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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德看到寻相的面色明显地阴沉了下来。但当着兵士的面,他也不便跟寻相多说什么,只是拍拍他的手,低声说了一句:“不用担心,我去去就回。”
寻相却轻轻地抽回自己的手,别过脸去,以一个冷冷的背影对着他。
敬德起身随兵士而行。一路上,他穿过数不尽的小桥曲径、亭台楼榭。微风吹过,杨柳轻扬,修竹摇曳,尽是美不胜收的景致。
这洛阳西苑是当年隋炀帝杨广营建东都洛阳时所建的一座庞大的皇家园林,隋时又称会通苑,位于洛阳西面,因此俗称西苑。这西苑后来被称为史上所奢华的园林,北至邙山,南抵伊阙,西达新安,方圆二百余里。其内亭台楼阁有十六宫院之多,奇山碧水、溪流绿林环绕四周,可谓巧夺天工的人间美景。近年来这西苑历经战乱,乏人打理,与其全盛之时相比,自然是显得大为破落萧条,但当年气派,仍能略窥一二。
只是此际的尉迟敬德,却全无欣赏这等美景的心思。如此华丽壮美的庭园,只是犹如浮光掠影一般映入他眼帘,却完全进入不了他的内心。
自从那次在长春宫,李世民无意中撞破他与寻相的“小秘密”之后,他的心绪就没有安稳愉悦过,每日里都是如坐针毡,不知道什么时候世民就会把他们这不容于世俗的关系公诸于众,把他们羞辱一番之后或逐出唐军、或杀之而后快。如果只是被逐出军队,那也没什么,但如果这关系曝光,以寻相为人脸皮之薄,就算不被处决,他也会耐不住羞愤而自尽的吧?在这样的惶恐忧惧之下,二人就算是单独相处之时也感到极不自然,再也无法如以前一样相好了。
这样胡思乱想之际,已经来到一个园子之外。传话的士兵停下脚步,回头道:“元帅在这园子里的书房中,你自己进去吧。”
敬德步入园中,只见芳草菲菲,高及人膝。园子深处孤零零的有一个小屋子,窗帘低垂,看不清里面的情形。他走近前去,微一俯身,朗声道:“末将尉迟敬德,求见元帅。”
房内传来世民的声音:“将军请进。”
敬德伸手轻轻一推,门就开了。他走进房间,顺手带上房门,张眼一望。只见李世民坐在书案之后,正低头翻看着军卷。房内除他之外,竟是再无侍从。
尉迟敬德心中一动。
自长春宫那次以来,他虽然经常都能见到李世民,但旁边总是有着很多其他人。这使他虽然很想再演一次长春宫中自己卧房里那一幕假装“强 暴”的戏,而且决心要比那一次更为逼真一些,好让世民相信他的无耻——从而相信寻相的无辜,但总是碍于耳目太多,不便下手。
有时,他也疑惑,是不是李世民其实已经相信了上一次自己的演戏,所以才会每次与他见面时身边都有那么多的其他人相陪,为的就是不让自己再有机会戏侮于他?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寻相就应该安全了。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为什么他又没有惩罚自己呢?为什么明知寻相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而不救他一把呢?
世民这种“按兵不动”的表现,让敬德深感莫名其妙,又更是越发的坐立难安。是他想更进一步地掌握自己与寻相“□”的确凿证据再采取行动吗?还是……偶尔有一次,他在心中突然冒起一个大不敬的念头——不会是自己那天“调戏”他时的淫言浪语竟真的触动了他,令他对自己动了心……?
不不不……!
敬德才一触及这个念头,马上自己都给吓得连连否定。这怎么可能?堂堂秦王殿下、唐军元帅,怎么可能像自己一样有那种“癖好”?他不敢再细想下去,但脑海之中隐隐还是闪过一念——正如外人看自己,恐怕也无法想象自己这样的一介武夫,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外表粗鲁无文的,会与寻相有那样的……关系吧。
平日里,纵是耳目众多,敬德还是会乘着些许机会,刻意地让世民感觉到自己在“调戏”于他。如背对着众人挡去了别人眼光的时候,向他露出淫猥的笑意或是赏玩猎物般的目光;又如从他手上接过什么物事的时候,迅速地在他手腕上暧昧地摸上一把……如此等等。
但世民却全无反应,看向他的眼神总是长春宫那次离开时那种冷冷的神色,甚至有时根本连抬眼看他一下都不屑的样子。敬德就如一个劲力十足的拳手,一拳打将出去,却完全打了个空,徒有满身的气力,就是半点发不出来。
可是现在……
现在却似乎是个他期待已久的好时机。这里再无旁人,这房间还孤悬园子深处,士兵都守候在园外,非高声呼叫不会听到这儿的声响。李世民明知自己曾经对他有过不轨之举,怎么还这样容自己有如此与他单独相处之机?看来这次是自己可以探清他心底想法的最后机会了。
尉迟敬德这样想着,随即便在脸上堆起那种不怀好意的笑容,一个箭步抢上前去,故意就挨在李世民身边大模大样地坐下,伸手肆无忌惮的一把搂住他的腰肢,还在他腰侧狠狠地捏了一把,笑道:“元帅是想我来着了吧?”说着更伸出另一手,又去挑世民的下颔。
世民一手抓住他伸向下颔的手腕,眼睛一转,凌厉的目光射向敬德那强堆起假笑的脸上。
箭一样的感觉……
无论是世民那抓着自己的手腕上发出的劲力让他不由得在心底油然而兴“果然是善射之人!”这样的念头,还是那眼神的锐利如矢,都让他有这种箭一样的感觉。
“你胡闹够了没有?”威严得冰冷的话语,从那双唇之间迸出。听入敬德耳中,让他感到浑身的不自在,倒似自己是一个做了错事而在大人面前假装天真无辜的小孩,却被大人当面拆穿了一样。
敬德勉力掩饰着内心的尴尬,干笑了几声,从世民手中用力得颇有点狼狈地抽回自己的手,另一手却仍死心不息地绕在他腰间,五指轻拂着那敏感的部位,一边凑近到他耳边轻轻往里吹着暖风,低笑着道:“元帅何必再这样死撑?你若不是想着我,干嘛要这样‘制造机会’与我独处?”说罢,倏忽张嘴含往了他耳垂,双唇用劲地一抿。
敬德五指扫拂着的是世民右侧的腰间,吹着暖气跟他说话、及后又以双唇抿弄着的是他左边的耳垂,在这左右夹击之下,世民往左闪也不是,朝右避也不是,身子僵在那处,可谓左右为难。
敬德斜眼往世民脸上瞄去,只道终能看到他会有哪怕一丝的难堪尴尬之色,可映入眼帘的只是他剑眉轻蹙的模样。可这皱眉的神情传达出来的,显然并不是他感到不知所措,而更像是一个大人对于纠缠不休、屡教不改的孩子感到极不耐烦而又无可奈何。
敬德正在心中琢磨着世民这神色到底是何用意,却听得他以那一如既往地冷静宁定的声音答道:“我没让旁人在场,为的只是不想下面要说的这番话会让你当众丢脸而已。”
敬德一怔,不由得就放开了世民的耳垂,五指在他腰间轻拂的动作也停顿了下来。
世民略略侧过身子,面对近在咫尺的敬德的脸庞,微微后仰着拉开跟他的距离,道:“你是右一府统军,寻相是你副手,你们二人共同负责管辖原为定杨军旧部的士卒。可屈突通老将军向我汇报,说你们所部士卒最近逃亡的人数很多。虽说这些日子来我军与郑军相持不下,形势不甚有利,其它各部也有出现逃兵,但远远不及你们所率部众的情况严重。要追究这军纪不整的责任,是不是就该先追究你们这两个作头领的?”
听着李世民这声色俱厉的斥责,敬德胸腔里的一颗心不由得怦怦狂跳。
终于来了!
李世民对他们二人的打击,终于来了!
后记:
1、Yeah~~~开新卷鸟~~因为地点已经从河东转到了洛阳啦~~这部小说将会极其详尽地描写洛阳之战(差不多主要剧情的重心都在这一战中展开),所以这部分写了好多章节,本身就要分卷鸟~~来到一个新地方,旅游节目自然再度上演啦~~爆!这次是“将军带你游洛阳”之“洛阳西苑”~~~再爆!据说这洛阳西苑比清代有“万园之园”之称的圆明园更要奢华百倍,可惜年代久远,已经不复存在,今天的洛阳只剩下牡丹公园和西苑公园,其实只占原来西苑的一个很小很小的部分而已啊~~~(诺诺:广爷的手笔果然就是不同凡响的嘛~~~)
2、将军继续“小规模”调戏世民中……(小S+小普:怒!提刀欲砍将军~~~)8过这样肆无忌惮的吃豆腐,这是将军的最后一次啦,可谓买少见少~~以后即使再有机会吃吃可口的世民,将军也得要完全是低姿态地吃啦~~~
10 青城宫(之二)
自从长春宫的事以来,尉迟敬德就一直在猜疑着李世民会以什么方法来“处置”自己与寻相。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性,但似乎世民一直都没有采用,于是惹得他更加的胡思乱想,甚至想到这秦王殿下、唐军元帅是否也与自己有一样的“癖好”上去。
直到现在,他觉得自己终于等来了李世民的打击。
一刹那间,他却感到无比的轻松。倒似是压在心头多时的大石,终于卸下。
其实,如今这样的结果,不正是最好的吗?
如果李世民把他和寻相的“□”公诸于众,他们二人的脸面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而寻相能否熬得过这样的打击更是无法预测。可是世民这样做也有他的为难之处。毕竟只有他一人目睹了他们二人的“□”,一来如果他没有更充分的证据,旁人难免会觉得他是空口无凭;二来以他这么个贵家公子、皇室皇子的高贵身份,要当众说出如此龌龊之事,大概他自己也很难堪吧?
世民的另一个选择是:让敬德和寻相他们二人大为恐慌,害怕起来自行逃走。这样他就可以明正言顺地以追杀逃兵的名义把他们干净利落地清除。可是尉迟敬德已经看到了瓦岗寨李密的前车之鉴,再怎么心乱如麻、坐立不安,都还是隐忍按纳了下来。
于是,敬德其实也早就想到,世民一直这样不动声色、按兵不动,用的只怕是虽然可能最费时间、却最能将主动权控制在他自己手上的法子,那就是等待时机,找到他们的失职之处,再以这样那样的名义将他们“处理”掉。
敬德把那色胆包天的角色一直扮演下去,一方面固然是想让世民觉得作恶的都是他一人,寻相只是个无辜的受害者;另一方面也是想故意地制造“错失”,可以让世民拿这样的借口来处置他,而寻相就能脱罪。可世民偏偏一直不为所动,这让他既深感头痛,也深感困惑——一时困惑于世民为什么拿着这天大的把柄不用,是否仍是他碍于那秦王殿下、唐军元帅的殊高身份而不便以下属淫亵冒犯的名义治他的罪?一时又头痛于世民是否想找到更能一箭双雕、同时把他们二人都治死的罪名再作处置?
而现在,这打击终于来了。
尉迟敬德正如一个终于看到对方亮出了底牌的赌徒一样,至少能为此前的疑惑不定终于一扫而空而大大的松了口气。
更何况,现在看来,这底牌比他想象中要容易对付得多。
到此地步,敬德觉得自己已经不必再装下去了。他放开了一直圈着世民腰肢的手,站了起来,退后一步,脸上的神色恢复了严正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