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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萍对李萍的话历来都很少去思考,尤其是当李萍做出“指示”而不是询问的时候。此刻慌乱的她也没有追问,怔忪了下就下意识地按照李萍的话仔细回想。
突然绿萍的眼睛亮了些,但抬眼时也泄露出了她的迟疑——她现在被紫菱带来的一连串打击弄得草木皆兵,她真的不敢对紫菱的智商和情商抱任何希望。
“你说,是不是,至少她还没有机会得罪议员夫人?”
李萍覆在绿萍手上的手用力了些:“你说说看紫菱的个性。”
绿萍沉吟了一下,思维就顺着李萍的引导继续了下去:“唔……紫菱虽然不太懂看人眼色,但是以前就一直不喜欢参加宴会之类的东西,躲避着那些应酬。如果她并不是像我之前以为的那样怯弱,那么就是因为自卑而不愿意被那些出色的人比下去而得不到任何关注。从后来那些事情来看,她几乎就是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她的善良她的体贴都是从自己出发,她的委屈她的凄楚都是出自臆想。只不过她有时候说的话是让人不舒服,但是她应该不会真的有那个胆子去指责议员夫人。我见过那个议员夫人,是很有气势的一个女人,不笑的时候是有不怒而威的感觉的。按理说议员夫人应该不会分给紫菱这个生面孔、又算是走后门的人多少关注。这么说来,紫菱应该没有机会直接和议员夫人起冲突。”绿萍一边想一边慢慢地说道,还不时地看向李萍。看着她脸上的神色越来越缓和,绿萍也在思考和述说中慢慢地冷静了下来,说话也更有底气和条理,逐渐地将紫菱的个性和父母的反应串起来推出了一个让她稍稍心安的结论。
“但是,又不可能只是简单地只有紫菱被打击了,否则爸爸还不至于会因为说漏了嘴才把事情告说出来。毕竟这件事情瞒是瞒不住的。那么……会不会是紫菱‘不小心’破坏了沙龙的气氛,或者是当着其他名媛的面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李萍点点头:“你和我猜的差不多。紫菱的本事,闹事估计也就那样。毕竟她的楚楚可怜已经是刻在骨子里的了,最多娇滴滴地哭诉两句残酷虚伪什么的,然后跑开回去找楚濂。”
绿萍噗嗤一声笑出来,随即担忧的神色又浮了上来:“可是刚才你反应那么大,应该不像你的语气里所表达的那样‘简单’吧?”
“人心隔肚皮。我们知道紫菱是个什么人,也不会对她的话太在意。但是别人呢?那种不合时宜的话要是只让人看看笑话就算了,但是如果碰上那种无聊到对号入座较真儿的呢?”哼,不合时宜还是说轻的了,那不就是典型的中二么。
“这我倒是没想到。”
“即使没有议员夫人明面上的掺和,谁又知道她不会因为不满而多少说些什么呢?”议员夫人不就是处在一个虚与委蛇的局里?她就是明着表示不计较,谁又能知道她会不会记恨在心下绊子?这人的小心眼,她从来不敢小看。
“听你
这么说,或许这就是爸爸现在发愁但是还没到十万火急的原因?”
“你还可以再发散一下,你会知道你爸关心的另外一个问题。”看到绿萍已经可以正常运转大脑,李萍暗自点了点头,只是还不够。
绿萍不算太吃惊,李萍缜密的思维一直都是她很佩服的地方:“还有?让我想想。”
还有什么呢?……等等……是了!
“楚家!”
☆、顿悟
汪展鹏的另一愁,正是楚家。
或者应该说,汪展鹏目前最烦恼的,就是如何给楚家一个交代。轻了或许得不到重视,重了楚家说不定就不顾情面地不让紫菱进门了。那一纸婚书,他多的是办法让它作废。就算依旧保有法定关系,恐怕也会有更多的“磨难”在等着他们。
绿萍她们猜测的大方向是没错的,只不过推出的结果比现实情况要来得严重。这也许是因为选择的“对照”很极端,也许是因为绿萍漏算了紫菱在这场和姐姐的“爱人争夺战”取得胜利后的心态变化,或许还得加上这两人的稚嫩:生意场的事本就复杂,瞬息万变不代表一定能变或者马上能变,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暴发户和破产者了。
就拿这次来说,她们所知的那个例子实际上是很多例子中的一个,只不过因为闹得太凶让人无法留情面才成为了众矢之的。而家族生意又恰好被人抓住了把柄才最终惹来了一身骚。再者,八卦八卦,很多内情都不会被人知道,经过各级加工,传出来的已经是被“简化”和“戏剧化”处理过了的。
现在紫菱惹出来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目前看来,还只是个很要命的隐患,不过没处理好那就是个随时会爆炸的炸药包——引线在别人手里攥着呢。
当日汪展鹏回家以后,除了得知紫菱“受委屈”了,除了拦住了想要上门“伸张正义”的楚濂,他最后悔也是最庆幸的,是他强忍着头疼随口问了一句有些违心的话:“她们对你做了什么?”
当时紫菱抹了把眼泪差点就扑了过去——如果她当时不是被楚濂抱在怀里安慰的话。一句感动后,紫菱开始向“最伟大的父亲”详述自己有多么可怜,那些人有多么地看不起她,又是如何的虚伪,而自己最后又是怎么坚强地维护自己的爱情云云。
不听不知道,汪展鹏这下脸色从白到黑,由黑转红,最后定格在了某种非常新鲜的颜色上。这么精彩的脸色,两个人都能视而不见,不得不让人佩服其白目的程度。不过想想也是,一个埋在爱人怀里,一个眼里只有心上人的眼泪,哪有心思去注意“别的什么人”的“细微”脸色变化?
他都听到了什么?如果汪展鹏知道某类电视剧的话,他就会知道他现在想化身成为咆哮马,看能不能用咆哮和摇晃让那个魔怔了女儿清醒了。
他一直都知道紫菱不怎么愿意参加宴会那些需要应酬的场合,他也放任了紫菱的这种“无伤大雅”的小任性——小女儿不就是用来疼宠的吗?这么放纵的后果,就是连后来在家的聚会,她都不怎么露脸了。上次庆祝绿萍毕业和找到好工作的宴会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么?如果不是他出面,恐怕那个小女儿宁愿饿着肚子看珠帘也不愿出去。
本以为这只是因为紫菱不习惯那种交际应酬的场合。再加上那个沙龙都是些大家出来的小姐,在打扮上或气质上会比一般人出色,说不定又让她想到了自己的“失意”,才觉得委屈。那样他无非就是叹一句再抹把脸,意思意思安抚下就罢了,可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她居然向跟她搭话的孙姓小姐把自己的爱情故事都交待了个清楚?还在最后指责在场的名媛们,是虚伪的人不能理解她纯洁的爱情?
天知道汪展鹏听到这里的时候差点就昏过去了。
他们辛辛苦苦地做了这么多,又委屈了绿萍好几次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好好的保全汪楚两家,尤其是紫菱的名声么!本来“二女争夫”这种事只有汪楚两家以及交情很好的那几家大概知道些内情,毕竟真说起来楚濂和绿萍并没有真正交往过——只有在绿萍住院和刚出院的时候被很突兀地求了婚。真要有人问起,给出诸如“都是大人们之间的玩笑”,“楚濂也是因为良心过不去才会求婚”,“绿萍早就知道相爱的是楚濂和自己的妹妹,爱的也不是楚濂就没答应”之类的理由也就揭过去了。这样紫菱不会担上抢姐姐未婚夫的坏名声,绿萍也不会被所谓的同情的目光所困扰。
可现在紫菱做了什么?居然把自己的内心变化挣扎什么的都说了个清楚,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背着姐姐和姐姐喜欢的人交往吗?还怪别人不能理解她的苦闷她的牺牲——正常人谁能理解?
更要命的还不是这个。要只是事实被捅了出来,自家忍忍就罢了。毕竟绿萍已经出国了,等她回来这些事情已经淡了下来,对她的影响会降到最低;而紫菱,这是她自己惹出来的,那么汪展鹏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紫菱把好心当驴肝肺的事情他受得够多了,他也不想再多让自己在这方面再受憋。
颜面扫地已经不是最坏的结果了,想要自家关起门来解决也不可能了。
提前对沙龙做过些了解,又托了关系说了好话才拿到那张“入场券”,他一听就知道紫菱所说的“姓孙的小姐”是对外贸易发展协会孙董事长①的千金。光是这个就能让汪氏招架不住了,更不用说这一期的沙龙还有几个政商界大佬的(孙)女儿或者是准(孙)媳妇。
这个认知一跳进脑海,汪展鹏背后的冷汗唰地就冒了出来。
天见可怜的,他本来想着紫菱可以在这些人面前混个脸熟,却没想到这熟是熟了,可完全就是把汪楚两家推向了火坑——一个搞不好就熟成灰了!
突地一凛,他瞬间站直了身体。刚刚脑海里闪过的那句话里包含的某个信息让他从刚刚那阵眩晕中跳了出来,可同时他的太阳穴也突突的跳得更欢了。
他怎么就忘记楚家了呢。
他头疼,他胃痛,他牙齿也酸——可他无法斥责眼前那对再次当着他面过二人世界的小儿女。
不是他不愿意,可斥责有用吗?现在这两人眼里只有对方,说是“有情饮水饱”也丝毫不过分。反对、斥责甚至是辱骂?先不说他们是否愿意听,光是“不认可、不理解”这样的态度就足以把他们推得更远——届时,就真的是失去了所有控制,而只能跟着收拾烂摊子了。
这么想着,汪展鹏一口气强压着不上去但更下不来,忍!
可他真的能忍得下来吗?他站在大门口这么久,除却紫菱刚开始和诉说中偶尔投过来的目光,他没有得到其他任何的“关注”。虽然他可以理解紫菱此时状态的不稳,可是不说她是否有想起自己的父亲刚从公司回来可能会累会渴,她甚至连一句问候都没有。那么一刻,他真的很想绿萍。不说那些生活中的点滴,哪怕是在绿萍在医院很痛苦地和疼痛作斗争的时候,他在的时候,她都会用软软的目光注视着自己,苍白的脸上是安抚的微笑,还会用淡淡地声音安慰自己。
再看看眼前。
心灰意冷的汪展鹏突然对自己刚才的想法不确定了起来。
他一直以来对紫菱的态度真的对吗?因为有妻子在,他每每都是采取宽容的态度来看待小女儿所做的一切——即使他无法理解。
他早就习惯了慈父的角色:绿萍不需要他教训;从前为了家庭的和睦,他也不想在舜娟的黑脸上再多训斥紫菱些什么。而家里的和睦也让他一直觉得自己在维持家庭内部平衡做得还算可以。
绿萍出车祸以后,很多事情的发展都出人意料,但他的处理方式却还停留在了车祸前:就是再失望,他也不曾对紫菱真正地严肃过。即使有,也在紫菱不得要领的误解下不了了之了。他也从来没有深想过这样做的影响,只是觉得无甚要紧,便遵从了这种习惯。
绿萍……有些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