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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桥夫人的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也不停地扬高着,逐渐嘶哑起来,带着歇斯底里的意味。
“而你!朝日奈琉生!”佐桥夫人怒瞪着琉生,美目里迸射着愤怒的火焰,温度节节攀升,几乎能将人炽灼成灰烬,“萤一直把你当成哥哥,什么事情都对你讲,可是你竟然在她死后,跟着害死她的女人纠缠不休甚至纵容她到了没有底限的地步,你说!我怎么可能不恨你!”
朝日奈琉生不偏不倚直直地对上佐桥夫人的视线,久久沉默着。久到连奈叶都几乎要以为是琉生先生无言以对默认了佐桥夫人的控诉了的时候,朝日奈琉生温柔的嗓音终于坚定地响了起来。
他说:“不是这样的。”
47剧本(祭奠)下
“不是这样的呢;佐桥太太。”
像是为了强调一般,朝日奈琉生清晰地再度复述了一遍。
彼时;窗外莹白的世界一尘不染;在阳光下熠熠地反着光。
冰冷;但却澄净。
奈叶恰好抬起头来,对上了身旁朝日奈琉生的侧脸。
银粉色的长在窗外光点的照耀下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衬着洁白的雪显得格外圣洁,奈叶恍然就回到了陪雪织去画廊的那个上午;琉生先生也像是天使降临人间一般干净得不容亵渎;悄然就出现在了她和佐桥夫人的面前。
仿佛是时光流转;让她们都回到了彼此第一次正式见面的那个时候,奈叶没由来的就想到了,什么叫做轮回。
只是,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奈叶在琉生先生的脸上看到了类似于怜悯与哀伤的表情。
再也回不去那个上午的心境,也再也回不到可以毫无芥蒂的曾经。
奈叶的心上蓦地泛起一股酸意,她立时闭了眼低下头,用力眨了眨后重又再睁开,安静地聆听等待着琉生先生的解答。
“什么不是这样的!萤就是被那个顶着好朋友的名号却在背后捅一刀的笠原泽香背叛了的吧!那个贱人不仅勾引了她的男朋友,还对着萤落井下石了吧!她根本就是杀害了萤的罪魁祸!”
佐桥夫人雍容优雅的脸庞因为激动的怒吼而显得有些狰狞,气急败坏地瞪视着琉生先生,像是恨不得下一秒就将他撕碎。
只是很快,她的表情又恢复了往日的亲善温柔,脸上也像是沐浴在圣洁的光芒中一样静谧而又满足,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事情,以着一种咏叹称颂的口气呢喃起来:“不过还好,她总算是死了,死在了我和萤的手里。我相信萤也一定没有遗憾了,我为她完成了她的心愿呢。萤……”
佐桥夫人像是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一直不停地重复着萤的名字,奈叶看着她此刻专注的神情,突然就想起了案之后去琉生先生工作的店里偶遇佐桥夫人的那一天,她曾经说过的“我们都已经不再有遗憾了”这句话。
原来,那句话,是这个意思吗?
“萤的死,跟失恋无关,也跟笠原泽香无关。”
朝日奈琉生的声音一时间像是石破天惊,惊醒了沉思中的奈叶,更惊醒了迷怔中的佐桥夫人。
佐桥夫人立刻就忍不住想要反驳,却被琉生抢先了一步:“或者还可以说,支撑萤走出失恋那段时光的人,正是笠原泽香。”
“不可能!笠原泽香明明抢了萤的男朋友!”
“佐桥太太是凭什么这么笃定的呢?萤的日记么?”
“没错!”佐桥夫人口吻坚定吐字清晰,仿佛掷地有声,“萤的日记里说过她和笠原泽香成了好朋友,后来又写到抢走她男朋友的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除了笠原泽香,还会有谁!”
对于佐桥夫人的反驳琉生丝毫不乱,温柔的声音没有波澜,依旧和缓而又具有安抚人心的力量,只是奈叶从中却仿佛听出了一丝淡淡的惆怅:“那是教萤作画的老师。那个女老师不仅抢走了萤的男友,萤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个老师还私自将萤的画作当做自己的作品交出去参了赛。”
“……什么?”
佐桥夫人的表情霎时僵住,有些不敢置信。
“笠原泽香是萤的好朋友,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闹上那场比赛,事情闹得很大,那个女老师甚至因此再无法在美术界立足下去,算是为了萤报了仇。”
琉生边说边注意着佐桥夫人的样子,见她只是无声地张合着双唇想说什么却又无言可说的样子,清润的眸子中划过了一抹不忍,却还是坚持着要将真相说出来。
“在那之后,笠原泽香又一直鼓励支持着萤,这才伴着萤一起走过了那段情伤,也是在那之后,萤才画出了那一幅《青鸟之死》。”
“那不是代表了萤心死了吗?”佐桥夫人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表情落寞着,显然琉生的话她是听了进去。
“青鸟虽死,吾梦犹存。”
琉生的话让奈叶顷刻瞪大了双眼,这句话她不可谓不熟悉,这是雪织曾经儿戏般写在窗户上的字,当时只是觉得这句话不错,却没想到,却是雪织歪打正着了吗?
只听得琉生的声音继续说道:“对萤来说,被恋人和老师这两个极亲密的人联手背叛她固然难过,固然曾到过绝望到心死的地步,但是在可以相互依偎取暖的好朋友的帮助下,她还是走了出来。”
“《青鸟之死》那一幅画作,是萤在祭奠她死去的爱情,但同时,更是她对梦想的希冀,对友情的赞礼。”
“不可能的!”
佐桥夫人像遭遇了灭顶的打击,脸色一时间灰白起来,她拼命摇着头,想要将琉生的话抛之脑后,可琉生的声音却像是魔咒一样紧紧箍住了她,如影随形着,令她几乎快要濒临崩溃的边缘。
“不可能的!笠原泽香她明明就是个贱人,她怎么可能——”
“我相信琉生先生说的话。”
奈叶轻轻地一抬眼,收拾好适才听闻真相后所有的心潮起伏,格外认真地对上了佐桥夫人的视线,刻意加强语气一样重复道:“我相信琉生先生说的是真的。”
“你凭什么相信!”佐桥夫人立刻抢白,口气中带上了癫狂的味道,“不过是个局外人,你凭什么做出判定,你有什么资格!你凭什么!”
“就凭……”奈叶轻咬着下唇,露出一个带着几分惨然悲悯的微笑,口气极淡地说道,“就凭,《青鸟之死》的画作上,萤继续用了她们友情的证明作签名。”
对于佐桥夫人此刻接近疯狂的歇斯底里,奈叶似乎是能够感同身受的。
因为,如果笠原泽香真的从来没有背叛过萤的话,如果她真的如琉生先生所说一直都是萤的好朋友并支撑了萤重新焕生机的话,那么,佐桥夫人的报复行动,不啻于是斩杀了萤对于这个尘世的最后一份留恋。
那是,萤对这个世界最温暖的记忆。却是由佐桥夫人,这个对萤最觉愧疚最想要有所补偿的母亲,亲手将之毁灭的。
这种颠覆的痛楚与悔恨,佐桥夫人自然是不愿接受。而奈叶除了能够体会到佐桥夫人的感受之外,更为她的举动觉得心痛。
“友情的证明?”
奈叶组织了一下语言,将自己从种种迹象中现整合的线索叙述了出来:“是的,那是一对粉红色的樱桃夹,萤和笠原泽香两人分持一个,作为她们友情的证明。”
“笠原泽香的那一个,在萤死后这将近一年的时间她一直都带在头上,可见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萤。而萤,她对这个夹珍而重之,甚至将它等同到了与画画并重的地步,为此,她便将这个夹作为了她画作的唯一签名。”
“萤的画作上,作为签名的那两个小小的黑色圆痕,其实就是夹上的两颗樱桃。一大一小,相互紧密依偎着,正如萤和笠原泽香,她们相互给予对方温暖。”
“我想,萤一定是十分信赖并且依赖着笠原泽香的。而笠原泽香也绝对从头到尾都陪伴在萤的身边,从未背叛。否则,萤绝不会在《青鸟之死》的画作上,依然用了樱桃夹的签名。”
奈叶一直觉得笠原泽香的性格很糟糕,也看不惯她太过自私霸道的行径,更是对她侮辱了绘麻以及对琉生先生百般纠缠的事情诸多不忿乃至不惜为此戏弄了她,但是平心而论,对于笠原泽香给予萤的友情,奈叶不得不给这个女人一声赞美。
对于一个内向的朋友坚持陪伴并且坚决维护,不惜为了朋友放□段大闹比赛会场,陪伴朋友走过情伤重新振作,而在朋友死后,一直用着自己的方式纪念着她们的友谊。
没有谁从来恶劣,也没有谁对所有人都恶劣。
笠原泽香将自己心中最柔软的部分给了萤,所以,她能够成为萤的救赎。
“原来竟然是这样吗。”
无需再问萤的真正死因了。萤的郁郁而终既然不是为了情伤,那自然只可能是因为她剥夺了她作画的权利。
真是讽刺呢,失去了女儿时才明白自己亏欠了她多少,于是用尽了自己的全力想去弥补,可惜,到头来才现,原来一切,还是咎于自己。
佐桥夫人的脸上露出的平静的笑容,敛去了周身的戾气,她的面容祥和得不可思议。
“奈叶的解释入情入理,所以我可以接受,而琉生你更是没有欺骗我的理由。”
尤其是,在笠原泽香对你做了那些事之后。
不知道等你重新记起她曾欲对你做的事之后,是不是还能够这么无私地为她辩解呢。
可惜,她却是,看不到了。
佐桥夫人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绝美而释然的笑意,带着几分轻松拨下了警察局的号码,而后,在等待警车到来的时候,她将一瓶药剂递给了奈叶。
“这是……?”
“不管是那位警官还是琉生,只要饮下这瓶药剂都可以痊愈,只不过,这里只有一人份的量。”
“诶?”一人份的量?那岂不是不够!“没有第二份了吗?”
“虽然有,但我却不想交出来呢。”佐桥夫人笑颜如花,奈叶却看得只想磨牙,“我到底还是你们的敌人,不要这么毫无防备地索取啊。”
佐桥夫人一脸笑意地看着奈叶,将所有的情绪都用笑容释放着,掩饰着,她只谑笑看着奈叶,问道:“我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你,你想让谁活下去?”
她想让谁活下去……吗?
奈叶有些无措地摩挲着冰冷的药剂瓶身,看着琉生先生至今依然温柔弯起漫不经心的眉眼,呆愣着,在自己都还没有察觉的时候,话语就脱口而出:“我不希望琉生先生死去。”
佐桥夫人闻言眸光一闪,刚想说什么,却听得奈叶的声音又接着响了起来,而这一次,明显是已经做出了决定:“但是,我也不希望警官先生死掉!”
“琉生先生是家人,所以我不希望他死,但是警官先生的生死也不应该是由我来决定!”
“不管是你还是我,我们都没有资格决定人的生死!”
“我想让两个人都活下去!即便知道困难,我也一定会找到第二份解药的!”
“呵呵。”
“哈哈,哈哈哈!”
佐桥夫人的笑声由起初的轻笑变成了大笑,接着笑声终于遏制不住回荡在了房间里,她边笑边说道:“还真是你的风格的回答呢,奈叶。”
“记得我曾经说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