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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司马就提着袋子走向门口。
桐原很想说不是,但不是什么?哪里不是?连桐原自己也找不到结论。
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的桐原找不到适当的语言表达,也画不出存在于自己心中感情的雏形。
无法阻止司马的桐原只能追随似地跟男人走到门口。
然后向无情地穿著鞋子的背影开口。
「你……要跟你儿子一起住吗?」
「是啊!」
司马点头。
那还有什么办法……。桐原已经被难以挽救的绝望彻底击溃。
他儿子都已经要回来了,还有什么办法……。
因为他了解司马这个男人,比世界上任何东西都要重视自己的儿子。
就算有亿万财富堆在他面前,还是有人拿刀指着他,他也不会交出自己的儿子吧!
桐原深深明白这一点。
被无边的绝望侵蚀的桐原艰难地开口。
「那太好了……」
他想笑,却笑不出来。
带着心中的大洞,桐原扶着墙壁凝视司马。
就算是弄错了也好,即使是同情也无所谓,司马能不能改变心意?能不能再给自己一点温暖的响应?桐原抱着卑微的期待直视着男人。
司马轻点了一下头,只随便瞄了桐原一眼就沉默地转开门把。
到最后,他终究是无言离开了。
桐原聆听着那无情的关门声,还有远去的足音。
然后,他带着空虚的心在门口呆立了好久。
在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之后,桐原机械似地回到泡面已经泡烂的桌旁。
食物虽然还残留着些许酱油的芳香,但是他已毫无食欲。
他从来没想过司马会离开自己。
不管他平常怎么冷言相向,桐原还是觉得,他就在最靠近自己的地方。
但是司马有家庭,他并不是孤独的。
在已经冰凉的泡面旁,桐原抱膝想着。
自己还剩下什么?
工作,只有表面而破绽百出的家庭,还有与筱田的肉体关系。
这些曾经都是桐原奋不顾身想要保住的东西,但是现在却变成像冰一样冷,毫无意义的黑色硬块而已。
从学生时代开始,他就为了要得到别人所给予的好评而一路奋斗过来。
曾几何时,他认为打败强敌,让自己在社会上拥有更高的地位,就是所谓胜利的人生。
他不想象父兄或同学一样,做个疲累不堪的上班族而终其一生。
他拼命攀向颠峰。即使是当公务员也要是属于高层的部会单位,在同期之中更要出类拔萃。就职位来说,桐原算是已经爬到他理想的定位了。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
空虚到近乎恐怖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好象孤独站在一处黑暗而又荒凉的尽头,那里只有陡峭的悬崖而已。
连空气都显得特别稀薄。
想要多吸进一点空气的桐原,喘息地拉扯自己的头发。
他无意识地把手移到自己的唇上不停地来回抚摸,还伸进形状优美的齿列之中。
桐原的确没有什么是可以给司马的。
真的什么都没有。
他也不曾想过要去给予什么。
不只司马,还有妻子弥生、父母、兄弟、同学以及同事,即使学生时代交往的朋友,他都没有想过要给他们什么属于精神上的东西。
司马、弥生,或其它人是用什么感觉在跟自己交往的?桐原朦胧地想。
他越想就越害怕。因为答案很简单。
他终于了解弥生为什么会有外遇。
只有电冰箱所发出马达声的房间里似乎异常黑暗。
桐原无意识地啃咬自己的手指。
他到现在才真正想要一种贴近自己的温暖。那不是家人、不是朋友……而是主动陪在自己身边、那个男人的温暖。
虽然现在的桐原还是无法付出什么……。
「今天的晚饭是荷包蛋汉堡。妈咪还把蛋煎成小熊的脸呢……」
孩子特有的童音在浴室里响起。
克弘坐在司马的膝间边让他洗着头,边讲着自己今天发生的事。
偶尔司马早归的时候,孩子就会想着跟父亲一起共浴而高兴地期待着。
浴缸里飘着岳父所买,孩子非常喜欢的法国制蓝色小船。
以儿童用品来说算是相当高级而精致的模型。
跟司马一样,岳父也相当疼爱这个可爱的孙子。
「克弘,不能叫妈咪,要叫妈妈。」
「嗯、妈妈。」
坐在司马膝间的克弘笑得天真烂漫。
直到最近,克弘终于可以不用戴防水套洗头了。但是,在闭起眼睛冲水的时候,还是会惧怕黑暗的孩子看在司马眼里真是充满怜惜。
司马注意不让泡沫流进儿子眼里而细心洗着。
他想起以前也曾这样帮桐原洗过头。
他到现在还忘不了,桐原那纤细的发丝缠绕在自己指尖上的触感。
那跟他的白皙成对比般的乌黑发色,更显得他那白瓷般的肌肤散发出眩人的光泽。
他虽然没有女人的柔软,但是侧腹附近那细致的肤触,和隐约浮现的纤细肋骨在在让司马觉得有点酸涩。
司马的女性经验比起一般同年男人来说算是多了,妻子奈津美不用说,他到目前还没遇到有那种像是会吸引手指的白滑肌肤的女人。
他喜欢桐原拿掉眼镜时那种朦胧的视线。
平常总是冷漠示人,有时一开口说话还会把人气死的桐原,在那个狭窄的房间里却意外地顺从,有时还会小心翼翼地去握司马的肩膀或袖子。
他那细致的手指和踌躇碰触的感觉令司马难忘。
「爸爸,眼睛好痛。」
在司马发呆的时候,眼睛进了泡沫的克弘用小手揉着眼睛。
「啊啊、对不起。很痛吗?眼睛闭起来,爸爸帮你冲掉。」
司马拿过莲蓬头轻轻冲洗儿子的眼角,然后再把他头上的泡沫洗掉。
相当疼爱儿子的司马不惜在现在是工作最忙的时候也要早点回家陪伴,但是想到在寝室里等待的妻子他就开始郁卒。
在妻子回来的隔天晚上,司马虽然在她的催促下尽了丈夫应有的义务,但是却没什么兴致。
随便应付了事之后,还应妻子的要求让她枕臂。然而,或许是男人完事之后特有的冷漠吧,司马总觉得妻子的头重得烦死人。
他还曾经温暖过桐原冰冷的手指呢!司马觉得自己的差别待遇还是满大的。
他无法在奈津美身上,找到那种对于桐原连理性都会失去的高昂。
总而言之,他就是已经不把奈津美当一个女人看待了。
在婚姻生活出现问题后,他看过太多奈津美丑恶的一面。
他觉得妻子根本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女人」。
太过了解妻子的他不想再维持什么亲密关系,也没兴趣接受奉承。
之后,他以工作为借口来推却妻子的索求。刚开始奈津美还乖乖闹个小脾气了事,久而久之,她也察觉到丈夫并不把自己当个女人,只是以克弘的母亲看待而已。不满的情况日益严重。
凭自己的美貌和聪明,在外面都是男人奉承的份,奈津美的自尊当然被司马不屑一顾的态度所伤。
反正明天一早六点就要起床,今晚想借故疲倦早早入睡的司马,一想到要听奈津美不满的抗议,就觉得连开口也懒。
妻子才回来不到两个月,司马已经觉得懒得跟她说话。
他知道妻子不是个善于做家事的人,但是自己倦于经营夫妻生活的理由,却不能完全怪罪在奈津美身上。
跟妻子分居以来早已习惯一个人住的司马,对于婚姻生活以及妻子的热情早已消失殆尽。
反而对于桐原还比较想照顾和说话的感觉,更让司马觉得不可思议。
看来自己对他真是余情未了……司马在浴缸里抱着孩子小小的身体想道。
那一次带桐原到日比谷公园看樱花,一定是自己哪根筋不对劲。
又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年,自己怎么会想把那种会令人动心和温暖的事物,告诉那个不知道什么叫感动的男人呢?
那种行为又会在自己和那个男人之间产生什么影响?
看到被自己言语刺伤的桐原,为什么司马会觉得有罪恶感呢?
为什么到现在还忘不了桐原那坐在浴缸里,红着眼眶凝视自己的表情?
那种感觉对一向讨厌拖泥带水的司马来说,只是连自己都无法消化而青涩的感伤而已。
他能忘记。
只要分开一段时间、只要不再看到那对自己有着期待和恨意的眼神的话……他应该用不了多久时间就能忘记。
连那凄切呼喊着自己名字的声音也能忘记。
自己已经有了可爱的儿子啊!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司马抱着愉快地玩小船的儿子朦胧地想着。
巧妙地隐藏在白木窗格后的空调,像是要收集夏日尾声似地,在已经相当凉爽的房间里继续放出冷气。
听着从空调中传来的马达声,在用餐中发呆的桐原,弄掉了在今天已不知是第几次的筷子。
「非常抱歉……」
前面那一次还运气不错地掉在桌上,这一次则是从桐原的膝盖直接弹到榻榻米上。
就像表明自己一直心不在焉一样,桐原郑重道歉后把掉到榻榻米上的筷子捡了起来。
宽敞的餐桌上摆满筱田为了在夏天食欲不振的桐原,特别跟旅馆吩咐的精致菜肴。
「你看起来虽然没有特别瘦,但是脸色不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比起不专心,比较在意桐原疲倦表情的筱田皱眉关注。
「现在比较常跑外面,可能是因为里外的温差让身体调适不过来吧……非常抱歉……」
桐原想要起身把掉落的筷子拿去清洗。
「没关系,叫他们送双新的过来。」
「我拿去洗一下就好……」
要是平常的话换双新筷子是没什么大不了,但是今天为了自己不小心弄掉的东西专程叫人更换,实在有点过意不去,因此桐原坚持要拿出去洗。
今天桐原来到的是一间新的料亭旅馆。
由于是战前的旧建筑,室内并没有洗手台。桐原必须弯过面向庭院的走廊,走到尽头的共享洗手台去。
铺着淡蓝色磁砖的洗手台上几个仿古的水龙头相当赏心悦目。
最近日落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