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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掷乃是孙卓然功力所聚,剑尖与空气急途地磨擦,已达炙热地步,雨点落在上面发出“滋滋”的怪声!
关彤逼不得已地一闪,然而这一闪,已足使孙卓然脱离险境,孙卓然猛可一扭身形,飞快地反纵而起,打算把那柄长剑抓回手中,因为只要他抓回手中,那么他仍不算败落,关彤如何不知他意,也是猛一纵身,身剑合一从中拦截——
那长剑挟着呜呜怪啸直向李琼和林岚之处飞去,林岚一把抱住李琼滚在地上,关彤冷哼一声,左手一指,中手指上一枚黄金戒子脱手打出,“叮”的一声正打上在剑身背面——一
那黄金戒子又小又软,然而借着关彤的内力,竟然和剑身一撞,那长剑斜斜飞落下来——
等到倒在地上的林岚和李琼发现时,剑尖离李琼上背脊仅距三寸,眼看无论如何是无法躲避的了。
这时,剑尖距李琼仅有一寸,而孙卓然,飞纵过来,手掌距剑柄尚有一尺,只见突然之间,孙卓然暴叱一声,头发根根直竖,右手伸得笔直,那辆长剑突然如受极大吸力,竟然倒飞而上,呼的一声跳入孙卓然的手中!
然而就在这时,孙卓然感到背上寒风袭体,他心中暗叫一声:“完了!”
他奋力向下一弯身,但是依然来不及了,“波”的一声,关彤的剑子刺穿了他的左肩胛骨。
孙卓然闷哼了一声,鲜血如泉水一般涌了出来,他伸手在自己左胸上方一点,止住了穴道,李琼大叫了一声,一个翻身爬了起来,抓住孙卓然的手臂,心中又愧又急,眼泪也流了出来,她张口叫道:“大师哥……你……那么多血……”她想要不是为了救她,大师哥岂会败落?
大雨淋在孙卓然的睑上,身上,左肩的血液被雨水冲稀了,一道道地流下来,与透湿了的衣衫混和着,分不出那里是雨,那里是汗,那里是血。
他抬起头来,望着李琼的大眼睛,也扯动嘴角做出一个微笑,林岚撕下了一幅衣襟递过来,李琼赶忙包扎上去。
关彤望着孙卓然,这富贵之家的弟子,何当受过这等苦楚,那白晰而俊美的脸上现出拼命忍痛的神情,他心中不禁觉著有点不忍,但是这不忍之心方始升起,他又不知怎地觉得恼怒起来,于是他哈哈冷笑了一声,大声道:“哼,真是英雄好汉,这点伤算得了什么?来,咱们再比第二场吧,第二场咱们比轻功好了。”
孙卓然听了这话,缓缓抬起头来,他推开李琼和林岚,沉声道:“比便比吧——”
他抱着左肩,向前上了三步,忽然一个踉跄,跌倒地上,李琼和林岚连忙上前扶起,孙卓然望着林岚脸上露出愤然之色。他知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师弟要上去拼命了,他脸色一沉,正色道:“师弟,今日你一定要听师兄一句话——”
林岚道:“什么?”
孙卓然道:“咱们胡家的威名绝不能葬送在今日,你快扶起我,咱们回胡家庄,三月之后,我孙卓然要叫这小子弃剑投降!”
林岚正要开口,李琼柔声道:“岚哥哥,听大师哥的话吧……”
那边关彤眼见林岚李琼一左一右地扶着孙卓然,他冷哼一声,心中又恼怒起来,大声道:“喂,姓孙的,不敢比试了吗?”
孙卓然知道师弟绝非这人对手,自己却又无能为力,心中一急,险些昏了过去。
关彤嘲笑叫道:“比轻功啊,不大费什么力呀!”
正在这时,忽然林外一个清朗的声音道:“是呀,是比轻功呀,可是我到底比不比呢?”
那声音停了一下又道:“人家说我管别人的事管得太多了,是呀,我是太爱多管闲事啦,自己想想也不好意思,可是这厮鬼叫鬼叫地狂妄得紧,我到底要不要同他比一比呢?”
那人竟这么大的嗓门在林外自我口心相商起来,关彤喝道:“是什么人?”
外面那人道:“是我。”
接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少年走了进来,李琼大喜叫道:“躐塌鬼,是你?”
“躐塌鬼”装着吃了一惊,笑道:“呀,小娘子,又碰着你?”
关彤还道他们是一伙的,便冷冷笑道:“便是你代他比也不妨呀。”
那“躐塌鬼”冷笑了一声道:“喂,你叫关彤是不是?”
关彤道:“不错,有何见教?”
“躐塌鬼”脸色顿时如同罩了一层寒霜,一字一字地道:“云台钓徒白老爷子可是阁下下的毒手?”
关彤笑口吟吟地道:“不错,又怎样?”
“那么白老爷子的令媛如何了?……”
关彤大笑道:“那小妮子么?哈,我关彤从不与妇人孺子动手的,放她走了。咦一一你是谁?管你什么事?”
“躐塌鬼”在百般紧张中得到了一丝安慰,他悄悄嘘了一口气,那多少年来的感情死结在他心中仍然是一个死结,就如八年前一模一样,一点也没变,他在暗中闭上了眼,喃喃对自己说:“只要你无恙,只要你无恙,我们见不见都不重要了……”
关彤见他不回答,他心中以为这厮必是白家的什么人,所以他大叫道:“姓白的,怎么啦?”
“躐塌鬼”冷哼道:“谁姓白?”
关彤道:“那么——嘿!阁下贵姓尊名?”
“岳一方!你听过吗?”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他们都想不到岳铁马的二公子会是这副蓬头垢面的模样,关彤面色斗然间变得铁青,但是一霎时之间,他又恢复了原状,他想到铁骑令并不在岳一方身上,于是他只轻描淡写地道:“令兄现在何处?”
岳一方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关彤道:“岳兄可是要插一手?”
岳一方故意尖声叫道:“咦,方才你不是说比斗轻功吗?”
关彤道:“对,对,你代这位剑神大弟子比斗也可以——”
岳一方道:“什么代不代,是我岳一方同你赌。”
他这句话听上去似是嘻笑嘲骂之辞,听在孙卓然的耳中,他可是暗暗感激,试想关中胡家庄何等威名,岂能让别人来代赴绝斗之约?
关彤道:“你这人倒奇怪,好,就同你比又何妨?”
一方搓了搓手道:“方才听你说第一场第二场的,敢问第一场如何,第二场又是如何?”
关彤道:“第一场若是在下输了,要随他们到胡家庄走一趟,在下若是赢了,就请他们到洛阳去办一件事,第二场么,若是在下赢了,他们得代在下查出令兄岳芷青现在何处,在下输了的话,耽——嘿,在下就把一条胳膊送给他们……”
一方手一摆,大叫道:“好极,在下同你赌轻功,若是在下输了,在下照样替你寻出家兄所在,另外在下本人随你处置,若是在下胜了呢,那么你们第一场的赌斗的作废,另外——”
关彤双目一睁大喝道:“另外什么?”
一方嘻嘻笑道:“另外你那条胳膊我还是要的。”
关彤怒极反笑,大喝道:“那么你便试试吧——”
一方道:“如何比法呀?”
关彤仰首观天,倾盆大雨中视力不及两丈,他指着后方,朗声道:“这后面百丈之遥有一颗合抱古松,咱们从此跑过去,在树上留下一个掌印,就反身跑回,谁的掌印先留在这颗松树上,谁就算赢。”
他说着指了指身边的一颗槐树。
一方道了声“好”,关彤退了半步,与一方站个平行,他拾起一个石子交在一方手中,道:“就请岳兄把这石子抛上天空,以落地之声为准起步。”
一方接着石子,他屈指一弹,那石子带着“呜”的一声怪啸被空而去,霎时就隐没在黑暗之中,他们两人表面轻松,实际紧张无比的等待那落地之声。
过了好一会,仍不闻石子落地之声,关彤不禁心中暗暗佩服,心想岳家暗器天下无对,指上功夫当真了得。
“叭”!
倾盆之雨击中,石子落地的声音轻脆地传出,只见两条人影疾逾闪电地奔出—一
一方长吸一口真气,一口气连纵三次,每一跃都在八丈之上,霎时就到了三十丈外,当真是乘风驾奔亦不能过,他心无旁骛,不敢分心,脚下猛加内力,霎时又飘出了十余丈——
但是他耳朵中听到另一个衣袂破空之声,他看也不要看便知是关彤已到了与他并肩而驰的地位,于是他猛一换气,——身形猛挺——
七十丈的距离瞬而过,一方一吕气也不敢放松,他凝目前视,果然依稀可见一颗巨大的松影矗立在大雨黑暗之中。
他的身旁发出呼呼地声音,身体成了一个弓形,衣服涨得有如一个布气状——
距那古松愈来愈近,二十丈,十丈,五丈,三丈,一丈,五尺……
一方身在空中,上半身向前猛然一折,右掌伸出,猛向树干上按去……
就在他手掌即将按在树干之一霎那间,他看见另一只手掌了,也正飞快地按向树干——
于是,“拍”的一声,两双手掌同时拍上树仟,也同时借这一掌之力,翻身后转,呼的一声,两条人影已在五丈之外,只留下树干上的两只掌印影在大雨中淋洗着。
在回程中。两人无声无息地拼着足程,一方觉得自己万难把五尺外并肩而驰的关彤抛后半步,同样的关彤也有这种感觉,眼看百丈的路程又过了大半,两人竟然仍是不分上下。
到了最后二十丈,关彤忽然长啸一声,施出了青蝠剑客的轻功绝学,呼的一声,硬生生把一方抛落一步,他这手古怪轻功绝招,便是灵台步虚姜慈航那日见了也觉心惊不已,一方心中一急,猛可向前一冲,但是他发觉关彤身形左右摇幌,在极不稳定的情形下,速度却又快了一些!
他暗中叫一声要糟,抬眼望处,只见距那槐树只有十丈之距——
蓦然一条人影飞快地从槐树林后穿了出来,正拦关彤的面前,关彤身形略侧,速度丝毫不受影响地想擦肩而过
那知那人身形竟也一侧,又是在好拦住,关彤功力当真惊人,竟然仍有余力向右猛一拉,不料那人也是向右一跨。
关彤心中大急大怒,暴喝道:“滚开!”
同时双掌猛进,一股强劲无比的掌风直向那拦路之人击去,那人丝毫不相让,双拳一抱,对准关彤遥空一击,只听得轰然一声大震,那人居然昂立当地,一分也未移动,关彤的身形却是一缓,只听得“啪”的一声,一方已经在那颗大槐树上留下一个深深的掌印。
关彤呆了一呆,胸中怒火上升,脸上如同罩了一层寒霜,岳一方也十分惊讶地反过身来,只见那拦路的人一袭白衫,身材修长,一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瞪大了双眼看去,果真不错,他大叫一声:“卓方!是你!果然是你!”
他猛冲上去,一把抱住卓方的双臂,卓方也叫着:“二哥,二哥……”
他们忘了一切,四只手臂紧紧地拥抱着,鼻息之间,他们都嗅到了那亲爱的味道,手足情的温暖,滋润着一方那枯寂的心田。
“二哥,八年了……”
一方再也矜持不住,泪水涔然而下,他抱着卓方的手在颤抖,他的喉头哽咽着,一个字也说不出。
大雨哗啦哗啦地冲泻着,一方吸了一口气,让清凉的空气涨满了他的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