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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元神掌 作者:曹若冰-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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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神色凝重的道:“甥儿近日内尚要往‘无底洞’一行。”
  程云溪惊道:“无底洞乃‘恨天教’巢穴所在,秋儿,你独自前往,不嫌太冒险了么?”
  韩剑秋道:“舅舅,甥儿志在必行!”
  程云溪暗暗吸口气,道:“秋儿,烟斗老人不比追魂、夺命两人,他的那根旱烟杆,在当今武林能与他颉颃者,寥寥无几,秋儿固可与彼一搏,但如去无底洞,彼已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你单独前去,舅父认为实在太不合算,还得从长计议,你不要为了我而孤身涉险!”
  韩剑秋道:“舅舅,甥儿刚才已经说过,无底洞势在必行,烟斗老人与我本有怨隙,如今更是恨秋儿入骨!”
  接着,便将大破“殷氏祖茔”之事说了一遍,话锋一转,续道:“舅舅,你想,他那唯一爱孙已被我毁了,还会放过我么?”
  他语气坚决,字字落地有声,程云溪动容的道:“既是如此,舅父也无话好说,我当尽其所能发动武林同道为秋儿作后援,如秋儿一战能胜,武林从此太平,如秋儿不幸一战失败,武林从此只有受‘恨天教’奴役,说来那该是天意了!”
  韩剑秋忙道:“舅舅,切不可为了秋儿之事惊动武林,一人做事一人当,何况我已邀约‘飞天狐’前辈,还有新交的挚友朋三省朋大哥为臂助!”程云溪摇头道:“不然,‘恨天教’如今已是武林公敌,早时大家忍让,无人敢于挺身而出,今有贤甥出面,如果大家再畏缩不前,难道真要等他们骑到大家头上来么?无底洞之行,虽有‘飞天狐’及‘魅鹰’支援,究竟还是单薄了一点,秋儿,你准备何时到无底洞去?”
  韩剑秋道:“甥儿早命‘阴司秀才’罗不全前去通知烟斗老人,言明两个月之内必去无底洞找他算账。”
  程云溪闻言不解道:“阴司秀才乃‘恨天教’刑堂香主,秋儿,你又何能遣他前往送信?”
  韩剑秋便把在仇九娘那里的事简略说了一遍。程云溪道:“原来如此,但你从仇九娘那里到此,中途也要十多天的时间,再加上你转踅吕梁山、白马寨又耗费不少时日,现在算来只有月余之期了。”
  韩剑秋点点头。道:“正是,所以秋儿拟早时急急赶路,其原因也就在此!”
  程云溪沉吟了一会儿,道:“如此说来,时间已是万分紧迫,非但你要急急赶路,就是舅父我也有许多事情要做,我也不坚持留你在此住宿,不过我还有一事问你,秋儿,你定过亲没有?”
  韩剑秋微微一怔,暗想:“舅父说话说得好好的,为何忽然问起我定亲事来?”继之一想,这可能是长者的关怀,当下道:“甥儿大仇来报,怎敢想到定亲之事?”
  程云溪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秋儿,舅舅成家较晚,你舅妈因生兰儿时,死于难产,如今我们两家,只有你与兰儿二人,舅舅想将你们结成夫妇,今后也可延续两家香烟,秋儿,你意下如何?”
  韩剑秋心中怦然一动,程惠兰气度高华,人品出众,无论就哪方面来说,都是理想对象,但对自己一往情深的梅儿,又作何排遣呢?再者,自己大仇未报,而面对的仇敌都是出了名的大魔头,假如身遭不测,岂不辜负表妹一辈子!一念及此,不禁摇摇头道:“舅父关爱,秋儿只怕有负厚望了。”
  程云溪一怔,道:“秋儿,你可是嫌兰儿不配么?”
  韩剑秋惶然道:“秋儿不是这个意思。”
  程云溪道:“然则你何出推却之言?”
  韩剑秋神色凝重的将心中所想一一告诉了程云溪,最后庄容道:“假如舅甥儿一旦不敌身亡,岂不误了惠兰表妹一生?”
  程云溪想了一想,说道:“秋儿之言也甚有理,丢开梅姑娘不说,烟斗老人武功之高,天下罕有其匹,秋儿纵能与他战成平手,无底洞乃是‘恨天教’之巢穴,其间高手如云,到时要能全身而退,只怕亦非易事。”
  韩剑秋恭谨的道:“能获见谅,甥儿感激不尽,并非甥儿有意却婚。”
  程云溪道:“这事暂时搁下,留待以后再说吧!”
  突听一人笑道:“程庄主,你一向做事慎谋果断,如今却变得优柔寡断了,像这等重大之事,自应先做个了断!”
  门帘掀处,玄风道长和太平道长先后走了进来,原来二人自程云溪走后,便静坐花园等候,凝神静听,韩剑秋和程云溪之言,尽入耳鼓,两人略作商量,便一先一后掀帘而入。
  这两位出这脸真是热心过度,有道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玄风道长正色道:“两人适才之言,贫道与太平兄尽入耳鼓,韩少侠独往无底洞之事,贫道期期以为不可,未悉少侠能否从长计议?”
  韩剑秋摇头道:“约期已定,实在无法更改,前辈关注,剑秋深深感激!”
  程云溪感佩的道:“大丈夫立身处世,理当言而有信,老朽倒赞成秋儿前往,只是……”
  太平道长含笑接口道:“只是这样一来,贫道想喝兰丫头一杯喜酒就落空了。”
  就在这时,一人疾快的离开了窗口,这人正是程惠兰,原来程云溪与韩剑秋谈话,她已在暗处偷听,最后听到太平道长那句“要喝兰丫头喜酒落空”之言,顿时心痛如绞,暗想:“是了,我早时将他撵往末座,他此时便存心奚落我,哼!
  我有哪点不及他,难道除了他姓韩的,我便嫁不出去么?”
  她素负姿容,加之从小娇生惯养,此时受了委屈,心中大是难受,片刻也不停留,回到了房中收拾了一些东西,闷声不响连夜出门而去。
  程云溪哪知爱女这边发生了事故,闻得太平道长之言,正色道:“老朽不是不明事理之人,眼前之急,‘恨天教’之事已超越一切之上,儿女私情之事,稍后再谈又有何不可?”
  玄风道长道:“男儿三妻四妾,比比皆是,只要韩少侠不反对这头婚事,什么时候都是一样,只是韩少侠人独自前往无底洞,贫道总觉放心不下,程老儿,你这里人多方便,请即刻发下‘武林帖’,叫大家三十日内赶到无底洞相会如何?”
  程云溪犹未及答话,韩剑秋连忙接口道:“多谢道长见爱,只是晚辈实在不愿惊扰大家。”
  玄风道长正色道:“少侠并未惊扰任何人,少侠只管去找烟斗老人结清旧账,我辈所行,乃在部署一场武林正邪之战,绝不妨碍少侠行事就是!”
  话虽这么说,韩剑秋已知玄风道长怕自己孤身冒险,所以要舅父发动武林同道相助,不过玄风道长说话很技巧,把一件事情化分为二,迫使韩剑秋无法拒绝。
  就在这时,突见一名丫环匆匆奔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道:“老爷,不好了,小姐留书出去了!”
  程云溪大惊道:“小姐到哪里去了?”
  那丫环连忙递过一张纸条,急声道:“老爷看这个就知道。”
  程云溪连忙接过纸条一看,只见上面这样写着“不辞而别,爹勿伤心,三年之内,儿必习成绝艺与表哥一决雌雄!”
  程云溪脸色一紧,跌足道:“胡来,胡来,真是岂有此理!”
  玄风道长道:“纸条上怎么写的?”
  程云溪把纸条递了过去,道:“你瞧瞧,这不是胡闹是什么?”
  玄风道长接过一看,笑道:“兰丫头十分乖巧,我们在这里说话,她已在外面窃听去了。”
  太平道长点点头道:“也许她刚刚来到窗口,便听见我们说起婚事暂且休提之言,所以一怒而去,这丫头也未免太多心了。”
  程云溪叹道:“都是老朽平日宠坏了她,要不她不敢这么胡闹!”
  玄风道长笑道:“这不打紧,解铃还须系铃人,韩少侠,这得偏劳你。”
  韩剑秋虽不知程惠兰在纸条上写些什么,但已知事情多少与自己有关,惶然道:“事情如由晚辈而起,晚辈自应设法把表妹找回,晚辈只怕她到时不听劝告,又如之奈何?”
  程云溪怒道:“你就替我好好打她一顿,看她还敢胡来不!”
  太平道长道:“事情不会如此严重,此事极易,韩少侠,只要你向她赔个不是,保管太平无事。”
  韩剑秋俊脸微微一红,太平道长接口道:“兰丫头刚走,贤侄也急着要赶路,如今正是追人、赶路两便,我们也不留客,大家在无底洞相见就是。”
  韩剑秋点了点头,当下作别三人而去,程云溪和玄风、太平两道长还要商议散发“武林贴”之事,把韩剑秋送出大门之后,三人自去忙碌。
  程惠兰不告而别,完全基于一时冲动,走到半路一想,不禁有点懊恼,心想:“表哥的话,也是实情实理,由此可见他并不是个滥施爱情的人,即使不要我,难道我就非嫁他不可么?哼,我又何必跟他赌这口气呢!”
  她本想即刻转回去,可是继之一想,自己人都出来了,如若就这样回去,岂不给人笑话了?
  咬了咬牙,便又狠起心肠前行,她在纸条上虽然写明三年后要和韩剑秋一决雌雄,可是良师难求,爹爹武功又悉数传给了自己,现在再去寻师,真不知要到何处找?她越想越不是味道,最后想起自己就要长途跋涉,一身女装也不是办法,单身女子行走,难免遇到登徒子觊觎,乃在第二天买了两身男装换穿了。
  她赌气出走,本无目的地,不知不觉之中,竟慢慢走上了向无底洞的道路。
  她在路上行走非止一日,这天抵达柳庄附近,突然传来“吱呀吱呀”的轮轴声,程惠兰回头一看,从来路押来一辆囚车,囚车的笼子里,坐着一个年轻女子,虽然披头散发,但仍可看出娟秀的面颊,最为特殊的是,那女子左手只剩四指。
  那些押运囚车的人,既非官府人员,个个彪形大汉,极似武林某帮派人物,但是,武林中人不应有这种举动啊,难道不怕王法么?
  程惠兰因事不关已,也就一看之后作罢,继续她的行程,中午,来到一座名叫“白罗溪”的市镇,但见商旅云集,她肚子有些饥饿,在大街转角处找到一家酒楼,那家酒楼名叫“太白居”,气派宏大,正面对着大街,后面靠着河流,乃是此镇有名的酒楼。
  程惠兰走了进去,店伙计哈腰迎了上来,笑嘻嘻的道:“公子,喝酒么?”
  程惠兰嗯了一声,道:“有雅座么?”
  店小二忙道:“有,有,公子请随小的来。”
  说着,把程惠兰带上二楼,在临靠窗口找了副座头,程惠兰目光一扫,但见这座酒楼布置得十分雅致。楼中一副对联,左边写的是“世上无此酒”,右联是“天下有名楼”。程惠兰微微冷笑,心想:“好大的口气。”
  酒楼上面已坐了二三十名客人,士农工商都有,比较为人刺目的是,在程惠兰斜对面坐了六七各武林人物,他们一面喝酒,一面高谈阔论,意态也正豪。
  程惠兰要了半斤酒和几样可口小菜,凭窗远眺,但见碧波如镜,帆船如林,心胸顿时为之一畅,待酒菜送上来,她品饮了一口酒,果觉气味芬芳,的确不愧上等佳酿,暗想那副对联倒不全是吹嘘之语。
  她一面品饮,一面极目远望,数日烦忧一扫而空,心胸自得其乐。
  就在这时,只听得对面有人说道:“郑老二,有件天大消息,不知你可知道?”
  程惠兰循声望去,只见说话的那人是个高瘦汉子,此人年约四旬,一身蓝布大褂,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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