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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德抬起头来看向世民的脸庞,但见他依然是紧闭双目的模样,唇上的笑意却已隐去。他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解开自己的裤头,他的两腿之间却已是昂扬高挺。
敬德以自己的昂扬对准了世民的□那处,盯着他的脸色,低声道:“你确定了吗?真的……要吗?”
却见世民紧闭的双目之中又涌出了热泪,双唇轻颤,似在以极低的声音诉说着什么。但那声音实在太含混微弱了,敬德无法听得清楚,只好俯下身去,把自己的耳朵凑近他唇上,竭力地辨认着。
“无忌……”
这,就是敬德从世民那轻颤的唇上听到的……呼唤。
“啪”的一下,那种什么断折了的虚幻的声音,第三度,在敬德的耳边脑中响起。
原来……一切都是徒劳!
忘不了的,怎么……都还是忘不了。
自己确实可以在此时此刻占有身下这人儿,轻而易举,毫无困难——世民显然已经完全放弃了这个身子,打算放弃了给自己。可是,占有了这个身子又能怎样?他心里那块存放着那个人的地方,不要说自己永远都占据不了,甚至是……永远都……到达不了。
世民固然是始终不能真正的由心至身的兴奋起来,在这一刹那间,就连敬德的身子也急剧地冷却下来,如忽堕冰窖。疯狂早已不再,就连欲望与兴奋,在此刻也倏忽全然消退无踪。
最终,敬德只是在世民身边躺了下来,把那具美好的胴体搂抱在怀。二人就这样默默地、默默地躺在草丛里,任由时间的流逝……
敬德张着眼茫然地看向高空,其实什么都没能看着,脑中也什么都没能想着,只是这样直到天色开始变得昏暗。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世民,只见他还是合着双眼,但呼吸吐纳的气息平和悠长,原来不知不觉间已在他怀中睡着了过去。那酣睡中的脸容,仍是一如他在张难堡时初见的那样让人感到内心一片的静谧安详,只是那脸颊上仍残留着的泪痕,如针刺刀割般提醒着他刚刚发生过的一切。他怜惜地把双唇凑近前去,以轻吻拭抹着,把那泪痕都一一地拭抹干干净净,不再残留半分的痕迹。
吻拭之间,世民醒了过来,微微睁了睁眼皮,但马上又再合上。他感觉到敬德的双唇在他脸上的动作,但他仍一如今天一直以来的态度,对敬德在他身上任何部位的任何施为,都不作任何的抗拒,只是默默地承受着。
一阵晚风吹来,颇有些凉意,仍是全身□的世民身子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敬德在他耳边轻轻的道:“回去吧,好吗?”世民却仍是一动不动。
敬德轻轻叹了口气,坐了起来,捡起散落在二人身边的衣衫,一件接一件,慢慢地都给世民穿回去。跟此前敬德脱他衣服时一样,世民这时也是任由着他随意的摆布。直到敬德给他穿好了所有的衣物之后,他才忽然双目一睁,两道凌厉得近乎冰冷的目光猛的迸射而出。
看到世民这冰寒的目光,敬德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好了,以前的李世民,又回来了。怎么也好,只要他回来,那就好……
51 龙鳞渠(之四)
二人一前一后——李世民在前,尉迟敬德在后——,走回唐军大营。世民身上披着敬德的外衣——不是因为天晚夜寒,而是为了掩去刚才敬德粗暴地扯下他衣服时撕破了他的衣物的痕迹。
来到那园子深处的书房之外,却见房玄龄与李世勣二人在门外相候,似是有什么要紧的事非要听到世民的亲口裁决,因此就一直在那里等着,而不是写下字条到第二天再来看回复。
世民脸上冷峻的面容不改,甚至连走入书房的步速也没有丝毫的放慢,只是随口问道:“什么事?”
房玄龄道:“王世充已经回复了秦王向他发下的最后通牒,表示只要您肯饶他不死,他愿意开门献城、举国投降。”
世民冷哼了一声,道:“这贪生怕死的老匹夫,到了如此地步还敢跟我讨价还价谈投降的条件?他不投降,难道我就打不下这洛阳城?”
房玄龄见他语气不善,脸上不觉露出惶恐之色,低下头不敢再说。
敬德见状,心感不忍,道:“王世充既然愿意投降,元帅还是接受了吧。虽然洛阳迟早能被我军攻破,但受降可以免去双方多少士卒的伤亡?以王世充一命换取这么多人的性命,还是值得的吧。”
世民沉默了一会儿,道:“好吧。玄龄你就回复王世充,本帅接受他的请降条件。最迟后天,叫他穿上降服,亲率他的嗣子及他那郑逆伪朝的全体文武百官,到这里来跪着向我行请降之礼。迟过后天,我就挥军攻城!明白了吗?”
“是,明白了。”
世民忽然嘴角一掀,却是露出了一个冷酷森寒已极的笑意:“枉这王世充一辈子奸诈似鬼,却也不想一下,就算我答应不杀他,可父皇能容得下他留着一条狗命苟存于世么?但凡曾经称帝者,父皇必定杀无赦!即使不便公然绑赴刑抄……哼哼,李密的下场,他就有眼无珠到看不见了吗?”
房中另外三人听着他这番话,无不霎时一阵寒意从心底直冒上来。
确实,唐室的皇帝李渊对于曾经称帝之人,无论实际上有无威胁,都必杀无纵。在世民手上俘获的第一个称帝之人就是西秦的薛仁杲,那人有勇无谋,世民本来都想留他一条性命,收作麾下猛将。李渊却在他押回长安之后斩首示众,完全没有顾及此举大削之前已经向他承诺过保他一命的世民的颜面。从此之后,世民也再都不对如何处置曾经称帝之人轻发一言。王世充若早知此事,就该明白他向世民求命只是徒劳的垂死挣扎而已。
“另外……”在房内一片静寂之际,世民走到窗前,面朝窗外,背向三人,继续以冰冷的声音下达着命令,“……玄龄回去草拟一份名单,把郑逆伪朝之中最罪大恶极者列出,我军入城之后就在洛水边上将之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敬德明显地看到李世勣身子震了一下,房玄龄也往他方向看了一眼,迟疑着道:“不知……秦王心目中是否已经有些人循……”
“有。”世民的话又是简洁得近乎冷漠,“第一个,单雄信……”
“元帅……”李世勣终于叫了出来,“单雄信确实是大大地得罪过元帅,但他骁勇绝伦,若元帅能既往不咎,末将愿以身家性命担保他一定会从此死心塌地效忠大唐,供元帅驱策。请元帅开恩,饶他一命。”
“不准!”
“元帅,末将愿将所有官爵功勋都拿出来,交换单雄信一命。元帅不肯相信他,不能用他,那就把他赶走也行。末将只求为他乞得留下一命……”
“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窗边的唐军元帅霍然回头,目光凌厉有若利刃,像是几乎就要当场把眼前的李世勣给一刀砍了,“我立过誓非杀他不可,你要我自食其言吗?用你的官爵功勋抵那家伙的性命,你要陷我于赏罚不明之不义吗?”
“末将……不敢!”
“既是不敢,那就给我闭嘴!”
李世勣低下头,沉默了下来。旁边的房玄龄本来不是挨世民骂的那个人,却也吓得嗦嗦的直抖,脸色惨白。
“第二个,杨公卿……”世民继续说了下去。
敬德不觉心中一声长叹。
这杨公卿就是和单雄信一起率兵在四月十六日那天与留在洛阳城外围困的唐军作战的郑将,李元吉迎战不利而致卢军谔身死。看来,世民连哪怕只是曾经做过威胁到长孙无忌性命安危之事的人,也目为深仇大敌,非杀之而不能解恨碍……
在敬德思绪纷纭之间,世民仍在滔滔不绝的念出要处决之人的名字,房玄龄连忙拿起纸笔,逐一记下。
房玄龄、李世勣和尉迟敬德从李世民的书房里一齐躬身退出之后,三人往外走了好一段路,都仍是沉默不语。好像三人还在被世民刚才的怒火所震慑着,气都喘不过来,自然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直走到三人要分手之处,李世勣向二人微微一躬身以示辞别,一声不吭的就要转身离去。房玄龄忙叫住他道:“李将军,都是我不好,是我提议你跟着我来找秦王为单雄信求情的。我本来以为,今天王世充答应投降,秦王心情一定很好,说不定高兴起来就会答应了你的请求,所以才特意这样拉着你一起去见他。没想到……秦王今天脾气却那么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为什么那样生气?”说着,目光转向了敬德。
敬德心头一跳,正迟疑着不知该如何回答,却听李世勣已淡淡的答道:“房先生完全是一片好心为我着想才这样提议的,我怎么会怨怪先生?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而已,本以为是元帅最高兴的日子,是求情的最好时机,却反而是撞上了他最暴怒的时候……这也是阿兄(指单雄信)命该当绝了吧。”说罢,他又再微微一躬,转身离去。
看着房玄龄脸有不忍之意与惭愧之色,尉迟敬德心中也深感难受。三人之中只有他最清楚,李世民为什么偏偏会在这个他应该最兴高采烈的时候,却竟表现得如此脾气暴躁。世民积压了重重的郁结苦闷无从宣泄,只好以这样的冷酷暴怒来发作,其实他内心的痛苦又岂能因此而得稍减?自己旁观者清,却是一点都帮不上忙,只能束手无策地看着不知情的其他人莫名其妙地遭受池鱼之殃。
他见房玄龄向他看来的眼神之中又露出询问之色,只怕又要被问及世民发火的原因,连忙匆匆告辞,转身正欲离去。回头看到房玄龄脸上神色又是困惑又是烦恼,心中终是不安,低声向他说道:“房先生,你跟大伙儿打个招呼吧。这段时间,还是尽量顺着元帅的意思,不要再轻易招惹他的怒火了。真有什么事情需要劝他的,就由我来跟他说吧。”
房玄龄看着敬德那恳切的脸容,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隔天后的五月九日,王世充身穿素服,带着他的太子王玄应与郑国全体文武百官二千余人,亲到唐军大营门外下跪请降。
世民领着一众唐军大将受降,冷冷的看着这匍匐在他脚下的王世充,道:“你不是一直都把我当童子对待、叫我‘唐童’的吗?怎么现在见到我这唐童,却如此执礼甚恭?”
此时此刻的王世充,只有惶恐惊惧得汗流浃背、不住顿首于地连声谢罪的份儿了。
于是李世民遣部分唐军先入城接收管治,自己也于次日的五月十日移驾进入洛阳宫城。至此,前后历时十个月零十天之久的洛阳大战以唐军大获全胜、郑国彻底败亡而告终结。
52 太极殿(上)
七月九日,夜,太极殿。
殿内烛火高烧,亮如白昼,斛光交错,欢声震瓦。
今天,是李世民率领东征大军凯旋而归回到长安来的日子。他身披黄金铠甲,独自一人行于最前,后跟二十五员大将列成的方阵,再后是一万铁骑,最后是三万甲士,浩浩荡荡的入城,献俘于太庙,报捷于大殿。
是夜,皇帝李渊就在这太极殿内大排筵席,为出征将士接风洗尘。这庆功宴的主角,自然是唐军元帅、秦王殿下的李世民了。皇帝、太子的赐酒喝过之后,便是朝廷中有身份、有地位的五品以上文武百官纷纷上前敬酒。
世民虽是不擅酒,这一点本也为众所周知,但如此喜庆的日子,作为主角而不喝酒自然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