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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瑜看到了这边的情形不禁笑出声,“我来帮你吧。”她的风筝已经飘到了天上去,她把线轴扔到尔豪怀里,就过来帮忙。
如萍真的一窍不通,虚心受教,修文却抱着手臂看热闹。这两个态度不同的同学马上就分出了高下。虽然不高,好歹飞上去了不是吗?如萍拽着线轴得意洋洋地向修文显摆,蒋修文则抱着手臂宠溺地笑看着她。如萍心里想着这若是有轻功,一定放得更高更远。她勾勾手指:“过来,我们放同一个,一个人站着有什么意思。”
那个蝴蝶风筝到是真的很坚强,任两个新手折腾,竟一直没掉下来。一阵风吹过,修文带着她在草地上狂奔起来。明媚的阳光,青青的草地,粉红的风筝,最重要的是身边人的笑颜,蒋修文觉得,他平淡的生命也跟着色彩斑斓起来。
方瑜和依萍站到一起:“今天看到如萍,我想我才知道你一直以来愤怒的理由了同样的一个爸爸,她却像是城堡里的公主过得无忧无虑,恩爱的父母,能干的兄长,优渥的生活,还有那么一个完美的爱着她的男朋友,看着这样的她我都有些嫉妒了。
对了,你不是说何桓是如萍的男朋友吗?为什么她身边这么快有了别人?”而且这个男人看起来并不比何桓差。
依萍还在为桓刚刚看如萍的那个眼神烦心,有些敷衍地说:“谁知道,可能是遗传了我爸爸的多情吧,反正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尔豪不就是个地道的风流公子吗。”
方瑜有些不高兴了,“依萍,不要什么坏事都提到尔豪好不好,不管你愿不愿意相信,我们现在真心相爱。”
依萍笑着握了下她的手臂:“好,我们不说尔豪了,省得有人又以为我在挑拨离间。”
方瑜眉宇间有着心事,问道:“你还记得以前跟我说过的话吗?”
依萍不解:“我跟你说过好多话呀,没头没尾的,我当然不知道是哪句。”
方瑜叹了口气:“就是……因为桓是如萍的男朋友你才抢过来的事,现在,你还是这么想吗?可是如萍已经有了新男朋友呀,你……是不是还要抢走这个?”
依萍恼羞成怒地跺了一脚:“哎呀,方瑜!你在说什么呀!一个何桓就足够我头疼了,哪还有心思想别人!”
“所以,你对何桓也认真了是吗?看你们现在亲密的互动,我就猜到是这样,当时我就不赞同你玩弄感情,现在你身陷其中了。我劝你,趁着没人知道,你就把你的初衷忘掉吧。”
说起这个话题,依萍情绪不高,因为何桓带给她的不仅有真情感动,还有不安,他们之间现在存在很多问题。她嘴硬道:“说真的,现在我也理不清对他到底是怎么样了。算了,不要想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58
中午几人找了一家酒楼吃饭,尔豪是好面子的,而且这次带着两个妹妹,两个准妹夫,于情于理他都不会让别人付帐。如萍知道他最近财政紧张,落在后面时塞给他一百块钱,尔豪感激地朝她眨眨眼,心道还是亲妹子帖心,他有困难她总是最先发现,用口型说:我会还你的。如萍无所谓地回了个:我等着。他到是没怀疑如萍的钱财来源,家里就数如萍最节省,平时零花钱都不见她用。
聚膳楼是一家很有古意的酒楼,里面流觞曲水,九折回廊,现在天气暖合,人们就在室外用饭,别有一番情趣。三对人围着桌子坐好,刚骑了马又放风筝,肚子早就饿了。
尔豪腰包是鼓的,尔豪大方地说:“大家难得聚在一起,又玩得很开心,今天我请,你们可不要跟我气,想吃什么随便点。”
方瑜也凑趣着说:“是啊,难得敲尔豪一次竹杠,你们可要把他衣兜里的钱全掏出来才行。”
如萍也没打算气,点了个西湖醋鱼和蒜蓉虾,修文一向对水产比较有胃口。蒋修文朝她看了一眼,不动生色地点了个香菇炖鸡,如萍有些好笑,他们点的都是对方爱吃的。
两人的眼神互动本来不明显,却被坐在如萍另一边的何桓看个正着。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纠结一会儿,忽然头顶灯炮叮地一亮,点了个凉拌肚丝。方瑜和依萍点了几个炒青菜。
等待上菜的时间,何桓挑起了话题:“等我们都老的时候,想起年轻时的青春作伴,鲜衣怒马,这些会成为美好的回忆,所以现在相聚的时光应该好好真惜。”尔豪和方瑜附和,几人有意活络气氛,自然不会冷场,只是何桓有意无意地打探起修文的出身背景。蒋修文不是个多话的,跟他说话单音节回应已经是很给面子,被何桓问得紧了,一句是如萍的校友就把人打发了。
何桓转向如萍笑着说:“上次你送我父母的那幅画,我已经装裱了起来,漂亮极了,依萍我们都很喜欢,我父母一定也会喜欢的,下次回家就一同带回去。”
如萍一愣,半晌才想起他说的是,上次他来家里顺便要走的画,如萍微笑道:“练笔之作,家里还有很多,你想要的话可以随时来拿,尔豪和梦萍也总爱翻着玩儿。”她瞄了瞄蒋修文,这事儿他事先不知道,被何桓这么模糊地一说,好像她是特意去讨好他的父母一样,天地良心,这样的殷勤绝对不是她想献该献的。
尔豪也说:“是啊,如萍前一阵,不知道是不是怕把墨水搁过期了,画了好多画,方瑜也可以去挑挑,虽不是什么名家字画,挂在墙上也挺好看的。不然让她随便乱放着,还占空间。”
方瑜惊喜道:“是吗?如萍也画画吗?不知道你是什么风格,我也是学画画的,我们可以多交流交流。”话题成功转到了国画和西方油画的共通之处。
这家店很有效率,菜上得很快,玩了一上午,如萍胃口很好,对修文夹过来的鸡翅膀,先幸福地吃掉了,才想起要对他笑笑。
桓又说:“上次郊游过后,如萍你先走了,我们也是来这家吃的饭。当时梦萍还说,你最喜欢吃他家的凉拌肚丝,来,尝尝味道有没有变。”
一筷子肚丝就这么落到了如萍碗里。她看着那碗一愣,周围忽然安静下来,盯着她和她碗里的肚丝。如萍有些尴尬,她不吃就是不给他面子,可是吃了也很奇怪吧。
依萍有些傻眼,她知道桓一心要调解她和陆家人的关系,可是这也太过了吧?
桓面对各种意味不明的目光他也有些不自在,想到补救,飞快往依萍碗里也夹了一筷子菜:“依萍也吃菜!”
依萍眼睛都瞪直了,相处了这么久,她不吃青椒,难道还要她强调?她强压下火气,咬牙把那筷子青椒吞掉,像是在惩罚自己一般。如果现在她起身走人,就太没风度了,她丢不起这个人,更会坐实某些事情。虽然再呆下去她也坐立难安。
如萍低下头,对着那肚丝发愁,恨不得把它们瞪没时,一双筷子伸向她碗中,夹走了所有原本不该出现的东西,蒋修文特别从容地说:“如萍脸上起了痘痘,这个月都不宜食用动物内脏。”他这个准医生说得义正言辞,光听语气没人会怀疑话中的真实性。
桓刚刚头脑一热,做出了不怎么经大脑的事,现在冷静下来,不禁为自己的莽撞后悔。其实,他一直喜欢如萍的,他也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与她相识很早,也许在电车上的惊魂一遇时就开始了,只是他一直都没有发觉而已。
之后不久,他就被卷进了依萍的感情旋涡,两人爱得惊心动魄,让他无暇他顾。直到他和依萍的相处中,开始因关念产生分歧,何桓才意识到依萍不是他想的那么完美,虽然她的缺点他也爱。
而蒋修文的横空出世,如萍这么快成了他的女朋友,让何桓有些措手不及地乱了套,甚至,他觉得蒋修文很碍眼。几次接触下来,他对如萍原来朦胧的好感又死灰复燃,他这才发现:他同时爱上了两个女人!她们还是一对水火不容的姐妹。
方瑜看着依萍沉默地吃下她最讨厌的青椒,心里五味杂陈。这何桓会心不在焉到什么程度啊,看来,刚刚在马场里劝依萍的那番话,不一定派得上用场了。
本来好好的一顿饭,却同时让好几个人胃疼,如萍到是没受什么影响,她本来就饿,饿了就需要补充食物。之后她完全不用自己夹菜了,修文把她碗摞得向小山一样高,她只要负责闷头吃掉碗里菜的就好了。她假装没看到修文冷冽扫过的目光,果然没入夏天,天气还是很难真正暖和起来呀。
一群面和神不合的年轻人从酒楼里出来,急匆匆地道个别就各奔东西。如萍对于修文一直沉着脸这件事表示理解,但是不能放任,他从刚才就没和她说过话,她轻轻地开口:“你……是不是误会我了?何桓是尔豪的同事,仅此而已。”她觉得有些事是很需要澄清的,有些磕磕巴巴地说:“我……我这辈子只喜欢过你……”
蒋修文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表情漠测,如萍吃不准他这是相信了,还是发飙的前兆。从相识他们就没闹过不合,她不想这件事成为他们第一次吵架的导火索,她打定主意,就算他要发火,她也会劝他冷静,为这事儿真不值得。
蒋修文神色冷峻,半晌开口:“再说一遍。”
如萍一时不解:“什么?”
蒋修文定定地看着她,“再说一遍你这辈子只喜欢谁。”
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清亮笑意。
如萍这才知道被耍了,恨恨地捶他一通,恼羞成怒:“我凭什么告诉你!”
蒋修文对这不痛不痒的‘花拳绣腿‘甘之如殆,他不是不会吃醋,得知何桓的心思时他是出离愤怒的,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何桓不可能成为他的竟争对手,如萍对这人根本没什么好感。现在又听了如萍的表白,很快就把那不自量力的小子忽视得彻底。
尔豪和方瑜下午还要去看电影,尔豪看起来有些心事重重,方瑜斟酌了半天才开口:“那个何桓……”
尔豪像找到了盟友,一把抓住方瑜:“你也觉得有问题对不对?”
按说相互夹菜也是朋友间表达友好的一种方式,尔豪又不是桓女朋友,没道理那么敏感。可是这件事怎么看怎么透着诡异。桓若是坦坦荡荡,怎么气氛会尴尬成那样!
半个月后,时值一个长假,何桓乘火车回南京探亲。他安抚依萍说,他先回家把他们的事告诉父母,让他们有个心里准备,以后就带依萍回去。
依萍心里却隐隐作痛,桓曾经多次要她陪他一起回南京见家长的,这半个月来却只字不提了。她送他进站台,在桓临上车之前,压在心底好久的话终于忍不住说出来:“桓,你对我们的感情没有信心、对未来没有把握、心里已经不只我一个人了对不对!”人是种莫明其妙的动物,当他紧追不放时不知道珍惜,当他不确定时又拼命地想挽回。
59
陆家的前院被摆上了各种花卉,修理得像个小花园。以前雪琴这个女主人不耐烦这些,只是植上绿草坪,再在过道两边放些盆栽完事。如萍却不想浪费了这大好的春光,寻来许多漂亮的花朵,细心搭配。
其实她也只是动动嘴皮子,她有两个自告奋勇为姐分忧的帮手,尔杰搬着小花盆挪来挪去,他发现了新玩具,现在,这个院子看起来已经花团锦簇,不时还有彩蝶在花丛中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