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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了上海之后,如萍还没离开他一整天过,把从来都是乖乖巧巧的小孩也宠出了小脾气。
如萍受到这么热烈的欢迎,开心地咧嘴笑了起来。她看了眼看热闹的三人人,明显没有要帮忙的意思,而且说不定是怕两个小的难缠,所以合伙把把责任全推到了她身上了。如萍无奈地开始哄孩子的行动。
她轻轻白了梦萍一眼,一定是这丫头说了什么,才惹得家里两个小的眼馋,家里各种口味的蛋糕从来就没断过,好多层和一层在味道上也没多大区别吧,只有小孩才会计较这些:“你们今天在家乖不乖啊?有没有给阿兰和张嫂惹麻烦?”
今天两个小的被留在了家里,因为大人们都要招呼来宾,没有空照看小孩子。酒会上又不适合小孩子玩闹。她把两孩子领回沙发边,如萍把自己也埋在软软的沙发里,回家休息的感觉真好。
两个小的口气竟然一模一样:“才没有!”
陆振华抽着烟袋问:“修文送你回来的?”
如萍点点头。
“怎么不请他进来来坐坐?”王雪琴说:“现在和以前不同了,订了婚就算是家里人,以后让他不要见外,常过来吃饭才好。”
如萍抱过紧挨着了蹭的小青阳,放到自己腿上和他面对面坐好,说:“今天挺晚了,明天他还要上班呢。”小孩子都想欢和人亲近,喜欢人的体温。之前小青阳的父母太忙,所以现在逮到了肯时不时亲亲他抱抱的如萍,最爱蹭在身边。有时如萍翻本书,他也爱窝在她怀里,不吵不闹的,就是个小小的人形小抱枕。
王雪琴说:“我听今天来的黄太太说,修文的医术很高明,在他们医院里也是有名的医生了,真是年轻有为,你知不知道他现在的工资有多少?”
如萍一愣,这个到真没提起过:“这个工作是学校出面安排的实习,算学分的,其他应该没什么计较吧。”现在两人谈恋爱其间,平时都是用到的花销都是各自出一点,因为毕竟还不是一家人,财政分清一点好,但若是送对方礼物什么的,就看自己心意了。
修文在美国长大,家里的情况也不会让他有什么大男子主义的想法。对她的想法很尊重,也不会冒着让她不舒服的危险,展现什么风度。两人就这么很默契下来了。
陆振华弹了弹烟灰,瞅了王雪琴一眼:“孩子们的事自有他们的想法,你问修文的工资是什么意思?”
王雪琴说:“我又不是为了算计那一点小钱,以后就是我的女婿了,问问他赚钱养家的能力有什么不妥的?”
两人又为这点子小事你一言我一语地嘀咕了起来,这若是放在从前,他们一有吵架的瞄头,梦萍都要吓得不敢吱声了,现在却习以为常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陆振华的脾气变得好了许多,以前他和家里的人,更像是上下级的关系,他下一个命令,都说一是一,别人得照办不能有异议。
现在不同了,王雪琴的心结不见了,陆振华又觉得对她失去孩子的事要负上主要责任,心里有愧疚,两人虽然还时不时要扮嘴闹分歧,感情像是更近了一步。
梦萍走过来到如萍身边,笑嘻嘻地说:“如萍,你要什么时候拆礼物啊?”她没上楼等在这里,打的就是今天收到的那些礼物的主意。外面都用彩色的缎带和漂亮金纸包着,不打开跟本看不到,让人着实好奇里面装了什么。
尔杰凑过来讨好地说:“梦萍姐姐说,要等如萍姐回来才能拆,我也想拆。”
今天的事儿太多,如萍险些把那些礼物的事给忘了解。对着几个跃跃欲试的小孩笑道:“好吧,那我们就一起来拆礼物。”
梦萍和尔杰听到这话跑得比兔子还快,跑去客房,把那小山一样的礼物堆推了出来。你开一个我开一个,对盒子时不时蹦出的东西大惊不怪,连本来不敢兴趣的小青阳,也看着眼睛发亮,费了老大的劲儿拆了两个。
王雪琴笑得合不扰嘴:“如萍,你们这些朋友同学可真大方,都是好东西呀!”盒子里各色东西都有,而且都价值不菲。有珠宝首饰,有送香水书籍,还有人夸张地送了一件高级皮草,那毛色和顺滑度可是罕见的。
如萍对着那见黄玉色的皮草抽了抽嘴角,现在的气温至少得零上30多度吧,这准是为了省事儿从自家店里拿的吧。
这么一堆若是堆在自己屋里也是碍事,皮草给了爱不释手把玩着的雪琴,几件首饰和精致的摆设给了梦萍,陆振华自是看不上她这些小玩意儿的,至于那两个小的,自然是看上了就什么拿什么。对于没人看上眼的那几本线装书籍,才是她的最爱。
小青阳好像对那些亮亮的包装纸更赶兴趣一些。如萍就帮他把那些花花绿绿的彩纸整理出来。眼见时间不早了,小孩们被打发到楼上去睡觉。陆振华和王雪琴又说了会儿话也上去休息。
如萍看了眼大门的方向,尔豪还没有回来,而且电话一直也没有响,看来医院里依萍的情况应该还算稳定的。
尔豪走之前悄悄跟她说,依萍跳河自杀正,在医院里抢救。她记得是有这么一段剧情的,依萍当然不会死,还因这一次跟何书桓破镜重圆。想到这儿,如萍不禁唏嘘,如果不是她代替了如萍,今天跟着依萍跑出去的就是她的未婚夫,那这个陆家还会有这种平静吗?如萍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依萍却沿用着以前的走了下去。
又等了一会儿,十一点时,大门处传来声响,尔豪拎着钥匙进门,就看到客厅的灯还亮着,如萍正坐在沙发上出神,他神态轻松地问:“想什么呢?这么晚了还不睡?”
第103章
如萍看看他的脸色,想来是没什么大问题,不过她也说不准,按照他和依萍以往的那些不愉快碰撞来说,也许真出了事,尔豪的脸色会好看一点吧。她开口问:“医院那里怎么样了?”
尔豪把钥匙扔到茶几上,松了松领带,坐下来说:“她命大着呢,我就说祸害遗千年,方瑜偏不信,非要把咱爸也找去,我拦着,差点还跟我急了。”
如萍给他到了一杯温开水递过去,“她没事就好,省得又大半夜地把老爷子折腾醒。你这个女朋友交往的时间可不短了,我记得以前的记录,没有超过半年的。这么说这次是真的认真了,要不要也定下来?”
尔豪之前的女朋友也是环肥燕瘦,她没见过真人,但是都见过照片。方瑜不是她们当中最漂亮的,至少她就比不上可云。有时如萍会怀疑他之所以这么久了还没有分的迹象,是不是因为开始时依萍总是拦着,才让他起了逆反心里。自己喜欢的东西别人越是说不好,就会偏偏越喜欢。你越说对方不好,他偏他们当成是梁山伯与祝英台了。
尔豪拿起水杯一口气喝下半杯,看了眼楼上的方向,轻声道:“他们都睡了吧?我跟你不一样,男人要先立业再成家。我现在一事无成,于国无建树,于家无孝道,拿什么取方瑜,难道真要什么都指着爸爸。”
如萍瞅了他一眼,对于他的这个说辞并不说破,他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不知道是什么又让他改变了想法,不过那并不重要。如萍在意的还有一件事:“今天你见了可云了,有没有什么想法?”
尔豪闻言,神色复杂起来,低头苦笑道:“我能有什么想法。这件事自始至终,没给我一点表达想法的余地,不是吗?”
当初他和可云两小无猜,却不想忽然有一天她就消失了,雪琴告诉他,说可云找了婆家嫁人了,他伤心失望过。六年之后,却有人告诉他,他犯了大错,害了可云六年,不仅还失去了一个孩子,人也变得疯疯傻傻的。
他又不是冷血无情的人,想去弥补,可是所有人连让他见一面可云都不被同意,他曾悄悄地去过疗养院几次,远远地看着她,看她有时一个人出神发呆,有时和另一个人说说笑笑,脸上带着幸福的红润,他认得那种光彩,可云是心仪那个医生了,他更不可能出现,灰溜溜地回来。
再次相见时,她从记忆中的那个甜美的女孩,长成了一个成熟美丽的女子,同时也要马上嫁给别人。他对于这一切能有什么想法,不过就是接授罢了。
尔豪是爱着方瑜的,可是却和方瑜三番两次地产生分歧,而分歧的源头几乎每次都源自依萍。说真的尔豪对依萍不存在什么兄妹亲情,就算以前有,也被她变着花样地消耗没了。
特别是她来捅出可云的事之后,尔豪和方瑜之间就像多出了一根长刺卡在那,忽视无效。尔豪不是个傻的,如萍也先知道那件事,她费尽全力要掩盖平息,依萍却在知道的第一时间想送他去地狱。谁对他好,谁又想毁了他,简直再明显不过。他和依彼此间若真的还有一种感情,那也只剩下恶意了。
所以连带的,他也厌烦了方瑜一次次向着依萍说话。方瑜就要从美专毕业了,她暗示过他几次,他们的未来也许该先定下来。尔豪却回避了她的话题。也许,这让她对他更加不满了。
刚刚离开医院时,他们还大吵了一架,尔豪知道今天不只是依萍的事,还有他单独见了可云,让方瑜对他的不满堆积到暴发。也许他这样让方瑜很没有安全感,可是尔豪真的不想说出和可云见面的过程。
两个人就算再相爱也要给彼此留一些私人的小角落吧,装那些曾经在他生命中出现的人。热恋期过了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他发现,在他心目中那个充满智慧和艺术气息的美好的方瑜,也不过如此。
如萍对他这自暴自弃的说法,心下微凛:“你不会是对可云旧情难忘,看她有了对象,便吃醋后悔了吧?”都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那得到后又无心失去的,更舍不得就这么轻易地给别人了。
尔豪好笑道:“你想到哪去了?我知道我和可云是不可能了,时间早就改变了一切。还有我带给她那么多伤害,我只是想尽量弥补,不过她好像不想再根我有过多的牵扯了。”
如萍松了口气,原来他是因此才失落。尔豪在男女关系方面一向弄得乱七八糟,若是再早生十年,到是一房接着一房地娶回来。可是现在不行了,女孩子们对待三妻四妾已经开始抵触,他若是真不能做到一心一意,遭罪受苦的只能是他自己。
如萍对他说:“很晚了,去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酒店房间里,何母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客厅里烟雾缭绕,何父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一堆烟蒂了。何母先去开窗户通风,带了点埋怨说:“上次体检医生就说你肺不好,让你远烟草,当时答应得好好的,怎么又抽上了呢!”
何父把刚点起的烟又掐灭,看起来心情不是太好。
何母轻轻叹了口气,几十年夫妻,怎么会不知道他心中所想,无非是他部里的那些事儿,老何一向是对待工作比对待家里还来得上心。而且前些日子他有个对外交涉策略要做调整,他筹划了一年多,才争取下来。其中不乏汪司长的支持,两家已经默认要结成连盟。
可是现在到好,看他们儿子对待人家女儿的态度,再合作怕是不能了,不反目成仇就阿弥陀佛了,这事搁谁身上都要心烦了。书桓也忒掉链子,他们还没找到机会,跟他说一说和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