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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耀南痛楚的擦着唇边的血,唏嘘几声大声说:“我在帮他,有方孝天那么个软骨头四处收人钱财昧心害人的老子,这个儿子长大也不会是个好种,不知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人间除一害,我是为民除害!”楚耀南咆哮着,瞪大了眼气恼道,又碍于父亲的面子不敢同秦溶动手。
秦溶气愤的指了楚耀南骂:“禽兽!畜生!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你也做?方会长害你挨打,和那两岁的孩子什么相关?那孩子,还这么小,你怎么这么残忍!” 秦溶喘了粗气,额头都是密汗,气急败坏的指责:“不过是方会长害你挨了老子一顿狠打,你有本事去同打你的人威风,拿个两岁的孩子发什么威风!”
楚耀南冷冷地看他,只揩一把鼻血时,那血将面颊画花,如雪里红梅绽放格外刺眼,他阴阴的话凑去秦溶耳边说:“二弟,明明是你害死的那孩子,是你。要不是你搬弄是非逼我去报仇雪恨,那孩子不会死。是你亲手断送了他的命,小家伙真可爱,才两岁。肉团团的真可爱,白嫩嫩的小胳膊像嫩藕节儿,那眼睛又大又亮,见人就笑。哎,真可怜,就被你不负责任的几句话,害死了。”
说罢哈哈大笑转身。
秦老大看一眼师爷,师爷把发生的事大致描述,秦老大喝住二人说:“省省都别闹了!”
一声大吼咆哮后,痛心的侧头,低语对秦溶道:“爹冤了他。”
声音很低,却没了后面的话。
“死啦?活生生的孩子就给杀死啦?”秦沛惊得瞠目结舌,舌头打卷儿,对楚耀南前所未有的恐惧,缩缩头向楼上跑去。
三姨太不依不饶地哭闹:“老爷的家法呢?这不是弟兄俩儿合起伙儿来搬弄是非陷害人,不要人活了吗?老爷可要给南儿一个交代才是。”说罢撒泼般痛哭。
秦老大沉默,任三姨太哭闹,目光直视秦溶。秦溶动动唇,他无心之过,误信了方会长的谗言,冤枉了楚耀南,只是他不曾想楚耀南会遭此大祸□。
“二少爷若嫌我们南儿碍眼,怎么不编排个狠毒些的罪名,让老爷误信了去好把南儿的头给砍了,头砍了就接不回来了。难道南儿这顿冤枉打就白挨了吗?”三姨太得理不饶人,大哭大闹。
秦溶心一紧,见父亲的目光望向他,那目光痛苦纠结,似是犹豫不决。江湖的规矩,挨一刀就要从偿一刀,挨一棍就要还一棍,只是秦家的规矩太无理,他总不能想楚耀南那样当狗被打一顿。秦溶如乍毛的猫,周身汗毛紧立,捏紧拳头,他想,迫不得已,他就杀出血路,拼一死出去,也不在这里受折辱。
“娘,别说了。”楚耀南道,“二弟是个敢作敢当的人,自然会还耀南个说法的。江湖的规矩,二弟也该吊起来打一顿‘吊鸭子’让府里上下开开眼界吧?阿沛这不是去取相机去了吗?”楚耀南逗笑着,得意地打量秦溶,似真似假。
秦溶面颊腾得羞红如关公一般,记得初到蓝帮背帮规,确实有这样一条,害人者自尝后果,可他不是故意冤枉楚耀南的。
“秦溶,你怎么说?”秦老大开口问,他本克制自己不要开口,孩子的事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但是三姨太母子咄咄逼人,如今得了理,怕不会轻饶过秦溶。
秦溶沉默不语。
“呦,还说别人是缩头乌龟,真正的缩头乌龟是自己呀。闯了祸就躲回家里,嚼舌根子害了人就不用偿还吗?若我们南儿那夜被老爷打死了,你是不是也说句抱歉呀?”
“娘,别这么说,青道堂也是在定江排得上队的,蒋涛教出的兄弟不会这么熊包的。”楚耀南奚落道。
秦溶本是一腔义愤,却被楚耀南不慌不忙的几句话说得理屈词穷。他平日自诩伶牙俐齿,大哥蒋涛都几次气得打他的嘴,为他的口不饶人,竟然他对楚耀南无言以对了。
“楚耀南!”秦溶气得胸膛起伏,“我不会让人打我‘吊鸭子’,不如杀了我!你不是要讨个说法吗,我给你!”
秦溶说罢,嗖的从绑腿里拔出匕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扎去大腿里,眉头微皱,咬紧牙,一把抽出匕首,血流如注。
“啊!”众人惊叫不已,四下奔逃。
37、哀莫大于心死 。。。
“秦溶!”秦老大一把抱住他,慌得撕衣襟为他包扎,喊着:“快,喊大夫!”
楚耀南接过那把匕首在手里玩弄着大嚷:“这就可以了结吗?难道人脸皮没有一刀值钱!如果那天我也戳一刀大腿,爹就会饶过我不打吊鸭子吗?啊?”他凶狠的目光怨毒地瞪着秦溶,秦溶却毫无惧色地望着他,虚弱地说:“楚耀南,上次的事,我抱歉,但是不代表你可以如法炮制的侮辱我!”
“那你凭什么要害我!”楚耀南怒吼着,从来他在这座殿宇里轻声缓气,逢人陪笑,从没如此渲泄过心中的怒意。
秦老大痛苦的眉头拧紧,突然对了哭嚎不止的三姨太大吼一声:“你还没完了!难道要我当爹的给他跪地磕头赔罪!”转身怒视楚耀南道:“你想打阿溶‘吊鸭子’是吗?你想报仇是吗?你打爹好了,你把你爹吊起来打!老子奉陪!”
一阵沉寂,四周鸦雀无声,三姨太敛住哭声,旋即又是大哭。楚耀南也不作声,只望着父亲,静静的。
楚耀南面颊的温意渐渐冷却,随之却堆出笑,轻描淡写般说:“爹,娘是气话,耀南也不过是吓吓二弟,让他日后在江湖行走说话小心负责些。害耀南的是方孝天和青道堂,不关爹和弟弟的事儿。他们知道耀南是爹最亲信的人,才故意骗了阿溶说是爹幕后指使,二弟单纯,就轻信了。爹打我,是太疼爱二弟了,怕二弟真的会误会爹而离家而去。其实耀南一直觉得此事蹊跷,若只是耀南挨一顿打留住阿溶弟弟的心,耀南心甘情愿的。爹养了耀南二十年,打两下算什么?错责了耀南,日后爹会更疼惜耀南的。”
“方孝天人呢?”秦老大冷冷问。
师爷皮笑肉不笑的接一句:“疯了,失子惊疯。这方孝天早年死了两个儿子,就一直没子嗣。烧香拜佛,大把钱去请外国医生吃药,养了一群小妾总算为他中年添子,宠若珍宝的。如今,忽然就没了。”
秦老大手中烟斗磕着桌案,目光上下打量楚耀南,几次动口要言语,却又咽下,对秦溶说:“溶儿,给你耀南大哥陪不是。”
秦溶咬咬牙,红个脸,低声说:“耀南,对不起。”
“跪下!”秦老大喝道。
秦溶咬牙跪下。
“若不是你耀南大哥宽宏大度不计较,看爹不打烂你……”秦老大咽下话,再去看楚耀南时,他挪前两步说:“爹,二弟年轻,血气方刚,心地善良,见到孩子动恻隐之心人之常情。等过几日,我找人给方孝天家里送点大洋去,安抚后事吧。”
楚耀南说着,手捂着青肿起来的面颊痛苦的面颊扭曲,又怕人看到他的窘样,扭过头说:“爹,失礼了,儿子先告退,去处理一下伤。”那鼻血就滴答滴答的落下,殷红了淡青色的衬衫。
大夫来了,众人七手八脚扶了秦溶进屋去包扎伤口,三姨太抱住楚耀南大哭不止:“宝儿,宝儿你听到了吧?你听到了吧?”
楚耀南笑了,大笑不止,屋外电闪雷鸣,啪嚓一个霹雳就响在屋顶。
楚耀南奔向屋外,三姨太在后面问:“南儿,去哪里去?外面下雨呢。”
“出去兜风,走走。找我相好的去。”楚耀南说。
大雨瓢泼,楚耀南就跪在雨地里,任冰凉的雨水洗刷他的屈辱,那残存的温情也一点点冲得无影无踪。
不知多时,六妹心蕊打把伞在后院雨中寻到他,焦急地责怪:“大哥,你这是在折磨自己。你既然什么都没错,你就不要折磨你自己!”
楚耀南苦笑,拍拍六妹说:“大哥想清醒清醒,好像总在梦里一样。”大步上楼回房去洗澡。
冰冷的水从喷头淋下,他打几声喷嚏,任泪水被冲逝。手中那把匕首探向手臂,只咬牙狠狠一旋,在一截小臂上狠狠划上一刀,皮肉翻开,血流而下。他扔去匕首戳在地上,一手捂住滴血的小臂,转身跌跌撞撞冲出浴室门。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南少的喘病又犯了,可是比先时厉害,昏倒在浴室里了。”阿彪冲来禀告,秦老大扔下秦溶就冲去楚耀南的房间。
“南儿,南儿!”秦老大抱起楚耀南回到卧室里,又气又急。随手揪块大浴巾为楚耀南围裹,见耀南冰凉的身子在他怀里挣扎打挺。
“药呢,啊?那喷嗓子的药呢?快拿,那个吃的药片,南儿随身带的药瓶呢?”
屋里乱作一团,秦溶闻声赶来,见楚耀南瞪大的眼如要从眼眶内跳出,张大嘴,费力地吸气,但是仿佛吸不进空气,身子在打挺,似乎就要断气。
秦老大拿过药瓶颤抖着手倒出药塞进楚耀南口中,楚耀南挣扎着抵挡,那药洒去一床一地,急得秦老大大骂:“疯了你不要命啦!”
“让我走,让我走!”楚耀南喃喃道,哭了喊:“爹,娘,在哪里?”
“娘在这里呢,乖宝儿,娘在这里呢。”三姨太凑来端水碗灌他喝药,不停地安抚:“南儿,没事的,没事儿的,就过去了,马上就好了,南儿。”
秦老大却愣愕地审视脸色惨白狰狞的楚耀南,鼻头一酸。
却看到血殷红纱布的腕子,忙问:“南儿的手是怎么了?”
“怕是摔倒被碎玻璃杯子划伤的。”三姨太吱唔道。
“大夫,大夫,大夫来了!”大夫匆忙冲进来,秦老大忙闪去一旁,一头大汗回头时,秦溶落寞地在门口望着他。
“对不起。”秦溶说,心里满是懊恼,“若是打我一顿,能换回耀南的命,就打吧,待我死了,你鞭尸就是了。我自作自受。”秦溶咬牙道。
“你们都别逼我了!”秦老大大吼道,瞪直眼睛,周身哆嗦,过了一阵,才吐口气缓和声音说:“儿呀,回屋去,这事同你没关系,你南哥在同我生气。”
秦老大抱着耀南,直到他安静地睡下,待仆人们换好弄湿的被褥,才将楚耀南放回床上。为他盖好被子,骂一句:“转眼长这么大了,抱都抱不动了。”
三姨太在一旁呜呜的哭。
秦老大最厌烦女人哭,就低声吼她道:“要嚎就回房去嚎!”
“老,老爷,南儿他,他受了委屈从来一声不吭,他越懂事,我就心里揪得痛。老爷当年用个军大衣裹他回来,冰凉凉的塞进我被窝里,才巴掌大一团的奶娃子,冻得哭不出声呢。虽然不是亲生的,可好歹养了近二十年,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成人的。早知道老爷有亲骨肉就容不得他了,我费得这气力做什么呢?”
说罢哭得泣不成声。
秦老大恼得骂她几句,只是这话听来心酸,安抚她说:“就是你们这些妇人嚼舌头根子坏的事儿,若是南儿动了这个心思,我就打死他算了。”
反惹得三姨太哭得更厉害了。
38、情债 。。。
秦溶满心的愧疚,他中计,还是中了自己五哥的诡计,冤枉了楚耀南。同时小楚也利用他的弱点狠狠报复了他。如今他闭眼满眼是血,睁眼就是方会长家那两岁娃娃惨死眼前的情景。来到楚耀南的房间。他想他该同楚