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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这李括也算是东宫之党,只是因为一些意外的事情和自己起了隔阂。如今自己登基为帝,急缺这样的人才,若是能将他收归己用倒也是件好事。
“当时潼关被叛军将领孙孝哲、崔乾佑团团围住,就是他想入关解围也是没有办法啊。况且他手中都是团练兵,主动和叛军主力野战还不是以卵击石?”
李亨稍想了想,便理解了李括的选择,这个裴冕到底有些过于紧张,草木皆兵了。
“陛下,陛下您好好想想啊,这厮当初从安西调任扬州时为何从疏勒带回来那许多老兵,从江淮北上时又为何不疾不徐,甚至打发走了太上皇派往军中的中使监军?”
裴冕却不肯罢休,如同毒蛇一般吐着信子:“如今他占据了三地却不再向北抗敌而只是筑墙屯田,定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请陛下三思!”
“这……”
李亨蹙起了剑眉,渐渐对李括的一干行为怀疑了起来。
“现今他占据山南东道北大门,万一他主动献城投靠叛军,那江淮危矣啊!”
裴冕轻抹了把‘泪水’,向李亨哭诉道:“当然,这一切都只是臣的猜测,但当初又有谁能想到安禄山会反呢?陛下,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注1:威远可汗:回鹘可汗,威远为唐皇赐号,747年—759年在位。
第六十四章 攫骨(四)
裴冕的一番哭诉‘情真意切’,李亨听后一时无言。
是啊,这天底下从没有永远的忠臣,或许李括之前忠于大唐,但之后呢,谁能保证当安禄山给予他高官厚禄后他不会投身敌营?
当世之才,不为我用我即杀之,这一直都是李亨的行事准则,作为帝王就应该拿得起放得下,行事狠厉一些。如今适逢乱世,难保有些人会想着借乱自立门户,以求逐鹿定鼎。
李括是不是这样的人呢?自己不敢肯定,既然不能肯定就不可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
从这个角度来讲,裴冕的话倒是有些道理。
“只是,若李将军一心为国却被朕猜忌,岂不是寒了将士的心?”
李亨轻叹了一声,到底松了口。
“陛下无需为此担心!”
裴冕笑了笑道:“臣有一计,只要陛下以此探之,便能探得此子真实想法。”
李亨闻言大喜,忙道:“噢,裴卿有何良策,不妨直言。”
“回禀陛下,自古拥兵自重,有谋反之心人,皆不敢离开自己的老巢,想这李括虽然实力尚弱羽翼未丰,但毕竟辖内已有三十余县,若是叫他立即弃之,他难免会心疼。不若陛下便召集李括领军入朔方,再随便封他一个官位。若这李括领兵前来足以证其忠心。到了那时陛下尽可以夺了他的兵权,那样陛下的禁军数量便能达到满额了。若是他不来定然心中有鬼,投敌谋反之心昭然若揭!”
裴冕搓了搓手掌,一口气将自己的计划悉数说出。
“可是,若朕真的这般派去使者,万一此子真有反心,岂不是会被朕逼反?”
李亨虽觉得裴冕说的在理,但总觉得有些唐突。毕竟现在李括之军名义上归属于朝廷,若自己这么一激反把他逼得造了反岂不是得不偿失?要知道,如今这厮的亲眷皆在他身侧,自己完全没有可以威胁他的手段。
裴冕咽了一口吐沫媚笑道:“陛下无需为此担心,臣有一计定可令此子忌惮!陛下可曾听过此子麾下有一员大将名张延基?”
李亨摇了摇头。
“咳咳,便是礼部侍郎张大人家的大公子,天宝七年和李将军一同入得行伍!”
裴冕顿了顿道:“听闻李将军与这张延基是手足情深,恨不得穿一条裤子。现如今这张将军被调任安西驻守,陛下不妨先颁一道圣旨将其召回,若是李将军应旨率军前来,自是无妨,若是他拒不归来,那……”
裴冕在脖颈上比了个杀头的手势,冷冷一挥!
李亨点了点头道:“裴卿这个提议甚合朕心,便依你说的去做吧。你先叫人拟个折子,拿到朕这里来用印,现在是战时不用三省批复那些繁缛的套路!”
李亨稍想了想,只觉得裴冕这个提议十分完美。不论李括是否带兵前往灵武,自己都是稳赚不赔。若是他来了,自己可以吃下那一万逾的军队,尽数化为禁军。若是他不来,自己可以提前铲除一名有不臣之心的叛将!
“微臣谢陛下隆恩,臣一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裴冕一时喜不自胜,冲李亨深揖一礼。
“嗯,裴卿下去吧。”
李亨颇为满意,摆了摆手示意裴冕跪安。
“臣告退!”
裴冕冲李亨拱了拱手,倒退着朝屋外走去。
“等等!”
就在裴冕要走出屋子时,李亨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高呼了一声。
“陛下还有何事吩咐?”
“嗯,裴卿啊,朕的那行宫修筑的如何了?”
李亨轻咳了声,追问道。
“回禀陛下,微臣已经征集了朔方五万民夫日夜修筑行宫,预计到了年根儿便能修筑完毕。”
裴冕见李亨说的是这事,颇为得意的拱了拱手。若说别的事情,他裴冕兴许做的不甚好,但要说这督建行宫的事情吗,怕全大唐都没有人比他在行。这灵武地处塞上,天气甚为古怪。这九月份还好些,要是到了严冬,那可真是滴水成冰啊。也难怪皇帝陛下着急,他老人家以前一直在长安城中养尊处优,何曾受过这等苦?若是到了冬日,还住在这临时的节度府上,怎么也说不过去。
所以,这新修筑的温泉行宫便显得尤为重要。虽然这新行宫由于期限的原因不可能形成华清宫一般的规模,但好歹能应个急不是?毕竟陛下他老人家最希望的还是早日收复两京,这灵武肯定不是久留之地。
“嗯,如此甚好!裴卿劳累了,等行宫修筑完毕,朕会命你来宫中侍驾!”
李亨听后甚是满意,大手一挥降下恩旨。
“臣谢陛下隆恩,臣谢陛下隆恩!”
裴冕听后大喜,连连冲李亨行礼。
随御伴驾,这可是什么样的人才能享受到的荣宠啊。想当初太上皇在位时,去往华清宫避暑也只召了杨氏一门,而如今,而如今他裴冕竟然能够随御伴驾!
裴冕只觉得受到了无上的荣宠,直恨不得替李亨肝脑涂地。
“嗯,退下吧,朕有些乏了。”
李亨摆了摆手,微微一笑。
“臣告退!”
裴冕强压下心中的欢喜,急步退去。……
裴冕已经退去,屋内只有李亨、鱼朝恩主仆二人。
“大伴啊,你说朕何时才能回到长安啊?”
李亨捶打着肩胛,幽幽一叹。往日在长安城中还不觉得什么,这么颠沛流离行走了好几个月,才觉得大明宫中的夜色是那么美。
“兴许年前陛下就能坐在大明宫含元殿中看焰火了呢?”
鱼朝恩替李亨斟满一杯热茶,双手捧着递了过去:“只要将士们用命,军民一心下有什么事情办不到?您就不要再操心这许多了,陛下安则天下安,便是为了江山社稷,您也得爱惜着自己的身子啊。”
“嗯。”
李亨紧了紧身上的罩衫,望着窗棂外的株株槐树,怅然轻语道:“又到九月了,闻着那股清新的味道,朕又想用御膳房做的槐花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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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望秦川
第一章 武陵(一)
金秋十月,秋雨方歇。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泥土的清新香气,不浓不淡恰是沁人心脾。
此时的唐州城浸润在一片欢歌笑语中。上至耄耋之年发须斑白的老者,下至总角之岁嬉闹调笑的少年,都在享受着属于他们的美妙时光。
街市林立,华灯初上,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唐州城内满是一太平昌盛的景象。
很难想象就在一百里外的西平郡,叛军正在肆意的屠杀奸…淫大唐的百姓、抢掠纵烧着州县府库中的布帛、银钱。同一片苍穹下却是完全不同的生活,这一切当然要归功于唐州城的守护者……李括。
州衙后院的一间靠北的书房中,李括正在对着一张都畿道、河南道的沙盘沉思。从如今的形式来看整个河南道的战局扑朔迷离。虽然叛军一鼓作气拿下了西京长安气势大涨,却并没有在河南战场上交上好运。
小张探花所领的义军在雍丘和叛军对峙了四个月,重溃了叛军将领令狐潮,并且在睢阳渠缴获叛军运送的上千斛盐米,斩首贼兵无数。(注1)不过自从七月来,令狐潮勾结了叛将崔伯玉围攻雍丘,以千人守城的小张探花不得已退到了宁陵,虽是如此,义军气势仍然高昂。
自己也曾考虑过出兵解雍丘之围,但一来雍丘距离唐州有五百里之遥,沿途补给许是跟不上,二来雍丘西北的开封、陈留等地为叛军重兵驻扎之地,自己若执意强行,许是会有一场恶战。倒不是他惧怕和叛军大打一战,实是现在乡勇好不容易起了规模,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朝自己计划的方向发展,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一时的意气之争拿数万弟兄的生命做赌注。
这种看似仗义的做法实际上是对麾下士卒生命的不负责。李括绝不会为了争那忠义的虚名而做出这等事。至于小张探花那里,自己已几次派出信使,劝说他退守睢阳。但小张探花却偏偏是个要强的性子,死守宁陵不出。
而南大哥和雷大哥所领的兵卒则北上抗击叛军,重击了叛将杨朝宗,斩首敌将二十人,杀敌万余人。据说此战过后,睢阳渠为之水流不通。
当然陈州、毫州、宋州等地也兴起多支义军,一时叛军的局势岌岌可危。若是自己这时看准时机绕到叛军背后夺了它的重镇许州,或许睢阳、雍丘一代的压力就会骤然降低。
李括在许州的位置插上了一只红色的小旗,深吸了一口气。
但这样做存在极大的风险,襄城和临颍两地掌控在叛军手中,自己若是率军深入许州势必要经过两地。带的人若是少了很难攻下许州,人若是多了很难不被两地的叛军发现,这着实是个难题啊!
正自怅惘间,屋门突然被推开。
“七郎,还在这推演战术?”
周无罪递过来一只鸡腿,大赞道:“你还别说,吴叔烧的这鸡腿啊味道真浓,改天我得向他好好讨教讨教。”
李括皱了皱眉却是将鸡腿推了回去:“这个嘛你就留着自己吃吧,不过你要想不把胯下的马儿压趴下,我劝你还是少吃点。”
周无罪摊了摊手道:“这个你便不用操心了,我们俩啊是各安其命,各司其职。谁也别说道谁。”
李括苦苦一笑道:“我是说不过你这天才,直说吧,你这深夜来找我作甚?”
周无罪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你这人还真是无趣,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亏咱俩还是拜把子弟兄。你啊,真是跟张延基那小子待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浸染了一身的呆气。”
虽是无意,但话一出口周无罪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啃起了油光锃亮的鸡腿……
“好,便算我呆,那你这个天才可不可以直说?”
李括却似没有被张延基的一句话影响,耸了耸肩道。
周无罪见他没生气,大喜道:“这个嘛,你的官运来了!刚才啊,有个从内侍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