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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科多回来的有点晚,不过,他正好和玉兰一起到。他喝的不多,主要是吃得菜多,心情正不错呢,一进来看见李四儿这样,有点吓到了,又看到玉兰过来,抬手便刷了玉兰一个嘴巴。
玉兰快被他刷晕过去了,连忙说:“爷奴才有重要的事说。”
隆科多看打得重了,也觉得很可惜。这个丫头刚刚开始伺候他,他还不想她那么快出事,打坏了,是他的损失,便喝斥道:“快点!”
玉兰察言观色的说了烟荷包。
隆科多浑身怒火上涌,胡子一翘一翘的:“这个贱货,敢给我戴绿帽子?我杀了她!”
墙上挂着一把大刀,他一拽就把刀拽出来了。
刀尖一晃一晃的。玉兰和李四儿都吓得向后缩,李四儿叫:“哎哟,爷您快拿开,您想吓死我呀。”
就算现在冲过去,抓出一个烟荷包,没有坚夫,有用吗。
佛尔果春突然敢这么嚣张,肯定就跟坚夫有关系嘛。总也要见着坚夫,才能抓坚吧。
只有一个烟荷包,万一佛尔果春说是给隆科多做的,谁能把她怎么样?
隆科多划着刀在那里疯:“你要我忍?四儿,我没听错?”不管他有多么对不起佛尔果春,待她不像个人,他也认为,她应该乖乖的为他守着。
守到老死,她的身子,她的心都要是他一个人的。
他没有想过,他已经有十多年没有亲近她,没有把她当妻子,甚至当成一个人来对待了。
他只知道,佛尔果春难过痛苦,他心爱的女人就会高兴。
可是他最恨的女人,却让他的心肝这么痛苦。他恨不能马上冲过去,把她砍得稀巴烂。
砍得了吗。
李四儿斜斜眼睛:“爷,您的侍卫到哪儿去了。”
德昌?
德昌怎么了。
每次隆科多去花天酒地的时候都不会带他,他太烦了,老是念叼这样不对这样不行。
偏他是家生子,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德昌的爹又是佟国维面前得脸的老下人。隆科多不好随便乱揍,佟国维会骂他。
今天没有带他,难道这小子又去帮佛尔果春了?
李四儿笑:“没有德昌帮忙,乌尤能那么方便出门?”
他们连成了一派,这就是说德昌也有份参与!隆科多懂了,比刚才更生气了:“这个混蛋出卖了爷一次,还在出卖我!给我戴绿帽子,我连他一起砍!”虽然他没有碰过乌尤,但是,老婆的陪嫁丫头嘛,他当然也觉得是他的人,就算他不碰,也要一辈子守着。
虽是这么说,德昌的武功实是不在他之下的。假如他真的拿刀去砍人,德昌不可能不管。隆科多讨不到便宜。
李四儿忍着痛,抬手摸摸自己的脸:“现在不能打草惊蛇。贱人手上既然有荷包,肯定还是要去见坚夫的,爷只要装作没事发生,悄悄的跟踪她,肯定就能找到坚夫在哪儿。”
找到之后呢,休了她吗。
当然不能这么便宜她。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除了佛尔果春,嘎珞和戴佳氏也要死!谁让她们敢反抗,敢动手抢走属于她的东西!
隆科多想想还是不服气:“那不行把岳兴阿给我叫来!”就算现在不能把佛尔果春砍死,他也要先把岳兴阿胖揍一顿出气。
也是不行。李四儿冷笑:“您现在揍他,岂不是打草惊蛇?”虽然她也很想把岳兴阿拉过来往死里打,可是不行啊。
李四儿咬牙切齿的想着,目光转到了玉兰的身上。
玉兰惊恐的缩成了团。
“你现在快些回去,不要泄露。到时候她们有什么行动,你留个暗号就是了。”李四儿跟玉兰约定了方法,又说:“别被她们发现了。”
隆科多也张牙舞爪的威胁:“别怕,爷宠着你,她不能把你怎么样,走吧!”
玉兰只好带着伤自己回去。
还好,她够小心,没有被佛尔果春发现什么。
佛尔果春静静的聆听着院子里的动静,知道是玉兰回来,松了口气。
乌尤庆幸的小声说:“这丫头未必发现了。不然,李四儿现在应该过来了。”
不,不是这样的。
佛尔果春轻皱眉头,摸了摸手里的荷包。她很清楚,李四儿和隆科多并不是不想抓坚,而是,他们在等坚夫!
乌尤歉疚的低下了头:“对不起,格格,奴才太粗心了。”
“先别慌,让德昌回去吧。”本来回了佟府,德昌就应该和乌尤分开了,但是为了保护她们,他又跑了回来。
时辰越来越晚了,男女有别,必须得快些离开。
以隆科多的个性不可能一再容忍他帮忙的。
乌尤到屋边开窗,打了个手势。
德昌走了。
随后,乌尤忐忑的对佛尔果春说:“对不起,格格。都是奴才不好。”这样的定情之物,被看到了肯定会误会的。
玉兰这丫头,不像是个省事的啊。
乌尤伸手摸向那烟荷包:“不如扔了吧。或者剪碎它?”
“不。你就是现扔,又能扔去哪里呢。问心无愧,不用害怕。”佛尔果春莫名的感到这是个很重要的东西,她很仔细的把烟荷包弄干净,又瞧了一会儿:“现在还不至于这么严重。先把它锁起来,不要让人碰。我再想想怎么办。”
乌尤有些着急催她:“那得快啊。”
当然,这个烟荷包,不能一直留在手上。可是,它的主人却要到哪里找呢。即便找到了主人,这样过去交给他,万一被跟踪,又该怎么办呢。
佛尔果春想了一会儿,靠近她耳边道:“明儿你再去一回怡然居,记住,你要这么说。”隆科多既然想要抓坚,现在不会控制她们的出入。
第二天。
往常热闹的怡然居因为康熙的大闹而安静了许多。店里尽快补充了碗碟等器材后,又恢复了营业。
不过,在乌尤走后,食客们又变得沸腾了。
“听说了吗,悬赏三千两!一个荷包,哎哟,谁家的东西这么金贵啊。”
“哎哟,给我一半我就乐死了,三千两。金子打的也没这么贵啊。”
“我得好好去准备准备。”
众人一哄而散,又飞快的聚集了起来。
怡然居都快被挤炸了,到处都是来送荷包的。三千两啊,谁不要谁是傻子。
把德昌叫来捉坚的隆科多傻眼了,这到处都是人,哪个是坚夫啊。看都看不过来!
人声鼎沸,快要吵死了。隆科多捂着耳朵向后靠在巷口的墙上。
人多啊,他快被挤死了。真受罪!
隆科多一边躲,一边腹诽。一不留神,眼前一花。
打扮成男装的佛尔果春挤进了人群里。
如果她所料不错,那位贵客也一定会来的。
她上了二楼,和乌尤坐在预定的位子上等待着。
怡然居是很有规矩的店家,二楼贵宾的座位,无论怎样都保持得很完整。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佛尔果春的耳边传来擦擦的上楼声。
康熙带着李德全还有些侍卫们,夹着风就进来了。
梁九功把他忽悠到福全的府上,被康熙罚了板子,所以今夜陪他出来的,是李德全。
他们都是便服,不过,掌柜的前些天见过,立刻脸色就变了。
这儿的人太多了,连康熙都不容易挤进来。
他的样子有点生气。
这是谁传的谣言,一个烟荷包三千两,哼,在他心里,那是无价之宝!
康熙别扭的想着,他一定要抓到散布谣言的人,狠狠治罪!
佛尔果春的眼波一转,他们就对上了。
康熙的脚步一顿,肩一震,就站在了楼梯上。
他的心,慌了。
☆、第19章 圣心
后面的李德全差点没停住掉下去。
康熙的心脏狂跳着,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平静。
太像了,她那么像她!
康熙带着怒气的眼睛里,含着无数的兴奋。
那天没有眼花,是真的,他又见到她了!
他才不管这是谁,只知道,他的心立刻被幸福掩盖了,他要靠近她!
他小心的走了过去,手足无措的停在了座位前。
她,仿佛元后待在那里。
她的眼是清澈的泉水,虽有一丝疲倦,却是那样的纯净。她很安静,就像停在林间的小鸟儿,轻啄着树枝,那样惹人依恋。
她正是他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他的元后就安静的坐在咫尺之外等着他。虽然她穿着男装,但是,他可以想象撤去帽子,散开青丝柔顺如水的模样。
她是活的,他的元后就在那儿!
他怎么可以伤害她呢。
康熙小心翼翼的扭头吩咐李德全。
怡然居还从来没有赶过客人的时候,不过,也只好如此了。
李德全下楼给了银子,老板不肯答应。李德全一急便拍出数张银票来:“这里爷买了,通通滚蛋!”
老板惊呆。
这么多的人,怎么可能滚蛋呢。别说没赶过客人,就是赶,也赶不走啊。
他们在楼下折腾,康熙和侍卫们待在楼上。
因为客人们都跑去看热闹了。所以楼上反而没什么人。
康熙这时候心里已经有数了。佛尔果春想着乌尤说过的,心情也变得渐渐激动起来。
她伸手把布套拿了出来。在布套外面,还有一个米黄色的巴掌大的小圆盒子。
这是她从自己的妆盒里翻出来的,很新,没动过。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她做了。她感到仅有布套是不够的,希望这个烟荷包回到主人身边的时候,能让它的主人感到它是被重视的,从而更在乎它。
只有在乎,才不会丢掉。
被丢掉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康熙盯着她的手,莫名的想哭。
是的,他早应该这样做了,把它好好的放在盒子里珍藏起来,而不是随便的勾在腰带上,不然它怎么会丢呢。
他原本想过,不管是谁捡到它,他都会杀了那个人。因为没有谁有资格碰它。但现在,他不那么想了。
她是他的元后吧?
康熙闭着嘴巴,不忍相问。
他不能惊碎他的梦。
也许冥冥之中,自然有安排。
佛尔果春小心的把盒子送到他的手边:“因为想尽快找到您,所以用了这样的法子,希望您原谅。”
她原本是不必说那么多的。
康熙的长相并不吓人,相反的很是平易近人。他有着光洁的额头,山峰般宽阔的肩。象牙色的肌肤玉瓷般的光滑,在微寒的空气中轻轻的战栗着,引人遐思。鼻如悬胆,山根很高极有威严,口如丹珠,唇角轻轻翘起,带着敏捷的锐利。
他的眼,是璀璨的夜星,飞快的划过她的心。
他的耳珠厚厚的垂下,盛载着重实的福德。
虎背,蜂腰。背挺如山脊,然而双肩微凛,有点紧张。
确实是个美男子。
他的脸在轻轻摇动的烛火下,令人很有一种想要亲近的冲|动。假如真的亲上去,就会觉得很幸福。
任何女人都会喜欢这样的男人,以他为天。
但他的身上总有一种奇异的威慑力。让人情不自禁的敬畏。
佛尔果春不敢说选择这样的见面,其实还有一半是为了隆科多。
这么多人,隆科多想抓坚,能抓谁?
康熙听了她的话,终于坐了下来。
他的手轻轻的扣在了盒子上。
对佛尔果春的自作安排,他是应该生气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有点高兴。
她聪明的时候,更像元后了。
那是他最爱的女人。
哪怕她只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