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善礼的不是,不然怎么会跑到他这里来告状。
钟阁老半晌后才吭哧出来一句,“你这个当妈的怎么还把事情往孩子头上推?”
胡善礼看着自己裙子上的宫條,有几分不解的说道:“我是陈述事实啊。”
钟阁老瞪了胡善礼一眼,道:“我怎么记得琰儿不是这么说的?”
可不是真的是这样。
确实是钟笙先动手的,虽然是胡善礼揍得最狠。
胡善礼二话不说走到门口,扯嗓子就喊了一声:“钟琰你个混账,穿戴整齐了给我滚过来。”
钟阁老瞥了胡善礼一眼,脸色一黑:“穿戴整齐了?”
他当时就想歪了,不过这小两口都和好了,他还在这里管什么。
“父亲你不记得上次了?上次这家伙裹着被子就出来了。”胡善礼理直气壮的答道。
她在家是小女儿,出嫁后风头无两,在家门之内从来没费心于怎么看人脸色,也包括钟阁老的脸色。
“父亲,我和随思共举三年丧,育有一女两子,胡家钟家又是通家之好,要真的是我先动的手,我就承认了,反正三不去我都占了,随思也不敢说什么。”胡善礼当时就把钟阁老的表情会错了意。
钟琰的字是随思。
正说着,钟琰身边的小厮急急的跑来,匆匆打了个千,“四奶奶,少爷实在是起不来,别说是滚了,就是走都走不了,只能趴着来,怕耽误您和老爷谈事,说实在不行有什么事让小的带话回去。”
钟阁老一摆手,“你下去吧。”
不禁扶额。
胡善礼才发现这前后的两句话都有点问题,脸一红,也不知道是解释好,还是越描越黑,干脆也不说话了。
钟阁老觉得他一定是脑袋不够用,不能和后宅的女人交流,思考半天后决定自己还是当个和事佬好了,“这事也不全怪你,改天我好好训训琰儿,你先下去吧,记得无论再生气,留口气就行了。”
他给这件事拍了板。
“对了。”胡善礼本来打算去看自己儿子,突然想起来她今天来见钟阁老的一件正经事,她拿出两个烫金的拜帖,“善化郡主和林侍中明日想登门拜访。”
“就是那天的那两个女孩子吧,善化嗯……我想想,是史鼎闺女吧。钟阁老试试探探的问道。
这位他不算是太认识。
胡善礼点了点头,同时有些为难的说:这事情来的太突然,我都没有安排下,这几日都在忙行哥儿的满月酒,拜帖早上才送来,比如中午吃什么,做什么,我还得去让丫鬟采买,您看要不从酒楼里买点?”
这是越急,越所有的事情都凑到了一起。
胡善礼如今是深有体会了。
“急什么,林侍中就是如海他丫头吧?我认得她。”钟阁老撸着自己胡子,“来就来呗,要是你真的安排不了,我就请她们吃我最拿手的烤红薯。”他看胡善礼目瞪口呆的样子,道:“当时在西北,不信你问你爹,还是很好吃的。”
别看钟阁老是武将出身,其实也是读书人,祖上几代都是教书的先生,当日可是榜眼出身,也是林海的老师。
胡善礼彻底傻眼了。
她确信,她公公是因为致仕被气糊涂了。
当时胡善礼觉得钟阁老不过是一时的气话,也没放在心上,觉得公公朝堂滚打这么多年,想来是不会出大格,没想到第二日宁云黛玉两人上门的时候,她安排下酒席,按照钟阁老的吩咐领着两人往院子里走,结果进了院子就懵了。
钟阁老当真是在家里的院子里架了烤架,打算烤红薯。
胡善礼捏紧了手帕,目瞪口呆,半天找回来说话能力,“这个……郡主侍中这面请。”同时瞪了给钟阁老打下手的钟琰和钟笙父女一眼。
谁家招待贵客会真的用红薯?
她怎么记得这玩意是当时西北闹灾荒的时候吃的?
苍天!
钟琰杀鸡抹脖子般的打着手势,快跳起来的指着钟阁老,不断的给胡善礼使眼色:这真的不关我的事。
而钟笙左手端着一盘切好红薯,右手端着一盘切好的肉,用两个盘子夹着第三个盘子,里面放的是雪花洋糖,从胡善礼宁云黛玉三人身边视若无睹的擦肩而过。
宁云和黛玉两人彻底傻眼了,黛玉在江南久,听说过钟阁老的惊人事迹,但是在眼前发生,也由不得她惊讶。
“这什么情况?”宁云低声问道。
黛玉忍着笑,“钟阁老不是个俗人,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其实钟阁老挺对她脾气的。
“父亲,善化郡主和林侍中到了。”胡善礼咬牙切齿的说道,“阿笙,你过来。”
“别听你娘的。”钟阁老拉着钟笙,没让她过去,跟胡善礼说道:“你也坐。”他盘膝坐在地上,用银丝翻着切成两半串起来的红薯,放在盘子里,往宁云黛玉面前一递,和蔼的说:“来来来,快坐。”
宁云有点跟不上节奏,但见院子里零零散散的扔着椅子,黛玉当真是拉了一个锦凳坐了下来,也跟着这么坐了。
黛玉接过盘子,笑道:“早日在家里的时候,就听父亲说起过您。”
钟阁老把糖盘子递给黛玉,顺便拿了一盘冻柿子给两人,“听你父亲说起过你,知道你身子弱,柿子别多吃,尝尝新鲜就好了。这烤东西不过是烤个新意,图个新鲜,所以才挑了这么个俗玩意,这东西虽然不值钱,但是当时西北闹旱灾,普通人家靠着树皮草根,一些稍微有钱些的人家,就是靠着这东西活下去的。”
宁云一眯眼,和黛玉一对视,不由得心中一凛。
“无论走到哪里,还是忘不了那个时候啊。”钟阁老笑道,“当时我还是小孩,我父亲是书院的先生,一些学子交不起银子,我父亲就说,拿红薯吧——当时家里有点田地的,就种这玩意,所以每年冬天我们家就吃这东西,一吃就是一冬天。”
他往红薯上洒了细细的糖,“可是现在就算是有洋糖,也没有以前的滋味了。”颇有深意的看了黛玉一眼,“你说这东西一直都不变,可惜还是人变了。”
黛玉想了想才笑着说道:“想来不过是心境罢了。”她正色跟钟阁老说道:“无论我走到哪里,我父亲能走到什么地步,我父亲都是您的学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父亲自然不会忘本。”
钟阁老呵呵一笑。
“爷爷年纪大了,有时候有口无心,你别多想。”钟笙连忙打圆场,她是个圆脸的小姑娘,笑嘻嘻的说着,“本来好好的说话,瞧你。”
她是钟家少数敢这么跟钟阁老说话的人。
众人都是会心一笑。
宁云用筷子拨弄着红薯,看着钟阁老和黛玉两人如同打哑谜一般的绕着圈子说话,两人说着说着,黛玉手不自觉的握紧,松开,再握紧,钟阁老也睁开眼睛,不再是漫不经心的样子,身体略微前倾,悄悄的捻着求来的佛珠。
“我已经这个年纪了,早就什么事都不管了。”钟阁老一摊手,笑起来如遇春风。
“这里有点冷了,”宁云突然开口说道:“要不咱们进去说话?”
黛玉见宁云将话头接了过去,也松了口气。
钟阁老点了点头。
一行人这才去了钟阁老的书房。
胡善礼钟琰夫妻知道三人也是有正事要说,折了个由子走人了。
钟阁老坐在了北面的炕上,他的起居之处还保留着少许的西北色彩,黛玉坐在了钟阁老的对面,宁云唯恐天下不乱的指使着丫鬟端着棋走了过来。
“林姐姐擅长棋艺,每次都把我杀个片甲不留。”宁云笑道,“听说林姐姐是跟林伯父学的,林伯父是跟您学的,不如你们两个就来一局,也让我开开眼界。”
钟阁老和蔼一笑,“那就来一盘?”
黛玉自然是答应。
“你先走吧,你是小孩子。”钟阁老笑着捧着茶,自己持黑。
黛玉一笑,“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宁云拉了椅子过来,坐在一边仔细的看着两个人的棋路。
足足三个时辰后,两个人的棋路才略见分明,钟阁老一皱眉,“你居然知道我的棋路,到底是如海的女儿,”略带玩笑意味的说道,“早知道就是我先持白了。”之后喝了口茶后便是一落子。
黛玉突然咦了一声,她抬起眸子,盯着钟阁老看了半天,才说道:“您若是落在这里,”她指给了钟阁老看,“虽然反杀自己四个子,但是您就赢了。”
“我没看出来。”钟阁老捋着胡子说道。
宁云支着下巴,一边嚼着丫鬟新送来的点心,给黛玉递了个眼色,让黛玉继续下下去。
黛玉用帕子擦了擦脸上冒出来细细的汗,才继续落子。
半个时辰之后,钟阁老啪的一下,“承让。”
黛玉眉毛略皱,跟宁云点了点头。
宁云起身道:“阁老,恕我冒味,但是您能否告知我等,到底我们两人和你有什么深仇,您一手安排了此事?或是谁指使您来如此的?”
“什么和什么?”钟阁老诧异,“你们这悔棋方法倒是稀罕。”
“我有些胸闷,出去走走,你们两个谈。”黛玉披上披风领着雪雁走了。
钟阁老支着下巴,敲着炕桌,“你这孩子想法倒是不一般,孩子,就算你是郡主,你也不能血口喷人。”
宁云微微一笑,道:“您先听我说。”
她起身在屋子里绕圈走着,边走边说:“当日先帝南下的时候,您是随行,自然您知道那时候你们谈的是什么,我年纪小,知道的也是道听途说的,但是我好奇的是,您为何要将我们两人的船和曹家的船在扬州的登记册子对调?”
她略皱了皱眉,“林左布政使是您的学生,入室子弟,我祖父也是您的故旧,我曾经想理解您的做法,毕竟朝野的事情复杂,是敌是友视情况而定,但是我当真是不知道,还希望您能为我解此疑惑。”
钟阁老眯着眼睛,转着檀木佛珠,“我不太明白。”
他身体略一前倾,“还有,我早就致仕,怎么可能去换登基册子?”
宁云道:“所以才希望您能告诉我啊,这是因为钟漕运官在盐运上和裴知府合作买卖私盐被林左布政使查处?”
“若琰儿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就会第一个不容他!”钟阁老道。
“不必问了。”这时黛玉突然推门进来,“钟琰跟天江卫的人承认了。”她有几分不好意思的跟钟阁老说:“是我们错了,在此跟您赔罪了。”
钟阁老看看宁云,又看看黛玉。
宁云顺着黛玉的思路说:“是我搞错了,得罪了。”说着拿起披风要和黛玉走。
钟阁老心下一沉,“什么,这……”说着就跟着两人出去,正巧天江卫的人压着钟琰从这里走过,钟琰看见钟阁老,连忙大声说道:“爹,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放了他吧。”钟阁老叹了口气。
“为什么?”黛玉装作不解的说道。
“因为是我换的册子。”钟阁老说道,“但是你抓我也没用,就算我进了天江卫的大牢,一个时辰后他们也得把我放出来。”
他跟宁云黛玉两人说道:“借一步说话。”
黛玉一摆手,示意先放人,这才和宁云一起走到了钟阁老的书房。
钟阁老亲自泡了两杯茶端了出来,他先坐下说道:“你们是怎么知道是我的?”
宁云道:“你可以赢,但是你连四个子都不愿意牺牲。”她转了转茶盅,“你想要的是全胜,没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