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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风四娘
白苏觉得自己有做言灵师的潜质,就在她那天和公孙铃聊完风四娘后,风四娘就出现了。
最近这些日子,白苏一直呆在公孙铃的坟墓小屋里,除了帮他尽快恢复下肢的功能,就是和他聊天。公孙铃没有再提起白苏擅自看他的武功心法和医术这件事,一副就此揭过旧事不提的态度,白苏就当捡了个便宜,暗自窃喜。而当两个在江湖上医术数一数二的大夫凑在一块,的确有很多可以聊的,虽然公孙铃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但涉及自己的专业领域,他也能滔滔不绝地说很长时间。
那天,白苏正在屋后晒草药,听见从山下有人上来。
“公孙先生在不在?”
“公孙先生去哪了?”
“他今天回不回来,什么时候回来?”
那是一个清亮爽朗的女声,白苏觉得听起来很舒服。
然后,她听见公孙铃的那个童子干巴巴地回答了一个字:“在。”
“那我进去找他。”女子的语气显得很高兴。
“他在休息,”白苏从屋后探出头来,“你找他有事?”
终于不用和那个怪里怪气的童子打交道,女子似乎松了一口气,打量着站在她眼前的白苏,她笑了:“公孙铃什么时候收了这么个灵秀的小丫头做徒弟?”
在女子打量白苏的时候,白苏也在打量她。这是一个浑身散发着成熟妩媚气息的美丽女子,身材玲珑﹑凹凸有致,皮肤白皙﹑光滑紧致,她的眼睛很亮,眉角微微上挑,平添一份妖娆的魅惑。
这是一个对所有男人都有着致命吸引力的女人。
白苏的脑中灵光一闪,忽然就脱口而出:“你是风四娘?”
女子笑了,笑得娇美动人:“小丫头,你真聪明。”
“你很漂亮。”白苏看着风四娘的笑容,真心地赞道。
女人都喜欢被赞美,尤其是赞美她们的容貌,而当这种赞美来自同性的时候,甚至比异性的称赞更能满足她们的虚荣心。
于是风四娘再次笑开来,她柔声道:“小丫头,你很会说话。我喜欢你,你叫什么名字?”
白苏面向风四娘,微笑着说道:“我是顾白苏。”
风四娘的笑容僵住了,然后那笑意在她脸上慢慢消失殆尽,她盯着眼前抱着一簸箕草药的布衣少女,有些不可置信地叫起来:“你就是毒观音?”
“这丫头最讨厌别人唤她这个外号,”公孙铃摇着轮子,慢慢出了屋子,他坐在木制的轮椅上,朝风四娘点头道,“四娘。”
见着公孙铃出来,风四娘嫣然一笑:“一别多年,公孙先生居然还记得我,四娘真是高兴得很。”
公孙铃却皱起了眉头:“你找我有事?”
风四娘笑着往前走了几步:“没事,就不能来看看老朋友?”
公孙铃道:“你已经见着我了吗?”
“见着了。”
“很好,那么再见。”
风四娘眨了眨眼,忽然就笑了起来:“老狐狸,你这是急着赶我走了。自你出来,就一直坐在那儿不动,可是不欢迎我来?”
“他的腿才接好没多久,暂时站不起来,”白苏将手中的簸箕递给童子,自己上前扶着轮椅的椅背,把公孙铃往屋外推去,边走边念叨,“公孙老头,告诉过你而来,多晒晒太阳,对恢复有好处。”
风四娘一愣,随即也跟了上来:“公孙铃,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为了上药和检查伤口方便,公孙铃穿的裤子非常宽大,没有绑腿,此时,白苏轻松就能把裤腿往上捋到膝盖处。
呈现在风四娘眼前的,并不是多么震撼的情景,两条完好的腿,能有多惊悚呢?
但是风四娘的外号是什么?女妖怪!一个独自混了多年江湖的美丽女人,怎么可能没有练就一双利眼!那两条腿上的伤痕是绕着腿整整一圈的,她很容易就看出,公孙铃的两条腿,是被人砍断后又重新接了回去的!
于是,风四娘问出了两个问题:
“谁下的毒手?谁接回去的?”
“我接的,”白苏拿手指了指公孙铃,耸耸肩,说道,“他说是萧十一郎砍的。”
萧十一郎!这四个字一出口,风四娘立时变了脸色,原本平稳的呼吸紊乱起来,她呆呆地看着公孙铃的腿,一句话也不说,那张表情变化多端的脸也木木的。
“喂,你还好吧?”担心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白苏把公孙铃推得远了一些。
风四娘根本没有注意到白苏的动作,她依然保持着刚刚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风四娘突然跳起来,跺着脚似是自语道:“又是他,又是他!你们为何偏偏都逼着我去找他!”
你们?白苏愣了愣,终于想起来,风四娘在找公孙铃之前去找过“左手神刀”花平,本想让花平帮她盗取割鹿刀,谁知道花平的左臂已经被人砍断,而花平说,是萧十一郎做的。
割鹿刀,割鹿刀,原来剧情,竟然已悄然展开了?白苏有些怔神,以至于她差点错过公孙铃这时候说的话:“不管你要做什么,找我都不如去找他,有他相助,何事不成?”
大盗萧十一郎的名声不好,朋友也很少。女妖怪风四娘恰恰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你呢,你不想找他报仇?”风四娘话锋一转,突然道。
“他不想,”从自己的思绪里回到现实的白苏见公孙铃脸色不太好,知道是腿的接口处又开始疼痒,便替他回答,“他说,不怨。我觉得,萧十一郎砍他的腿,必是有他的理由的。”
风四娘目不转睛地盯着白苏看了一会,忽然就笑了,声音如银铃般动听:“小姑娘,你在替萧十一郎说话?莫不是你喜欢他?”
白苏张口欲反驳,而恰恰就在此时,她察觉到石墓小屋中异常的动静,耳朵一动,到嘴边的话转而就变成:“墓中有人!”
这时候,白苏推着飞大夫的轮椅已经走得离石墓小屋有一段距离了,但这并不妨碍她在几秒之内飞回到小屋,她的脚刚一落地,便见一个扛着棺材的男子挥着刀往下砍去,地上,赫然是抱着男子的腿死死不放的应门童子。
眼看大刀就要落下,白苏左手一挥,七支银针同时迸发,根根认准要穴,男子惨叫一声,抛下兵器,对着白苏狠狠抛掷出棺材,自已则一路狂奔出门。
白苏出手接下棺材,托住它在空中转了半圈,稳稳放回地上,回头便见到童子身上血迹斑斑,心道不好,也无心管那跑出门去的男人,抱起童子,出指如风,连点他身上十三处穴位,又强喂了他两粒不死丹,然后才拿住童子的右手把脉,把完脉后,她微微松了口气。
“无事了?”风四娘推着公孙铃,也到了屋门口。
“死不了,”白苏见童子尚且清醒,便问他,“知不知道那人是谁?”
童子躺在白苏的怀中,虚弱无力的样子,听见白苏的这句问话,他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全身紧绷地点点头,费力地吐出四个字:“萧﹑十﹑一﹑郎。”
风四娘呆住了。
白苏却笑了,她转头看向公孙铃:“老头,你觉得萧十一郎会稀罕你那口破棺材?”纵使那里面刻的都是武功心法和医术精髓,萧十一郎的武功高绝,又不通医术,要来有何用?更何况,这不是萧十一郎的作风。
公孙铃很果断地摇头:“是谁,都不会是萧十一郎。”
风四娘似是回过神来,朝白苏道:“小姑娘,你难道就没看见那贼人?”
“不仅看见了,我还伤了他,”白苏看着风四娘阴晴不定的脸上,慢悠悠道,“我看得很清楚,那人不是萧十一郎。”
“小童不认识萧十一郎,错认也难怪。”公孙铃道。
“那人被我的银针刺中七处要穴,跑不了多远,”白苏指了指那男子逃跑的方向,继续说道,“风姑娘不想去看看,是谁要嫁祸萧十一郎?”
风四娘跺了跺脚,瞪了白苏一眼:“你这小姑娘,鬼精鬼精的,居然指使起我风四娘来!”话虽这么说,风四娘还是施展轻功迅速朝白苏所指的方向追了过去,脸上一点不甘愿的神情都没有。
白苏将毯子展开,把童子放到毯子上躺着,开始为他处理伤口。公孙铃静静地看着白苏有条不紊地做着这一切,慢慢道:“丫头,你的耳力倒是不错。”刚才他和风四娘都没有听到动静,唯独白苏,第一时间就判断出屋内有异状。
白苏笑笑,没有说话。她的听力灵敏,一半和练的心法有关,一半却是多亏了这么多年的野外生存经验,对于异常的事情,五感会下意识做出反应,将这种身体上的警觉传递给大脑。
很快,风四娘就回来了。
她脸上的表情很奇异,好像想要轻松,但却显得有点凝重和难过,还有点愤懑,似乎又带着点欣喜。
“如何?”白苏问道。
“我赶到的时候,那人已经被倒吊在树上了,”风四娘一摊手,亮出七支银针,缓缓道,“我本来想问出是谁指使的他,但那人口腔中藏着毒。”
白苏收回那七支银针,点了点头。已经不必再问下去了,那人必定是咬破了毒药药丸,自杀死了。宁死也不说出主使者的名字,若非绝对忠诚,就是怕主使者对他的惩罚了,她好奇,多可怕的惩罚会让一个人宁愿去死也不愿承受?
“我要走了。”这时候,风四娘忽然道。
白苏同意地点点头:“确实,你得去找萧十一郎才行。”
风四娘又瞪了白苏一眼:“小姑娘,姐姐告诉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话!”
“我说的是事实嘛,把那贼子吊在树上的人,很可能就是萧十一郎,不是么,”白苏无辜地歪着头朝风四娘微笑,“恰好,你想做的事,似乎也只有萧十一郎能帮你做到。而且,你也挺想他的。”
“小姑娘,你可真是……”风四娘一向伶牙俐齿,但此时她却有些语塞,涉及到萧十一郎的事情,她总是会表现得和平常很不一样,比如此时,她就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好,谁让白苏所说,都中了她的心事呢。
那么,不说也罢。风四娘跺了跺脚,道:“不与你们说了,我走了。”话音未落,她已经飞出半里路,转眼就消失在白苏等人的视线中。
“来去如风,果然是风四娘么,”白苏在石墓小屋的门口站了一会,忽然转身朝坐在轮椅上闭目养神的公孙铃道,“公孙先生,过两天,我也要走。”
正文 故人
江南小镇一家普通的茶铺里,白苏就着几盘点心,慢悠悠地品着茶,出神地望着铺外的青石板路被淅淅沥沥的小雨一点点润湿。
这茶并不算好喝,但是当人在考虑一些问题的时候,往往不会在乎入口的东西味道如何。
白苏就正在想连城璧寄给她的上一封信。
这几年,两人虽然没有见过面,但凭着江湖中和连家有关系的商家店铺几乎遍布各地,他们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她喜欢把旅行中的有趣的经历都写在信里,虽然往往她写两封,连城璧才回一封,而且回复内容也不多,但是他总会有意无意地将一些东西随信一起带过来,白苏去收信的店里拿回信的时候,看到他准备的这些小东西,总会觉得很温暖。还有,当年在岭南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