,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你哇呀呀的我听不懂。”我见他好像不高兴了,又忙道:“就算听不懂也必须得让观众看懂。你光顾着炫耀技术,没有将剧中人物的内心及思想感情的变化展示出来,这样没有内涵的东西又有什么意义呢?”
其实我也是乱说的,但听着还有那么一点儿道理。
戏宝听了我的话也开始茫然,我这时候才意识到食为仙说的不错,茫然,就是沉思。
“你说的对。”戏宝沉思完了就开始装逼,或者说他本来就是一个喜欢装逼的人。戏宝低着头道:“一切有灵魂的东西,都不能受到污染。可我的双手是脏的,心也是脏的,这辈子我都不能领悟戏法的精髓。”
我看他如此颓废忧伤,不由柔声安慰:“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一个人的手脏了,但他不会脏一辈子,用良心洗洗,也就干净了。”
戏宝闻言一怔:“我……还能洗干净?”
“能啊!放了我。”
戏宝顿时消除沉思状态,神色一变,挥袖子说:“差点就上了你的当!” 我忙道:“别介,我说的是真的!你放了我,就算死,那也死的干净。”
“满嘴胡言乱语,‘锁魂扣’的钥匙有两把,分别用来开你的左右臂,两位帮主一人一把,所以你说什么都是枉费心机。”
意思是两把钥匙要同时得到我才能逃出去,真他娘的变态!
正当我将天池十二煞挨个心里骂了遍,却听屋外一阵骚动。戏宝显然也听到了风声,对食为仙叮嘱道:“你留在这看好她,我出去看看!”
戏宝风风火火的出去了。
我想看看外面出什么事,可屋里密不透风,门窗关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我对食为仙道:“你将窗户打开看看。”
食为仙摇了摇头:“这个窗户是钉死的,打开会弄坏,老大肯定要骂我。”
“滚你丫的妈蛋,我也是你老大!你就不怕我骂你啊擦!”我歪起嘴巴凶巴巴的朝食为仙怒吼,食为仙手一颤,烧鸡骨碌碌滚到地上。
他忙道:“我戳个洞看。”说罢,他便伸手沾了点口水,将窗纸捅破,像个偷窥□狂一样,趴在窗框觑来觑去。
“外面什么情况?”
“很多人,在打架!纸探花和帮主都在!”
我心凉了半截。
什么人敢闯进天下会,还惊动了已经是帮主的娃娃杀手?如此一想,我心下更急,忙道:“快,给我形容那些人的长相!”
食为仙一边看一边道:“看不到长相……这些家伙都戴着黑色的面具穿着黑斗篷,杀了天下会好多人……”
是……
无神绝宫!
我不知道为何突然汗毛直竖,这么快就攻上来了?看了眼食为仙肥胖壮硕的背影,我好像又想明白了,为什么会感到害怕,一是因为自己毫无战斗力,还被束缚在铁架上;二是……天下会从此会被无神绝宫占据,而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天池十二煞焉有活路?
没有。
所以,我如果未猜错,天池十二煞……要被无神绝宫灭团了。
“食为仙!你快给我打开这铐子!快啊!”
“老大,老大说了不能打开!”
我将头一撇,心里又急又无奈。
食为仙还在趴着看,边看边嘀嘀咕咕:“而且我也打不开,那是精铜所铸,必须得有钥匙,我……啊!”食为仙话没说完,忽然凄厉的惨叫了一声。
我正想着自己落在绝无神手里该怎么忽悠过去,听到动静眉头一跳,抬眼望去,登时连呼吸都忘了。
只见食为仙左眼插着一支箭,箭羽因为抹了油噼里啪啦燃火,鲜血顺着食为仙的眼眶汩汩流下,肥胖的身躯沾满了血和汗,他想捂又不敢捂,像个受伤的猩猩嘶吼狂叫,因为疼痛一下一下的捶着墙壁,整个房间簌簌的落灰。
我完全被这幕吓呆了,嗫嚅着嘴唇,直愣愣说不出半个字。
食为仙倒在了地上,不知是死了还是晕了。
房里全是木质的东西,除了捆绑我的铁架,和墙壁上的刑具。我眼睁睁看着箭羽上的火苗落在角落的柴火上,眼睁睁看着大火越烧越旺。
“食为仙……食为仙!!你快醒醒!快啊!!!”
食为仙抽搐了两下,并没有爬起来。
我看着熊熊火光,鼻子上起了一层汗珠。
天啊……怎么没有人来救我,怎么没有人?这不可能,我不能死,我是玩家,我不是NPC……我一边想,一边咬牙想从铁架上挣脱出来,可人力怎么比得过金属的东西?如果系统还在就好了,如果技能还在就好了,可直到现在我也没有等来系统,哪怕我快要被活活烧死!
比起火麒麟的热度,这其实并不算什么吧。但燃烧的火焰,足以烧毁我的皮肤、肌肉、骨骼。火越烧越大,我几乎已经感到背后铁架的温度在急剧上升。
不,不是被烧死……也许我会真的成烤羊肉串。
便在此时,门“砰”的声巨响,被人撞开。我仿佛看到了希望!只见戏宝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他本身是黑色衣服,可现在黑色的衣服湿哒哒的,仿佛从血水里刚捞出来。
我惊声道:“到底出什么事了?”说完才发觉自己声音吓的发颤,我此时根本没有心思多想,完全忘记游戏,而是发生在我身边真真切切的惨剧。
“无神绝宫的人……比我还脏!”戏宝伤成这样了还不忘装逼,他说话间从怀里掏出一把系着紫色娃娃的钥匙,扶着我左肩,“啪嗒”“啪嗒”,将左腕、左臂的两个镣铐打开。
我看着他沾满血的手震惊说不出话。右臂还有两个镣铐,我疯狂的拽啊拽,拽的皮都磨破了,也无济于事。
“还有一枚钥匙在哪!!!”
戏宝又伸手从怀里摸出挂着粉红色娃娃的钥匙,我看见大喜不已。正要说谢谢,谢谢,你真是好人,可刚一张嘴,戏宝的胸口“嗤”的一声出现一把红色的刀尖。
刀尖锋利极了。
那刀尖又“嗤”的缩回去,戏宝看了我一眼,断断续续说:“我死,也、也干净了……”他想将紧握的粉红娃娃钥匙给我,我也正要伸手接过,可下一秒,就被人无情的夺走。
戏宝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而我看到来人,几乎恨不得上前和他拼命。
来人长得白白净净,穿着金灿灿的连体裤,梳个大背头油麻水光一脸汉奸相,手里的刀正在滴血。
对于这种丧心病狂的贱人,我能说什么呢。
我维持着张嘴的姿势,什么也说不出。
“爹说你们中原人就喜欢搞这些把戏,我就不把钥匙给你!”绝天朝我歪嘴一笑,反手就将钥匙扔出窗外。他扭头看了看,屋里火势渐大浓烟滚滚,捂着鼻子说:“这间房就留给你们做墓地好了!”
然后,他就像只大青蛙一样跨步离去。
刚走出门,门梁便塌了下来,砰的一声阻在我身前。
隔着熊熊火光,我看着他的背影,想的不是自己能不能活下去,而是有朝一日,定要让他也体验体验这种滋味。明明下一秒钥匙就能打开我的镣铐,却生生看到希望被人掐灭,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的感觉。
看了看地上的食为仙、戏宝,要不了多久,我也会这样的,只是不知道这样好不好玩。
脚上的麻绳已经被火舌烧断,可右臂却还紧紧箍在铁架上。我不死心的扯了扯,却只扯的皮破血流,看着流血的皮肤,我心里刷的冒出来一个念头:砍掉它!砍掉它我就能活命了!
我被自己这个疯狂的念头吓了一跳,算了,算了,还是给自己留个全尸吧……生死关头我却胡思乱想,正神神叨叨的之间,地上的食为仙突然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他的眼眶因为烈火反而烧焦皮肤止了血,黑洞洞的。
“食为仙!”
食为仙听到我喊他名字,傻登登的走过来,他看了眼四周的火苗,看了眼死去的戏宝,说:“老大,老大死了,我不能让老大你也死了。”
我理解了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他原来还以为我是老大。我想说我不是,可话到嘴边却问:“……能打开这镣铐吗?”
他上前用手使劲掰、抠、拽,却根本不能撼动这精铜镣铐。
“砰”的一声,又一根房梁倒塌,将左边的墙壁压垮,露出一个狭小的出口。
我看见出口眼神便亮了,食为仙却道:“老大,我打不开。”
我愣愣的看着他狰狞流血的面孔,却没想到这样丑恶的面孔下是这样的心。食为仙是很弱智的感觉,但正是这种弱智难能可贵的。
我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一件事。
从我来这开始就错了。
“打不开,就砍了吧。”我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正想说不,食为仙却一拍脑门儿道:“老大你真聪明!断一只胳膊换一条命,值了!”语毕,他忙从散落在地的刑具里挑选了一把大刀。
他拿着大刀走过来。
我心里却畏惧到极点,拼命的躲避:“不,不是,我刚才说着玩的!”
我不要断胳膊断腿,那实在太恐怖了!
“食为仙,别过来!你自己逃吧,求求你不要管我了!”我看着那把寒光闪闪的大刀,拼命摇头,比知道系统的离去还要扩大百倍的恐惧。
我想争点气打死不哭,可食为仙径直按住我右臂,对我道:“老大,你放心,我给你点住穴道,不会疼的!我们等会儿一起逃出去!”
“不……不用……我不逃了,我不逃了……”
食为仙这次并没有听我的话。他啪啪的点住我右臂的穴道,我顿时右臂失去了知觉。
手起刀落,也就是瞬间的事。
我从铁架上跌了下来,一屁股坐在戏宝的脸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想捂着双眼站起来,可只捂住了左眼。
一个没忍住,我鼻子一酸,“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我为自己落下泪水——委屈、怨恨、痛苦。
天啊!天啊!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