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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身上最后一块遮挡,倪欣缓步走向半人高的大桶。这个木桶甚为阔大,倪欣完全可以舒展开身子。
美人如水,当倪欣将身子浸润到香汤中时,她才真切体会到这句话的意蕴。
若柔若幻,若即若离。这桶香汤的情态倒是像极了现在的自己。
抓过一把澡豆,轻轻在身上揉…搓,倪欣只觉分外舒爽。澡豆一遇到入水的皮肤,便起了沫子,只需稍稍用力,就能除去连日累及的疲惫。(注1)氤氲的雾气中,倪欣仿佛卸下了所有枷锁,缓缓的闭上了双目。
她觉得自己的身子仿佛全部融化成一滩清水,任由方舟从身上荡过……
再整鱼犀拢翠簪,解衣先觉冷森森。教移兰烛频羞影,自试香汤更怕深。初似洗花难抑按,终忧沃雪不胜任……
就在倪欣将要进入太白幻虚之时,木门吱呀一声开启!
倪欣猛然睁开双目,下意识的捂在了胸前。
“谁,是谁!出去,快滚出去!”
虽然她声色俱厉,心中却是极为惊惧。这个淫贼看来预谋已久,竟然在自己香汤沐浴之时潜了进来……
该死!自己竟然没有上门闩……
只是有谁这般大胆,竟然敢擅自闯入她的房间?此时她已经脱得一丝不挂,又浸在水桶中,如何有机会去套上外衫?
倪欣只觉又羞又怒,偏偏又是无可奈何。她现在只期待那人不要向内室走来,不然,不然她……
可是人世间的事情偏偏十有八九不如你的愿,那人的脚步声,倪欣急促的呼吸、心跳声交织在一起,直抑碍的人情…欲难耐。
终于,倪欣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拐过那只四扇屏风,那厮的身形终是出现在她的面前!
“淫贼!”
倪欣捂住胸前耸立的双丘,下意识的闭上双目尖声嘶吼着。
“甜儿!”
“甜儿!”
嗯,那声音怎么那么熟悉。跳跃着,跳跃着……带着七分惊喜,三分羞涩。
是他……是他!怎么会是他,这个小冤家!
猛然睁开双目,美人双目中出现的即是梦中那具伟岸的身躯……
“是你,你这个淫贼,赶快出,出去!”
倪欣惊异的看着眼前之人,撩起香汤便向其泼去。
“甜儿,我回来了。你不是一直埋怨我不回家吗,这下我回来了。咦,你怎么在沐浴?夫君回来了,还不赶快出来迎接?”
李括的面颊通红,嘴中浓烈的酒气直把倪欣抑的蹙起柳眉。
“哪个是你家的甜儿,赶快滚出去!”
原来他喝醉了!原来他是喝醉了闯到这里的!
倪大小姐终于明白少年为何会在此时闯入屋内,厉声喝了一句。
“甜儿,你不是一直想问我怎么才能,才能……我们俩只睡在一起是不行的,要,要……”
李括一步三摇,缓缓朝水桶中的倪欣走来,脸上写满了笑意。
“不要过来,我不是什么阿甜,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我是倪欣,倪欣!”
这下倪欣可是真的着了骇,不停的嘶吼惊呼。只是她的努力却收效甚微,李括片刻间已经来到桶前。
“甜儿,我知道你一直喜欢我……那晚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今天,今天我来补偿你!”
少年咽了一口吐沫,将倪欣从木桶中拦腰抱起。
芙蓉出水,香溢厅堂!
“放开我,你这个禽兽,我不是什么甜儿,放开我……”
倪欣几乎变得疯狂,这个疯子,这个小冤家竟然把自己当成了他的妻子。他要干什么?他究竟要干什么?
倪欣从了没有一刻觉得如此惊惧,他就如同一只受伤的小雀,不住扑腾着……
“我爱吃你做的煎蛋,这是真话……嗯,其实有时我们都有些问题,这次,这次我一定满足你……”
虽然倪欣兀自挣扎,但李括常年行在军中,身材健硕,如何能让她挣开?
未待倪欣反应过来,她就被李括沉沉的放到了绣床上。
“走开,禽兽!走开……”
倪欣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却是不能将李括推开分毫。
那厮,那厮竟然开始脱衣服!不要,不要,他怎么能这样。
她想哭却哭不出声。难道是自己也想和他有夫妻之实?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一件,两件……
及至最后,倪欣分明清晰看到少年那健硕的腹肌,和腹肌下那串熟透了的葡萄……
“你爱我,对吗?”
李括深情的望着对方,轻手擦去倪欣面颊上的泪痕。
倪欣被问得为之一愣,竟是傻傻的点了点头。
“我们永远在一起,好吗?”
“嗯。”
虽然知道李括现在心中所想之人并不是自己,倪欣还是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原来,自己终究是放不下的……
“我们来……”
“我……我们……来……”
那年,伊吾城的春日,花红草绿,郎情正浓……
纱帐缓缓的沉下,恰是拥揽一室春色。
李括与倪欣紧紧相拥,这一刻,李括紧紧吻着伊人的朱唇。炽热的舌撬开贝齿,完成了对伊人第一次的征服……
正是美人芳华倾城色,只叫英雄竞狂癫!……
注1:澡豆:用于洗澡的清洁物,相当于肥皂。在唐代以前,澡豆的使用已经非常广泛,到了唐代,可以说进入了鼎盛阶段。当时的名医孙思邈说:“面脂手膏,衣香澡豆,士人贵胜,皆是所要”(《千金翼方》指出澡豆是人们的生活必需用品之一。
第二十六章 行者(一)
金山一代的天空很蓝。
起伏的山峦一直延伸到遥远的北方,延伸到长生天的尽头。
山脚下,繁星点点般撒着一个个素白的毡包。
有水、有草、有人亦有家。
春风一过,便带起了齐膝高的牧草。曳蛭河静静的泻在草原上,滋养着万千生灵。
何润师刚从碎叶一代回来,顺道来葛逻禄看看老朋友。他刚一进毡包,还没有暖热脚,就被老叶护生派人请到了大帐。
时近五月,葛逻禄人终是等到了第一只从中原大唐而来的商队,毫无意外的,美丽的草场间将有一场狂欢。
葛逻禄叶护谋剌鄂逻张开双臂,竟亲自迎身道:“何大哥啊,你真是长生天赐予我们的礼物。有了你,那些黑心的商人们再要抬价便要思量清楚了。”
何润师却是有些不解,颇为疑惑的问道:“叶护,那些商人还会抬价吗?”
不等谋剌鄂逻叶护作答,乌苏米施却是抢先接道:“这你都不知道吗?那些黑心的商人,你真以为他们会白白把商货从中原运到这偏远的金山?若不是有着二十倍,三十倍的暴利,他们会冒着生命风险来到塞外互贸?若是大雪封住了山口,谁来给他们指引方向?若是狂沙遮蔽了天空,谁来给他们提供光明?”
闻听此言,身为汉人的何润师自是有些尴尬,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他虽是汉人,却久未到过遥远的长安,对大唐的风俗习惯、人们的喜好自然不是很了解,这不就闹了个笑话!
见气氛有些拘谨冷淡,谋剌乌逻叶护忙解围道:“不必在意,不知者无罪。那些商人远道从中原贩货而来,自是要多赚些财货。只是他们知晓我们冬季杀掉了大部分牛羊,便坐地抬价,一匹绸缎竟要换三十余张牛羊皮。族人们急需他们提供的货物,虽然心中苦闷却也只好忍痛交换,虽然他们为我们带来了急需的货物,但也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谋剌乌逻叶护显然也颇是无可奈何,现在的情况便是如此,难道大伙能拒绝送到门口的丝绸和茶叶?
听及此处乌苏米施竟是有些动怒,恨恨一咬双唇道:“叶护,依我看就该抢他们一次,抢了他们的货物,杀了他们的领队。放那些商人回去,看他们还敢不敢再坐地抬价。”
这些个奸商,最是无耻。倘若由着他们的性子来,大伙儿还不得大出血?凭什么他们可以坐地起价,私订价格?就凭他们多走了几步路?
谋剌鄂逻苦笑一声:“我的勇士,草原人最讲的就是一个信字。若是照你这般行事,看似我们这次赚了不少,可等那些商人回到家乡稍加鼓说可还有行脚商人敢来到金山互贸?我葛逻禄若是这般断了塞上诸族的生计,不说回鹘人,就是其它兄弟族落便会将葛逻禄作为发泄的对象。”
乌苏米施听得此言,大喝一声:“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是气死我了!”
在他心中,武力便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谁的拳头硬,便能统治更多的草场,谁的拳头硬,便能获得更多的收益。弱者是没有选择的权利的,弱者只配作为强者的献祭!
谋剌鄂逻见乌苏米施竟是动了气,好言相慰道:“乌苏米施,其实只要他们出的价不要太离谱我们也是能接受的。毕竟草原本就盛产皮革,这些生皮若不卖予这些商人留在这里也是浪费,还不如做个人情,这样以后大家也好相处。”
三人尚在相论,一个健壮的葛逻禄勇士却在此时奔至帐前:“叶护,叶护。商队来了!”
谋剌鄂逻闻听此言,喜笑颜开道:“快快随我前去迎接远道而来的贵客,长生天赐予的友人。”
一行人自是簇拥着叶护来到这座临时散牧的营盘前,眺目远望,只见苍然天幕下一行整齐的马队在几名葛逻禄哨骑的引领下缓缓向仆骨的营盘踏来。
约莫还有百米的距离,谋剌鄂逻便高声呼喊道:“远方而来的客人,是什么风把你们吹到了葛逻禄的毡帐前!”
只见那马队为首一人,翻身下马,单臂贴肩,满施一礼道:“春风把我们从中原吹来。我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只为把心爱的货物与挚爱的兄弟分享。”
“尊贵的客人,中原距离金山何止千里。是谁给你们做的向导,是谁向你们指示了我们毡包的位置?”
见到商队中有人配着随身刀具,猎弓,谋剌鄂逻心下暗生警惕,沉声问道。
那为首领队朗声回道:“尊贵的叶护,是长生天为我们做的向导,是天狼星为我们指引的方向。”
谋剌鄂逻见此人应答如此得体,心下疑惑不禁消了几分,但却是不敢完全轻信这伙携带利刃的商人。
“远方而来的朋友,你们带来的为何不是货物而是刀剑,为何带来的不是欢笑而是漠然?”
“我们有弓箭;却只会射向拦路的野狗。我们有刀枪;却只用来对付被长生天诅咒的沙盗。我们是长生天派来的使者,只会将福泽带给葛逻禄的兄弟。我,大唐人,关瑜元,用我的生命发誓,绝不会让鲜血染及这片圣洁的土地。”
谋剌鄂逻见关瑜元谈吐如此坦然,心中提防之意渐渐散了,轻轻挥了挥手便有数名葛逻禄勇士从身侧奔出打开木栈,排成两列迎接长生天赐下的客人。
悠远的牛角声响彻天际,远行的客商在葛逻禄族人热烈的欢迎中步入了营盘。
行至中央大帐,谋剌鄂逻首先开口道:“远方而来的中原的朋友,神狼的子孙、葛逻禄的族人欢迎你们,希望你们在这里过的愉快。”
关瑜元弯身一礼,回谢道:“神狼的子孙,葛逻禄的英雄啊,中原的兄弟特地来看望自己的手足。”
众商人亦学着关瑜元单手贴肩,用蹩脚的突厥话回礼。听到这天南海北,蕴含乡音的突厥话,谋剌鄂逻打消了心中最后一丝疑惑,爽朗的一笑。
谋剌鄂逻轻转过身,拍了拍手,便有三十余个身披羊毡,腰系银铃的妙龄女子从皮带中倒出马奶…子酒注入铜碗中。
谋剌鄂逻端起其中一碗送至关瑜元面前,朗声道:“长生天的使者,你饮下此杯,便是葛逻禄最尊贵的客人了。”
两名妙龄女子随后跟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