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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萍看了看坐一边脸色还有些不豫的陆振华,知道他们不打算在她面前提刚才的事。而雪琴又要针对如萍的旅行开始长篇大论,没有半个小时她是不会自动停止的,如萍截住她的话头:“东西都收拾好了,你若是还有不放心,不如来帮我检察一遍。”
雪琴自打她一出现,心思都开始围着她转,李副官家的那些个陈谷子烂芝麻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说得通的,而且老爷子却实对他们家很特别,现在她紧揪着不放,也讨不到什么好处,不过白生气罢了。
还会招惹老爷子厌恶,有些道理她不是不懂,只是她心里不痛快,王雪琴一直没把那家人放在眼里过,也以为事过境迁,没有再找回来的道理。谁知道却被依萍那丫头给捅了出来,暴露了当年事,让她差点吃了大亏,当时若不是她怀了身孕,陆振华那顿鞭子是少不了的,要不是她又因为依萍而流了产,老爷子心中有愧,现在也不会对她这么忍让。说不得早就发作她了。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能咽得下这口气又是另外一回事,如今老爷子竟然有在他们走后,把蛋糕送给李家的打算。王雪琴一听就炸了,她长这么大什么都吃过,就是没吃过亏,别说这是她女儿辛苦挣下的家业,日进斗金,就算是个小破烂摊子,她也不甘心跟她结过深仇的外人捡了这个便宜去。
今天该说的也说了,现在回房间,这对夫妻也不会有什么进展。如萍这个台阶给得刚刚好,能让他们两个都冷静冷静。
雪琴说:“也好,你自己打点难免有落下的,我再给你查一遍去。”
如萍没忘她的目的,是去拿水,然后母女两个上了楼。走到楼梯口,如萍回头看到陆振华还一个人在那生着闷气,说:“爸,夜深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陆振华看了眼她,沉默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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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如萍的房间,雪琴直接扫视一圈,看到一个小皮箱子放在墙角,她直接拉过来要打开:“让我看看,换洗衣服,毛巾,医药箱……”
如萍把门关严,开口道:“妈,不用看了,我有话和你说。”
雪琴翻检箱子上的手没有停顿,“好啊,你说啊。”
如萍坐到她面前的床边:“妈,有些话我本来不想说出来的,不过又怕你的鲁莽再惹来事端,我们家现在的关系是从岌岌可危挽救回来的,再也经不起折腾了,你说对吗?”
王雪琴听她说得云里雾里,有些好笑地看了看她:“你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有话就直说,绕什么圈子呀。”
如萍心里有些憋屈,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就算是母女,有些话题也是很难启齿的吧,比如说和妈妈讨论她的情夫问题。雪琴现在彻底轻松了,因为陈年旧事都揭了过去,以为再也没有知情人把它挖出来。雪琴本来就泼辣尖酸不饶人的性子,现在没了制肘的顾虑,怕是为人要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
如萍低叹了口气,知道接下来的话会带给她多大冲击,不过还是要说:“对于李副官一家的事,不得不承认,当年你做得就不高明,才留了大患。现在不管爸爸如何安排,你听他的就是了。
最好不要在李副官面前表现得咄咄逼人,因为他完全知道你和魏光雄的私事,他本人就是个直肠子的军人出身,为了保全爸爸的面子,他才没有说出来,如果被激得狠了,他是保守不住秘密的。所以,你对着他时一定要三思。”如萍直视着她的眼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真诚。
王雪琴惊得站了起来,慌乱地掩饰道:“他……他能知道什么事,跟本就没有事,如萍!你不要胡说!”她的眼睛都红了。
如萍动作没变,轻轻地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情我知道,李副官知道,就一定还有别人也知道。为了我们这个家能完整,我绝对不会说出去,至少得瞒着爸爸。不是要揭你的,只是想提醒一下你善待李副官,或者看不顺眼绕道走,但是不能激怒了他,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你心里有数就好。”
说完,她就把一脸不知所措的雪琴推出了门外,关门上锁,然后转身钻进了被窝,盖被子睡觉!她明天要赶火车呢,以现在火车的速度,要到达目的地至少要两三天,得养足精神才行。
而今晚的陆宅里,注定有人要彻夜无眠。陆振华对于枕边人的失眠没有注意到,他睡眠质量一向很好。
他第二天用过早餐,送走如萍,照常去店里走走看看,这已经成了他的例行公事,一天不去像是缺了点什么一样,连他最爱去的马场也都耽搁了好几次,他却丝毫不觉得不妥。那晚的争执最终无疾而终,雪琴的性子竟然也改了不少,再没因李副官家的事找他谈过,也没有再恶言相向,陆振华以为是自己的引导起了作用,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翌日清晨,如萍早早地起床准备,刚放下早饭,蒋家的车子就等在外面了,她没来得及跟晚起的雪琴说上一句话,就匆匆地走了,陆振华华还送她出了大门。他们却不知道二楼主卧室里,雪琴正站在窗边张望,目送车子走远。
熙熙攘攘的上海站到处都是人,上海这座繁华大都市,早就成了中国的新枢纽,每日来来往往的旅归人不计其数,站台上到处有人在道别。
如萍也不能免俗,修文把她的小行礼箱交到她手里,威廉管家尽职地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即不会太远,也给两人留下说悄悄话的空间。
蒋修文再一次帮她整了整发丝,口里念叨着:“到了先给我打电话,那边的饭店已经定好了,现在天气虽热,平日里饮食也要忌生冷,有事和威廉商量,晚上不要独自出门……”
如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打乱了他的叮咛。蒋修文黑着脸质问:“我说的哪一条好笑?你若是条条都能遵守,该笑的人就是我了。”
如萍摆摆手,“我笑是咱们都想到了一块去,这也是我要对你说的,你回去再对自己镜子默念一遍。威廉是最妥贴不过的人,你要相信他能照顾好我。只是他不在你身边,你也得好好适应一段了。还有我家,我爸妈他们,你若是有空的时候帮我照看一下。”
家里不会发生什么大事,不过最近尔豪忙得焦头烂额,总是在跑新闻,家里剩的全是老幼妇孺,随着长时间的相处,对这家人的感情也在渐渐加深。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宋志诚一身西装革履和威廉一起走了过来,打趣地笑道:“你们两个十八相送完了没有,其他人都已经聚在一起要上车了。修文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了,果然说恋爱中的人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如萍赠他一个白眼,修文根本就从头到尾地无视他。
眼看着发车时间要到了,宋志诚又交代了如萍一些重点和注意事项,这些都是他说过的,不过,为了让如萍记忆深刻,他还是重复了一遍。这次与北平几个名校的交流,关系着圣约翰在北方的声誉、招生、学术地位各个问题,他看得都很重,要不是真的走不开,也不会临时换将。
火车缓缓地启动起来,如萍看着蒋修文一直站在站台上变成一个小黑点,她心里也有一点怅然若失,不过只是几天而已,谁也不能和另一个人一直在一起。她看了眼表,想到:他再不走上班可要迟到了!
现在的火车车速慢,上海直达北平,其间也要两天一夜。这件事情上海政府也很重视,为了让他们休息好,车票是统一拨给的,四人一间的软卧包箱,可休闲可休息,出包箱走出几步路,还能打到热水。
如萍的室友是队伍里的另外一个女孩子胡倩,这次同行的也只有她们两个女孩,考虑到剩下的全是学校的男生住一起不方便,所以威廉和经教授是她们另外的室友,威廉临走前是接了命,一定要不离左右。
没想到脾气出名古怪的经教授和持重寡言的威廉能相谈甚欢,他们竟然还是英国同一所大学的校友,如萍心想这个世界真不大,他们聊起来的话题更是一个接一个。
同箱的胡倩是个很活泼的女孩子,见两个大的那插不上话,就一个劲地跟如萍找话题。如萍有一句没有句地答着,她也说得自得其乐。过了一会儿,新上车的新鲜劲过去了,几人都有些累,车箱里终于安静下来。
如萍倚着窗口,静静地看着窗外,火车轰隆隆地驶向前方,空气里飘过白色的蒸汽。如萍把这两个字含在口中玩味,北平,她不喜欢这个词,不再是北京。随着满人丢了江山,那里曾经的辉煌都将成为过去,历史在向前推进,北京城连国都的位子都没保住,何况是个名字。
他们呆在上海时还可以自欺人,可是走出那座繁华城,火车沿途经过的这些地方,有繁花绿树,也有好些处焦土离民。路上的行人无不灰头土脸,行色匆匆,他们惊慌失措地想找个安全的方向安定地活下去,可是谁能告诉他们哪里是安全的?没有人知道!
如萍朝窗外看着,发了好一会儿的呆,终于把目光收回来。
经教授察觉了她的情绪,轻轻叹了一声:“兴亡皆是百姓苦啊,以后你们可不要荒废所学,实业救国,发民经济,只有自己真的强大了,才能赶走和打败侵略者。”
他看向如萍的目光中有着鼓励,如萍被他的目光一望,也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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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教授有一次陪小孙子卖零食,遇到过如萍,地点正是如梦令。如萍一见师傅到来,自然是端出好茶好点心殷勤招待,临走时还给孩子的小包塞下了满满一兜蛋糕布丁,让那小孩眉开眼笑。
经教授本来以为她在那里打工,对于这样自力更生的孩子已经很惊奇了,这下这知道,她已经走在了很多同龄人前面,知道活学活用,那小店正是她入学不久后亲自经营的,并且已经有声有色了。
他有过很多学生,可是这么多年能让他看上眼的,可以列之为亲传弟子也就小猫两三只,而他为学校培养学生这么多年年经也大了,不自觉地就开始务色接班人的人选。
除去注定走入政界的宋志诚,如萍也是其中一个,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假以时日,她继续成长着再加点磨练,完全可以成为他完美的接班人,经教授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所以才对她尤其严格。可是在亲批了如萍准备的几份留学用的资料后,也知道这个想法注定要不能实现了,经教授清楚地知道他要想早点退休过闲日子,还是得重新物色新人。
老式的火车走走停停,上面飘散着大量的雾状蒸汽,时不时响起进站的鸣笛声。有人上车有人下车,旅络绎不绝,却打扰不到如萍他们的包厢。因为靠前的关系,卖的都是从起点到终点的全程票,相对安静。
午餐时间到,从早上就上车的人都饿了。知道要在火车上呆两天,也都带了些吃的,如萍就带了几个面包香肠和一些水果。听说车上也有餐车,虽然口味不怎么她但是还可以去餐,所以她也没费什么心思。
不过,当威廉管家揭开香喷喷地带着饭菜香味的饭盒时,几人的味蕾可全部受到了刺激,平日里吃惯了的家常菜,放到火车上竟格外有吸引力。如萍也瞪大的眼睛,她知道威廉一向周道,没想到连饭盒都般上了火车。如萍看了看威廉带来的大包,还有好大的体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