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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意停一下,不见岳家兄弟回答,吸口气一字一语的道:“告诉老僧,为什么,岳铁马下山重入湖海!”
话声方落,大笑声又洪亮的在空中传起,三兄弟来不及回答,对眼一看,他们简直不能相信这一切。
然而,大笑声一顿,姜慈航斗然间想是领悟了什么,双足一登,身形平平掠出,三兄弟只觉眼前一花,姜慈航巳折回身形,和他并肩而行的,却是一个布衣打扮的老人,仙风道骨,正是名震天下的武林七奇之一铁马岳多谦。
芷青一方吃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卓方眼睛快,一瞥之下,已看见父亲身后还跟了一个和自己久别的四弟君青,这一来更是惊中之喜,大呼一声“四弟”一掠上前。
芷青和一方反倒呆怔在一边,怔怔望着父亲,满脸喜色,说不出话来。
岳多谦豪气逸飞,大踏步上前,一手持着一人的手,慈蔼的笑了。芷青和一方嚅嚅似似说话,岳多谦哈哈一笑道:“芷青,一方,一切我知道了,你瞧——”
芷青和一方顺着父亲的手,才发现父亲身后的四弟,并且更奇怪的是君青身旁正站有一个美貌的少女。
一方高叫“君青”,上前一步,蓦然他想到一事,停下身来,反身慢慢问道:“爸爸,您——您和剑神——”
岳多谦挥手打断他的话,哈哈大声一笑道:“剑神么?我们并没有动手,但—一此行仍是不虚啊!”
一方象是全然放心释怀,长长吁了一口气。
芷青这时才有功夫去细细寻思,敢情家中的一切变故,君弟都已告诉父亲了,但是,君青如何遇上父亲呢?他正寻思间,那边君青早喜孜孜的叫道:“大哥—一”
芷青一望,只见三个弟弟痛快的交谈着,使他几乎没有注意到君青身边的少女,终于,他也跑了过去。
姜慈航轻轻触了触岳多谦,着到少的一辈,两个盖代奇人都也象是回到了昔年!
姜慈既看了半晌才道:“岳铁马真有你的,三十年隐居竟调教了五个这么可爱的孩子——”
岳多谦知道他设认为司徒丹为自己子女,但转念一思,不做解释,哈哈一笑,反问姜慈航道:“老和尚,咱们多久没见面啦?”
姜慈航双目一翻,瞪了他一眼,道:“这个么——老衲猜是三十年另九个多月——”
岳多谦呵呵一笑道:“好记力,好记力,老夫何德何能,竟值得大师如此挂念——”
姜慈航叱一声道:“好啦!你先别问我为何重入湖海,老衲倒先请教你下终南的原因?”
岳多谦收敛笑脸,迅速的将范立亭的死讯和自己下山的原因一述,姜慈航乍闻散手神拳范立亭的死讯,少不了也是一阵子悲伤。
岳多谦到并没说出胡家庄的遭遇,反问姜慈航:“那么你又因何重入湖海?”
姜慈航啊了一声,缓缓道:“方才我以为你也是为此一因,你可知道——”
岳多谦瞥见他满面郑重之色,一反常态,不由一惊,忍不住插口开道:“知道什么?”
姜慈航微微一顿道:“你可知道——青蝠剑客?”
岳多谦一惊,失声道:“什么?你说青蝠?”
姜想航点点头,随即又吃惊的问道:“你怎知青蝠之名,这名号老纳倒是第一遭听到!”
岳多谦咬咬牙,点点头,喃喃道:“我知道——我知道他!”
姜慈航奇异的望他一眼,岳多谦轻声问道:“你和青蝠剑客有什么过不去么?”
姜慈航迅速的从怀中摸出一张拜柬,递给岳多谦,接过一看,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写了几行文字。
岳多谦看毕,沉吟片刻,沉声道:“原来如此,青蝠剑客和你朝相了?”
姜慈航轻轻摇首道:“那天我正在大觉寺中,大约三更时分,房上一响,有人掷入此柬,老衲拔足追去,只见一个青衣人闪电般逸去——”
岳多谦低声嗯了一声,暗暗寻思道:“青蝠仍是三十年前的打扮!”
姜慈航接着又道:“那青衣人的脚程快的出奇,老衲细心估计,竟不在自己之下,心中不信这个名不经传的青蝠竟是此等高人,便存有和他一赛脚程的心——”
岳多谦轻笑一声,却声姜慈航道:“那里知道一直追了两天,追到这儿尚未追上,你说气不气人——”
他象是自问,不待别人回答,又道:“青蝠见我追得急,绕高山跑了两圈,忽然遇到一桩怪事,我和尚差一点栽了跟斗——”
岳多谦一惊,肃然道:“青蝠什么啦?”
姜慈航用力摇摇大光头:“不是他,我又遇到另一个人正在此山中。青蝠在我之前,想是也发现了,可怪他如飞而前,掷出一张和我所接到的一模一样的白纸柬——”
岳多谦惊道:“什么?”
姜慈航故作轻松,笑笑道:“你别慌,当时老衲也大吃一惊,瞧他柬上所写,分明这家伙也是武林七奇之一,果然那家伙一瞥之下——啊,我忘说那家伙当时正和令郎在一起——”
铁马岳多谦瞪大眼睛,只听他又道:“那家伙一瞧柬儿,咒骂一声便追青蝠,那知青蝠早知如此,如飞窜出深林中潜行,老衲搜索半晌,好不容易拦住他,正待跟他好好谈谈,那后追的家伙有如鬼魅一般出现,青蝠剑客不再停留,闪身追去!”
岳多谦忍不住插口问道:“你又追下去?”
姜慈航摇摇头道:“我忽然想起来,假定这后追来的家伙也是七奇之一,那么我见他追青蝠时的身法,实是高妙己极,有些地方老衲也自叹不如,是谁又有此等轻功?刹时我飞快的思念一番,你可知道他是谁?”
岳多谦一转念,长眉一轩,沉声一字一语道:“百步凌空秦允?”
姜慈航长吸一口气,点点头:“可不是他!”
沉默,两人都陷入沉思中。
半晌,姜慈航才道:“是以老衲对青蝠的兴趣,立刻被这一发现取而代之了。老纳猜想他并不知老衲的底细。果见他目中无人,自大得紧,老衲索性也来个不理不睬,激起来怒火,斗了起来。”
说到这里,他再也忍不住,声调愈加愈高,岳多谦明白他的心里,轻轻道:“结果如何?”
此话一出,连他都微感紧张,恐伯姜慈航会说出失败两字,是以话方出口。紧张地等待对方回话。
但姜慈航却半晌不答话,好久方道:“不分胜负!”
岳多谦放心的呼口气,望望姜慈航强作平淡的神情,故意轻轻道:“好险!”
果然姜慈航立刻被激,大声道:“什么好险?姓秦的在最后关头用什么‘迥风舞柳’想一举制胜,老衲担保他这一招身法自以为天下无敌,嘿嘿,那知道——”
岳多谦紧紧接口道:“你的吃饭招术凌空步虚也逼出来了?”
姜慈航点点头:“他这才认出老衲是何等人物!”
岳多谦猛然哈哈大笑,拍拍姜慈航的肩头:“真有你的!”
姜慈航忍不住也洪声大笑,登时笑声溶成一片雄浑的洪流,远远地向山谷四方传扬出去,蓦时四谷回声袅袅,历久不绝!
近处的少年人都吃惊的回头,他们清晰的看见两个盖代奇人的脸上显露出的英气直可干云直上,那里有一丝一毫龙钟之态?……
铁骑令第十章 唯我独尊
第十章 唯我独尊
铁马岳多谦抖簌着雪白的须,对灵台步虚姜慈航道:“看青蝠的口气,他似乎要以一人向咱们七人挑战,而且要以各人之长相对——“
姜慈航大笑道:“那么他是定要以轻功折服老衲了。”
岳多谦长笑道:“到时候瞧瞧灵台步虚高明还是这厮高明,哈哈,顺便你老兄和姓秦的也一决高下呢。”
姜慈航道:“老衲这一下可有眼福一睹岳兄暗器神技了。”
岳多谦道:“咱们七人一向不会面,想不到这大年纪了却被这青蝠剑客扯到一块儿。哈哈。”
姜慈航也笑道:“瞧那青衣人的功力,我和尚当真有点惴惴然哩。
岳多谦道:“青蝠功力虽强,但是对付姜兄只怕还差一匹。”
姜慈航不禁奇道:“岳兄怎能得知青蝠功力?”
岳多谦忍不住一阵激动,他豪笑道:“这个—一嘿但是他又忍住不言了,他心中在默道:“青蝠?哼,三十年前就曾栽在姓岳的手中了!”
他下意识地隔着衣摸了摸怀中那粒明珠,散手神拳拼着性命从青蝠头上抢下来的,隔着衣衫岳老爷子也能摸出珠上那一道凹痕——那是岳家三环唯一的一次在人间留下的纪念。
姜慈航有点奇怪地望了望岳多谦,但是他也不追问。
这时候,君青已经老着脸皮把司徒丹姑娘介绍给三个哥哥,芷青笑吟吟地望着幼弟,无疑的他是想起了童年时大家取笑“和女孩子打交道”的往事,君青不禁略感羞愧地了望了望芷青,至于一方卓方,他连望都不敢望,因为他终于让二哥三哥给言中了,他在等待一方的取笑。
那知道一方和卓方都没有作声,反而脸上现出了难以形容的神情,君青虽觉奇怪,但他万万想不到二哥和二哥是从司徒丹娇美的身上想到了另一个倩影,那个倩影使这一对兄弟打第一眼起,就失去了属于自己的心!
君弟简洁地叙述他身陷水底宫的经过,三个哥哥听得连连称奇,对于陆、于、司徒的恩怨,三人更是大感兴趣,当然,他们不知道其中还有更深的恩怨,而这些恩怨现在都巳烟消云散,世人所知的不过是这一切的表面,它的真象永不会为人所知的了。
到这时候,芷青才猛然想起一件大事来,他飞快地跑向爸爸那边,正看见爸爸拉着姜慈航的手呵呵大笑,他大声叫道:“爸,有件事情—一”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这话在外人前提出大为不妥,于是立刻止住了嘴。
岳多谦回头一看,只见芷青欲言又止,一副尴尬的模样,不禁奇道:“什么事,芷青?”
霎时之间,他从芷青的面色想到一件事来,立刻他的脸色大变,长髯乱抖,他颤声叫道:“芷青,你妈妈呢?……”
敢请他虽一直没有见到老婆许氏,但是当着姜慈航一时不便问,而且他料想三兄弟都在,必然没有什么事,这时一见芷青的神情,顿时宛如跌入万丈深渊,全身冷汗直流。
芷青聪明绝顶,他立刻想到是怎么回事,他飞快地道:“爸,妈妈没事,我怕她一路辛苦,送她到朱大婶家去了,只是……”
岳多谦在心底里长嘘了一口气,他暗自感叹:“岳多谦,你真老了,一点打击也受不了啦。”
姜慈航何等老练,一瞧芷青那期期艾艾的情形,便知他必有什么事碍于自己不便出口,当下使大踏步走过来,和君青等人闲聊。
芷青这才压低着嗓于道:“爸,铁骑令……”
岳多谦惊道:“什么?铁骑令?在那里?”
芷青忙把少林山麓铁骑令初现,以及那狂傲光头老人的事说了一遍,岳多谦强抑住满腔激动,暗暗感谢祖宗保佑。终于得到令旗的下落。
他茫然低语:“哼。好一个”上天下天,唯我独尊。’,好一个狂妄的家伙……”
姜慈航在那边看到这情形,不禁大奇,他缓缓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