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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能力消灭新生儿军团,而且还是爱丽丝看不到的……”卡莱尔抱臂沉吟。
众人的心中渐渐地浮起一个答案。
一个共同的答案。
爱德华脸上的神情变了几变,随后倏地起身冲了出去。
其他的卡伦们都了然地望着他的背影。
迄今为止,爱丽丝无法预见的对象只有两个——这个世界上仅有的两个亚迷斯,莱拉和希菲丝,而她们的确有可能具有消灭新生儿军团的能力。
爱德华来到战场上时,和新生儿军团的一场大战刚刚结束,草地上燃着一堆堆熊熊的烈火,被撕成碎块的吸血鬼的尸体在火光中绝望地哀鸣,浓厚的、紫黑色的烟雾袅袅地盘旋上升,带来一股死气沉沉的味道。
战场中央站着两道纤细的身影,一个黑发黑瞳,另一个一头浅金色的长发,眸色比发色更深一些,神态如同教堂里的圣女雕像一样淡然飘渺,她们都安静地注视着燃烧的火焰。
爱德华的视线穿过沙砾般的烟尘,直直地落在莱拉身上,目光一颤。
只见莱拉的脸色有些苍白,侧脸上、手臂上还有几处擦伤和淤青。
他的心脏立刻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疾步上前,扶住莱拉的肩膀,眉头拧得很紧,“你受伤了?!”
“爱德华……”莱拉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爱德华,愣了一下。
“我带你去找卡莱尔。”爱德华的嘴角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不待她作出反应,一把抱起她,飞快地朝家中跑去。
转眼之间,空旷的草地上就只剩下希菲丝一人。她的情况看上去比起莱拉要好得多,除了稍显凌乱的发丝和衣襟外,几乎看不出她刚经历过一场生死之战。
看着爱德华抱着莱拉消失在滚滚烟尘之后,完全忽略了自己的存在,她不由地摇摇头,为没人关怀的自己默哀一秒钟,身形一闪,也跟着消失了。
阴沉的天幕下,紫黑色的烟柱寂寞地起伏摇曳。
渐渐地,有一块黑色的形状渐渐地从浓雾中分离出来,越来越实在——
是几个披着长斗篷的人,他们都有一双血红色的、好似上品红宝石一般的眼睛,脖子上挂着沃尔图里的族徽。
站在中间的是一个身高不超过两英尺、身形娇小的女孩子,她披着颜色最深的斗篷,苍白的面容精致如油画上的天使。
他们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燃烧的火堆和弥漫的烟尘,神色惊疑不定。
另一边。
莱拉有些失神地靠在爱德华的胸膛前,他的步速很快,但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抱得很稳,没有让她感受到一丝颠簸的不适。
这个怀抱,虽然冰冷如冬日,但却充满了珍惜的味道,还有……安全感。
安全感?
脑海中浮现出的这个词令她陡然一惊。
从什么时候起,他竟然能够给她这样的感觉了?
莱拉微微皱眉,目光复杂地停留在他的胸口处,右手慢慢地覆了上去。
掌下的胸膛一片冰凉和寂静,感受不到一丝生命的跃动。
这具身体,其实早已死去多年。
莱拉眸光轻闪,右手五指微微屈起。
有一个邪恶的声音在心底教唆她:
对,就是现在,现在他对你毫无防备,只要你的这只手一动,就可以轻易地取得这副胸膛之下那颗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然后,你就可以达成梦寐以求的、回去原来时空的心愿。
是的,没错,白色封印之书上记载的第三件东西是——
爱你之人的心脏。
☆、晋江独家发表
卡莱尔替莱拉处理好身上的伤口后就主动退出了房间;把空间留给她和爱德华两人。
莱拉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爱德华的胸口,暗自叹了一口气;最终;她还是狠不下心来、为了自己的私心而伤害他。
“你还好吗?”爱德华走上前来;凝视着她依旧略显苍白的面色皱眉,眸中写满了担忧。
对上他担忧的眼神,莱拉微微一顿,随后有些狼狈地垂下眼;心头涌起一股浓浓的愧疚感。
这个血族一心待她好;而她之前竟然还想着取他的心脏,真是太不应该了!
“没事;只是一下子消耗了比较多的力量,需要一点时间来恢复。”她低声回答。
刚才,她和希菲丝两人联手对付一共二十个血族,为了速战速决,使用的大多是消耗力量比较大的群体攻击性咒语,她的力量在族中算不上出众,不及身为圣女的希菲丝,因此看上去要比共同经历了一场战斗的希菲丝狼狈的多。
爱德华了解地点点头,眼底担忧之色稍淡,但还是无法全然放心,“累么?要不要先睡一会?”
莱拉摇头,想了想,问:“爱丽丝是不是预见了什么?”
爱德华曾经和她说过爱丽丝的预知能力,那么一大批吸血鬼来福克斯这件大事,爱丽丝很可能会预见到。再加上,她隐隐觉得爱德华刚才出现在战场上并非巧合。
“是的,”爱德华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在她的面前坐下,“她看见维多利亚带领一大批新生儿来福克斯,然后,又看见他们被不知什么人消灭。对了,我之前忘了告诉你,爱丽丝无法预见你和希菲丝,就像我的读心术对你们两个也是无效的一样,我想,大概我们血族在精神方面的天赋对你们亚迷斯都是无效的。”
“所以,你猜到有可能是我做的?”
“是的,”爱德华柔和地笑了笑,“事实证明,我猜对了。”顿了顿,他收起笑容,正色道,“莱拉,你和希菲丝为什么会对上那群吸血鬼?”
“维多利亚是詹姆斯的伴侣。”莱拉慢慢地回答,“是的,就是我们一起杀死的那个詹姆斯。”
爱德华一惊,恍然大悟,“所以他们的目标其实是——我和你?”
“嗯,维多利亚不知从什么地方得知詹姆斯是被我们杀死的,为了替他报仇,她组建了一支吸血鬼军团。”
“你是什么时候得知这个消息的?”
“是塞尔玛前天晚上专门跑来向我示警,我才知道的。”莱拉如实回答,这件事应该好好地感谢塞尔玛,她想,决定将塞尔玛从路人划归到朋友一栏。
前天晚上……
爱德华沉默片刻,问:“既然你早就知道维多利亚要对付我们,为什么不告诉我一起应对?”他深深地凝视着莱拉,“是不是因为——不想让我有危险?”
莱拉避开他的视线,“爱德华,你是我的朋友,而且我和希菲丝有把握对付那些吸血鬼,所以……”
莱拉原以为自己这么说,爱德华一定会失望地离开,没想到,他没有表现出丝毫气馁的样子,不由得令她感到十分意外。
“莱拉,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爱德华专注地看着她,放柔声音,低沉磁性的声线犹如大提琴流泻的音符在她的心上滑过,“爱丽丝跟我说了你的故事。我知道现在的你不相信承诺,所以我不会说什么誓言,让我们把一切交给时间来证明。其实,早在得知你来自另外一个时空后,我就认真地考虑过,如果你要回去,我和你一起。这件事我已经跟我的家人们商量过了,他们都尊重我的决定。”
莱拉的心微微一震,抬起头,认真地对他说:“爱德华,我不值得你为我付出这么多,这对你不公平。”她没有同等的感情回报他。
爱德华倾身靠近她,那双焦糖色的眸中在灯光的照耀下流转着坚定与深情。
“莱拉,你不是我,你不明白对我而言什么是公平,你也不明白对于一个血族而言,和认定的伴侣永远地分别意味着什么,我想留在你身边,这就是我想要的公平。”
莱拉心中震动不已,这一次,她没有避开他的视线。
两人沉默地、定定地对视着。
房间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极为安静,静得只能听见他们俩的呼吸声,还有她自己的心跳声。
良久,莱拉轻声打破沉默:“看起来,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改变主意,对不对?”
爱德华笑了,他听出了莱拉话语中的妥协的味道。
莱拉在卡伦家没待多久就回去了,爱德华开车把她送回住处,刚回到家中,就见众人都围在爱丽丝身旁,紧紧地盯着她的面部神情。
而爱丽丝的双眼又一次放空,呈现出预见时候的状态。
他用读心术捕捉到了爱丽丝的思想,神色微变。
“是沃尔图里的分遣队,”爱丽丝急促地说,“他们马上就要过来我们这里了!”
埃斯梅发出一声轻轻的抽气。
“看得到他们的目的吗?”卡莱尔问。
爱丽丝恢复过来,看着众人说:“他们好像只是来——看一看。”
***
夜晚,莱拉站在窗口等待,晚风吹起薄纱般的窗帘,如波浪一般起伏。
刚才她用了亚迷斯一族特有的方式联络希菲丝,以希菲丝的速度,应该很快就会出现。
果然,希菲丝没有让她等候多久,只见眼前人影一晃,浅金发的女子姿态飘逸地落在她的面前。
“莱拉,”希菲丝神色淡淡地开口,嗓音如碎冰一般清冽,“你很少主动找我。”
“我想起了第三件东西,”莱拉开门见山地说,“和你说的一样。”
“那么,你的决定?”希菲丝的目光微微一动,探究地凝在莱拉的脸上。
莱拉望着远方浩瀚无垠的夜空,深吸一口气,有些艰难地说出自己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我放弃。”
“你要放弃回去的机会?”希菲丝的声调罕见地有些变了,要知道,莱拉的决定关系到她们两人,而不是莱拉自己一个。
莱拉点头。
做出这个决定的瞬间,她的心里其实是十分难过的。
自从意识到有回去的可能后,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实现这个愿望。虽然,在这个时空近三年的时间让她已经渐渐习惯这里的生活方式,但也只是习惯而已。她是这个时空唯二的亚迷斯,是一个异类,这里没有她从小熟悉的一切,她必须小心翼翼地掩藏自己的能力不被其他人发现。
这个时空无法给她灵魂上的归属感。
然而,比起亲手放弃回去的希望,她更不愿意为了一己之私而伤害爱德华。
希菲丝平复了一下语气,说:“莱拉,你要清楚,即使失去了心脏,血族也是不会死的。”
“他的确不会死,但他会变成一具有思想却没有行动能力的‘尸体’,你不觉得这种状态比死更残酷吗?”
死亡并不是最残忍的结局,生不如死才是。
希菲丝顿了顿,轻声问:“莱拉,难道在你的心里,那个血族已经比伊尔还要重要了吗?”重要到愿意为了他放弃回去有伊尔存在的那个世界。
“你住口!”莱拉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