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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扫了冥户亮僵硬的侧脸一眼,低下头,慢慢的开始看方才他给的还来不及细看的东西。
影片的外壳正面是一张浓郁艳俗的女人的脸,背面是她的全身照,摆着极呃屈/辱的姿势,外加一/丝/不/挂,一目了然的体现内容,这是一部血/腥/限/制的成/人/片,并且级别很高,也不知道这帮少年哪弄来的。
影片名字也很一语双关,'羔羊';很纯洁的词语,通篇下来却都是性/虐/待镜头,最后的结局是虐/杀。
从头到尾那些一晃而过的镜头通通/无/码,连句废话也没有,啊——除了开头和结尾映在外壳上那女人莫名其妙的几句话…
把影片外壳放到一边,我接着把失踪者的照片往它边上一摆,两厢对照之下,两个人是有五六分相似,无论样貌还是身形,可相似不等于相同,两个人终是不一样,那么…
“怎么确定是秋元舞子?”我问完之后就听到冥户亮咳嗽几声,象是被呛到,他也不说话,眼神就直直落到青木隆一身上。
“她的小腹上有一颗痣。”说话间青木隆一抬眼瞪着我,眼神有些闪烁不定,更多的是无处发泄的怨恨。
我错开他的视线,低头看看手里那张身着水手服笑意靥靥的女生照片,又看看夹在塑料外壳下的三级/影片封面…沉默半晌,起身走到播放器前。
拿起控制器,调整影片的速度,一点点往回倒,等时间跳到某个位置,再用慢镜头播放。
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把最后影片里女主角断气的瞬间来来回回看过五六遍,最后我松开指间,任由遥控器掉在地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抱歉,我帮不上忙。”我回过头,看着身后一站一坐的那两人,“我没办法从影片里看出什么线索,能帮你把人找回来。”
冥户亮的意思我知道,他应该是从谁那里知道我有奇怪的本事,先前他也说过,有人传言我是灵媒,所以他病急乱投医。
到今天为止,秋元舞子失踪两年多,早就超过希望找到的时限;如果我就此沉默,挂念她的那些人会继续挂念下去,即使怀着微弱到不可思议的希望…
“两年四个月零八天…距离我最后一次看到她。”青木隆一说这句话的声音迟钝而缓慢,随即抿紧嘴角,算是俊秀的脸庞神色惨淡而凶狠。
我把他那句话反复咀嚼两遍,在心里叹口气,想了想又多叹一口气,然后慢慢回过头望着屏幕,抬手点住定格的画面,“如果她是…你别再找了,这里面的人已经死了。”
影片里女主角死亡这一幕,许是百密一疏,剪辑的人漏掉一个近距离拍摄的镜头,只有三秒不到的画面,定格下来对比之后却能看出来,躺在影片里的人瞳孔已经扩散。
她死了。
不是演戏,是真正的死亡。
这一部名为'羔羊'的影片借由剪辑手段与相似活人偷天换日,把真实的性/虐/杀记录包装成商品在市面流通。
真是…
令人毛骨悚然。
许是一时没反应过来,那两人表情空白呆愣住,我看着他们一时象是消化不过来,于是起身,理了理衣物,顺便把等下想说的话用委婉的言辞重新组织一遍。
我个人表示这等凶残的发现还是报警的好,当然,需要他们编造个完美借口把我自己摘出去。
案件什么的,对于目前的我来说根本是力所不能及的事,双手到现在还提不动太重的东西,安全第一啊喂!
我脑子进水了没办法拒绝别人的请求,下次找时间看心理医生去,社交障碍什么不治不行。
挽歌 之二
气氛一时压抑到诡谲;冥户亮和青木隆一双双面如死灰,趁着他俩还沉浸在打击中回不了神,我迅速找个理由告辞;脚下生风拉开玻璃门从屋子里逃走;面上无比装b的穿过群聚在外头不良少年;毫无负担的退场一鞠躬。
我估计着临出门前冥户少年投过来饱含千言万语的眼神;约莫是希望我此番能比照吉野小夜子学姐那次;不要厚此薄彼袖手旁观之类的。
可这次跟之前怎么比?
彼时我初到贵地;说句难听的,吉野小夜子学姐算是第一个与我近距离产生交集的人,虽然是死亡幻觉,可也正是因为她;我才真正有得以融入的感觉,而非隔着一层障碍似的,始终似梦似醒怎么也找不到真实。
吉野小夜子是突破口,我的好奇引发系列反应,为她动手是一种回报,除此没有别的理由。
既然不是真的很正义凛然的人,就不要得嫉恶如仇的病。
再退一步说,失踪两年四个月零八天的人,又已经确定死亡,我还能做什么?已经时过境迁,相信犯案的人早就把相关证据破绽收拾得一干二净,即使要追查,也没有哪个势力的资源多过警方,包括能够动用到的人力物力,以及民间无法渗透的国家资料库。
报警,交给警方处理是目前最适当的方案。
………
回家的路上我心里又始终烟烧火燎似的,想来想去最终还是厚着脸皮用重金引/诱司机大叔帮忙到音像店里租借那部名为'羔羊'的影片。
幸亏司机大叔为三条家服务好些年,要不然我真找不到合理借口搪塞,虽然一路被诡异的眼神打量得颇尴尬,但好在东西还是到手了。
晚上吃过饭洗完澡,把手上的杂事一一清理掉,我蹲在房间里开始聚精会神观看影片,不同于先前断断续续,这次花了近两个小时,每个镜头都细细研究过去。
后半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浮现那些令人印象深刻的画面,然后终于找到傍晚见面之后我始终感觉不对的地方。
冥户亮与青木隆一的说法是————他们聚众观看小/黄/片,不小心竟看到主演是牵肠挂肚下落不明的妞,巧不巧合先是另说,反正我觉得那样坑爹的情况发生概率不大。
我让司机大叔去借片子的时候顺便旁敲侧击些相关的东西————音像店老板信誓旦旦拍胸脯保证,'羔羊'这片子相当受欢迎,有内容有情节,满足各种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毛病的观众群。
于是,问题就来了。
两年多以前发行的限/制级影片,按照这地界男人们的变/态程度,躲起来观看过的人该是多大一个基数?那么多双眼睛就没有一位看出问题?
据我所知,包括警方人员在内,私下里会偷偷摸摸看黄/带子的也很正常,刑侦行业出身,影片里那些血/腥/镜头是真是假会看不出来?总有一两个精英能明察秋毫的吧?
所以,我从音像店里借来市面上流通的影片,结果…大众的火眼金睛和我的钛合金狗眼水平不相上下。
租借来的那部'羔羊'与先前看过那张碟子有少许差别,也就是最关键的女主角死亡的剧情那里,几个昭示真相的镜头被模糊处理掉。
如此一来就证明,冥户亮和青木隆一手上的带子来路不正;要么他们对我撒谎,要么,有人对他们撒谎。
内/幕究竟如何,该知道的时候总会有人跳出来让我知道,于是…抱着被子翻滚半宿,然后我不知不觉睡着了。
………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天气比昨儿阴冷许多,呵出的气都是雾蒙蒙的,司机大叔开车也比往常小心谨慎的样子,时不时瞟一眼后望镜,神情有些不对劲。
我忍了大半路,最后还是开口询问他原因,要是因为昨晚的事,我倒是已经编造好理由…
“后面那辆车跟着我们十几分钟了。”司机大叔再一次盯了眼后望镜,然后语出惊人。
我吓一跳,赶忙支起身扭头往后看,随即就发现轿车后方果然尾随着一辆重型机车,骑士通身黑色,连安全帽在内都是乌漆抹黑的。
收回视线,我拿出手机,边问边调查报警电话,手指蓄势待发,“你确定是跟踪?”这样几乎紧贴着轿车行驶,我个人表示更象是明目张胆的尾随。
可最近…我安分守己得很。
“是的,从出发以后第一个红绿灯开始,一直没变过距离。”司机大叔有些沉重的语气将车厢内的空气生生绷紧几分。
我也被感染得有些紧张起来,再次扭头盯了后方那辆机车一眼,想了想然后下决定,“前面的十字路口找位置停下来。”如果对方有事自然会上前,如果是来找茬…街口附近有交警执勤,正好扭送过去。
轿车穿过十字街口,司机大叔打了方向盘将车子驰进路边临时停靠线内,我着透过车窗死死盯着后方。
不多时,那辆重型机车缓下速度却不疾不徐压上前,随即紧挨着车窗停下来。
一身包裹得密不透风的骑士扭头盯着车厢内的我,几秒钟后他掀起安全帽面罩,又探手敲敲车窗玻璃;而后又把机车往前开出几米大刺刺挡住轿车去路,顺便取掉安全帽,最后翻身下车往回走,直挺挺站到车门边。
………
沉默片刻,我放下挡风玻璃,皱了皱眉头,“你是…青木隆一吧?有事?”说话间视线扫过对方的脸庞,然后愣了下。
青木隆一的脸色…怎么说呢?精神萎靡,眼袋青黑,瞪着人的视线有些发直…细看之下不难发现他的眼球布满细细红丝,明显是昨儿睁眼到天亮。
“你嗑/药嗑多了?”我嘴角一抽,不小心就口出恶言,我承认自己态度不好,可谁让心里有些发堵无处排解呢?
青木隆一象是没有听到我火药味十足的话,用粗嘎的声音开口说道,“请帮帮我。”
“如果我拒绝?”话音刚落,我看到青木隆一眼底戾气暴涨,他象是咬紧牙关,默默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却也不开口,往后退出少许距离,身形猛地一矮。
“请帮帮我!”他半仰着脸,眼底满满的尽是狠倔之色。
混蛋!我倒抽一口凉气,瞪着竟不管不顾当街双膝跪地的人,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般奇峰突起的发展,一时间真真令人不知作何反应;场景象是卡壳,包括驾驶座上的司机大叔,三个人竟是僵持。
许是此番画面过于古怪,车水马龙的街道顿时有无数视线投射而至,顷刻间,有些人从附近包抄过来围观。
我一时进退不得,手忙脚乱从车内爬出来,几乎屁滚尿流的冲上去怒吼,“滚起来!”
恰在此时,一记极锐利的刹车声由远及近,某个近来逐渐陌生的声音人未到声先至,“青木隆一,本大爷警告过你不要骚扰她!”
………
紧接着是乱到让人眼花的几个简短发展:不顾交通法规在街上急刹车的某辆轿车内钻出几个人迅速将青木隆一从地上拖起来,不顾他的挣扎把人塞进车内,车门顷刻间关闭,随即呼啸而去。
“喂——”我满头黑线,外加无语凝噎。
远远目送那辆轿车留下的尾气良久,我扭过头,对着下了车不知是不是来不及回去被丢在现场的两个人,斜眼,“喂——”
“啊哈~”与我瞪着相同方向的人收回视线,抬手推了推鼻梁上架的眼镜,勾起嘴角,笑容风流倜傥,“真是巧遇啊三条桑~”
“不介意的话让我们打个顺风车吧?”他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嘴角默默抽了抽,我朝天翻个白眼,“当然不介意,我们怎么说也是同窗,不过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