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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依然是那副威武的样子,眼睛大而亮,带了些不羁,似笑非笑地打量他说:“你回来得正巧,二叔正是等你回来,要给你派个差事,要紧的差事。”
“二叔吩咐的差事,自然是要紧的。”他笑嘻嘻的答了说,反令二叔吃惊,打他个后脑瓢笑骂,“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学南儿的油嘴滑舌了?”
“老二,就知道你回来有事,说吧。”秦老大说。
“小弟回定江,一是为干女儿新婚大喜主持婚礼,二嘛,倒是遇到个棘手的秘密差事要找蓝帮出手做这个买卖,大买卖,同上面做的买卖,自然价钱划算。押镖,人票。”
“哦?上面也做这种买卖?”秦老大狐疑地望了兄弟问,“你们派军队前呼后拥千军万马的押送不就可以了?”
秦桩栋只是摇头说:“一位要紧的任务,江湖上的规矩,大哥知道,不问出处。只是因为身份要紧,所以必须万无一失。这位人物不日来定江,但我们得到消息,定江地盘有帮会拿了日本人的钱,要做掉他。听说紧锣密鼓,万无一失,或者是日本人训练有素的特工亲自动手,我们就更难知晓。”
“蓝帮不曾有如此的大买卖。二叔放心。虽然蓝帮近来丢了些大买卖,生意惨淡许多,可是不是所有买卖都做。”秦溶不假思索的答,二叔分明是相信蓝帮收了日本人的好处,应了这买卖当刺客。不管是刺杀什么人,只他听到被如此猜疑心中不快。
他同二叔对视,二叔冷静地问:“二侄子,二叔相信你,但是蓝帮家大业大,门下堂口多,弟子多,你如此快的答复,不妥吧?”
秦溶下颌微提,瘪瘪嘴一笑:“若是蓝帮家大业大,人多手杂倒也是的。若二叔问丢了根针,少了个包裹,或许侄儿要去查查,只是如此大的事体,侄儿立时可以答复,不会。”
“大哥,如今蓝帮上下都是溶儿打理了?”二叔踱步朗声问。
秦老大坐在摇椅上舒坦的晃着抽烟吞云吐雾,也不作答。
“嗯,有几分气魄!”秦桩栋说,“只是,我这边的线索也是无误的。”
“二叔得到的线报指证是蓝帮?”秦溶问。
“不,是定江的江湖中人。不知来路。”秦桩栋答,“这日本人有内应。可惜行动计划差点就被搞到,最后一刻,我们的人遇险了。”秦桩栋遗憾道。
“蓝帮如何能帮到二叔?”秦溶问,一副一家之主的派头,秦桩栋上下打量他,一字一顿道:“我要你亲自出马去押这镖!必须万无一失!”
“老二,你如何也干预上中央的差事了?不是说,你们湖系这些杂牌军,和胡子卿的杂牌军一样是后娘养的,这嫡子养子是不同的。”话一出口,有些后悔,看秦溶诧异的目光望向他。
门口却恰响起骷髅管家的高声:“南少,是来给老爷请安吗?二爷来了。”
众人的目光望向那书房门,秦溶懊恼地望一眼父亲,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说这句没来由的话,又恰被楚耀南听了去。
楚耀南规矩的进来给父亲和二叔请安,秦桩栋上前拉过他上下打量,狠狠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骂:“臭小子,还玩儿上愣头青学生那套离家出走了,二叔听说就恨得牙根儿痒痒,梦里都要飞来抓你回来狠狠揍一顿。你爹何尝亏待过你?除去姓氏不能给你,哪里缺过你的。”
楚耀南只尴尬地垂手而立道:“是耀南糊涂不孝,惹二叔动怒了。”
但这话是套路话,秦桩栋似乎不满意,佯怒道:“这些屁话收起来,等下说完正经事看二叔如何拾掇你。臭小子,穿开裆裤就在秦家门里长大的,现在玩起新运动离家出走争自由了。”
“先说正事。”秦老大提醒。
秦桩栋说:“是杂牌军不错,可胡子卿那杂牌军的长官同老头子的关系非同一般,令多少嫡系将领妒忌得双眼喷血呀。我自然望尘莫及。”
看一眼楚耀南,反而话语含糊说:“不过这回的差事是我那学生女婿求我帮忙的。他在陆军军官学校教导总队任要职,近来风声紧,正要调来戍守定江。此次的事,事关重大,无论嫡系旁系,都要倾力合作。”
“要我怎么帮你?”秦老大问。
“二侄子这枪法,我见识过,就是要千金买他这枪法,让他亲自走一趟。但此事凶险,日本人狡猾,若真是出事有个闪失……”
“我的儿子,千金不换。”秦老大坚决的说。
“父亲,二叔,耀南走一遭吧。”楚耀南请缨说。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的长处不在这里,此事必定要溶儿出马。我也舍不得,秦氏新寻回的骨肉,如此去冒险。”秦桩栋为难道。
“二叔,实言相告吧,到底是哪路人马来定江?最坏的程度是什么?肯定是日本人作鬼?”楚耀南问。
“胡大帅昔日如何送命?”秦桩栋提醒。
“日本人会放炸药?定江地盘不比东北,他们敢妄动吗?”楚耀南不信地反问。
“人若是疯狂,就是丧心病狂。不可不防。”秦桩栋说。
“二叔,路上扫雷的活儿,蓝帮可以办妥,只是随身应变的事,怕还真要身边多几个人。”楚耀南说。
秦桩栋打量他,那目光犹豫又有些为难,忽然笑笑说:““二叔不能把你们哥儿俩都放进去,但此事权衡利弊,只是舍溶儿。”
但这话颇为牵强。
秦老大皱紧眉头,忽然冷冷问:“老二,你主子亲自下江南了?”
一句话众人目光错愕望向秦桩栋。
“大哥,小弟说过,江湖押镖的规矩,少问,钱是少不了的。”秦桩栋极力打住这话题,似乎有所忌惮。
楚耀南极力表示诚意说:““二叔,耀南的枪法自认不如二弟,但定江地盘上,怕能匹敌的也没几人。耀南还是二叔亲手教出的本领,让耀南去吧。若是二弟有个闪失,耀南不安。”
秦桩栋依旧是笑望他,拍拍他肩头说:“好孩子,日后自有用到你的地方。”
秦老大深深吸口烟说:“让溶儿去吧,有些时候,有的东西比家更大。南儿,去帮帮你二叔和弟弟,你这些年在定江地盘熟,此事要万无一失。”
秦老大离开时,捶着微躬的背,秦桩栋对耀南说:“南儿,我对溶儿有话讲,你先回房去吧。”
楚耀南微怔,有些不甘,却乖巧的躬身退下,出门带上书房门,听到二叔在里面说:“溶儿,二叔此次就靠你了。”
他心里一阵难过,那种被冷置疏落地感觉,但很快自嘲的一笑,不用他也罢,原本如此。
99、曲折离奇
秦桩栋来到大哥秦阿朗的房间时,秦阿朗正在逗弄一只八哥儿,黑背白肚皮,比先时那只个子小些,却声音尖利。
“来客人了,来客人了。”八哥儿在站笼上跳着说着,秦桩栋一看就笑了:“大哥,怎么又弄这么个鸟儿来,娘那只猫儿厉害,没几天就又变成猫食儿了。”
秦老大用银签子挑弄着鸟儿嘴儿说:“不是娘养的猫儿胆儿大,是我养的那只猫儿鬼主意大,再敢耍花花心思,看我不剁了他的爪儿。”
回身看了秦桩栋问:“怎么这回盯准了二小子,不用南儿了?你不是最喜欢南儿吗?几次讨他去军队里,大哥都没舍得给你。”
秦桩栋问:“南儿回定江后,大哥觉得南儿可有什么异样?”
“什么异样?提心吊胆吧,板子举起没落在身上,总是心里不踏实。我那天举手去掏痒痒挠,吓得他一哆嗦。”秦老大骂咧咧道,寻思着笑了起来。
“大哥,听说耀南最近和日本人走得频繁。还同个日本寡妇揪扯不清的。”
“这小子总是沾花惹草,风流成性,由他去,只要不出格儿,不去管他。”秦老大逗弄鸟儿依旧怡然自得。
“风流成性,风流成性!”那八哥儿不停嘴的叫着。
“耀南回来,同阿溶如何分工?”
“回来后性子收敛了许多,也显得长大了,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天天埋头干活儿,也不争抢了。就是前几天发起少爷脾气,把个沛儿给打了,我权且记下他这顿打,这小子!”
“权且记下他这顿打,这小子!”八哥儿重复说,逗的秦老大指了八哥儿笑骂,“你就做吧,自己往猫儿嘴里送。”
秦桩栋却立在大哥身后欲言又止。
楚耀南在书房里埋头做事,铺满一桌的案卷,仔细在清点。
旁边的秦溶一边翻开账册一边问:“南哥,这么大一笔开支,分摊到各个堂口,大家怨声载道的。”
“年底分红利发红包时怎么没人怨声载道呀?堂里日子不好过,就只能勒紧裤腰带。”楚耀南冷冷地说,斜倚去椅子靠背,一手支了头,慵懒的样子。
秦溶说:“南哥你回来吧。”
“我回来就能变出钱啦?变不出钱没有进账就只有勒紧腰带过日子!”楚耀南也不理会他,低头干自己的事,见秦溶为难的样子就对他说:“去把花名册拿来,让他们报上人数,按人头分派。没有什么大家都满意的公平,大抵过得去就是了。若谁个有意见不服气的,去找老爷子申诉去!”
秦溶喜欢楚耀南的气魄和那股爽利劲儿,看他重回青道堂后脸颊瘦削了许多,那一脸阳光灿烂的笑容也少见了,只挽起的袖子露出的一截小臂显得利落干练。楚耀南将一本账扔去秦溶面前指点了一笔说:“看这里,仔细些,眼睛冒气的吗?”
秦溶没有处理过这么大笔的账目,繁琐的财务令他应接不暇,但他极力集中心神去看,然后说:“这笔款子是有些奇怪,怎么出了出出进进的几次?”
恰听到动静抬头,见二叔进来。
“你小子出去,二叔同南儿有话说。”秦桩栋吩咐秦溶,秦溶懂事的退出,轻轻带上门。
楚耀南起身,灯光下面颊清瘦,更显两条腿细长裹在紧口裤中,如螳螂一般。
秦桩栋沉下脸上下打量他,也不说话,楚耀南的头沉得越来越低,做错事的孩子一般。
“自己说,该怎么办?”二叔问,铁青个脸,楚耀南垂头不语,少时低个头偷眼看眼二叔含糊说:“耀南该死,二叔恕罪,再不敢跑了。”
见二叔也不搭理他,就立在那里似对答案并不满意,才抿抿嘴唇走去墙边面壁,抽出腰间的皮带。
秦桩栋来在他身后道:“你人在这里,心并不在这里,不是二叔的南儿归来,二叔不打。”
楚耀南的手停在腰间,也不回头,也不说话。
“看事情要用心去看,不是眼睛。若执迷不悔,迟早有你迷途难返的那天,错一步,步步错,追悔莫及。”二叔说得痛心疾首,楚耀南眼泪落下摇头说:“二叔高估了耀南,耀南如今一无所有,仅有的,也没了,还哪里敢有怨言?”
声音沙哑,在喉头里泛出。
“你的小心思,还当二叔看不出,你有事在心里,口不对心!”秦桩栋痛心指责,转身离去。
楚耀南望着那身影,曾经的呵护宠爱,如今不复存在。
秦溶近来早出晚归,神神秘秘,帮中的琐事又交回给楚耀南打理,楚耀南不多问,眼睛却在看。
这日楚耀南从帮会归来,收到昔日帮他寻找大哥的那个侦探的信,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