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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鲜果好理解,这无根水,其实不是别样,乃是天上落下的雨水在未落地时接了,因着未有接触地气,寓意着没有根基,是为无根之水。
因着青松道长对英宁的特殊,祝夫人并未在三仙观多留,拜完三清祖师,向青松道长求得几张护身符,便带着英台英宁回转临江城。
回去的路上,祝夫人仍是有些不放心,紧紧捉着英宁的手嘱咐,“青松老道年纪大了,总喜欢胡言乱语,今次竟将玩笑开到小十身上,着实可恶!亏我还月月拜祭供奉,果然除了恩人,其他的道士皆是虚有其表、徒有虚名!小十啊,那老道说的话,你可万万不可往心里去,娘亲可少不得你!”
当年一颗药丸救了英宁一命,又留下符咒的中年道士,原来并不是出自三仙观,而是祝夫人感念那中年道士恩义,寻不到本人感谢报答,便爱屋及乌,将所有念想托在三仙观上。这倒不是祝夫人心有不诚,只是涉及到小女儿,莫怪她出言不善、翻脸不认人,要知道她信奉道祖原便是为了她的女儿呀。
英宁知道青松道长不简单,看样子对她也无恶意,却不需祝夫人这般紧张,“娘亲,我瞧着青松道长倒是和气,娘亲大可不必如此。他并没有说什么,我也必不会离开爹爹娘亲,举头三尺有神明,我们既然供奉道祖,在背后说青松道长不是,总有些不妥。”
“好,娘亲听小十的。”祝夫人得了英宁保证,也觉得方才说得过了些,当下便放开去,撇开了话题。
此时马车已进了城门,行驶在临江城最繁华的华荣大街,微风撩起了布帘的一角,英台目光一顿,敲着车厢壁,让车夫靠边停车。
“怎么了,小九?”
“娘亲,我看见聂姐姐了。”英台不由分说拉起英宁,对着祝夫人急急交代,“娘亲你先回去,我与小十去见见聂姐姐,许久未见她了,想念得紧。”
眼看着英台拉着英宁钻出马车,祝夫人急急叮嘱,“带上吟心浅墨,早些儿回!”
英台答应了一声,已拖着英宁穿过人群,赶上两步,向着前方一名白衣少女大声招呼。
“聂姐姐!聂姐姐!等等我们!”
浅墨、吟心被隔在人群后面,拼命想挤上前跟上英台英宁两人,急得满头大汗。眼见着英台的高声呼唤,引得街上众人纷纷看过去,连带着英宁也跟着接受了无数目光的洗礼,两位忠心耿耿的贴身侍婢差点掩面泪奔。
哎哟喂,我的九小姐唉,您在府里怎么闹都没关系,在外边儿要悠着点,今时不同往日,您的身边还跟着十小姐啊!
☆、画皮
大晋朝建立百余年,休养生息,鼓励农桑,广修栈道,发展商业,再加上风调雨顺,吏治相对清明,已进入一个四海升平的繁荣治世。本朝太祖起于草莽,其妻郑氏巾帼不让须眉,追随太祖征战天下,立下汗马功劳,为开国武懿皇后。
郑皇后母仪天下,为天下女子之表率,在她的影响下,大晋历来民风开放,男女之防看得并非那么严重,闺阁女儿出行不太受限制,大街上不时能看到未婚小姐们带着侍婢出游。间或还能瞧见自诩才子的书生,当众念诗作画叙说心意,希望得到小姐们的品鉴点评。不管小姐们接受与否,都会是一段佳话。
但闺阁女儿们,总是矜持的、心怀娇羞的,当众高呼这种情况少之又少。英台的冒失行为,立刻为两人引来了大批的目光,隐晦的指指点点与窃窃私语。英台本性活泼胆大,英宁又性子冷淡,竟是对周遭变化视若无睹,依然故我。
“聂姐姐,多日不见,可有得意新作面世?快快拿出来,让小妹开开眼。”英台站在白衣少女跟前,掌心往上摊开右掌,巧笑嫣然。
“你这丫头,就没有一日不闹腾的。”白衣少女吟吟而笑,青葱玉指一点英台额头,柔和的视线轻轻扫过英宁,“这便是你那位宝贝妹妹吧?终于舍得带她出来了?”
“以前她不是身子不好么?可不敢让她出来吹风,如今大好了,娘亲自然不会再拘着她。”英台拖着白衣少女宽大的衣袖,嘻嘻笑道,“聂姐姐唤她小十便好,日后多照应她一些,小妹感激不尽。”
不待白衣少女答应,英台便转向英宁,“小十,这位是聂小倩聂姐姐。聂姐姐是城守大人的掌上明珠,只要有她在,咱们就是在临江城里横着走都不成问题。”
聂小倩的目光看过来,英宁微微一笑,轻声唤道,“聂姐姐,你好。”
聂小倩含笑点头,斜睨了英台一眼,眼波横陈,娇媚非常,“胡吹大气,也不怕教坏你妹妹。”弃了英台,拉起英宁的手,抬步进了身后四海楼,“别听你九姐的,她呀,唯恐天下不乱。来,我们先进去,四海楼刚进了些新茶,我带你去品品。”
“聂姐姐,不待你这样的!”英台一见傻了眼,站在原地,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这时候,浅墨、吟心已赶到了英台身后,气喘吁吁地按着胸口,额上出了一层薄汗。
聂小倩回过身来,冲着英台招手,“傻站着做什么?还不进来!”
英台应了一声,喜上眉梢,三两步赶上前,跟上了聂小倩。
四海楼是一座三层的茶楼,已有数十年历史了,为临江城公认的文人雅客聚集地。楼下大堂摆着散座,中央一大片空地,常备文房四宝,周围墙上挂着不少名家作品。二楼三楼是单独的雅间,能将整个大堂的情景尽收眼底。
据传四海楼里常有大儒贵人出入,要是能正好展露一二手,被他们看中了,收为弟子或是提携一把,说不得便是一飞冲天、青云直上。
英宁一行进来的时候,正有两个小团体就某项策论争吵得面红耳赤、谁也不肯想让,其他人或围或坐,听着看着却不劝解,只低声跟身边的人议论上两句。聂小倩打头,身侧是英台英宁,身后跟着三人的贴身侍婢,几人穿过大堂,拾阶而上,都未能让他们停止争吵。倒是一些认识聂小倩与英台的书生文人,纷纷起身低声问候。
“小十,你看,那边穿蓝衣的,便是王安旭。”英台凑近英宁,悄悄对着旁边指了指。
英宁抬眼望去,见是个二十多岁的蓝衫青年,样貌俊秀,皮肤白皙,身形修长,独自一人坐了一桌,端着一杯茶水浅酌,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惬意悠闲的气息,跟大堂里剑拔弩张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
只看了一眼,目光略略在他眉宇间停顿了片刻,英宁便收回视线,跟着聂小倩、英台上了楼。有青衣小帽、手搭着雪白毛巾的跑堂上前,引着几人转过弯,进了雅间。
“聂小姐来得正巧,今儿本店刚得了极品的云雾,总共没有几两,恭喜几位小姐可拔得头筹了。”做跑堂的,每日里见识各种各样的人,一双眼儿早锻炼得很毒。聂小倩、英台是常客,他自然是认得的,英宁他是头一回见,在没有弄明白她的身份之前,不会胡乱称呼。且今日一瞧便是聂小倩打头,他当下将主要注意力放在聂小倩身上,却也不曾冷落英台英宁。
“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亲自过来?”聂小倩笑睨了跑堂一眼,招呼英台英宁坐下,这才对着那跑堂道,“上茶吧,再拣着你们拿手的点心,每样上一些,其他的照着往日来办。”
“是、是,几位请稍候,马上便来。”跑堂一甩毛巾,行礼之后出去了。
果然没有让她们久等,不过片刻工夫,那跑堂去而复返,领着人将点心都上齐了。好茶要当场冲泡,由泡茶师傅在旁边隔着屏风,冲泡好了送上来。
“小九、小十,过两日有个诗画会,我让人给你们送帖子,你们也来吧。”聂小倩端起刚送上的白瓷杯子,用盖子轻轻划拉着浮起的茶叶,送至唇边轻抿了一口。
英宁对此无甚兴趣,便没有出声,只望着英台,让她来做决定。英台眼睛一亮,笑道,“可是聂姐姐牵头组织的?若是的话,我定带着小十前来捧场。”
聂小倩微一挑眉,“若不是呢?”
“若不是……”英台假作为难地皱眉,忽然一展眉,“即使不是,聂姐姐都开口相邀了,我怎么敢推脱?到时候定与小十准时赴约。”
聂小倩点点头,正欲说话,忽然听得楼下大堂一阵嘈杂声,并着桌椅倒塌声。
“王安旭!王安旭!你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你给我出来!”这是一个年轻的男声,带着压抑的怒火。
聂小倩微蹙了蹙眉,抬手轻轻推开窗子,向着楼下望去。英宁视线穿过开着的窗户,整个大堂一览无遗。
一个一身墨绿长衫、作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满脸怒色地瞪着王安旭,他的左右两侧,各被相熟的书生拉住胳膊,劝解着,阻止他向王安旭扑过去扭打。
“逸明兄,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旁边有认识史逸明、同时又认识王安旭的人劝道,“你们两人本是亲戚,有什么事不能商量,非要闹到这般田地?”
“安旭兄,你到底做了什么得罪了逸明兄,让他恼怒至此?”也有人劝王安旭,“快快跟他解释分说明白,也好握手言和,化干戈为玉帛。”
王安旭摇摇头,看着史逸明的眼神很无奈,“逸明,我早说了我没见着什么画中仙子,你怎么就是不信?画上的人儿乃颜料墨水所化,又不是妖魅鬼怪,怎么可能从画上走出来?我看你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别是魔怔了吧?”
“王安旭!你还要骗我到何时?”史逸明双臂被人拉住,身子被人固定住无法上前,气得面上表情都扭曲狰狞起来,“我亲眼见着你将画中仙带走了,定是被你藏了起来。我告诉你,她是我的,一直是我的!你要是不将她还给我,我就把整件事告诉表姐!前头你明明早已画好了画像,却屡屡推脱搪塞,分明是想占为己有,别以为我不清楚!”
史逸明只是王安旭的妻表弟,比起王安旭,他自然更偏向自己的表姐。
“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想怎么告诉你表姐,尽管去吧,你看她是信你,还是信我。不说你表姐了,你问问在座的各位,这么荒诞离奇的事儿,怎么可能会存在?”王安旭失笑,转向大堂里议论纷纷的众人,“我这表弟素来喜爱美人图,早先他托我帮他画了一张,我前儿已将画给他,他却跑来跟我说,那画上的美人走了出来,自己跑了,还跑到了我那里。我怎么解释他都不听,让大伙儿看笑话了。”
众人哄然,看向史逸明的眼神都有了些变化,明显是相信了王安旭的说辞,认为史逸明在无理取闹了。史逸明又气又急,拼命挣扎,奈何被人捉得紧,只能眼看着王安旭向众人告罪了一声,越过他身边率先离去,全然不顾他的威胁。
“王安旭,你等着,总有一日我会揪出你的尾巴,让你付出代价!”史逸明见事不可为,便停止挣扎,垂下头,握紧了双拳,暗暗发誓。
☆、画皮
“小十,你准备好了么?时间差不多了,再晚咱们可赶不上了。”英台大步走进英宁的小院,身后小跑跟着她的贴身侍婢吟心,满脸的无奈又不敢出言相劝。
英宁自房内缓步而出,浅墨稍稍落后两步,手中提着一只封闭的竹编小篮子。
“快跟我走,马车早等着了。”英台一见英宁,拉了她便走,视线扫过浅墨挎在臂弯的小篮子,边走边道,“篮子里是什么?我早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