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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道:“今个也不行什么酒令了,就祝两个小孩子福泽深厚,共祝林家日后子息是延绵昌盛。”
也不容黛玉拒绝,“单从林家论,贾夫人可是立了大功啊。”
黛玉瞥了林玉贞一眼,接过了酒杯,拿帕子遮了脸一笑,跟宁云众人说道:“大家都说林姐姐巧舌如簧,今日一见,果真是能把走的说成跑的,跑的说成飞的,飞的怕是抟扶摇而上不知道几万里了呢。”她不过是抿了一口,依旧是把剩下的悄悄折掉了。
林玉贞一笑,素日也知道黛玉性子,也不深究,只说:“真真你这一张嘴,到底是满腹的诗书,张嘴就是典故。”
黛玉只是笑了笑,没再开口。
知道黛玉身子不好,其余的兰云几人都没有勉强,也不敢让黛玉多喝,一起举杯,不过是意思意思过去了。
大家玩笑闹了一阵子,听过戏后便也散了。
等到席面散的差不多的时候,林玉贞看黛玉安排的有条,知道不用别人帮,便也去前头的席面寻她母亲郑氏。
她过去的时候,郑氏正坐在那里跟贾敏说家常。
看见贾敏林玉贞倒不意外,因为里间刚刚只有黛玉在张罗,自然便知贾敏是被人给耽搁下了。
“母亲。”林玉贞上前一福身,贾敏先看见了林玉贞,便笑道:“可是长得出彩了,”又跟郑氏说:“可定了人家?”
郑氏拉着林玉贞,让她坐下,摸着林玉贞垂下来的长发,道:“我和她父亲是这么想的,在家里能再多留几日,就多留几日,要是这么早就说日子,我就觉得孩子要走了,这颗心总是空荡荡的。”
林玉贞红了脸,道:“母亲……女儿不嫁了,在家里陪你一辈子。”
贾敏笑道:“那可还使的?别看现在你母亲不放你,日后可真的有她着急的。”
郑氏眯了眯眼,道:“可有替你家女儿留意?”
贾敏先是一冷笑,但是瞬间便掩下自己的神情,强笑道:“黛玉年纪更小,我更是舍不得。”
郑氏和林玉贞一对视,却是心领神会。
两人也不便多留,跟贾敏说了些有的没的,便就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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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玉贞虚扶着郑氏回到府里正院,一进屋子,郑氏便北边炕上坐了,伸了伸胳膊,说道:“今天可是累得慌。”又敲了敲自己的背,“连背都坐酸了。”
几个丫鬟马上进来给她捶背按肩。
郑氏靠着引枕,靠着炕桌,林玉贞也自觉的坐在了对面,道:“母亲今日累了,也好生歇息。”
郑氏眯着眼睛养神,“我不累,真真累的是贾夫人。”她换了只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看着都可怜,我看笑的脸都僵了。”
“确实不怨贾夫人难为。”丫鬟端了一个成窑小盖钟出来递给林玉贞,林玉贞接了过来,抿了一口,“且不说周太夫人,当日没出门子的时候,也是名声在外,就说贾府那些人,可是没有一个省心的。”
“若是贾源等人知道,怕是恨不得气活过来。”郑氏叹了口气。
旁人提起贾源兄弟等,多会尊称一句国公,但是郑氏偏偏直呼其名,可是林玉贞却是一点都不意外,道:“开国四王八公,当年也是威风凛凛的人物,可惜到底是杀孽过多,没有给子孙积下福气。”
说着又喝了一口茶,道:“母亲这里的杏仁茶倒是与我房里煮出来的不同。”
郑氏笑道:“在前朝贾家算是什么,不过是个破皮破落户罢了,能为子孙求来这份基业,最快的方法,不过就是杀敌从龙有功,祖上也没出过读书人,有些权位金银,却不知道教养子孙,到底算不得正经人家,能维持这里些年的富贵,也算是了不得了。”她指了指林玉贞手里的茶,笑道:“是不是尝着膻味淡了不少?”
林玉贞点了点头。
“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在煮开呈出来后多放了些雪花梅片洋糖。”郑氏用帕子遮住嘴,暗地打了个哈欠,“你今天也辛苦了,也早点去歇着,如今林海正是陛下眼中的人物,我们两家的事情,你父亲心里有数,迟早有一日他得给我们个说道,但是今日少不得面子情也得装上一装。”
“那女儿就放心了。”林玉贞笑道,又叹了口气,“不过就算是说道,也能怎样?到底我们也是同根同源的一家人,都是姓林,父亲也不好下死手,最好不过是像今天这般,不上不下的吊着。”
郑氏轻轻点了点林玉贞的脑袋,“少说两句能死啊,到底是一家人,不留手也说不过去。”又拉着林玉贞让她过来挨着自己坐下,“我原本想着曹家的小姑娘不错,但是今天又觉得史家的那个姑娘不错。”
林玉贞眉毛一挑,“你是说史三姑娘,那倒是个出类拔萃的,有手段有心机,活脱脱就是另一个娘。”又笑道:“但是论相貌,还得说是黛玉姑娘和曹姑娘。”
“长得如何不要紧,说句不中听的,能不能生,如今都不要紧,不过眼界心气重要得多。”郑氏深吸一口气,慢慢吐了出来,身边丫鬟马上捧了茶过来,她抿了口茶才继续说道,“说到底,这辈子里出类拔萃的姑娘不多,我家又是这么个情况……你也知道,若真的挑了个柔柔弱弱款款的,终究成不了事,要的就是有手段的。其实说到底,我最欣赏的,还是黛玉,可惜她的父亲偏偏还是林海。”
郑氏有些可惜的摇摇头,“不然就是商户的女儿,也无伤大雅。”
林玉贞笑道:“母亲这可说的错了。我家到底是侯门,商户家的女儿,就算是孩子好,但是借她们父母个胆子,也不敢开口高攀啊。”
“没听过高门嫁女嘛。”郑氏笑呵呵的说,“知道你心里有数,有你在,你盯着,我做的不对的你就说,我办事就安心了。”
林玉贞紧忙起身一行礼,“还不是母亲教的好。”
“夸你呢。”郑氏赶紧把林玉贞扶起来,“规矩学多了,倒和娘生分起来了。”
林玉贞笑了笑,“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她和郑氏玩笑了几句,便问道:“可有消息说父亲那边到底如何了?”
郑氏也严肃起来,“怎么了?”
“不过是席间恍恍惚惚听见别人说过一句,最近南边的海不太安分,东边东瀛人也时常扰边。”林玉贞咬了咬唇,“如今父亲虽然是有要务在身,精兵强将又多,但当真是从南向东去,和东瀛贼寇那边起了火,到底还是不妥当,就怕一个万一。”
郑氏叹道:“你别说,我也担心。”她合上茶盅,不自觉神情凌厉几分,“但我料没什么大事,东瀛不过是弹丸之国,若你父亲当真有什么事情,且不说朝堂自然会公了,就算是朝廷里不说什么,私了的话……”她轻轻转转手中美人扇的玉柄,“别忘了,姑苏距东瀛不过是一海之隔,闹翻脸,就算德川家或者浅井家哪个有本事坐的上去,若真的……我倒是敢说,能不能活着坐上去还得另说。”
“我不过是提醒母亲心中有数罢了,父亲母亲心中沟壑胜过女儿百倍,女儿自然不必担心。”林玉贞笑道:“但是想来是父亲在,应该不会说是闹到那种地步。”
郑氏宽慰似的抚了抚林玉贞的后背,“横竖我心里还有点数,你还不用担心。”
说着,摇了摇扇子,“史家的那个姑娘,并上咱家的几个,倒都是妙人。”
林玉贞笑了笑,道:“妙人最后不都是咱们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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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筝百日的时候,林海便先行回了江南,安顿好一应事务,待一双孩子一岁多一点的时候,突然林海来信,说是周太夫人殁了。
贾敏先是一慌,连忙打点林海上京请折丁忧,不料折子上了上去,圣上合议之后却出来了一个夺情的说法。
林海再要下江南的时候,贾敏便也辞别了贾母等人,带着孩子南下。
黛玉走的时候正好是春天,运河上风平浪静,天空晴空万里,贾敏这一行人光行李就装了几船,贾母一直送到了船上,搂着贾敏好生洒了几滴辛酸泪,一顿儿啊肉啊的乱叫。
贾敏也是鼻子一酸,江南形式复杂,林海此次又是夺情,被推到风口浪尖之上,怕时局不好,还劝她在京中多留几日,但是此前贾敏和王夫人之间闹得有几分不快,即便是走,也没有多少留念,便执意要家去,林海拗不过,加上觉得贾府到底这门亲戚窝心,和皇室的关系敏感,还是同意了。
但是她的母亲毕竟是贾母,此次离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
按照林海的品阶,如果不能入阁,就基本没有回京的可能了。
“哭什么。”贾敏自己抹了抹泪,强笑,“又不是再也见不着了。”
黛玉也是一福身,“外祖母,我去了。”
“小心些。”贾母一手拉着贾母,一手揽着黛玉,“也不便多留你们了。”
贾敏连忙招呼抱着孩子的乳娘领孩子过来给贾母行了礼。
那日薛姨妈带着宝钗,王氏赵氏连带宁云兰云湘云三人,也都来送贾敏这一行人,宝钗和黛玉见过几面,也算是深交,两人都是颇有才华之人,皆是可出口成章,锦心绣口,自然不日就成了手帕交。
宝钗便跟黛玉说道:“到了家,可要写信报个平安。”
黛玉笑着点了点头,“知道了,宝姐姐自己也多保重。”她和贾敏不同,本就是喜散不喜聚的人物,此时走了,倒也觉得没什么。
“怎么不多留几日。”湘云说道,“你走了,想作诗都没人陪了。”
“作诗还需要人陪?”兰云有点没反应过来。
湘云理直气壮的说道:“那是自然,若没人相陪,自己做自己的,有什么趣味?”
黛玉忍不住笑道:“若是将题目限字写信过来,也是可以的。”
宁云摇摇头,道:“敢情上这运河年年繁忙,都是传了你们的信。”
她们几人在那里说话,气氛却比这里活泛不少,赵氏不知道怎的,和贾母说了几句,便脸色阴沉,一直不展颜。
王氏自然是看见了,碍于贾敏在,不好说什么。
等贾敏领着三个孩子上了船,王氏才低声问道:“怎么了?”
“你说是怎么?”赵氏冷笑了一声,看了眼贾母,笑意渐渐加深,如今她诞下一子,在家的地位更加稳固,气势也更胜,今日被贾母话里话外说了两句,心里格外不快,“谁家的孩子不做女红?你倒是说说,给我挑出来一家。”
王氏道:“都学,但未必是都做。”她笑了笑,捶了捶腰,她到今天也有了近四个月的身孕,衣服虽然宽大,但是肚子还是微微突了起来,笑说:“你也忒小题大做了,不会做女红的孩子多了去了,宁云当日可是打死都不学,气走了不少的绣娘,而你看,丽云到现在捏针都捏不稳。”
“我还不是为了她好?”赵氏瞥了王氏一眼。
“知道,但是平心而论,布置下去的活计却是是多了些。”王氏扫了赵氏一眼。
赵氏叹了口气,“我不比你,我娘家是书院,两袖清风,而且我管着家,公中的漏子少不得我自己的拿钱贴补,又得备下两个孩子的嫁妆,如今奢靡成风,谁不是万金的嫁妆出的门子?虽然你们的开销更大,也是两个孩子,但是至少你娘家还能拿个大头出来。”
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也说了,她做多少活计,日后我一钱都不动,全给她当成陪嫁。”
王氏觉得赵氏倒也有为难之处,便也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