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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王氏来必然是有事,而这些事,是她不想参合的。
眼不见心不烦。
王氏几人会意,也顺势下去说正经的事去。
王氏先和贾敏寒暄几句,径直拉着王夫人邢夫人去了王夫人房里去了。
一进去,王氏反客为主,把王夫人房里的丫鬟轰了出去。
“您这是……”邢夫人看看左右,心里害怕,但是笑着开口。
突如其来啪的一声脆响,吓得廊下丫鬟一跳。
王氏没容邢夫人说完,反手就给了邢夫人一巴掌。
☆、第13章 局中有局
邢夫人抚着脸,呆呆的站在光可照人的青砖地上。
她被打懵了。
然后是气愤,感觉就像心头燃起一把火,久久难以熄灭。
自从嫁了贾赦后,哪里有人敢这般对她。
但是她却压下了怒火,委委屈屈的跟王氏说道:“表妹,我做错了什么?”
在王夫人,王氏面前,她不得不矮上半截,谁让她不过是个继室,当日受了王家的恩惠,才得以嫁入贾府。
王氏扬起下巴,扭身坐在北边的炕上,眼神转冷。
王夫人坐在了王氏的对面,眼角有三分笑意,五分嘲讽。
邢夫人顿时心下一沉。
坏了。
“怎么?我打错了?呵,穿上了三品的顶戴霞披,当上了这三品的淑人,翅膀硬了?”王氏冷声说道,“你打量你做下的每一件事我都不知道?你觉得你能瞒得住吗?青天白日在那看着呢。我且问你,什么是人参养容丸?里面多了什么不该多的东西,你打量我不知道?要不要我给你念念?”
邢夫人本来心中有鬼,此时被王氏径直点出,人参养容丸五字一出,不由得三魂去了七魄,扑通一声沿着沿双膝跪下,“求求表妹您可怜可怜我,可怜可怜我母亲,可怜可怜我弟弟!”
王氏转着自己手里的祖母绿扳指,深邃的绿色光泽隐隐约约的倒映着王氏那张脸,半晌才开口说道:“我可怜你,谁可怜我?我可怜你母亲,你这话说的,好生的委屈,我还不够可怜你们邢家的吗?”
邢夫人银牙咬碎,眼泪簌簌而下,“表妹,到底我们是亲戚,割不开,抹不去的血缘,求您给我留个体面吧。”
“我当日牵线,把你嫁入贾府,不是让你兴风作浪来的。”王氏叹了口气,感叹烂泥扶不上墙就是扶不上墙。
“而你呢?为难前头人的儿子,整日里让儿媳妇竖规矩,除了窝里斗,还会什么!收拾个把个姨娘,不懂事的孩子算什么?有本事拿捏住你丈夫,让他不在外头惹事。”王氏瞪了邢夫人一眼,“我告诉你,我们史府,他们二房不该你们的,没由来说你们捅的漏子,我们还得扛着。”
“表妹……”
王氏却不容邢夫人把话说完,直接打断。
“这些事,放在别人家里,早就开祠堂休妻了,你打量是谁给你拦下的。”王氏起身,愤愤道,“还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
“你要省的,你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王家给的。”王氏冷笑,“就是一只狗养了那么久,还得汪汪两声,说句公道话,三姐,你这般为人家着想,人家可不仅仅不领情,还反咬你一口。”
邢夫人这时也听出来王氏是给王夫人撑腰来了,一把抱住王夫人的腿,哀求道:“表姐,我年纪小,您们大人有大量,放过我这一码吧,我知道错了。”
此时邢夫人梨花带雨,把妆冲花了,反而有几分清秀显了出来。
王氏瞥了王夫人一眼。
毕竟这是贾府的事,她不便太过插手。
日后要和邢夫人打交道的,还是王夫人,而不是她。
王夫人既不可见的点点头。
还是见好就收吧。
终究是一家人,不然日后见面,也尴尬。
王氏甩甩手,看着自己那如同葱管的指甲,过了好久才吐口说道:“照柳,你自己看着办吧。”
王夫人应承了下来。
她扶起了邢夫人。
“别哭了,哭什么。”王夫人意味深长的笑道,“输了认输就是了,哭有什么用,你流着王家的血,就应该知道,我们王家人,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会以泪洗面,输了就是输了,赢了就是赢了。”
邢夫人后退了两步,郑重的行了个大礼。
“明个叫琏二媳妇住到我那里去吧。”王夫人最后一锤定音,“年后元春又要选秀,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她也该学着些了。”
又火上浇油似的一笑,“毕竟,我们二房管着家,在外人看来,是多少都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邢夫人只得低声说了句是。
事到如今,哪里还有她说话的份。
这个价码,已经是此时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如今贾赦长子贾综(王子旁的那个,不知道为什么打不出来)的死一事被王氏和王夫人知道了,她不低头,不认输,还有什么能做的?
大局已定。
她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手心,剜出红痕。
她今日看清了,在王氏王夫人眼中,她不过就是王家养的一条狗。
生死都不能由己。
邢夫人想喊道:“我不甘心。”
不甘心当这个有名无实的大房太太。
也不甘心嫁了个人渣。
更不甘心做继室,在两个原配面前行妾礼,这辈子都是三品的淑人。
但是她的承认,今日她的一切,都是王家给的,要收回,不过是一句话。
山水轮流转,终有一天,王家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她仿佛能看见到自己扬眉吐气的那一天,王氏,王夫人,贾母,通通都被她踩在脚下,卑微到了尘土。
冬日的凉风从帘子外吹了进来,邢夫人却依旧没有清醒,沉溺于自己的幻想。
王夫人看出邢夫人眼中的恨意与不甘,却是嫣然一笑。
不过是端起茶盅,徐徐的吹了吹茶面上的热气。
今日真是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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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贾母房里呆了不到一刻钟,贾母便推说身子难受,让宁云几人下去说话。
元春将几个妹妹都领进了自己的屋中,又打发丫鬟奉茶,拿点心,因想着黛玉是从南方来的,可能不习惯北方的口味,还特意让下人跟厨房的柳嫂子说,要把送过来的东西做的稍微甜一点。
元春自去张罗,宁云几人便坐在一边,胡乱的说些别的。
“妹妹来京里还住的惯吗?”探春本来就伶俐,能说会道,自然挑起了话题。
黛玉笑了笑,道:“尚好,只是有些许的习俗和家里的不太一样罢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了顿。
黛玉本就早慧,母亲身子不好,又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祖母久卧病榻,却不是个省油的灯,又不待见自己的母亲,连带着因为自己是女儿的缘故,不喜欢女儿,她两边通气,有时候难免想的比别人多些。
黛玉此时是这样想的,难免有些心酸。
如果她来京里都不习惯,那么娘可是从京中嫁入的林府。
探春瞥见黛玉神色,知趣的闭了嘴。
宁云荡开了话题,“妹妹好不容易来京里一趟,又是过年的时候,难得一家子团圆,多留些日子,好好玩玩吧。”
同时细细的观察了黛玉的神色。
黛玉有些勉强的笑了笑,却胡乱说道:“这是自然。”
这个笑,难免有几分的为难。
探春以为黛玉旅途劳顿,也没太在意,只是嘱咐她多多休息。
宁云一挑眉。
看来外人说的不假。
自从林海病愈以来,确实是暗地里拦着贾敏,不让她和贾府有任何的瓜葛,此话绝对不是外人胡说来的。
江南鱼米之乡,本就是官场的险恶之地,又是皇子夺储的必争之地,宁云本就活在江南,对于这些,自然是门儿清。
就拿当日曹李两家,皇恩厚重,蒙皇帝赏识,两朝的重用,又和皇帝有养育之情,尚且还落得个抄家灭门的下场。
想必林海一届文官,在朝中以纯臣立足,在江南,怕也是活的艰难。
她交叠双手,没太注意黛玉和探春在说些什么。
但是平心而论,从昭武十三年的风波过后,贾府如今应该是林海的助力才对,对于一个文官来说,能做朋友的,绝不能做敌人。
宁云突然想到,朝中如果任何风吹草动,江南是第一个知道的,这个想法一涌上心头,她下意识的就攥紧了帕子。
好个林海,真是个大丈夫。
贾敏和王夫人本来就不对付,对于安排王熙凤管家的妥协,只要是出自王夫人之手,贾敏必会暗中阻拦。
对于贾母来说,她心中有愧,只要利用好这一点,贾敏这个出嫁的姑娘说话,可要比王夫人说话管用多了。
然后心里一沉,不禁后悔。
本以为用从檀云家里打探出来的消息拿下邢夫人,撕开一条缝子之后,无论是贾母还是贾府的二房,自然都会打压贾府长房,本以为就万事大吉了。
宁云不敢往下想,也不想承认,她可能是走错方向了。
但是她也知道,当时她得出的结论确实是太快了,也太直接了。
她此时十分懊恼。
江南消息传的快,林海知道的,绝对比她要多得多,前脚她刚从檀云家人嘴里挖出来贾综死的真相,后脚林海带着贾敏上京,如今看来,这个可能祸及四王八公的大问题是出自二房上。
宁云一开始觉得,贾政这个人应该比贾赦靠谱才对,没想到,这看上去最靠谱的反而不靠谱。
“史妹妹?”探春扬高了声量。
宁云这才回神,有几分茫然的笑道:“怎么了?”
黛玉忍不住打趣宁云,笑道:“我们是想说,这天空刚刚飞了过一只呆雁,可惜你没看到。”
宁云瞥了黛玉一眼,觉得这孩子倒是有趣,于是往惜春那边移了移,对上了镜子,笑道:“这不就看到了。”
黛玉笑道:“不过,现在是冬天。”
众人不约而同对此一笑而过。
“瞧你们玩的开心,说话也投趣,我就放心了,”此时丫鬟打帘,元春款款的走了进来,笑道:“老祖宗请咱们一起过去吃饭。”
☆、第14章 各有难处
听见声音,探春连忙回头去看。
一穿着浅粉□□滚银蓝边对襟收腰齐膝褙子,外罩一件竹青色绣折枝牡丹花蜀锦短比甲,下穿了一件鹅黄色杂珠锦百褶裙。头上挽了个精致的流仙髻,嵌了一串水头极好的祖母绿水滴形坠子,又斜插了一根银丝边攒东珠流苏簪子的女子走了进来。
端庄,俏丽,称得上是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不是元春又是谁?
探春无声地叹了口气。
迎春探春两人见元春款款而入,连忙站起来给元春让出来个位置。
元春却推辞笑道:“我也不坐了,”转头先对宁云笑说:“你都是稀客,真真同住在京里,好久见不到一次,如今我们姐妹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可是要好好乐乐。”
宁云忙说:“元春姐姐说的是。”
元春拍拍宁云,跟黛玉说道:“你来京城这几日可还住的习惯?跟我不用客气,如果哪个下人有不周到的地方,或者惹你生气了,你就跟我说,千万别委屈着自己。”
黛玉打量元春两眼,沉吟了一下,才说道:“元春姐姐太客气了,今番是母亲带我上京,又住在自己的外祖母家里,我是客人,说起来,是我失礼了,未来得及跟元春姐姐道声谢,反而累的元春姐姐多心。”
说着,竟然是列架子要站起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