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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
李顺“嘿!嘿!”干笑了两声,头皮立时发麻起来。
任何事情有了四小姐的份,没有麻烦,也得担上几分心。
玉燕满不在乎地一指史宫,道:“二拐子,你道施公子的请帖是谁发的?”
李顺这几年来在“梵净山庄”外堂部分,总算混得不错,多少有点身份,可是对内堂的丫环侍女们,却没有他叫字号的余地。
尤其在四小姐贴身丫环面前,似乎比庄主身边的人还难应付,非加倍小心不可。
玉燕姑娘话里有因,李顺暗暗嘀咕道:“那样的小姐,就有这样的丫头,真是碰在一块儿了,活该我这次倒霉。”
李顺心口不一地笑道:“当然是庄主与史公子商量着发的了。”
玉燕冷笑道:“你们眼睛里就只知道有史公子,难道四小姐就不能作主?”
李顺嘻嘻笑道:“可以,当然可以。”
玉燕道:“记着施公子是我们四小姐的客人,但只有你知我知,不准再有其他的人知道,你懂么?”
李顺惶惶不安地道:“懂是懂了…”
玉燕姑娘道:“懂了就好,拿来!”
一只柔弱无骨,玉润珠圆的柔荑,仰到了李顺面前。
李顺一愕道:“拿什么?”
玉燕姑娘笑靥展开道:“施公子的请帖呀!”
李顺一阵犹豫道:“请帖我还没有送去登记哩!”
玉燕姑娘道:“不用登记了!”说得好轻松。
李顺眉头深锁道:“如要被查出来了?”
玉燕姑娘道:“一切有四小姐承担!”接着,面孔一板道:“要是问题出在你身上,你就得小心了。”
以四小姐的脾气,谁不知道她敢作敢当,不会亏待人,可是若是惹毛了她,庄主的十成好感,也抵不了她一分恶感,庄主掩护得一时,掩护不了永远,她总有法子治得你哭笑不得。
李顺真不敢不听话,取出请帖递给玉燕道:“玉燕姑娘,你们可不要坑我啊!”
玉燕收好请帖,笑道:“你要是怕事,尽可向钟总管告四小姐一状。”
李顺苦脸道:“谁有那个胆子。”
玉燕道:“要不,你就少罗嗦,将来四小姐不会亏待你。”
李顺叹道:“我的责任实在太大了。”
玉燕姑娘道:“再大的责任,你也只有认命了。”接着,玉面一正道:“倚剑什么都不知道,我走之后,你借词把他调走,另派小平儿来供施公子使唤,以后就没你的事了。”
李顺诺诺道:“是!是!”
玉燕姑娘转身向史莒一福道:“如果招待不周,请公子多多原谅,要有什么事小女子会随时前来奉告。”
言罢,刮起一阵香风,走得不见了影子。
李顺目送玉燕姑娘消失后,呆立有顷,忽然蚕眉一扬道:“施公子,小人心中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史莒笑道:“李管事有话但请直言,在下很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李顺冷冷地道:“不敢高攀!小人只想请施公子见告和我们四小姐结交的经过?”
史莒笑道:“贵管事是不相信本公子?抑或怀疑你们四小姐?”
李顺道:“都不是,但小人责无旁贷,不能不把事情弄清楚。”
史莒道:“刚才贵管事敢情忘了自己职责了。”
李顺剔盾道:“公子可是认为小人真的怕了玉燕姑娘?”
史莒道:“贵管事当然不会怕她,只是,只是你这话在她背后说的。”
李顺怒笑道:“公子,你未免看错人了,尽管梵净山庄之人,人人畏忌四小姐,但小人却是无惧于她,因为小人原就不想再在‘梵净山庄’待下去了。”
人到无求品自高,这是千古不移的至理,足为李顺不怕程四小姐的理由。
史莒当然也明白李顺说的不是假话,但他却含有深意地进逼他道:“你既然要走了,又何必多管闲事呢?”
李顺道:“但是,现在我还是梵净山庄之人。”
史莒哈哈笑道:“说来说去,你还是不敢招惹你们四小姐!”
李顺被气得微颤道:“对人是一个问题,对事又是一个问题,公子认为小人该与她呕气呢?还是正视问题的重心?!”
事实确然如此,当面与王燕闹翻了,自己虽可就此求去,但要查出真像,那就更难了,说不定被四小姐倒打一耙,反而误事。
史莒仰首观看窗外天色,满脸不屑地道:“所以你认为本公子可欺了?哼!”
李顺道:“小人不敢无礼,只是请求而已,如果公子认为小人身份低微,不足与谈,小人不再打扰了。”
礼貌周全地躬身退步而出。
史莒轻喝道:“李管事请缓走一步,本公子还有话说!”
李顺上步道:“公子有何吩咐?”
史莒道:“贵管事真要干涉本公子的私事?’”
李顺道:“小人不能视若无睹,有亏职守。”
史莒冷然道:“好吧,本公子告诉你一条明道,贵庄二娘蓝夫人对本公子的认识尤胜你们四小姐千百倍,其对本公子身世之清楚,甚至超过本公子自己,贵管事尽可去请示二夫人。”
李顺一怔,半天才应了一声:“是!”退了出去。
史莒瞧着李顺的背影,微微一笑,拍开了倚剑穴道。
小童倚剑人一回醒,眼睛尚未睁开,便着急地嚷道:“玉燕姑娘,你饶了剑儿吧!”
史莒笑道:“谁是王燕姑娘?大白天你在做什么梦?”
小童倚剑一震,睁开眼睛,见眼前站着一位公子,大惊之下结结巴巴道:“公子!公子!剑儿不是有意失礼,是……是……”念头一转,想起玉燕的厉害,哪敢再提她的名姓,一时又想不出别的话题塞,一张小脸顿时涨得道红,接话不下去了。
史莒笑着拍了他肩头一下,道:“昨天没有睡好,倦了是不是?”
倚剑也乖巧得很,连忙道:“是,倒惹公子见笑了。”接着一躬身道:“小子名叫倚剑,公子可以叫我剑儿,您先坐坐,剑儿替您准备茶水去!”一溜烟跑出去了。
史莒轻声吁了一口长气坐下来,检讨着刚才应何的得失,不由得一笑。道:“这丫头的胆子真也太大了,要不是我知己知彼,今天这头一关,就有笑话好看了。”
一阵脚步声远远传来,入门而止。
接着,便听九头太岁钟竞年在门外敞声大笑道:“施公子,老朽一时分身不开,未能亲迎,罪甚!罪甚!”
随着,人已话声进了庭院。
果然,李顺毫不循私报与九头大岁钟竞年知道了。
这一切,都在史莒意料之中,他成竹在胸,起座抱拳道:“秋姨原不欲晚辈替她丢人现眼,只怪四妹粗心大意,欲盖弥弯,结果还是惊动了老前辈,事非得已,还请老前辈见谅晚辈未曾超前问候之罪。”
摊牌了,他是二夫人的亲戚。
不信!你们尽可当面问二夫人,但别忘了,她是不愿我这穷亲戚替她丢人现眼的。
俗话说:“皇帝老子也有三家穷亲戚!”瓜棚搭柳,扯来扯去,“亲戚”的帐难算得很,你们要是过去没有听说过,那也不足为怪,现在你们总该知道了。
史莒说话的态度不但自然,似乎还隐含着三分不忿不服的抱怨,抱怨这位秋姨没把他当亲戚看待,接他到内院去。
这是二夫人的隐私,隐私当然不愿人知道,除非你存心和自己过不去,高兴看白眼,否则这件事少管为妙。
尤其这位二夫人,权倾内外脾气又怪,火了,谁的胡子都刮。
再则,二夫人原就是主人,主人高兴怎样,还不就怎样。
这一手,还真把老江湖的九头太岁钟竞年唬住了。
这一手,也只有史莒看得准,要非熟知二夫人和九头太岁钟竟年的性格,谁也没有这大的胆。
胆大心细,履险如夷!
九头太岁钟竞年发出一串哈哈朗笑,道:“少侠请莫生气,老扶就是奉了令姨之命特来致歉的,她近日事忙,不克亲自接待少侠,请少侠多多见谅。”
史莒也笑了,他是乐得笑了,但口中却毫不饶人地道:“小子无知,如有言语失当之处,也请老前辈包涵。”
九头太岁钟竞年赔着笑了一阵,忽然眉头一皱,叫了一声:“李顺!”
第五十八章 君子之交
躲在门边的李顺一震,应声上前道:“总管有何吩咐?”
九头太岁钟竞年道:“王燕要你把小平儿调来你办了没有?”
李顺道:“小的已经吩咐下去了。”
九头太岁钟竞年点头道:“很好!”语声一顿,接着吩咐道:“施少侠这里,除了小平儿之外尽量少叫别人来打扰,小平儿办不了的事,你就亲自替少侠办!”
李顺道:“是!小的遵命!”
九头太岁钟竞年抱拳向史莒一拱,含笑道:“少侠有什么事,不用客气,尽可吩咐李管事替你去办,你们多谈谈,老朽告罪少赔了。”
匆匆告辞而去。
李顺这时也心地释然,歉笑道:“小人无知冒犯,请公子勿罪?”
史莒笑道:“我说的话如何!钟老儿又能把我怎样!”
李顺苦笑道:“那是小人疑心生暗鬼,少侠不用取笑了。”
史莒道:“你没有看错,可是钟老儿比你世故,君子可以欺之以方,所以他上当了。”
李顺一愕道:“你说什么?”
史莒道:“本公子与贵庄二夫人攀不上亲戚关系!”
李顺大震道:“你……你……为什么要说了出来!”身形上锁已是到了门口。
史莒声音一变道:“二拐哥不要怕,小弟并无杀人灭口之意。”
李顺一愣,疑讶道:“你!到底是谁?”史莒道:“小弟史莒!”
李顺一下子呆住了,久久方又道:“你真是莒兄弟?”
听他声音是有些像了,只是这像貌使人不能无疑。
史莒揭下人皮面具一晃,道:“你再看看!”迅急又戴了回去。
李顺身形微颤,激动地向史宫抢过来,急行了四步,忽然身形一缓,最后停了下来,冷冷地道:“莒兄弟你来做什么?”
以他冷漠的态度看来,能叫上一声“莒兄弟”,算得是很念旧的了。
史莒见他的反应如此不正常,剑眉一攒,暗忖道:奇怪!他这算是什么态度?冷冷热热地,矛盾得很。
念动之间在答话时间上,未免显得犹豫,犹豫的态度,最使人猜忌,李顺更是冷笑出声道:“人性向上,水向低,你昔日逃出‘梵净山庄’之时,我不仅同情你,而且也很敬佩你,但今天,我不愿再有你这种朋友了。”
史莒听出话里有因,不急不躁地一笑道:“二拐哥,你当年暗中维护之情,小弟无时无刻不在念中,所以,这次一入‘梵净山庄’来……”
李顺摇手截口道:“我没有帮你什么忙,用不着你放在心上,更希望你不要无中生有,叫我在‘梵净山庄’见不得人!”
这话等于是说:“你不要想借此利用我了。”
史莒轻轻一叹道:“二拐哥,你这样误会我,不知从何说起。”
李顺“哼!哼厂门笑道:”眼见为真之事,还能说是误会么?”
史莒苦笑道:“你是说我刚才的行为……唉!……”话到口边,心念又转,觉得随机应变的隐衷,实在无从解说,于是,一叹而止。
李顺又哼了一声,道:“你实话说了吧!”接着脸色更形疾厉地道:“最不该的是,你不该玩弄四小姐的感情。有失光明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