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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陶元一却看得分明,暗器打到范立亭身边,范立亭仍是不动,陶元一暗骂一声道:“姓范的,你今日可是该死啦!”
说时迟,那时快,范立亭蓦然哈哈大笑道:“千手阎罗承让!”
“嗤”的一声,范立亭出手如风,只自撕下一幅衣襟,运气略一舞动。
这一舞之下,劲道好不奇特,衣襟被内力灌注得有如硬的东西,毕直的在长空划一个半圆。
这一抡乃是范立亭功力所集,所有飞来的暗器都有如石沉大海,完全被衣襟吸附其上。
原来范立亭早在陶元一刚一出手之际,已自明白对方的阴谋,而且也由这独门暗器而知道放发者必是千手阎罗无疑,心念一动,凝神以待,装出没有发觉的模样,等倒暗器凌空,才突然发动,用功破去这种歹毒的暗器。
范立亭心恨陶元一歹毒,衣襟一震,洪声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姓陶的接招!”
一震之下,所有附在衣襟上的暗器一齐飞奔而至陶元一停身之地,登时破空之声大作,而且好似比陶元一适才发出时还要强劲!
陶元一正自狂喜,不料对方早有所备,反击回来,措手不及,惨叫一声,竟自死在自己的暗器下。
范立亭头都没有回一下,大踏步走向前去。
走不了数步,蓦然人影一闪,两个人迎路而立。
范立亭默然瞅着两人,只见左面一个人冷冷报名道:
“火眼狻猊。”
右面一个哑声接口道:“万里秋毫!”
范立亭点点首,冷冷道:“久仰!不知两位在十三奇中坐第几把金椅?”
火眼狻猊仍是冷冷答道:“八、九!”
范立亭暗暗打算:“这两个家伙是第八,第九,照这样看来,那陶元一乃是第十位。加上最先头的那两人,一共是五个了,唉!还有八个高手在这附近里虎视眈眈……”
想到这里,心中不由一凛,脑上包扎纱布之处,又是一阵刺痛,竟有一种功力不继的感觉。
原来范立亭几天前曾和一个高手动手,不幸身受重伤,虽经数天疗养,内力仍有不继,尤其是先前以衣襟用上乘气动破去那陶元一“破空针”的时候,再又动了真气,这时心中不适,不由大急,忖道:“看来不再快快下手,只怕虽然输不了但也会伤发而死哩!嘿,这珠儿!”
想到怀中的明珠,不由更加心急如焚,双手一搓,冷冷道:“借光?”
万里秋毫摇了摇首,微微笑道:“咱们瓢把子命令下来的!”
范立亭疾声道:“好,走着瞧。”
身随话起,已发动攻势。
他可不知道这火眼较犯和万里秋毫两人功夫虽不算太强,但一身轻身功夫,可是一等一的,他身形才动,两人巳左右一分一合,四只手掌一起攻向范立亭身后。
范立亭左右一荡,避开攻势,身形一长,破空而起,那知他快,火眼狻猊和万里秋毫更快,两人身形有若滑鱼,一溜而走。
范立亭身形有若天马行空,一闪而至,身形在空中一停,观得清切,“散手神拳”陡展,虚空往火眼狻猊和万里秋毫背后一按。
这一手轻功乃是他生平绝技,唤作“天马行空”,身形在空中一划,可以停得一停,而且速度又快,是以火眼狻猊和万里秋毫著名滑溜,亦逃不开去。
说时迟,那时快,范立亭身子在空中一停,猛吸一口真气,蓦然他感到一种真气焕发的感觉,心知内伤复发。大吃一惊,身子登时坠了下来。
“嘿”,万里秋毫陡觉劲风袭体,吐气开声叫了一响,反手一掌击出,范立亭真力才散,敌人掌风已及身体,大叱一声,勉力凝神用左手肘部微微一曲,硬接了万里秋毫一掌,身子不由一震,好容易才站在地上,摇动一下右手,已是转动不灵。
万里秋毫和火眼狻猊惊疑不定,怔在一边。
范立亭猛吸一口真气,调匀不定的血气,左右手齐发,一式“散手神拳”中的“守株待兔”猛打而出。
火眼狻猊和万里秋毫两人惊疑才消,范立亭双掌已打到身旁,两人大吃一惊,足跟垫地,向前一耸,便想开溜,范立亭长啸一声,双掌斗然暴长,掌心外吐,“嗤”“嗤——两声,火眼狻猊和万里秋毫两人身形巳动,胸骨已被震断,昏死在地上。
范立亭跨前一步,马步一沉,牢牢钉立,高声道:“领教!”
乘说话之际,缓缓调息,努力宁下心神。
半晌,黑暗中又有一个沙哑的口音接道:“三支金镖申淑拜赐高招——”
随着话声,一个高大的汉子缓步走出。
范立亭心头一震,沉声道:“申大侠岂和这般人物为伍?”
原来这申淑乃是一代侠盗,平日和范立亭倒有一段交情,这时申淑竟是绿林十奇中人物,可真出乎范立亭的意料之外。
申淑沙声道:“范大侠不必多言,这就领教绝学!”
说着探手一扬。
范立亭心中一凛,忖道:“这三支金镖昔年以金镖绝技打遍大江南北,暗器上能胜得此人的可说极少,今日反友为敌,倒是胜负尚未可知!”
正沉吟间,申淑右手一扬,金光一闪处,第一只金镖脱手而飞,但见金光乱闪,声势好不惊人。
范立亭凌神以待,身形斗然一矮,呼的一声,金镖越头而过,正起身间,背后劲风大作,好个三支金镖,这等沉重的暗器竟被他练成这种巧妙的打法。
范立亭身形猛往前头一折,头部重问地上,呼的一响,好不容易躲过此镖,申淑右手再抬,第二只金镖也脱手而飞,范立亭身形尚未立直,逼不得已,右足猛向上抬,点向那迎面袭来的金镖。
那知申淑何等手法,全镖才到附近,蓦然一旋,滴溜溜地在空中打个圈儿,猛往下袭。
范立亭一脚撩空,身形不停,左右一幌,勉强闪过金镖,但衣衫也被金镖划破一道口子。
他脸上一红,身形如风向左虚点一步,猛向右方横跨一步,说时迟,那时快,申淑沉声叫道:“着!”
但见一缕金光破空而飞,呼呼发出破空之声。
这一镖是申淑的绝技,镖子才一出手,身形同时一震,敢情他打完这一镖后,功力已是大减。
范立亭深知这镖的利害,不知多少英雄豪杰失败在这一镖上,那敢丝毫大意,疾叱声,双掌齐扬。
那镖儿带有风雷之声,“呼”的一响,飞了过来。
蓦然,金镖在空中一窒,范立亭有过经验,身形又动,果见那镖儿一沉,范立亭双掌齐推而去,掌上力重如山,呼啸之声大作。
那知那支金镖一沉之下,忽又向上激射,范立亭双掌走空,身形一倾,招式已老,来不及撤掌,大吃一惊,“嘿”然大吼一声,右手骨节猛力一转,“嗤”的一声,硬生生给他撤了回来,闪电般一挡。
他内力高强,金镖击在手心上,只一缩,便化去来势侥幸逃过一关。
但觉这一镖手劲好大,右手一震,差一点握之不住,心一中暗惊这申淑的内力,缓缓吸一口气,长声道:“承让!”
申淑面色大变,拱一拱手,范立亭恨他投暗,面色一沉,大踏步从他身边走过!
申淑见人家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内,不由一阵惭愧,瞥那范立亭一眼,但见他正气凛然,威风凛凛,大踏步走过身边,心中一阵羞愧,自己以前行侠仗义的情形,和目前抢掠杀人的情景,呈现脑际,叹道:“罢了!”
举手一掌击在天灵盖上。
范立亭头不回视,心中却浩叹道:“姓申的总算是条好汉!”
走不了数步,右手震麻的感觉仍然未见好转,连忙定下神来,打通穴脉,心中暗暗讨道:“看来对方防守者一道比一道强硬,范立亭啊,今日可是你生平最险的一次!千方不可大意。”
他到现在始终不知“绿林十三奇”为什么要阻拦自己。但他生性倔强,绝不肯出口相问,只因这一出口,便有畏战示弱的企图。
正沉吟间,蓦然眼前一花,一条人影有如鬼魅般挺立在墓场之中,不言不语,阴森森的。
定眼一看,心中识得,原来是十三奇中的第六位,唤叫作“震山手”陆宗,这个人物范立亭早在十多年前见过一面,只因此人长象十分奇特,是以至今仍然记得。
这“震山手”陆宗的掌上造诣可是出奇的高强,范立亭也早有个耳闻,是以这时以疲乏之身对他,心中一丝把握都没有。
陆宗冷冷站在面前一声不出,范立亭吸一口气,狠声道:“姓陆的,不让开吗?”
陆宗嘿然一哼,并不答话,右拳突的一扬,作一个打斗的姿势。
范立亭退后两步,右手一立,右拳猛捣而出。
范立亭知道敌人的斤两,那敢分毫大意,一掌打出,巳用了八成以上的内家功力。
陆宗身影一沉,也是迎面一拳打来。
“拍”的一声,两人身形动也不动,倒像是势均力敌的模样。
范立亭冷然道:“好功夫!”
真气飞快运转,一连用全力击出两掌。
陆宗仍是一声不发,架挡范立亭这两式神拳,身形丝毫没有被震动。
范立亭心中一惊,忖道:“虽说我现下身受内伤,但我这三掌一发,天下能挡得住的,倒也没有几人,这震山手尽有如此功夫……”
心中盘算,猛一横心,长吸一口气,双掌各自划一个半圆,准备合击而出。这一式乃是“散手神拳”中的“电动万物”,威力之强,无可匹敌。
真气斗然提至十成,一挥而下。
只见他面色凝重,想是内力已运到极点。
蓦然,胸口象是被人打了一拳,闷了一下,心中一凛,功力全散,双手软软的打将出去。
这一惊非同小可,他知陈宗掌力奇重,自己这无力的一击,一定会遭严重的反震,情急之下,双手勉力往外一吐,全身功力只运出二成不到。
陆宗呆立不动,范立亭拳劲及体,只一触之下,扑地后仰,摔在地上。范立亭惊咦一声自语道:“什么?这陆宗竟会如此不济?”
俯身一探,一片冷凉,显然死去多时。
原来震山手素以掌力自负,和范立亭连对三掌,勉力抵住,不让户已移动分毫,但范立亭三掌劈完,他全身动力虚脱,但一股坚强意志仍使他挺立在地上,是以范立亭最后一掌劈下,虽然只有二成力道,陆宗也吃不住跌仆。
范立亭长叹一声,瞧瞧这硬朗的汉子,突然体内真气透往上冲,心神一乱,只感喉头一甜,“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
“散手神拳”何等英雄,伸手抹去嘴角的血渍,大踏步往前继续闯去。
才行得两步,左方头上劲风急嘶,范立亭大吃一惊,强压下翻腾的血气,辨到那风声,巳知是一种极为沉重的兵刃发出,怕不有上千斤的力道。”
劲风嘶嘶然中,黑暗里一人微微叫道:“大力神君领教……”
范立亭脑中一震,他早就听过这大力神君的万儿,双臂有千斤之力,用一柄行者棒威名甚大。
要是在平日,范立亭可以用招数变化的精妙来制到这个大力神君,但是目前范立亭马步不稳,身形不灵,劲风临顶,闪躲不及,一急之下,冷汗直冒,心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