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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痛得很,加上洗髓丹,也差不多了。”
乾隆满脸不乐,但也看出景娴是绝不可能给我洗髓丹的,只得作罢,嘀咕着这算什么冒险,景娴不由好笑:“你今年都四十多了,就算保养得很,也不能和年轻人相比,洗骨水当然还是有风险的!你要不要做一些准备?”
这准备的意思自然是防止万一失败,毕竟他是皇帝,身系大清,一旦出事就可能引发弥天大乱。当然,景娴只是说笑,她当然确保万无一失才敢这样做,不过乾隆却听到了心里,认真想着,为继承人发起愁来:“永璂还太小,若是永璋能赶回来就好了,有他帮着倒是没有问题!”
他本来就对永璋朝堂上的表现很是满意,再听说永璋当时服用的灵药来自景娴,而他在修士甚至他的面前也没有透露一丝半点,他甚至兴不起一丝责怪,毕竟这样重情重义的儿子,必定会尽心尽力辅助永璂的!
景娴闻言一惊:“你准备立永璂,那怎么行!”这种话题并不适合她参与,不过两人显然都没注意,景娴想着永璂一团孩子气,而且也没见他怎样重视他功课,怎么突然有这念头?而且听他话里的意思,他并不是刚起的念头。
“你不喜欢?”乾隆没想到景娴竟想都没想就反对,原来她竟从未想要永璂继任大位么?皱了皱眉,开口分析:“永璂虽然还小,可咱们大清幼主继位也不少,圣祖当年登基时才八岁,永璂过了年也八岁了!而且那拉氏现在势头强劲,可做他的后盾,还有你……”
她是修士,自然有手段能保住永璂的皇位,不过话没说出口,就在景娴怒视下呐呐闭上嘴,刚想再宽慰她几句,景娴不耐烦的拿出一个细颈玉瓶塞到他手里:“每半个时辰滴三滴,痛不死人的!”
说罢,起身去脱衣物,乾隆连忙接过手,动作轻缓给她宽衣:“那我一会叫容嬷嬷进来守着你。”
见她还是板着脸满脸不悦,柔声解释他这样定的原因:“我也是仔细考虑过的,永琪不着调我上次去园林前就把遗诏烧了。永璂是你给我生的,也是最尊贵的阿哥,而且他聪慧机敏,我本想着他还小,你又舍不得他,就让他多玩两年再开始教他……”
景娴侧身躺到床上,后脑勺冲着他,也不出声,反正立储之事是国事,就算当真要立永璂,等他即位还早得很。
乾隆还在不停的说着,最后来一句:“你若不同意,不如等小公主出生,你再给我生一个小阿哥,从小培养,怎么样?”
景娴不理他胡言乱语,闭上眼疲惫就涌了上来,隐隐的好像忘记了嘱咐什么,不过她这一天也累得不行,加上解决了一大心事,很快陷入黑甜的梦乡。
没等到她回应,探头一看,才发现居然这么快就睡着了,爱怜一笑,乾隆轻轻将锦被掖好,轻声走到门外,吩咐准备热水,又回到床边静静坐下,温柔似水的眼眸溢满眷恋深情,专注的凝视她恬美睡颜,今晚的事太过突然,巨大的冲击现在才涌了上来,惊喜有之,更多的却是愧疚心疼。
他现在才明白,她心里存了多少事,积压了多大的压力,只怕自己越对她好心思越重吧!乾隆想到什么,脸上露出庆幸的神情,幸亏永璂出事的时候发现她怀孕了,太后闯宫之后更是当机立断将她安置到了养心殿,否则凭着他前二十年那些混账行为,她只怕早就走了。最感谢的应该是暗处的神秘力量,出巡那次将她送到一个月前的他身边,这才有了现在的幸福。
至于那神秘力量是什么,有什么目的,日后自然会见晓,他比景娴想得深远,这世上不会有莫名其妙的恩赐,尤其突然出现在永璋府邸,那绝不可能是景娴自身的行为,毕竟那时她甚至连精神力也没有修炼,而凤戒是直接套在她手上,那比丢在某处让她捡拾更为明显的说明这一点。
“启禀皇上,热水准备好了。”容嬷嬷在外口轻声禀告,显然也注意到她家主子已经睡下了。
站起身往外走去,捏了捏手里的细颈玉瓶,触觉温凉滑腻,乾隆眼神微暗,景娴没将洗髓丹给他,是担心他一意孤行偷偷直接服用吧!她总是用清冷的外表掩饰内心的柔软,当他在浴桶中递了三滴碧绿的凝液,瞬间逸散的青绿水波清澈光泽,只是刚刚滑入水中,周边有如千万把尖刀从四面八方狠狠扎进他的身体,剧痛突如其来,乾隆闷哼一声抓紧桶沿,随即咬紧牙关,脸色发白,额头沁出一颗颗汗珠,顺着脸颊滑下。
吴书来吓得噗通跪下,低声惊呼一声:“皇上!”捧着玉瓶的手不住颤抖,又急又怕,他不知道皇上这么晚了为何要泡浴,可他刚才嘱咐过,不得让任何人靠近这里,也不能大惊小怪,可皇上明显痛得厉害,现在怎么办?
“朕没事,出去守着,记住,半个时辰过来换一次水!”乾隆强忍住痛楚,一字一句说着,目光阴寒盯着吴书来,厉声警告:“不得吵醒皇后。”
“嗻。”吴书来身子一颤,躬身退到门外守着,其实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敢去禀告皇后娘娘,万一娘娘受惊,他就是猫有九条命也不够皇上砍的。
听着里头偶尔传来的闷哼□,像是从紧咬的牙关溢出来的痛呼声,无奈的摇头,也不知道皇上到底在做什么,不过他是奴才,这些可没资格多说,警惕的看着四周,里面的情况可决不能让其他人发现,不然他可就麻烦大了!
过了一刻钟,里面再没发出□声,吴书来敲了敲门,走在屏风后问:“皇上,是否要加点热水?”这样冷的天,水很快就会凉下来,听皇上的意思要泡上六个时辰,受凉可就糟糕了。
乾隆刚刚从无边无际的刮骨般的疼痛折磨中熬过来,也许是药效没那么强烈,也可能是已经麻木,痛楚已经不那么难以忍受,低头看了看淡了许多的青绿色洗骨水,不确定想着加水会不会影响效果,如果景娴清醒着,就会知道她遗忘了的是什么,乾隆最后还是没加热水,担心会有什么影响,就算水一点点凉下去也还是坚持着,好在剧痛持续中,水温只是件小事。
景娴醒来时已经辰时,没看到乾隆的身影也不会奇怪,她很久没睡得这么舒适了,有些舍不得起身。容嬷嬷过来伺候她,见她慵懒的斜靠着,低声请示:“皇上今天罢朝,老佛爷、舒贵妃娘娘都着人来探问,也没让进,只回说皇上身体不适,吴公公说皇上还得一个时辰才能泡好,只怕……”
容嬷嬷意思自然是担心太后亲自前来,毕竟皇上从来勤政,突然罢朝一日必然担心他病得厉害,不过这些反应乾隆应该算好了的,何况他们在瀛台,先拦着,等太后真的到了,皇上也洗骨完毕,自然不用拦着。
想了想也不知道泡得怎么样,她没用过洗骨水,但阿娇当时用的时候,永璋回禀过据说疼痛难忍,而皇上是一次洗骨浸泡,反反复复的折磨六个时辰,铁打的人也受不了,何况养尊处优的皇帝。
不过想是一回事,亲眼所见还是让景娴心狠狠揪痛,乾隆身上皮肤早泡得发白,神情灰败麻木双眼无神,嘴唇鲜红血迹斑斑,一道道伤口显然是忍痛时咬破的,歪着头无声息的靠着浴桶,刚刚换水不久是药效最猛烈的时候,他显然已经无力支撑,泡在水里的身子不时抽搐。
“弘历。”听到叫声,乾隆蓦地睁大眼,勉强转头,却无力起身,他方才换水都是让吴书来扶着的,张了张嘴:“娴儿,你怎么来了?”
声音沙哑干涩,有气无力,景娴扶腰缓缓靠近,到了桶边,拿出一个玉壶倒出一点清亮透明的液体,递到他唇边喂他喝下。
一股热流顺喉留下,熨烫过五脏六腑,身上立时有了力气,相应的,身体火灼撕裂的疼痛也越发的明显,乾隆勉强挤出一抹笑来,扭曲得像哭一样:“娴儿,你怎么来了,快回去吧,还有一次就好了!”
景娴没有出声,站在他身边静静的看他,只觉他嘴唇的伤口红得刺眼,背着光线乾隆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自在的舔了舔唇,满嘴腥味,苦笑了下,眼睛赤红,抓着木桶的手用力之下,青筋一根根凸起,咬着牙,声音都有些颤抖:“我还夸口说感受你受过的苦,只怕这些不及你痛的万分之一,娴儿,我,是我害你……”
“别总说这些。”景娴将手覆在他裸在外面肩上,触手冰凉,无意识的摩挲着:“我才痛多久,反反复复的才叫折磨人,我可没安好心!”
乾隆忍不住想笑,脸上肌肉抖了抖,似哭似笑,将头贴靠在她温暖的身上,汲取力量,他一夜没睡饱受折磨,凭着强大的意志力撑到现在已是力竭,室内只有他压抑的喘息声。
景娴抱着他头也没有说话,她让他洗骨确有让他痛的意思,不过最主要,还是因为他年纪大了,身体杂质太多,不像永璋还能慢慢修炼,否则,只怕耗费几十年也进不了筑基,白白蹉跎时光,还不如不要修真。
有景娴陪着,时间变得没那么难熬,几次推她离开被拒绝后,乾隆索性依了她,只让吴书来拿了椅子让她坐在旁边陪着,当然,也才知道添加热水是可以的,景娴后来喂了他一颗养元丹,又将伤药抹在他嘴唇上,一点伤口痕迹都没有。
等两人出了浴房,吴书来余光瞥见时难掩惊骇,景娴顺手赏赐了他一颗养元丹,乾隆微笑点头,吴书来担惊受怕一整夜,至少也得折损十年岁寿,这药就算补偿,何况他已经知晓许多秘密,日后更是用得着他。
乾隆虽然服用了丹药,身体疲软无力,准备回房后睡一觉等精神好转再用洗髓丹。
刚刚躺下没多久,太后领着舒贵妃、婉妃就到了,看着躺在床上,即使睡着脸上还带着倦怠的儿子,再见吴书来眼皮下掩饰不住的青黑,倒也信了门口迎接她的太监总管李玉的一番说辞,皇上昨晚通宵达旦批阅奏折劳心政务,这才累得无力早朝。
心疼之余,看向皇后的眼神更为不善,冷声质问:“皇帝国事繁忙,你现在身子不便不能分忧也就罢了,前些日子动了胎气要安心静养,哀家也免了你的请安,可你怎么还这么不懂事,又跑来瀛台?拉冰床非要这种时候,万一伤了龙嗣你吃罪得起吗?”
景娴低着头任她怒喝,眼神微寒,心头冷笑,若真关心皇上,怎么开口就是呵斥她呢?只怕对皇上的心疼抵不过对她的愤怒厌恶吧?
太后见她这副低眉顺目的样子更是火大,目光在她高耸的腹部顿了顿,转口呵斥跪在地上的吴书来和容嬷嬷:“主子不经心,你们也怎么也不劝着点,整日只知拍马逢迎,若再闹出纰漏,哀家决不轻饶!”
宫人见到太后发怒早就跪了一地,容嬷嬷脸色发白,她还没被太后这样下过面子。
吴书来刚得了赏赐,那颗药一打开就一个浓郁清香,让人神清气爽,就知道珍贵。正感动帝后的看重,见太后不依不饶,忙恭声认错:“启禀老佛爷,皇后娘娘原动了胎气又七情郁结,太医建议娘娘多多走动散心,是奴才斗胆提议,皇上这才陪娘娘来了这里,奴才认罚!不过太医也一直跟着,娘娘果然有所好转,还求老佛爷息怒!”
太后脸色青白交加发作不得,吴书来说的动了胎气七情郁结,就像是讽刺她一样,舒贵妃眼中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